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说不喜欢,也有千种不爱的理由,想起卫莱,心口绞疼的要命。她终于十分不自爱惜,稀里糊涂又把自己献给了周迦宁,离卫莱又远了一步。
黎筱雨心想,这也挺好。起码都到这程度了,她再惦记卫莱,可能也是白惦记,不过是坐实了她睡了女制片,和周迦宁真的有了什么。她的眼泪掉下来,咬牙又忍了,自己擦了,不愿意为这个事儿再伤感。卫莱是别人的了,这下她也成了别人的。
深呼吸,打量着旁边的周迦宁,至少她不讨厌她。
也许过一阵,周迦宁就厌倦了。
这件事,谁也不用为谁负责,不过就是单纯的身体欢愉。
黎筱雨回忆起昨晚的疯狂,身体有了记忆一般,脸颊发烫。
她看了半天,周迦宁才醒来,她睡着的时候面容沉静一点儿也看不出来平时那么厉害。但醒来了,眼神里的劲儿又都活了。看见黎筱雨,周迦宁摸索到枕头边的表,时间是早上8点,这也算是早起,经不住又想睡。
“你要睡就继续睡吧。”黎筱雨头一次说了关心话。
周迦宁点点头,嘴里含糊应着,我就躺十分钟。打了哈欠翻了身睡着了。
黎筱雨心想这事儿有那么累吗?她都醒了。
叹口气,不由自主摸了一下周迦宁的头发,吩咐道,反正还早,再睡一会儿。
人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也就是肉|体有了点关系,但就这点不牢靠的关系,似乎也成了老熟人似得。黎筱雨过去对她的种种猜忌,游弋,防备,突然就统统不见。可能这就叫破罐子破摔吧,都已经这样了,还能怎么样?
像个盲婚哑嫁度过了初夜的小媳妇,大早上起来开始面对现实。
去隔壁浴室洗了澡,一边擦着半干的头发下了楼。厨房角落里,打开冰箱,发现里面都是满满的菜。随便捡了几样,开火,做一点吃的。
其实她也不娇生惯养,下岗工人的闺女,能娇出什么样。她什么都会做,就是平时在家不想做。主要是一旦表现的这个方面太能干,她爹妈就真的会把杂活都丢给她,安心忙小餐馆去了,为多挣几块钱,说不定书也不让多念了。
剪了鸡蛋,炒了俩菜,烙了饼子。煮了粥。
忙活一个多小时,看见周迦宁伸着懒腰从楼上下来了。周迦宁瞧见她在做饭 ,露出笑容,走到她跟前抱了她一下,喊着黎黎,亲在她脸边。
“把东西拿过去。”黎筱雨指挥。
周迦宁高兴着端着吃的,又开始跟她聊起家常。
“我们全家不做饭,就我姐姐还行,但也不如你做的好吃。你比你爸做得好,要不你考虑干厨子吧。”周迦宁可能是太高兴,跟喝晕了似得话多。
“你还有一姐?”黎筱雨埋头吃东西头一次听见神秘的高层八卦。
周迦宁喝着粥,当她是自己人:“有啊,我爸爸不争气没儿子就生了两个女儿。我姐姐不爱这一行,她在大学里面教书。。”
黎筱雨心想,全家可能也就出了这一正经人。
周迦宁倒有点忧愁:“我将来一个人也管不了那么多,我的爱好是搞影视制作。也不爱跟那么多人打交道,累死了。”一边吃一边道:“我叔倒是生了两个儿子,我大堂哥人不错,不像他爸,所以爸爸现在把主要业务都给他了。他刚任集团副总,以后可能就给他接手了。”
“那不是你家的吗?”黎筱雨纳闷,周迦宁倒是不争抢。
“我不干我觉得束缚的事儿。钱不少我,我爱拍啥拍啥。堂哥做了执行,长达和丰达将来还是一家。”周迦宁把家里的事儿说的头头是道:“说不定我也不差,捞个董事会主席,不应付那些闲事儿,光管我哥。”
黎筱雨心想,这就跟她爹妈早上起来,东家长西家短是一个道理。她跟周迦宁吃着饭,聊着天,把戏演出新高度,开始柴米油盐拉家常了。
吃了饭,黎筱雨洗碗。周迦宁在她身后,时不时亲亲她的脸,给她削个苹果弄个梨,塞她一嘴提子。
闹的黎筱雨直接就烦了,塞一嘴边吃边叨叨:“周迦宁,你就算逗一猴还得让猴歇会儿吧,你睡也睡过了,能厌烦一下我吗?”
