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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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其- 第3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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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怪他,东宫冷清的很。”

    张德嘴角抽了抽。大概历代东宫都很冷清吧,因为只有一个主子。但是圣上当太子那会的东宫可不冷清啊,谢归其这个顽皮的伴读比太子还主子,闹得东宫是鸡犬不宁,人皆自危。

    有一年,谢归其玩鞭炮,居然把一小节扔到了张德的裤子里,这让张德吓得不轻,后来的一个月里,见了谢归其腿就抖。

    “公子恼了一天,圣上哄了几句便好了。老奴可是劝了公子大半天,公子连口水都不进。”张德又为席若倒了杯。

    席若从鼻孔里“哼”了声,道:“他哪里是真恼我,不过做做样子看我还疼他几分罢了。”究竟还是那一场谋逆案,让二人之间出现了裂痕,谢归其平日里看起来不是愁大苦神的模样,那是因为他还怀揣着一份两方都安好的希冀,但他有一个大毛病,就是爱瞎想,想着想着就容易魔怔,进了死胡同往回拉可不容易。

    席若一直极为谨慎的计算着谢归其的底线,棒子受不得了,就赶紧送上蜜糖。

    作者有话要说:貌似这两章没有剧情了,我这几天一直在想怎么能五十章结束,又能全交代清楚。唉,这两天会爆发更,因为……再不更就开学了

    ☆、大氅

    谢归其玩着玩着就不知道哪里去了。暗一汇报给席若听,后者几不可闻的叹了声气,额角抽痛,起身走出林子的包围,谢归其玩乐的痕迹碎碎红红的铺了一地,比落梅缤纷还要美上几分。

    吹一吹风,酒意散了不好,倦意也消了些许。好几日都不曾正常安寝,绕是坚强如席若,也是抵不住的。

    “他往哪个方向去了?”

    “西北。”

    羽溪宫正好在西北方向,快去快回的话不过半个时辰。那个废娘娘的宫殿里究竟有什么,让谢归其连续去了三次。三次之多。

    不过还好不是去的熙庆宫,诚如灵所言,明月实在是个危险的棋子。他该考虑要不要弃子了。

    “主人,暗八随侍在侧,需要让他请公子回来么?”

    “不必,请你的门主跟上去好好看看,里面到底藏了什么宝贝?”

    谢归其到达羽溪宫的时候,肚子有些坠疼,暗恨自己吃的太多,以至于比平时稍快些钻洞就吃不消了。

    明月等在里面,站在阵法前发怔。见谢归其来了,忙敛了神情,道:“圣上今日并未按惯例去皇后宫里休息,奴家还以为圣上会去陪着公公呢。”

    “我也差点以为会出不来,害你等的时间长了。”

    “没关系的,圣上若是点了奴家侍寝,今夜说不定就是公公等了。”明月低头捂嘴轻笑:“公公别介意。”

    谢归其深吸一口气,上前去:“这阵法厉害的紧,待会你跟在我后面,我怎么走你怎么走,一步也不能差,明白么?”

    明月点头,跟上。

    二人借着月光,走了大半的阵法。一直沉默的明月突然开口问:“公公的破阵之法是谁教的?”说完,觉得不妥,忙加了句:“奴家冒昧了。”

    “我父亲教些,还有些是从书上学到,行军打仗,布阵是非常重要的。”

    “这个阵法是公公从书上读到的?”

    谢归其回头,诧异的望了一眼,明月对这个问题有些揪的不放,倒显得怪了。“这个阵法倒是极少见的,不过我父亲会破,曾教过我。”

    至此无话一路到生门。谢归其引着明月到殿后的一出假山下,果然二皇子席奇正捧着本厚书摇头晃脑的背着。

    谢归其向上指指:“那位就是二皇子席奇。”双手握圆,放到嘴边,大喊:“二皇子,我给你领了位朋友来。”

    席奇见来人,放下手,带着一脸的兴奋过来,走近便拉住了谢归其的手,急道:“你那次走的时候,我看着神情不对,后来好几天也未来,可让我好一阵担心。如今见你好好的,倒好似胸口没了几百斤大石。”

    谢归其被人抓住手,格外的不舒服,他一向是不懂如何圆滑应对的,单凭心情罢了,此次便强硬的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

    好在二皇子也不以为意,把兴趣点转向了一旁新来的朋友:“这位是?”

