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捶捶自己的头,一眼扫到腕上的表,七点多了,赶紧洗了把脸稍微整理一下跑回去。
贝一戈在院子门口探头探脑,刘埠戴了顶太阳帽整理菜园子,一切看起来是那么的宁静、祥和。他淡定的走进去,还没走到自己房间门口。
“回来了。”刘埠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虽说和平时没什么两样,但是贝一戈就是感觉有那么一点阴深。
他心虚的回头,尴尬的笑,“老板好。”
刘埠上上下下的打量他,贝一戈头越来越往下低,脸上也像火烧一样,就在他要爆发的时候,刘埠终于淡定的开口,“马上要集合了,你还干什么去?”
贝一戈狗腿的笑,“老板,那个…我今天能请假不?”
“理由。”
“身体不舒服,今天能不能不跑步了?”
“怎么了?”
“没怎么。”
“没怎么就跑。”
“啊?老板,你虐待员工。”
“我怎么虐待你了?身体不舒服拿医院的病历证明来请假,没有就乖乖去上班。”
“呼…”贝一戈长舒一口气,悻悻的去馆内集合跑步。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从刘埠身边走过的时候,他似乎好像看到刘埠面瘫的嘴角有点抽搐。
刘埠看着贝一戈不情愿的样子,心里狠狠痛快了一把,该,让你出去勾三搭四。
贝一戈跑完半小时,累的快死掉一样,摊在椅子上呼哧呼哧的喘粗气,似乎哪里不对?想了半晌,他一拍脑袋,对呀,我心虚什么?不就是一夜未归吗?刘埠又不是我什么人,我对着他心虚什么?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到底那天晚上发生什么事了呢?好像做梦梦到刘埠了,但是其他的还是想不起来。如此困惑的过了半个月,贝一戈上午去教学,一进教室就看到一个男人在压腿,其他学员三三两两的扎堆聊天,那男人看到他,慢镜头一样把腿放下来,竟然是酒吧里认识的那个男人,贝一戈慌忙退出去,看看门牌,是跆拳道教室没错啊,还没进去,一人挟千钧之势扑了上来,贝一戈反射性的出腿,男人被他踹出去好远,半天爬不起来。
贝一戈走过去用脚踢踢他,“喂,你怎么样?没事吧!”
男人颤抖着手指向他,“你好狠,一夜夫妻百日恩,你居然如此对我?我…”
他头一歪,闭上眼睛。
贝一戈大惊,倒不是惊男人‘死’过去了,而是他说一夜夫妻百日恩,那就是那天晚上确实是发生什么事了!但是他怎么没有太多感觉呢?难道是他把他给上了?贝一戈有点尴尬的咳了声,应该就是这样了。
他一把抓起男人,“喂,起来。”
男人爬起来,还在小声抱怨,“那天晚上你明明很温柔的,怎么今天就这么暴力?啊,对了,”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他惊叫一声,“你怎么会在这里?莫非你是教练。”
贝一戈感觉对着他无语的时候还真是多,他吹了吹口哨,拍拍手,“集合!”
今天上午的学员主要是成年人,他们一般是坐办公室太久,闲的无聊就想找点事情做,贝一戈简单的讲了几个动作要领,就放他们自由练习,偏偏酒吧男死皮赖脸的凑上来。
“教练,你叫什么名字啊?”
贝一戈的脖子上就挂着胸牌,酒吧男却不敢再放肆了,规规矩矩的问话。
“贝一戈。”
“贝一戈?”
贝一戈见怪不怪,反正这个名字已经被无数人吐槽了,多他一个无所谓。
酒吧男兴奋的说:“我叫胥灿,在XX公司上班。”
XX公司,那不是钢材市场的龙头吗?姓胥,难道他爹是胥扬,“你爸是胥扬?”
“是啊!你好厉害,一下子就猜到了。”
“你在里面做什么?”
“市场督察。”
“那你现在不用工作?”