周迦宁吃着提子道:“本来也是不那么新鲜了,结果早起发现你还能做饭,做的还挺好吃,顿时又惦记上了。”
黎筱雨咽了嘴里的东西,毁的肠子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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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快乐
人类的爱说到底,不过是一个适应性的过程。
有些人是互看不顺眼,怎么看都觉得面目可憎,有碰巧由恨转爱的,更有些因爱成恨的。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感觉能持续多久?又靠什么维持?黎筱雨也很想分析明白,她怎么就能靠着单相思过十几年日子?哦,斯派克·琼斯的《她》里,杰昆菲尼克斯和自己家的电脑系统恋爱,开始时候不照样也天花乱坠,激动的犊子似得撒欢,跟她单恋时候的快乐何其相似。
两个人是不是更相处困难?黎筱雨还没真实经历过,但就现在看来,倒也没有多么糟糕。周迦宁□□有术,一边跟她有说有笑,一边拿手机刷邮件,接秘书电话。黎筱雨则帮她整理今天要用的那些乱七八糟文件,还能帮她核对预算,联系投资人,制作团队。
还没上班前,在家忙活了一个多小时才出门。
周迦宁开着车带她回去,特意交代:“知道我老窝就不怕我跑了。记得路啊,想来就来住,钥匙你有。”
“你那么有钱,真要有心躲,天涯海角你一张支票又是一个房。我还是甭操那个心,也不认路了。”黎筱雨低头玩着自己手机,蛮不在乎。这个事儿,她真在乎起来,那可就糟糕了。
周迦宁开着车,回答的很平静:“我就这一棟房子,我奶奶去年到新西兰找我小姑,走前正式给我的,我小时候一直在这儿跟她生活,房子翻修扩建了很多次。”言下之意,真不会跑,有什么事儿值得她跑,就算被纠缠,只需要几个保镖往前一站,水都泼不进来。
“啊,你还有一个奶奶。”黎筱雨今天知道她们家的事儿已经太多。
周迦宁想骂她都没嘴,虽然上完床是没跑路,但黎筱雨大早上躲躲闪闪,不冷不热的态度特别讨厌。一看就是逆反心理欠收拾,周迦宁瞪了她一眼,冷道:“怎么说话的,我爸是石缝里出来的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黎筱雨被她吓着了,其实她的意思是,周迦宁奶奶还在世。
周迦宁不想跟她赌气,瞧她怂了的模样,淡淡道:“我昨晚说过,不强制你非得现在就死心塌地跟着我。但我也不希望我们之间有太多矛盾。”
这……大概就是床搭子的真谛?