    谢归其刚要为二人作介绍,转身却发现明月的眸子有了湿意,心下忍不住好奇二人的关系,故作平静道:“这位是圣上的明娘娘。”

    二皇子躬身:“见过娘娘。”半路却被明月抓住了小臂,将人扶起,明月颤音道:“你母后现下可好。”

    二皇子怔愣,向谢归其看去,可惜后者双手抱臂,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当然不会给出答案,只得顺着答道:“母后安好。”

    “她在何处,我是否能见见她?”

    谢归其注意到,明月对二皇子说话是自称“我”,而不是与他交谈时的“奴家”,不禁有些不悦。不过对他二人的关系,更是好奇。脑中已将各种可能过了一遍,会不会是端太妃的旧部下,来救二人出宫的,或者是端太妃娘家之人,进宫认亲的,或者是仇人,这个有点子不大像,难不成端太妃私藏了宝贝,被这小倌知道了来寻,这个倒是可以激动出眼泪的……

    二皇子不知谢归其正在一通的胡思乱想,他有些责怪的瞅了谢归其一眼,被后者无视掉。“请娘娘见谅。母后独居甚久,不喜见人。”

    明月从袖子里掏出一只锦囊,从里面拿出一块帕子来,又十分小心的将帕子打开,才露出一块淡青色的玉佩,递给二皇子:“请将玉佩拿给你母后看看,她若是肯见我,我再进去如何?”

    二皇子犹豫片刻,接过去走开了。

    谢归其趁着二皇子犹豫之时,将玉佩看了个仔细。只是个没经过什么雕琢的半成品罢了,形状不好,玉中杂质颇多,这种货色居然能让一个皇妃视若珍宝,真是奇怪。不过这玉看起来有些眼熟。

    略仰头细想,对了,记得小时候他爹的书房里也曾有这么一块破玉,他进去找书时见了,还以为是垃圾,叫小厮给丢了。

    说起他爹的书房,比起皇家书库都毫不逊色,不过里面较多的是兵法书籍,一些农业工商之类的书籍就远没有皇家书库那么丰富了。

    不过从他扔掉玉佩的那一年,不,那一个月,他爹就下令不许他再私自进书房了。

    一炷香后,二皇子小跑过来,喘了好一会气,才艰难说道:“我母后要,见你,快,随我,来。”

    谢归其当然要跟在后面,可是刚才还对他的到来表示无比欢迎的二皇子将手一身,气息不稳却很是坚定:“我母后只见他一人。”

    “不行,我要跟。”这世上敢拦他的可没几个人。

    二皇子语带哀求:“我母后身子实在不好,见不得许多人。下次我再带你去拜见可好?”

    谢归其哼了声,道:“什么嘛,算了,我也该回去了,你们慢慢聊。明月,人你见到了,记得把东西给我。”虽然很想跟去看看,不过二皇子是他在宫里为数不多能谈天的人,也不想惹恼了明月。

    “公公请放心,东西很快便会送到公公手中。”明月朝着谢归其深深鞠了一躬,才随着二皇子走了。

    再次回到那个俗不可耐的煜宸宫,谢归其的心里其实还是很忐忑的。暗八一定将他的动向告诉了席若,但是没人出来阻拦,那么就说明席若允许他去羽溪宫,但是回去之后,席若会不会因此而惩罚他,还是不好说啊。

