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若想起来了,他的手下汇报过,是有这么一次。军队驻地离镇子不远,战事不紧时,常有将领以各种借口带士兵去镇上□。谢奉临下决心整治军风,派谢归其去镇上查。后来席若知道了,就写了信给谢奉临,让他另派人去。
“他还说了什么,没告诉你怎么嫖?”
谢归其心中忐忑,但是席若睨他的样子又让他的自尊心受伤,他挺起胸膛,骄傲地说道:“这个还需要他告诉我么,我是个男人。”
“你懂?”连贴身侍女都没给你安排,你能懂才怪。
谢归其深吸一口气:“这有什么不懂的,我生下来就懂了。不就是那个东西变肿了,然后竖起来,放到另一个人的腿间磨啊磨,或者放到手里拽啊拽的,喷点白尿出来就完事了。”
席若也跟着深吸一口气:“所以等于你也上过我了。”谢归其迷茫,席若解释:“我有用手帮过你,不记得了?”
挠挠头,好像是,这么说就不是席若单独占他便宜了,再想想,好像除了说出去挺丢人的,感受还蛮好的。但是,谢归其横着眼问:“你的妃子也,也那个,你了?”
“女人可没有。”席若用手比划。
“明月有。”
“吃醋了。”席若笑的不怀好意,直把谢归其看的打了个冷颤。“不许乱想啊,他是给人嫖的,我把他买回来,难道还要把自己奉献给他不成?”
谢归其讶异:“你不喜欢他,那你为何对他那般好?”蓦地想起明月说的关于“替死鬼”的故事来,谢归其小心的求证:“你跟他在一起是有其他目的的?”是为了对付岭南王,好像又不太是!
席若点头:“自然。你怎么能以为我会喜欢他?”
这话说的理所当然,好像是他的错似的。谢归其不禁恼怒,口气也跟着不好:“还用以为,你们都,都到床上去了。你还摸他的鼻子,你还给他披衣服。”
席若面色肃然:“归其,我登基后,娶了一个皇后,好几宫妃子,你可介意过我同她们在一起?”
谢归其想想:“这有什么好介意的,她们是你的妃子?”
“明月也是。”
“可他是男人。”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席若比他更快:“为什么男人不行,女人就可以?”
“因为……”谢归其停住,半响才咕哝道:“我们在说什么,什么行不行的?”
席若引导:“你看见我和明月亲密的时候,是不是心里特别不舒服,但是在以前,就是我们发生关系以前,你听见我和其他妃子怎样都没什么感觉?”
谢归其又想了好长时间,才言道:“没有很特别。”
席若大手一拍:“你知道这是为什么?或者说,你知道你为什么会感到不舒服么?”
谢归其噎了半响也未得出什么结论来,最后把胸膛往前拱了拱,拱的席若口干舌燥。只听他言道:“我不同你说这些,对了,我不想和你说话。你不是朝政繁忙么,你不是要陪爱妃么,赶快去啊,大年三十的要他独守空房啊?”
☆、煜宸
“现在是新年的第一天了,我说过要来陪你的嘛。你没听见鞭炮声?”谢归其别扭着不肯回答,席若自答自话:“你整晚都捂在被子里,耳朵和眼睛都堵上了,自然不知道外面有多热闹。”
谢归其嘲讽道:“外面有多热闹关我什么事,我不但是个奴才,还是个没有自由的奴才,再热闹我也玩不到。”
席若讨好地笑:“你想出去玩?”
谢归其眼睛一亮,又掩饰的说:“随便。”
席若掏出一把钥匙来,在谢归其眼前晃啊晃:“如果是随便的话,那朕还真不想放你这个惹事的奴才出去。”
“咳。”谢归其矛盾了一会,吃喝拉撒都在这殿中,虽说大的很,到底束缚住了谢归其好动的性子。席若狠下心把谢归其在养心殿关了半年,但那时好歹也让他到院子里的花园走走。可现在,一把细链子,就让他两天没有见过阳光夜色了。
“要是圣上需要人伺候的话,奴才愿意效劳。”
席若皱眉:“朕不需要人伺候。”
“圣上要是闷的话……”
“外面如此闹腾,谁会闷?”
被锁在屋子里头的他会闷啊,而且近日里连连遭受打击,实在不愿意独自待在这世上最尊贵豪华的寝宫。谢归其本想着不服软也能混出去走走,但是不论使出什么样的手段,总不是席若的对手。气极,索性不说话了,大不了不出去便是。
“好了好了,你别跟朕赌气了,朕带你去个地方。”谢归其躲开席若的手,席若黑脸:“别蹬鼻子上脸啊,朕得空不容易,马上给朕站起来。”
谢归其犹自磨磨蹭蹭,处于观望阶段。席若厉声:“起来。”谢归其跟屁股底下有针,“腾”的弹起来,席若满意的点头,给他开了锁,披头罩下大氅,牵着他往外走。
门外张德领着两个宫人捧着一干杂物,发须略白,嘴唇都冻紫了。谢归其嘟嘴,看来是一开始就打算好要带他出去。
“去哪里?”
