《上错花轿嫁对郎by云片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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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错花轿嫁对郎by云片糕-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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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是赶去看赛龙舟吧。”柏舟猜测,而芄兰则是点了点头,继续往后院走。柏舟跟在他身后又走出十余步的距离,忽听得芄兰头也不回的说:“今天中午时听父亲回忆当年琐事,我刚刚倒也想起来一件。有年端午父亲让我们几人在家中读端午的诗文,结果大哥坐不住,想溜出去看龙舟,让我和三弟帮他隐瞒,可三弟止不住的闹,他只有带了三弟同去。后来玩闹溅了一身的水,头发也乱了,回家自然是被父亲发现,罚跪在院子里,他俩却还对我嘻嘻哈哈,直说让我同他们明年一起去玩。”
 
说到这里就没了下文,柏舟大致猜到那之后就发生了什么,亦不敢随便接口,只是同芄兰一道沉默地听着墙外的喧闹声慢慢远去,最终只剩下风吹藤萝发出的轻响。 

“院子里实在太热,还是赶紧回去吧。”末了芄兰说,自顾自向前走了数步才发现柏舟还站在原地没有动。芄兰还道难不成自己也勾起了柏舟的什么伤心事,想转过来开解他两句,结果却看见柏舟正抬头望向自己,刚下定什么决心的模样。
 
“老爷这段时日都有些忙,下午一般都会留在书房里。三公子素来不到访后院,应当也无妨。”柏舟垂在身侧的双手微微收拢,语速也有些莫名地加快,“若是从后院的那道小门出去,两个时辰之内回来的话,大概是不会被发现的。”
 
芄兰听他开口,先前还有些理不清头绪,末了终于明白过来柏舟的言下之意,倒觉得有些出乎意料。不过转念一想自己那天已言明他从此只能听自己差遣,彻底和谢玖断了关系,这时候觉得自己可怜,干脆秉着取悦主人的念头提议出点出格的事来,也确实是理所当然。
 
如此想想倒也觉得可行:“那便带路吧。” 

两人就做贼一样绕去了几乎被闲置不用的小门,由柏舟开了锁,在无人的巷子里绕离了谢府,这才加入到大路的人潮里去。当年在虞城时芄兰也不是没有从窗户里眺望过远处成群结队去湖边观龙舟的百姓,只是比起京城盛况,真真是小孩子的玩闹也似了。
 
因为怕被人群挤散,柏舟一直试图紧紧跟在芄兰身旁。可此番阵仗哪里是你想跟住谁就能如意的,在经历了几次被突然插入的人打散然后柏舟再一叠声说着“抱歉”挤回来的窘况之后芄兰终于忍不住拽过了柏舟手腕,失笑:“你既然担心成这样,如此不就省事了许多?”
 
此时已经到了城外,人群越聚越多,也没人注意到这两个男人有些暧昧地将手拉在一起,其中一个的脸还是红的。到了河边搭建起的高台上寻了个最前的位置站定后芄兰就放开了他,看着不远处五色龙舟一字排开,随即鼓声咚咚响起,几艘龙舟便若离弦之箭先后冲出,转眼就到了他们站立的看台之下。
 
“好!” 

人群鼓噪,许多靠后的人看不清状况,免不了向前乱拱想挤开条缝来看看哪艘龙舟跑在最前。芄兰本来就已经紧贴着前方栏杆,结果那临时搭起的看台吃不消着许多重量,只听得咔嚓一声,横栏断裂,就这样硬生生将芄兰挤落高台,掉进水中。
 
章七。 风波初起 

落入水中的瞬间,芄兰只觉得整个天地都颠倒了。 

他大睁着眼,望着水面逐渐离自己的指尖一点一点的远去——不知为何就保持了双手前伸的姿势,像是要在坠落的刹那试图拽住些什么似的。 

在下一个瞬间,有人一把抓住了芄兰的手。 

河水浑浊,衣服与发丝又在水里散开了,芄兰看不清楚对方面容,只觉得那个人的水性也不是很好的样子,一手拽了自己想游上去,结果憋了一会儿气就开始脱力,好不容易上浮了几寸,居然又有了下沉的趋势。
 
“你倒是放开我啊……”芄兰忍不住想劝,结果一张嘴就是腥冷的河水灌进肚腹里,呛得他视线更模糊了。挣扎间总算又有两个人游了过来,颇为熟练地把他们托上了岸。 

“两位小兄弟,不会水就别站那么前面,小心下次龙王爷就把你们收咯!” 