“不用,其实这个职位还是挺闲的,我有助理,不用到各地飞来飞去,也不用自己写报告、做总结的。”
“噢…”贝一戈拖长音调,他想他大概知道为什么他男朋友要和他分手了,真是明智的选择啊!“你怎么会来这里?”
胥灿看贝一戈关心自己,兴奋的说:“我感觉最近好像长胖了,又不想去健身房,有朋友介绍这里不错,就来这里锻炼锻炼。”
贝一戈绝口不提那天晚上的事,反正大家都喝醉了,419而已,尽管心里别扭到要死,发誓再也不去酒吧,只是他低估了胥灿这个花花公子的无赖程度。
从他知道贝一戈在武术馆做教练之后,每天必来报道,风雨无阻,来了就围着贝一戈转,贝一戈拿他练手做示范,他被摔得鼻青脸肿还是不离开贝一戈。
礼拜六的上午来学习的是一群中学生,十三四岁年纪,青春洋溢。今天胥灿没有来,贝一戈松了一口气,没想到十点钟不到,教室门被推开,快递小哥手捧一大束鲜红的玫瑰花喊:“贝一戈先生在吗?”
贝一戈眉毛突突跳,硬着头皮走过去,“我是。”
“这是给您的花,请签收。”
贝一戈刷刷的签上自己的大名,翻开花束中的卡片,淡淡的香味飘来。
给亲爱的宝贝,爱你每一天,胥灿。
跆拳道教室里静默三秒钟,然后尖叫声,口哨声充斥整个房间。
贝一戈黑着脸把卡片揉成团,把花束扔在垃圾桶里,刚走回教室中间就被一群学生团团围住,“老师,是谁呀?”
“一定是美貌的富家千金,老师长得那么帅。”
“嘿嘿,老师脸红了,告诉我们吧,我们不会说出去的。”
……
贝一戈脸确实红了,不过是气红的,胥灿,你给我等着。
一直到下课时间,学生们的热情还在持续高涨,没多久,整个馆内都知道跆拳道男教练今天上午收到一捧很大很大的玫瑰花。
刘埠淡定的打着游戏,刘颖把他的盒饭给他送去,“目测玫瑰有九十九朵,都这种情况了,你还不出击,等着看他被别人拿下吗?”
对准目标,爆头,刘埠听着胜利的音乐响起,打开饭盒吃了一口,“总要有比较一下,才知道谁是最适合的。”
“真不知道你哪来的自信?”刘颖耸耸肩,高傲的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0 章
第二天胥灿来上课,精神明显很好,看着贝一戈的眼神像是要吃掉他一样,贝一戈忍了一个上午,吃饭的时候把他约出去单独谈谈。
“你什么意思?”
“啊,你还不明白吗?我要追你啊!”
“胥先生,我不知道你喜欢玩什么?但是如果你要玩请找玩的起的人,我一把年纪了玩不起,而且,我是男人,送花什么的请不要有下次。”
胥灿看贝一戈好像真生气了,连忙讨好他,“那不是我昨天忙来不了嘛!所以我就送花过来了,让它代表我继续表达我对你的爱意,嘿嘿,”他笑两声,低声说,“再说了,我当然知道你是男人。”
贝一戈压住气,“我不觉得我们之间有什么可以发展的。”
“有,我真的喜欢你,不是玩。”
“但是你这样已经影响了我的工作。”
“啊!有吗?我明明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对你做什么呀?”
“你敢,如果你做什么,我会废了你。”贝一戈彻底黑化,扫了眼胥灿下面。
胥灿捂着两腿之间跳开,委委屈屈的说:“知道了。”
晚上贝一戈收到一条短信,过来吃饭。
他径直走到刘埠门前,也不敲门就进去了,刘埠躺在床上看书,桌子上摆了两道小菜和一碗冰的绿豆粥,房间很安静,只听得到贝一戈吃饭的声音。
“昨天的玫瑰花很漂亮,扔了太可惜。”
刘埠的声音冷不丁的响起,差点呛到贝一戈,贝一戈咽下粥,“不是属于自己的东西还是不要随便拿。”
“拿了就是你的。”
“东西不合适,拿了恐怕会赔了夫人又折兵。”
“好吧,正常说话。”刘埠合上书,“那年轻人很热情。”
贝一戈:“你知道?”
