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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地不用!这可怎么行!”褚云重恼他这么不懂事,又惯是这样勾完人就要跑,便将胳臂略略用力,复把他圈回来拥紧在怀抱中。
觉得身后那处愈发火烫起来,宗赫也不敢再多做挣扎,只乖乖的倚在他身上,低声道:“那么大,你叫我怎么用?不如日后皇帝亲自教我罢。”
日后……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怎么满满当当都是调情的味道。也不知是他故意的呢,还纯粹是自己精虫上脑……褚云重只觉自己那物儿生生又涨了一圈,恨不能立马摁倒了他,撕烂他的衣服,就在这马背上将他就地正法,哪管日前日后,只叫干到他那张小嘴除了求饶呻吟再说不出半个字来!
第24章 第六章 ·二
咬着牙,策马扬鞭疾驰了一路,让迎面而来的风吹散一些体内的欲火,褚云重这才持鞭挑着少年的下颌,命他把脸转向自己,沉声道:“世显,我今儿可是再饶过你一回,待你入阁那夜,你可等着,瞧我不百倍的讨回来!”
“皇帝今日倒改了性子……”宗赫心中暗暗称奇,想起自己刚才那些大胆举止,少年脸又微微的红了,又忍不住问道:“那皇帝今夜邀了我来,是要带我在皇宫里头游夜园子?”
“逛园子以后有的是功夫。”褚云重亲昵的捏了捏少年的脸颊,故作神秘的道:“世显还记得不,我曾许过要给你一个家。今夜,正是要带了你去瞧。”
少年闻言心砰然一动,没成想,皇帝倒还把初见面时曾对自己说过的话记在心上。顿时,有一丝感动如水泛滥,渐渐盈满胸怀。不知不觉间,对那个家竟是有了几分期待。
“看,就在那里……云图阁。”褚云重抬起手中马鞭,遥遥指向东侧。他的骑术甚佳,便只是一只手握着缰绳,速度亦是又快又稳。宗赫坐在他身前,好奇的顺着他所指远远望去。及目处,皆是贯通南北的宫墙,而在那层青叠翠之中,数幢高楼阁宇错落有致、气势巍峨。而皇帝所指的云图阁便是其中那幢三楹出檐的歇山式楼阁,主楼与东西二侧副楼呈凹字型,三间三进,望山临湖,地势极佳。
片刻功夫,两人一马已如疾风而至。宫阁内伺候的人早有准备,宫门大开,灯火通明,院子里那一左一右两株合欢树上,还系着福云百莲龙凤呈祥的红绸,走道两旁各式盆栽上,亦挂满了福字,显见得是精心准备过。一堆侍从嬷嬷小夷奴见皇帝来了,便整整齐齐跪了一地,口称:
“恭迎万岁,恭迎侍郎。”
虽说宗赫还只是侍选,但这些侍从心中猜度他日后必将入主这云图阁,是以口中便早早的改了称呼,礼节上更显恭敬。宗赫尚不觉什么,褚云重却是会心一笑,甚是满意这些精挑细选过来的侍从们知趣。
下得马来,褚云重便兴致勃勃地携了宗赫的手带他四处看,口中还道:“过年事忙,赶得急了些,只略略布置了一下,待你入了阁,自然还会再帮你添置,想要什么,也尽管跟我说。”
“有劳陛下费心。”因人多嘴杂,宗赫便谨慎的换了称呼。因见一切物什皆富丽堂皇,又道:“陛下知我素来不在乎这些穿的用的,我看这就很好,不必再破费添置什么。要真心疼我,就准了阿蛮进来侍候。”
“阿蛮毕竟是年轻女孩子,要她进后阁侍候于礼不合。”褚云重见他眉眼间有些急了,心中暗笑,这才故作勉强之色道:“也罢,还好阿蛮现只一十二岁,这些日子伺候你也算得力,便准她入阁侍候你两年。只是十五岁上,须得出阁。”
“多谢陛下!”宗赫心中极高兴,自那日答允她许她一生安稳,便一直在为她考虑今后,不教她落个没下场。虽然后阁规矩不许十五以上三十五岁以下的适龄婚育女子使粗贱役,但自己尚有二三年时光,自当用心为她择一佳婿,到时,便可将她风风光光嫁出去,也不枉两人相识一场。
褚云重站在正楼前停住了脚步,转过身,对着宗赫含笑道:“此云图阁,寄寓风云之志。虽此阁未列在上四阁,但我甚取其意,将你选入此阁,亦是我对你的一番期许,世显,你可明白?”
