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易云平挑挑眉,“这么说清公子的剑术很好了?”
清霜依旧皱着眉,他不喜欢有谁这么问他,但他是他的救命恩人,也不能像对待其他人一般,还是开了口:“算不上,至少比不上清雨。”
清雨?‘清阁’阁主!易云平眼里精光一闪,而后又恢复了谦谦君子的样子,说:“清公子又何必介怀呢?在下真的没有恶意。”
清霜不耐了,有些烦躁的说:“我说的是实话,你不信与我何干!”说完,清霜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自己什么时候会如此冲动了?
易云平眼里浮起笑意,说:“清公子何必动怒,是在下不对。”
清霜倒是摇摇头,说:“易门主不必这么说,是清霜放肆了。”清霜为人冷漠,但对的就是对的,自己冲易云平发脾气就是不对,这没什么不还承认的,一人做事一人当嘛。
易云平还想说些什么的,结果平洛在外间喊了一句“门主”。易云平就笑着对清霜说:“清公子,午膳已好,是现在去吃吗?”
清霜眼里闪过一丝诧异。这么快?离刚吩咐还没多久,难道这就是他门下的速度,好快啊。
易云平不愧是老江湖了,一眼就看出了清霜的想法,笑道:“清公子不必诧异,我知道今日清公子的身体已恢复的差不多了,猜想今日清公子会走,而我肯定是拦不住的,所以还不如早早备下酒席,为清公子践行了。”
清霜心里一惊,而后眼里闪过一丝杀机,但随后又烟消云散了。
在清霜产生杀机的一瞬间易云平就已察觉,但他却一点也不担心。而也不点破,只是静静地喝着茶。
清霜看着他,问道:“为什么?”
易云平淡笑道:“我知道你不会,你是个重情之人。”
清霜闻言一震,而后有深深的看了易云平一眼,说:“希望你不会是我的敌人。”
易云平只是挑了挑眉,说道:“清公子此言差矣,我不但不会是你的敌人,我还会是你的爱人呢!”
清霜面色一僵,随后面无表情的走出去,准备吃饭。
易云平则是暗自懊恼,自己怎么会说那样的话,即使是打趣也从来没有过的啊。
清霜看着那一大桌子的菜,不得不说易云平着实是个很能把握人心的人,心里有丝杀机闪过,这么了解他的人,不能留!但随后又想他救了他的命,即使他要了他的命又何妨,只是……只是不能让他祸害到‘清阁’,否则即使是死也不会放过他!
没等清霜想太多,易云平就走了出来,察觉到清霜的杀机,易云平不由苦笑,而后又恢复了表情,看着清霜。
坐下后,易云平给平洛使了个眼色。平洛会意的给清霜倒了酒。
易云平举起酒杯,说:“今日就当易某为清公子践行,望清公子一路走好。”
清霜二话没说喝了,然后对着易云平说:“多谢!”
两人就在酒席间说着,其实就是易云平说着,清霜听着,但也不妨碍气氛融洽了起来。
吃过午饭后,清霜看了一眼易云平,而后转身就走。
易云平也没有拦着。倒是平洛唧唧歪歪的说道:“门主,他怎么这样啊,你辛苦照顾他几天,就这么走了?”
易云平摔了个眼神过去,平洛就住嘴了。
易云平看着远的几乎都没了的身影,握紧了手中的酒杯,眼里有一抹势在必得的神色!还没有人在受了易大门主这么多恩惠后,还想着杀他的!而且清霜,易云平摩挲着手里的酒杯,你好像还蛮有趣的!
第三章
清霜还没有走进大堂,一把匕首就飞了过来,清霜没有躲避,生生受了那把匕首。匕首□清霜的左肩,清霜闷哼一声,而后单膝跪地。
“清霜你还知道回来?”微微有些慵懒的声音带着懒洋洋的语调响起在清霜的耳边。
清霜低下头,没有说话,任着血沿着身体流下来。
“哟,你以为你不说话,我就治不了你了?”慵懒的声音再次响起,只是这次夹杂了一丝怒火。
清霜知道,如果自己在不开口这里所有的人都不会好受的,于是低低说道:“清霜不敢。”
“哼,你还有什么不敢的啊。杀了无辜的人,而后受伤不回……你说你还有什么不敢啊!”话音未落,一个人影就从大堂中走出。只见来人身着花色长袍,本来十分俗气的颜色硬是被他穿出了妖娆,柳眉微蹙,白皙如女子般的肌肤感觉却有些疲倦,一双大眼此时显得有些暗淡,眼球中还有几丝血色,眉宇间的忧思让的人心中一痛。
一看来人的样子,就知道他为自己担心了好久,况且这几日自己也没有机会传信给他。清霜心里有些感动,但脸上还是面无表情,只是说:“大哥,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清雨浑身一震,而后看了一眼跪着的清霜,再看了一眼清霜被匕首插着的左臂。对着身后的说:“扶清霜下去敷药!”说完后,快步离开了。
清霜看着远去的背影,低声说道:“哥哥,不要内疚。”
柳叶看了一眼跪着的清霜,再看了一眼妖娆的清雨,说:“清霜,起来吧。”
清霜看了一眼柳叶,并不理睬他,只是说:“你,不符合!”
柳叶有些尴尬,还是没说什么。
清霜不理会周围注视过来的目光,直直的盯着清雨离开的方向,说:“柳叶,你不是能保护他的人,我不会把他交给你的。”难得清霜会说这么多,只是这些话只会为清雨而说!
柳叶不说话,心里也知道清霜说的话是对的。清雨,他是一个太要强的人,或许会有人能够让他放心依靠,但这个人绝不会是他…………柳叶!
