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冷笑一声,没说什么,陈芝却突然调转马头道:“你不管我去救她们好了!”他策马飞奔而去,陈默勒住了马头,看着他离开的身影,气得无语。
柳殊道:“别管他了,一个小毛孩,当自己是盖世英雄呢。”陈默沉寂了一阵,远处隐约传来女人的惊叫声,陈默咬牙道:“回去救人!”
一行人又掉头回去救人了,回去时,看到一支百余人的马队包围了雷永吉那一家人和陈芝,陈芝死死护着那几个人,但是势单力薄,早已经受伤了。
陈默恨恨的看着那两个女人和孩子,看眼前这情形势必是一场血战了,叫了一声:“云柔,把剑给我!”赵云柔急忙把剑扔给了她,陈默一手接剑,剑光挥处,一个惨叫一声倒了下去,颈子上喷出了一股鲜血。
陈默的突然出现让那些人都吃了一惊,看到陈默时,脸色都变了一变。陈默厉声道:“柳殊,保护她们突围,我断后。”
“可是……”柳殊犹豫了一下,陈默喝道:“我是妖女,不用管我!”那些人看到陈默出现,已经有些发憷了,柳殊咬咬牙冲进骑兵中把那几个人接引出来,陈默随后断后,一把剑在手,所向披靡,拦住那队骑兵。
那些人眼看目标被人救走,于是将陈默团团围住,领队喝道:“今天杀你这妖女,也是大功一件!”话音未落,就觉得面上寒气扑面,陈默已经一剑向他刺了过来。
领队大惊,急忙向后倒去,躲开了这一剑,陈默手中剑势不停,向一边挥去,又将一人斩在马下。她手里这把剑虽然所向披靡,但是她受了伤,此时强提着一口气,只觉得胸口发闷,后力不续。
柳殊带着她几个手下,保护几个人奋力突围出去,一路摆脱追杀,已是傍晚时分了,眼看着太阳西落,也不见陈默赶上来,心急如焚,停在路边向来路张望。
路上静悄悄的,没有人来,连马蹄声也没有,柳殊转头说道:“你们先找地方藏起来,我回去找她。”陈芝闻言,急忙说道:“我跟你一起去。”
柳殊一把拽住他的衣领,怒道:“不用你再去添乱,守好这几个人!知道你姐姐为什么不肯救她们么?我告诉你,就是她们相公,就是雷永吉在战场上将她的四十八名姐妹挡在城门外,看着她们浴血奋战,战死在了城下!”
她一边说着,一边狠狠看了一眼那两个妇人和孩子,正欲策马,路上传来一阵马蹄声,这些人急忙看去,就见夕阳下一匹马向这边奔来,马背上的人却伏在马背上,似是昏了过去,只是一手紧握着缰绳,没有掉下马来。
柳殊急忙下马,过去拉住了那匹马,马儿停蹄,马背上的人向下栽了下来,柳殊急忙接住,抱在怀里,就见她脸色苍白的似一张白纸一般,连嘴唇也退去了血色。
柳殊急忙叫道:“陈姐姐,陈姐姐。”怀里得陈默咳嗽了起来,无力的说道:“我没事,只是旧伤复发,把这剑拿走,别让它挨着我。”
柳殊急忙把剑递给了赵云柔,赵云柔接了剑,在一边看着陈默,她心里也担忧不已,但是眼看有柳殊照顾着,她也做不了什么,只好在一边默默陪着。
柳殊把陈默放在地上,让她靠着自己躺着,说道:“这几个人现在怎么办?”陈默看看那边的女人孩子,目光透着冰冷的寒意,那两个妇人在她冰冷的目光下无措起来。陈默冷笑道:“还能怎样,人都救了,就叫她们跟着吧,你派个人去给雷永吉送信,就叫他去嘉城接人。”
102
102、第九十八章 。。。
嘉城离洛阳并不远,王世充盘踞在这里,就是在一直谋算着洛阳,隋帝在世时,本想迁都洛阳,并且在洛阳建了皇宫,洛阳在政治意义上的重要性或者比不上长安,但它的意义还是不可忽略的,再加上洛阳是自古以来的繁华之地,人口稠密,经济发达,绝对是人人眼中一块肥肉。