这一连串的变故发生得极快,等他终于咳出水缓过了神时,那两个救起自己的人已经又重新加入回不远处围观龙舟的人群里去了。只有最初跳下来逞英雄结果差点连自己也赔上的人还歪在旁边的地上大口咳着,芄兰望着那张和自己一般凄惨的脸,笑得有气无力:“这般拼命做什么?水性不好,喊人下来救我不就是了。”
 
“护卫二公子安全……咳,是我的职责。”柏舟咳嗽不断,却还是半撑起身,勉强说道。他一直垂着头,也就没有看见芄兰原本就极浅淡的笑意在听到这句话后逐渐转冷:“职责所在么……柏舟为谢家真可谓是忠心耿耿,让芄兰动容。”
 
芄兰说完这句就当先站起身,此刻大部分观众都追着龙舟往远处去了,只留下寥寥数人还在方才的看台上,也并未注意到他二人。可这样落汤鸡一样的回府,不被发现的可能性当真是微乎其微。
 
“你身上可带着银钱?”芄兰想了片刻,问。柏舟一愣,随即也醒悟过来,于是两人大致整理了下衣着,好歹把头发里的水草都拣干净,进城寻了间偏僻客栈,让小二打盆水来再买两套衣服送到房里。
 
因为是端午,店小二端来的竟然是以菖蒲等草药烧成的药水。芄兰用擦净头脸,抬头便看见柏舟正除去上衣,腰间那一道上京时被流寇砍伤的刀口已经愈合了,留下浅浅一道疤。 

他当时还自以为是将这个人和裴砚归在了一类,热血上头时为了一个小倌连自己的安危也顾不得了。现下想起也不过是那么一句“职责所在”,轻飘飘的一句话,不知怎么就骗得那么多人前赴后继。
 
只不过当时自己的身份未明,变数颇多,让柏舟听命的还是三公子谢玖罢了。可笑的是自己从头至尾被蒙在鼓里,一路上硬是使尽浑身解数迫得对方就了范,最终竟是个这种结局。 

柏舟侧对着芄兰换好了衣服,转身却发现后者还着了湿衣坐在床榻上,不由得从桌上拿过崭新衣服,放在芄兰身边:“二公子还是早些更衣才是,免得落了风寒。” 

“唔。”芄兰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这才回过头,目光像是在寻找什么似的在他额头上掠过,却在他打算发问的前一刻收回了目光,如同那天晚上一样张开手臂,“既是如此,那你动作快些吧。”
 
柏舟只得再次躬下身来,替芄兰一件件脱去湿衣,再拧干一块布巾替他擦干身上水渍。时值下午,客栈里即便是掩上了窗也是光线充裕,此刻芄兰的一切在柏舟眼中都是纤毫毕现,全然不似那一夜被烛火与水雾勾勒出的暧昧不明。
 
芄兰就带着一脸悠然靠在床头坐着,偶尔配合地挪动一下身体。即便已入了夏,河水还是冰冷的,以至于浸了水的肌肤能清晰感觉出柏舟呼出的气息与布巾上药汤的热意。终于可以摆脱满身冷腻感觉的他惬意地低吟出声,阖起的眼眸睁开一线,望向柏舟:“到了那时……”
 
他突然没来由的开口,结果惊得柏舟手中的布巾一下子落在地上,倒像是先前出神了似的。芄兰听得柏舟告罪一声,将布巾拾起放回盆里,又展开干净的衣物服侍自己穿上,这才问:“二公子方才要说什么?”
 