见皇帝此语带了奏对格局,宗赫忙一撩袍角,双膝跪下,抬头望着他,双目盛着满斗星光灿烂,一样嘴角含笑朗声道:“侍选聆训。”
风露清绵,堂前的合欢被湖边递送过来的轻风吹拂的摇曳不止。两人一跪一站,温暖相望彼此心中情意。那清华似水的月光从天边倾下,细细碎碎的穿过枝叶,轻轻柔柔的散落在彼此身上,缠绵相融,静谧如画。
“免了,起来说话罢。”褚云重哪里舍得他一直跪着,不过人前撒土做做样子,幸而宗赫又如此懂事,更是让他心中宽慰。到底没白疼啊……
侍从们皆识趣退下了,只留孟驰等几个侍卫还不远不近的跟着,褚云重复又携起宗赫的手,登上主楼。
“后进园子里头修得一处望月台,下头就是莫愁湖,风景是极好的。只是如今天冷风大,我们先往别处逛逛。”
少年左瞧右看,这云图阁布局摆设俱是新鲜,忍不住好奇问道:“云重,这么大一处宫阁,难不成就我一人住么?”
见宗赫甚么也不懂,褚云重哑然笑了,只得耐心给他解释:“后阁制度是五年一选,但定例只有三十六人,因此每处宫阁都是可以住三、四位侍郎、侍君。不过我今年才初选,后阁并没什么人,便是过几日开阁大选,至多也只择十位罢了。是以这云图阁,暂且便是你一人独住。不过,能否居主阁之位,还得看你争不争气。”
“云重是指文选武选庙试殿选?”这倒是曾听那位清虚子老道士说起过。
褚云重点头笑道:“你若争气,我自然欢喜。这云图阁正堂为‘凌霄’,左右副堂分别为‘风弄’、‘翔天’。你若不争气,我便满心要抬举你,让你入住凌霄堂享那主阁之位,只怕你也住不安稳,还徒招人嫉恨。”
宗赫暗忖,龙门巷那些侍选个个才高八斗,平日里瞧他们会文,自己只有干瞪眼的份,这文选怕是要仆街。武选倒是强项,但如今自己旧伤未愈却也难说,那庙试更不消提,连凌铮那样文武双全的还栽了呢。左思右想,竟没个指望。其实做不做什么阁主,他才不在乎,反正只他一人住,山中无老虎,某便是大王!但如果选试成绩太糟叫皇帝丢了脸面……少年有丝心虚的瞥了褚云重一眼,嘴唇哆嗦了一下,才撇过脸道:“赫自当尽力而为……”
褚云重回眸看了他一眼,那目光似要穿透他心底,脸庞上却依旧是温和笑意。“走,我们去望月台。梁王府放出话来今年子夜要放几百上千架烟火炮呢,我们也瞧瞧去。”
这望月台却分外匠心独具,并不用普通砖石泥土筑成,却是由数块透明清澈的厚重玻璃在一座假山上凌空架起,恰恰又建在莫愁湖的上方,踏将上去倒仿佛凌波湖上。
宗赫哪里见过这个,又好奇又惊喜的踏上去,更大着胆子扶着栏杆将身子探了出去,只觉天地间,湖光山色顿时一览无遗。更那湖光倒映着月亮星辰,泛起点点纹鳞,就好像脚下镶嵌着成百上千颗璀璨的星子,又好似在那绝顶处,在那银河间,看天水苍穹,终于找回了一些自己在家乡时那种海阔天空的感觉,顿觉好不自在惬意。
“我就知道你定然喜欢这处,到夏天的时候命人挂上纱帐,赤着脚乘凉那才叫好呢。”见少年满心欢喜,褚云重自也得意。便微笑着走过来,与他并着肩凭栏而望,任由飒飒湖风将他们的衣袂袍角吹的翩然卷起,绵绵的搭在一处。
东面的梁王府果然放起烟花炮来,什么“飞龙在天”、“双龙戏珠”、“三星贺喜”,俱是最华丽绚目的样式,撒花盖顶、五彩缤纷,直叫满天的星光都失了颜色。
“世显你瞧着,有一盒烟火,是我特地命梁王为我们制了放来。”
“哦?是哪一个?”