到了嘉城,王睿已经给她安顿好住的地方了,打算找机会先把陈默引荐给王世充。陈默一边有些心急,想把雷永吉这边的事情先解决了,一边又觉得有些茫然。
住得地方,就在嘉城中,独门独院的半大不小的院落,里进比较深,屋子的里进也很深,雷永吉进门时,深深的房间内,只看到陈默一人就坐在房间最深处,幽冷的目光静静的凝望着他。
他日夜兼程赶来,此时已经是深夜了,昏黄的油灯下,陈默的面容带着森冷。
陈默心里有些奇怪诧异于他来的很快,但想想他的老婆孩子都在这里,两个老婆也就罢了,估计在他这种人眼里女人如衣服,没了大不了在找,两个孩子他却不能不管,何况还有一个儿子,儿子在古人眼里宝贝的紧。
那两个女人,一个是雷永吉的正室妻子,一个是后来收的小妾,这个妾是洛阳人,现在有两个月的身孕,如此一推算,雷永吉大两三个月前因该是在洛阳才对。
想到这个,陈默忽然心念一动,想起自己大概也在洛阳呆了有些日子了,后来在溶洞中被人劫走,她一直也不知道这些人究竟是何来路。
雷永吉站在那里,说道:“我两个孩子呢?”陈默冷笑了起来,说道:“你两个孩子就在后面,他们随时可以走,只是你不能走!今日来了,就得把命留在这。”
雷永吉暗暗咬了咬牙,陈默又笑道:“你已经知道了吧,是我救了她们,其实我当时根本不想救,我想学你那样,看着她们去死就是了,关我什么事?对不对?何况你还与我有血海深仇!”
陈默说着激愤起来,起身站了起来,怒视着雷永吉,脸上却带些笑容,只是这笑容看起来有些可怖,她厉声道:“可惜我不是你,我见不得无辜的人平白送命,见不得小小的孩子尸横野地,因为我不是你!”
雷永吉忽然扑通一声跪了下去,颤声道:“是,那些女兵的死是我造的孽,我罪孽深重,我欠的该我还,只求你放了我一家大小。”
陈默又冷笑了起来,说道:“你没想到吧?这就叫上天开眼,让你自己找上门来让我报仇,雷永吉,我问你,到现在你有没有一星半点的内疚过?”
雷永吉一句话也没有说,陈默手腕一动,沧啷一声,宝剑出鞘,厉声道:“我要你的人头祭天!”雷永吉没有动,垂首跪在那里,寒凉的剑光在空气中带出轻微的嗤的声响,划向了雷永吉的颈子,然而就在这时,一个人影突然跌跌撞撞的冲了过来,撞进了雷永吉和陈默之间,陈默的剑已刺到,眼前却是雷永吉的大儿子。
陈默心中一惊,急忙收势,剑气却已经在那孩子的额中刺出了血迹。雷永吉也大吃一惊,那孩子却扑过来抱住了陈默的腿,哭着乞求道:“大姐姐,你放过我爹爹吧,求你了,放过我爹爹吧。”
陈默冷声道:“把他带开!”
柳殊急忙过来,一把抓住那个孩子,要拉到一边,那孩子却手脚乱蹬,拼命挣脱了柳殊,转身扑倒雷永吉身上,稚嫩的声音哭求道:“大姐姐,你要杀就杀我,我愿意替爹爹一死。”
陈默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个孩子会这样说,而此时,雷永吉的大妇和那个小妾连同那个孩子也从后面跑了出来,齐齐跪在地下,给陈默磕头求情,那个男孩见状,起身拉了自己的小妹,扑通一声也跪在了陈默脚下,对自己小妹教道:“快给姐姐磕头,姐姐就不杀爹了。”
两个孩子叩首下去,在地上发出重重的沉闷的磕响声。陈默不由烦躁起来,怒道:“滚,雷永吉就该千刀万剐了他!你们给他求情,我连你们一起杀!”