“没什么,”他又闭上了眼,摇头,“替我将头发梳好,赶紧回去吧。” 

原以为这般就能风平浪静地躲过端午,结果回去就发现管事谢周正站在房中,周围站了一圈的丫鬟小厮,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出的样子,见芄兰同柏舟回来,不由得喜形于色。芄兰一见这阵仗就明白今天偷溜出门的事必然是被发现了,表面上却还是不动声色地上前:“我不知周伯来了,累你久等。”
 
“二公子和我这等下人客气什么呢。”谢周搓着手,满脸堆笑,“只是老爷急着要见您,才吩咐了我过来守着。现下二公子回来了,不如先同我去见了老爷?” 

“那是自然。”芄兰点头,走出两步后又停住,头也不回地吩咐,“我自己过去见父亲便可,柏舟不必跟着了。” 

“是。” 

他先前进门看见屋中众人的境况,便猜到谢周定然是在自己没回来时大大的对着下人们发了一通脾气。此时若再带上柏舟去见谢令明,被数落几句还好,可万一最后落水的事情也被揭出来,免不了要挨罚,折腾得鸡飞狗跳。不如干脆不让他去,反正谢令明就算气极,也不至于对自己动手。
 
谢令明在书房。见芄兰进来,表情倒还算是和善,连声让他坐下:“我知道这些日子是拘着了你,可京中人多嘴杂,又有多少双眼睛是成天里盯着咱们家这扇门的……你从小就那么聪明,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是儿子一时贪玩糊涂,叫父亲担心了。”芄兰连忙起身行礼,面上表情三分惶急七分歉疚,“今后定然更加谨言慎行。” 

“好了,好了,快坐下,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谢令明见状,也十分满意的样子,捋捋胡须,轻巧将事带到第二件,“之前让谢周去找你,主要是因为今日圣上下旨,擢升了你长兄的官职,又指了一桩婚事与他,是同华宁郡主。郡主母亲沉疴病榻,恐拖不到明年,到时郡主守孝,又免不了一番折腾,不如年底前完婚,也可冲喜。”
 
“倒当真是一桩大喜事。” 

“子圭已年满廿五,是该成家了。我原先只想着托人替他寻个门当户对的姑娘就好,哪知天恩浩荡,赐了谢家如此大的荣光。”说到这里,谢令明对着皇城遥遥一拱手,又将神色凝了,望向芄兰。
 
“只是待郡主下嫁谢家,你身份不为外人所知,总不能让你连后院都不能出……我思来想去,谢家尚有一处避暑别院,不如你先搬去那里,待你长兄日后有了宅子,再搬回来。” 

结果,换了身份,绕来绕去,居然还是要被养在别院里,避人耳目地生活。 

芄兰直到自己走回后院居所时还在心中冷笑不止,推开门,柏舟却并不在。有婢女上前小声禀报二公子随管事走后三公子就前来拜访,没见到人,就把柏舟唤走,说是想问问话。 

这一去却耗时颇久。直到芄兰用过晚饭,到了就寝的时间,也不见柏舟的半个人影。有婢女要替芄兰铺床,被他拦了,只叫他们吹熄了屋中烛火,自己却依旧穿戴整齐,坐在桌边等着。
 
也不知又过了多久,终于听得房间大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随即响起的是轻手轻脚的走动声,到了外间便停住了。 

芄兰点燃了面前的蜡烛。 

“还愣在外面做什么?进来吧。” 

此时室内仅燃着这一根蜡烛,光线昏暗,却丝毫不会影响到芄兰看清柏舟嘴角的淤痕。柏舟身上的衣服还是下午落水后换的那件,裤腿自膝盖下沾了许多灰,想必是在地上跪过了。 

“……怎么弄成了这幅样子。”芄兰虽然不知谢玖这时候突然喊了柏舟去是所为何事,但心里还不至担心,只道难不成是贵人多忘事,这时候总算想起来还有些事没交待,忙不迭又把人喊回去吩咐一番。不过眼前这状况分明是让柏舟吃了一顿罚,倒让他愣住了,“你因何受罚?”
 
“三公子并未责罚于我,只是听闻二公子先前落水,一时情急掷了茶盏。”柏舟闻言连忙解释,头也埋的愈发低,像是想遮掩掉那一块淤青似的。 

见状,芄兰总算明了原来柏舟拖到此时才折返是想少些人发觉他嘴角带伤,虽然心下奇怪为何落水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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