话音未落,天边绽开一朵硕大无朋的心形银花,圈圈里头是好大一只肥猪首,旁边一个小牛首带着一对牛角,倒似十分可爱。
“我属猪,你属牛,此乃永结同心之意。”
“你是说……”宗赫忍着笑,“那个猪头是你?”
“这是什么话……”褚云重自然是故意逗他开心,却假装黑了脸道:“我花这诸多心思,你就不会挑些好听的说来?”
宗赫大笑,他好久好久都没笑得这么痛快过,忘却心底那些纠结茫然不安仇恨,只是简单的快乐,享受此刻,实在是酣畅淋漓。侧脸看他,那人唇角弯弯,亮晶晶的桃花眼光华流转,似漩涡要将人吸入。再也忍不住,少年转过身来,放肆的将皇帝压在玉石雕就的扶栏上,情动难耐的吻上他那丰润诱人的双唇。
年少青涩,却也炽热奔放,唇齿相交,仿若击破千年玄冰燃起地底烈焰,彼此缠绵,又羞涩又大胆,是那般的放纵无忌。天边烟花绚烂,磅礴依旧,而这望月台上,便只得一个你,一个我,似浑然世外忘却一切,就好像可以一直这么相拥着吻下去,直到地老天荒。
第25章 第六章 ·三
“云重,你可比那猪头可好看多了。”良久,两人的唇才恋恋不舍的松开,少年咬着褚云重的耳朵,低低的道:“我很喜欢……”
“这才像句人话。”虽然那话说得模糊不清,但无论如何,这都是宗赫头一遭向自己表达心意。褚云重心中一暖,更是用力抱紧了他。
“一直没问过你,云重,你为什么会喜欢上我?我脾气又坏,也不会说什么甜言蜜语哄你欢喜……你可是因为那日见我受了重伤,又失了家人,这才可怜我?”这一直是埋在少年心里的疑惑,除了家人,他从来没有去爱过谁,所以,也不懂得怎样才会那么突然的爱上一个人。
褚云重在他额角轻轻一吻,爽朗一笑道:“喜欢一个人就是喜欢了,我从不问自己为什么,谁叫我那时就偏偏遇到你了呢。一定要问,我就说,这许是天意。”
天意?难道……这就是命中注定吗?宗赫望着褚云重那一脸让人完全无法置疑的笑容,心中百感交集。
这令人琢磨不透的命运。
远山的碧游宫开始敲二十四响的新年钟声。在那满天的烟花下,年少的侍选与年轻的皇帝在望月台携手并肩,听那浑厚悠扬的钟声在这天地间回荡,仿佛亘古的岁月,即将换过新的篇章。
“新的一年开始了。”褚云重如是说,平平常常的话语,却似意味深长。宗赫与他相视一笑,正要答话,项阳这个呆头呆脑的恰好被孟驰赶了上来传话:
“陛下,金昭体元殿的季尚令谴了人送吃食过来,可要传他上来回话?”
褚云重听了,便点了点头,却也没吩咐是传还是不传,只携了宗赫的手道:“夜凉了,我们下去说话。”
项阳神情尴尬的在后头跟着,暗恼下次再也不能上孟驰的当,这家伙太不够兄弟义气,老是将这种煞风景的“好差使”交待了他做。瞧着皇帝脸色,似乎又被嫌弃了,圣眷着实忧虑啊……
下得楼来,宗赫却瞧见一个中等个子,打扮得甚是清爽的中年人,正提着一只漆描盘金食盒神色恭敬地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