柳叶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没说话,只是扶起清霜,并将清霜带回清心苑,交给阡陌治疗。
“阁主。”阡陌微微低头,谦逊叫道。
“他……他怎么样了?”清雨的声音微有些抖,含着自责的语调让阡陌在犹豫说不说实话。
“这……”阡陌还在犹豫。
“说!!”
“是!清霜他的左臂本来就有伤,大概是在刺杀的时候受的,不过还好有人给他治疗了,好了八成,只是今日又受了这一匕首,他的左臂大概不会像以前一般灵活了。”阡陌说的有些婉转,但清雨还是知道了这个的严重性,他居然将自己唯一的弟弟的左臂给毁了!
“我……”清雨说不出话来。
“大哥!”清霜突然出现了。
清雨一惊,随即脸色变得冰冷,皱着眉说道:“你来干什么!”
清霜不理会他冰冷的神色,说道:“阁主,我接下王庆山。”
清雨脸色巨变,抓住他的右手厉声说道:“你说什么!”
清霜面不改色,依旧冷冷重复着:“我接下王庆山!”
清雨的脸惨白惨白的,说:“你这是要做什么,我不同意!”
清霜看了清雨一眼,而后说道:“阁主,我已将这件事告诉长老了。”
“你……”清雨脸上血色全无,而后闭了闭眼,说道,“随你。”说完,转身就离开了。
阡陌看着清雨离开了,转过头,皱着眉对清霜说:“清霜,你这是干什么,阁主好不容易才争取到一个机会让你歇息,你怎么这样。”
清霜瞥了阡陌一眼,说:“他是我大哥,我享福不能由他来承担痛苦!”说罢也离开了。
阡陌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看着早已消失的背影,笑了笑,笑容里有理解,有羡慕,有释然。
“清霜,你不能去。”清雨走到清霜居住的未然居,人还没有进去,声音已经传了进去。
清霜没有答话。清雨有些疑惑,便推开了门,却发现清霜并不在未然居里。清雨扫了一眼准备离开,刚转过身却身体一震,而后满脸惊慌的冲到了桌子旁。
桌子上并没有什么特殊的东西,有的只是一张纸,但就是这张纸却让清雨脸上的血色褪尽。
哥哥:
我知道你会阻止,但我不想你为了我再失去什么,我会保重的。
清霜
清雨咬着牙,恨恨的看着手中的纸,眼眶微红,心中撕裂般的痛苦让他有些恍惚。清雨了解清霜正如清霜了解清雨一般,清霜知道清雨肯定会阻止,所以选择不告而别,而清雨也知道清霜定会选择不告而别却未曾想只是在阡陌那里耽搁了一阵,清霜就已经离开了!
阡陌一进门就看到这样的清雨,吃了一惊,而后又看到他手中的纸,顺势一抽,纸张落入了他的手中。
看完之后,阡陌暗含悲伤的看着清雨。清霜这一去是凶多吉少啊,本来王庆山就是个厉害的角色,在清霜未受伤之前与他相斗便是胜负难定,更何况是现在左臂几乎费了的情况下!清雨大概也知道这样的情况吧,但他却不能离开‘清阁’。
清雨看了一眼阡陌,眼里含着祈求,是,祈求!阡陌很是吃惊,清雨从来没有求过任何人的啊!
阡陌清了清嗓子,干涩的说道:“我的功夫不好,是救不了他的。”清雨的眼睛瞬间就黯淡下去了,眉间的愁闷仿佛是压完了下来。
阡陌面露不忍:“阁主,清霜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这话说得干干的,连他自己都不会相信,但清雨像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般,直直的看着他。阡陌只能硬着头皮点点头,仿佛他多点几下头,清霜活命的机会更大些似的。
清雨也知道自己现在什么都不能为清霜做,只能在心中祈盼清霜的运气好一点!而后他也暗自下定决心,如果此次清霜完好的回来,说什么也要让他离开“清阁”了,即使他不肯!
第四章
看了一眼自己的左臂,清霜有些无奈,但他知道此次刺杀王庆山是只许成功不许失败的了。如果失败,那么清雨……清霜想象不出清雨知道自己死后的样子,但那时的“清阁”可就……所以不管是为了什么,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有事,但,王庆山也不是个好啃得骨头,自己这个样子能保证什么都不伤的离开吗?头一次,清霜对自己的能力产生了迷茫。
但也没多久,清霜就恢复了神智,他不知道自己的结局会是怎样,但他必须抓住一切的机会活下去!莫名的,脑海中闪现了易云平的脸,清霜有些奇怪,但直觉告诉他,这次他又会见到这个人。
清霜一路向南,因为王庆山的案子较大,所以“清阁”并未规定次刺杀的时间和期限,也就是说清霜还有一段时间了恢复自己的功力。
走了进一个月,清霜终于来到芜湖县。情报告诉清霜,王庆山最后的落脚点就是芜湖县,并且至今未离开。
坐在客栈的客房中,清霜静静等待着天黑。
是夜。
街道不知为何连犬吠都没有,静的有些骇人。清霜没有多看一眼,施展着轻功便往凤仪园飞去。
凤仪园,是芜湖县最大的妓院。据“清阁”的情报所说,王庆山这一个月来一直和他的相好月娘在一起,没有离开过凤仪园。
清霜停在街角,侧身看了一眼红粉酥玉的凤仪园,不屑的嘴角又扬起。厌恶让清霜心里有些气闷。
深吸了口气,清霜提气跃上了房顶,照着情报所说找到了二楼左边的第三间房。怕被王庆山发现,清霜没有做多的什么动作,只是侧耳倾听房中的动静。听见又是些娇吟低喘的,清霜觉得自己有些倒霉了,怎么尽接些这样的案子!
没等清霜想太久,屋子里传出一声低呵:“谁?”清霜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