“多嘴。”
“我很饿啊,太远的走不了。”
“闭嘴,自己不吃怪谁,饿着吧。”
路不算远,正常步伐约莫半刻钟而已。但是谢归其赌气不吃饭,以前的存货又都吐光了。自己一个人瞎想的时候也不觉得怎么饿,见了席若,经他一哄一骂,气没消多少,肚子又很尽职地咕咕叫了。
“真的没力气。”谢归其耍赖靠着墙再不肯动弹。
席若丢下一句“不走的话就饿死在这里吧”,说完大踏步消失在朦胧夜色中。谢归其歪了脑袋,借着大氅的厚实,坐在地上,默默地等。张德焦急地两边望望,两个宫人更是不知该如何是好,最后张德一跺脚,掏出了手炉塞在谢归其怀里,陪着他等在原地。
不一会,席若黑着脸原路返回:“你这个奴才的架子好大。”谢归其低头装委屈,席若没法子,只好迁怒到其他人身上:“你们好大的胆子,朕才是你们的主子。”
宫人们吓得忙伏地告罪,张德虽跪了下去,却不认罪。
席若穿过他们,走到谢归其身边,蹲□子,在他耳边悄声威胁:“若是这样不讨朕喜欢,待会朕便成全你的孝心,送你到你族人身边去服役。”
这本是谢归其原先一心要求的事,不知怎地,席若“好心”成全他,谢归其听了,反倒一个机灵站了起来,面上勾起不自然的笑容:“不要不要,奴才觉得还是留在圣上身边伺候着更能赎罪。”说完,便自己急急往前走。
席若轻轻一勾手,便将人拽了回来。用大氅将人包好,五指强硬的插入谢归其的五指间,心满意足的笑了。
再走了没多远,转了一个拐角,视野便豁然开朗起来。朱红漆的大门,宽高皆一丈有余,上面九九八十一颗铆钉,金光闪闪。在往上,巨大的牌匾上书“煜宸宫”,字迹当然是身边这位正得意洋洋地皇帝陛下了。
谢归其抬眸,吐出几个字来:“俗不可耐,谁住在这里?”
席若脸已经黑的不能再黑了,被一二再而三的打击,连愤怒也愤怒不起来了,于是放开谢归其的手,假装在前面带路,掩饰自己已藏不住的失落之色。
张德直摇头叹气,谢归其听到叹气声,回头看了一眼,被张德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一眼,谢归其马上跟被踩了尾巴似的,狠狠的瞪回去好几眼,才忿忿的跟上席若。
里面却是别有洞天,不似外表装潢的如此豪华大气。主殿已建成,偏殿等还有许多未全部盖好。谢归其被席若带到了主殿后面的林子里一处,那里梅花开得正盛,树下摆了张石桌,桌上摆满了酒菜。
谢归其欢呼一声便扑了上去,拿了一旁放置好的筷子,先尝口鲜虾,还热乎着呢。宫人们伺候主子很是花费心思,须得把主子的当成是自己的天,一举一动都照顾好,绝不犯一丝错误。
他很羞愧,不管是以前被迫当奴才,还是现在心甘情愿留下来伺候,他这个奴才做的都不合格。
脾气太坏,喜怒哀乐瞬间变化,明着是求着席若,实际上还不是处处都得让席若迁就自己。
可是他很难去控制自己的情绪,从小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看谁不顺眼就整谁。父亲虽然严厉,但是也处处为护着他,加之他在东宫长大,有太子和圣上宠着惯着,就连皇后(先皇后,席若母后)见了他也得陪着笑脸。
每次冲动过后,他都后悔地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但是下一秒,又本能的借着席若的宠爱撒娇耍赖。
席若在一侧坐下,看着谢归其又是后悔又是自责的脸皱眉。敲敲桌面,大理石发出清脆声响:“用膳。”
谢归其“啊”的一声抬头,又马上低下去,给席若盛了碗饭后,站在席若身后,眼睛盯着自己的脚尖看。
席若苦笑,不得已回身道:“祖宗,你可不可以不要想一出是一出?”
谢归其小声辩解:“奴才可不敢当您的祖宗。”说完这句,偏偏想起了张德瞪他的那一眼:“也当不起张大总管的祖宗。”
“老奴该死,不该污了公子。”张德忙告罪。
席若却不恼张德,笑道:“你们都去殿里暖和暖和吧。”宫人们将一干事物放好,张德领着他们退到了一旁的偏殿。
“吃吧。”谢归其犹豫着不动。
“一会菜就凉了。”谢归其还是犹豫不决。
席若无奈:“你怎么每次下决心当奴才都当的那么扫兴。”
这句话可真是冤枉谢归其了,他自己心思乱成一团,哪里还有力气去猜测席若的兴致所在。“当奴才是每时每刻的事。”
席若抬眸:“刚才还耍赖不走,这时候跟朕讨论怎么当奴才了。好,很好,你若想当个好奴才,就听命令坐下来吃饭。”
“遵命。”谢归其迅速的答了话,不再管自己的主子,迫不及待吃起来。
席若笑笑,也跟着吃起来。两人都不再说什么话,安静的吃饭,直到席若用筷子压住谢归其欲盛饭的手:“不许吃了。”饿久了吃太多,胃又会受不了的。
“可是这蘑菇汤味道挺好,奴才还没吃够呢。”
“是个奴才就不要顶嘴。”
“哦。”闷闷不乐的放下筷子。
席若蹲下,从一旁放置的杂物中摸索出几串红红地鞭炮来:“给你,只许在这宫里玩。”谢归其惊喜地接过,席若又给他点了截短香,嘱咐道:“不许到偏殿去闹张德。”
谢归其脸一红,吐吐舌头,往林子尽头的空旷处走了。
席若坐回去,舀了碗蘑菇汤慢吞吞的喝着。林子树多,挡了冷风,但也遮了月光,阴沉沉给人以冷感。张德到底放心不下自己的主子,端了个小火炉过来,上面煨了壶清酒。
“好香,是归其爱喝的梨花酿,正好不让他喝。”
耳边传来不绝声的鞭炮噼啪作响,张德给席若斟酒,笑道:“公子是孩子性情,就喜欢这些热热闹闹的东西。”要是喜欢读书多好,安安静静的还好伺候,张德在心里感叹道。
“不怪他,东宫冷清的很。”
张德嘴角抽了抽。大概历代东宫都很冷清吧,因为只有一个主子。但是圣上当太子那会的东宫可不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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