    到了梅林便生出怯意来,谢归其慢吞吞挪过去,一遍遍的给自己壮胆,等着席若的一声厉骂飞来,他立刻就伏地,使劲的认罪求饶。

    不过,谢归其睁大了眼,他没想到会看见一向如铁打的席若,竟会枕着自己的一条胳膊,睡在冷硬的石桌上。

    夜风还是很冷,谢归其趴坐在另一侧,盯着睡着了的席若瞧。多俊的人啊,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谢归其弯着嘴角傻笑,还是睡着了的席若好,不会扯着他说教。

    太子,啊,不,是圣上。等我从明月那里拿到想到的东西,你一定会帮我用上的对吧?我不会很心急,一定会等你皇权稳固的坚不可破了,族人回来也威胁不到你一丁点,我再可着劲的求你。而这段时间里,我一定作个好奴才,听话的奴才,让你见到我就乐,还向以前那样疼我,我想要什么都会给我。

    不过我虽然答应你作个好奴才,但这也仅仅是克制我的脾气,别的奴才怎么样,大不了我也跟着那样,吃下人的饭,睡下人的床,呵,我现在睡的条件还没下人好呢,就我那小屋子,还没我以前用的茅房的一半大呢。可是我不会嫌弃的,一定努力做好奴才。

    这里面当然不包括献身了。虽然你那个我,我也那个你了,很公平,但是父亲回来定然会不乐意的。而且你有那么多妃子,也不需要那个我,自从咱俩那个之后,你又去那个你的妃子,我心里总是很堵的慌,好像罩了个大鼎似的,怪不好受的。

    谢归其“阿嚏”一声,揉揉鼻子,怪冷的。席若穿的这么单薄,睡在这里会不会生病?

    叫醒他?不好吧,他醒了一定会坚持着骂他一夜的。如果到了天亮后再醒,席若就得去处理政务,骂他也骂不了多长时间。好主意,可不能叫醒他。

    谢归其说到便会做到,脱下自己的大氅,轻轻搭在席若身上。嗯,保护主子不得风寒,他这个奴才做的很尽职。

    他也睡会吧,天亮还早着呢。

    还没睡着,谢归其就被冻醒了,迷糊着站起,前倾身子,一把将大氅捞了过来,披在自己的身上,左胳膊麻了,换上右胳膊继续睡,怪冷的。

    谢归其披了大氅刚睡下,这边席若就醒了,冲着他一顿摇头。喝着烧酒等谢归其睡熟了,方走过去点了谢归其的睡穴,一只手将人抱起,另一只手把大氅将人仔细盖好。

    张德打了灯来接,席若抱着谢归其回养心殿去。

    ☆、威胁

    谢归其美美的睡了一觉,醒来时不舍的用脸蹭了蹭柔软的棉被。而后昨日的记忆涌现,他猛地睁开眼,将寝宫上下左右打量个遍,才长长吁了口气。

    还好不在,若是忙起来,或者到今晚才能再见,到时就算有气也消的差不多了吧。

    谢归其顿感全身加心灵放松,伸胳膊蹬腿地活动下,铁链清脆的响声浇灭了他的好心情,也引来了门外等着的张德。

    “公子,醒了。先喝完参汤吧。”张德先取了漱口水,又伺候谢归其简单洗漱,穿了件中衣,方将不烫口的参汤端了来。

    谢归其喝了几口,才做漫不经心状问道:“圣上去上早朝了?”

    张德费了好大力气才控制住自己的嘴角不抽搐,现下都快用午膳了,哪来的什么早朝。躬身言道:“今日初一,圣上要去祭天。”

    “去宫外?”谢归其想起了宫外好多好多的玩乐,可惜:“祭天是要同皇后一起去的吧。”

    张德迟疑道:“今年圣上钦点了明娘娘同行。”

    “什么?”谢归其失却形象的惊呼。新年祭天是由一国之君和一国之母主持的,除此二人,放宽了条件,也就太子能够胜任,再不济也是由皇子王爷代君执行。一个妃子,虽然尊崇,可到底不过是人妾室,焉能担此殊荣。再者,明月是何出身,天下皆知。

    席若这个决定未免太过昏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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