眼前两个女人两个孩子跪在雷永吉身周,割开了陈默和雷永吉,不停的磕头求情,两个小孩已经把额头磕出血了
一边的柳殊怒道:“今日不杀他,怎么对得起昔日姐妹?”话语声中,她已经拔出了刀,举刀向雷永吉砍了过去,那妇人却一伸手,跪在地上抱住了她的腿,哭求道:“相公罪大恶极,但是看在这两个孩子可怜无依的份上,求大人放过他,求求大人放过他吧。”
柳殊怒道:“把她们都给我拖出杀了!”柳殊几个手下过来把这两个女人和孩子拖了开去,在她们拼命挣扎哭泣声中往外拖去。
陈默却在这时叫道:“柳殊,她们是无辜的。”那些人动作缓了一缓,停在那里看着柳殊,柳殊看出陈默已经有些手软了,咬牙恨声道:“你若下不了手,我来杀!”
期期艾艾的哭声中,那个小女孩突然又挣脱了抓着她的那个人的手,跑到了陈默脚下跪下,一言不发,用力的磕头,陈默看到她已经是满面献鲜血了,她还是在哪里不停的磕着,在青砖地上磕出嗵嗵的声音。
陈默忽然嘶声道:“雷永吉,你这种狗东西也配别人这样帮你求情么?”声嘶力竭的喊完后,她转身跑出了房间,扑通一声跪倒在满天星光下,仰望着天上一颗颗闪烁的星星,泪水喷涌而下。
“我对不起你们,对不起,我下不了这个手……”陈默一手扶着剑柄,泣不成声,她看着小女孩满脸的鲜血时,她手软了,满腔的仇恨被小女孩执着的磕头发出的嗵嗵声压回了胸中。
可是那些姐妹们淋漓的鲜血,那些消失的鲜活的生命,又让她愤恨难平,让她对雷永吉恨之入骨,她到地该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屋内,雷永吉却突然起身,夺了一人的佩刀,柳殊大吃一惊,以为他要反抗,雷永吉刀光一挽,却是砍向自己的肩膀。鲜血喷溅中,一条活生生的臂膀跌落在地。
柳殊脸色有些发白,厉声道:“你要干什么?”
雷永吉却捡起了自己的手臂,跌跌撞撞走出门,把手臂扔在陈默身边,然后走到陈默面前,说道:“我知道罪孽深重,陈姑娘不计前嫌,以德报怨,这份心胸,雷某人自愧不如,陈姑娘要能给雷某一个机会,雷某愿意从此追随姑娘鞍前马后,以尽绵薄之力,以赎前罪!”
雷永吉扑通一声跪在了陈默面前,陈默惊了一下,还看着浑身血的雷永吉,忽然哈哈笑了起来,凄厉的笑声透进黑暗中,格外清晰,她伸手抓住了雷永吉的衣服,把他拉进了自己,在他耳边说道:“四十八条命啊雷永吉,她们若是战死沙场,也算是死得其所了,可她们死的窝囊啊!雷永吉,你拿什么还?”
她凄厉的声音带着冷笑声,阴冷的叫人发寒,雷永吉沉声道:“我这支人马,从此以后唯陈姑娘之命所从,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陈默冷笑了一下,松手把他推在一边,冷声道:“哦,你这种人我能信么?”
月余后,高墌前线。
李秀宁突然得报,雷永吉人马突然连夜离营,李秀宁吃惊之余,叫人去查,不几日传来消息,雷永吉带着他的人马投奔王世充,现由陈默统领,军中奉陈默为军主。
李秀宁得报,不禁笑了起来,坐在那里冷笑不已,说道:“好,很好。”她已经气的怒火都发不出来了。
雷永吉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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