愉快的上|床,但不一定非得互相交付真心。
黎筱雨折腾一夜,早起身心俱疲,内心还有万分纠结,但和周迦宁吵架她是不占任何道理的,她自己送上门,求人家上的,周迦宁对她算得上圣恩荣宠,纵容她已经到了她都难以理解的境地。只好叹口气道:“对不起,迦宁,我就是……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瞎想什么,你好好工作就行。”周迦宁答了话,面对她的心不在焉,故作冷淡道:“刚刚爸爸让秘书通知我,让我代替他去广州参加一个业内论坛,顺道谈笔生意,我要去一周左右。”
黎筱雨怎么也没想到,睡完一晚上,先走的人是周迦宁。
把她送到了工作室,地下停车场,惯例拉她过来抱着。昨晚虽然有了进展,但早起黎筱雨还是无法摆脱那种尴尬,一时又想逃。周迦宁倒是先逃的,摸着她的头发,开口道:“一个人有困难,给我电话。”
黎筱雨别扭着,点点头道:“你去吧,不用管我,我都很好。”
周迦宁叹口气,可以感觉到她的纠结,也许她出去走几天,黎筱雨自己能静一静。
想起昨晚的荒唐,周迦宁舍不得,让她下车前还是抓着她,吻了她半天。
黎筱雨舌根发麻,最后才挣脱,周迦宁折腾起来真要命。她气喘吁吁,思绪失控,又怕被发现什么秘密一般告别去上班。
外面冷风吹袭,她觉得心就像是树上已经干枯但仍不落地的叶子,飘飘忽忽,前途迷茫。
要死还没死,要活活不旺。
气息在空气中凝结成白雾,还是暂时抛下这些,投入到工作。
一天没来,凯文正收拾东西,招呼她。
“快快,主要演员十个人一起试装式造型啊,王导已经去了老仓库那边,大家快点收拾过去帮忙。”凯文拍着手,指挥现场一片混乱:“周制片最近出差,大家别放松。”
黎筱雨胡乱抱着办公室里一些要用的东西,BOB跟着她道:“宝贝儿,你最近是不是跟胖子有什么情况啊?”
恩?
这是从何讲起?
BOB一脸老娘是神仙的表情,打量黎筱雨道:“时不时穿点名牌,动不动拿个小包。神神秘秘鬼鬼祟祟。一准是胖子那边顺的赞助吧,他那么抠门,这么借你,是跟你终于成了吧。”
扶着额头,黎筱雨又来一绯闻。赶紧点头:“成,必须成。不成我都觉得对不起胖子她妈。”胖子200斤,长得巨丑无比,艺术家生活习惯还不行,爱花钱买器材穷得一逼,这圈谁找他谁瞎眼,所以胖子妈每回见黎筱雨都跟见儿媳妇似得,大学的时候就隔三差五送猪肘子给媳妇,喂的黎筱雨差点也成了胖子。
“哎哟,你也是命苦。”BOB反倒是一脸可怜,嘴里啧啧:“咱们仨,就指着你去被人潜规则,攀高枝,结果你这么不识趣,现在好了,要穷穷一窝。”
黎筱雨神经过敏,现在就怕人提潜规则。
她就是被这三个字生生毁了。
手指头都快戳BOB眼珠子里,表情严肃道:“我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被人潜规则。”
BOB都尴尬了,不知道她吃错啥药了,不能玩耍了是不是?只好换了脸,挥着小手道:“怎么都不能开玩笑了,不好玩,我不跟你玩了。”转身杰瑞杰瑞的乱喊,跑了。
黎筱雨叹口气,她患得患失心情糟糕起来。
收拾东西,上了凯文的商务车,跟TOM一块去那边帮忙。
戏好,投资大,名导名演员,造型服装团队自然也不差,周迦宁虽然扣其他的,但历史剧一分造型一份金,要想不雷就得花钱,王铭第一次导演商业片,总不能砸了招牌。异常小心,大家会儿接洽服装团队。
大棚子里,跟进了动物园批发市场似得,一个演员周围围着三个工作的,化妆,头发,衣服,复杂点的铠甲还得好几个人穿。忙乱的一塌糊涂。
灯光摄影,照相机卡卡闪。
男主不愧是当红小生,薛钟辉上了妆,换了衣服,真是有那种野心勃勃又胸怀如海的气度,导演王铭挑剔着还是拿着前期造型设计的图纸,指点了几个地方,造型团队的总监马上记下来然后立刻修改。
从早上到现在,也就几个配角过了妆。主演都还在反复的磨合。
美指,顾问,摄影叽叽喳喳讨论,凯文带着黎筱雨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