“呵,这有什么?我知道你喜欢男人。”
贝一戈低下头,“你是不是感觉很…”
“没有,因为我也是。”
贝一戈抬头看他,不算太惊讶。
“你该不会以为我三十几岁了,还没结婚是没有女人要吧?我这么好的条件…”
还没等刘埠自夸完,贝一戈就忍不住笑了,扫了他下身一眼,“不是,我还以为你有病。”
“你!”刘埠操起手边的书就扔过去。“小兔崽子!”
贝一戈接下书就跑,刘埠叫他,“喂,你还没吃完呢!浪费可耻!”
贝一戈早跑的没影了,刘埠无奈的摇摇头,下床端起剩下的半碗粥就着小菜呼哧呼哧的吃个底朝天,“小兔崽子,以后再也不给你做饭吃。”
第二天上午,胥灿又来了,不止他一人,贝一戈刚进教室就看到胥灿和五六个年轻人聊天,看到他进来,胥灿拉拉那几人,那几人肆无忌惮的打量他,坏坏的笑。
贝一戈又好气又好笑,他想起高中时候,有男孩子暗恋女孩子,拉几个哥们在校门口等着,等女孩子从面前经过的时候,吹口哨调戏一下,看着女孩子脸红的跑开,恶作剧般的大笑。很显然胥灿太不成熟,简直幼稚的可以,都几十几了还玩这种把戏,不过贝一戈不是女孩子,而且已经过了热血冲动的年纪,他淡定的开始示范动作,听着下面的窃窃私语。
“哎,阿灿,不错。”
“挺正的。”
“加油喔,这个看上去不怎么好搞定啊。”
贝一戈忍无可忍,留他们自由练习,摔门而去。
胥灿还是每天都来报道,贝一戈被他烦的没了脾气,对他采取三不政策,不理不睬不管。胥灿就像一块狗皮膏药,怎么甩都甩不掉,只要贝一戈出了武术馆大门,就能看到胥灿的身影,超市里,书店里,甚至洗手间里,饶是贝一戈有再好的涵养也被磨得一干二净。贝一戈难得放松自己去游戏厅小玩儿一会儿,胥灿不知道又从哪冒出来了?贝一戈怀疑他是不是天天啥事不做就盯着自己了?还没等胥灿搭话,贝一戈撂下装游戏币的盒子冲出大门,胥灿追上去,到门口的时候撞到一个小太妹,胥灿也没说声对不起,推开她就要去追贝一戈,小太妹揪着他的领子揪回来。
“哎,你走路不带眼睛啊!撞到姐姐了不知道啊!”
眼看贝一戈就要走远,胥灿扯下揪住自己领子的手,喊道:“贝一戈!”
小太妹彻底翻脸,“操,你骂谁贱呢?”
一挥手,哗啦啦围上来十几个小年轻,气势汹汹,贝一戈看到了,没走但是也没过去,他想看看胥灿这半个月的成果,顺便让他长点教训。
很快,胥灿很怂的被打趴下了,一群小混混扬长而去,贝一戈慢悠悠的走过去,把他拉起来。
“教练,你怎么现在才来呀?”
胥灿装死的把头靠在贝一戈肩上不起来,贝一戈一巴掌把他头打开,“我是代表正义之师解救你的,你见到过主角没演完,正义之师上场的吗?”
“等你来我都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你不是还活着吗?要是每个主角都抱怨,还怎么让他们出风头?还怎么成为烈士?还怎么抓住观众的眼球?”
“55555…我不想当烈士。”
“只要你离我远一点,你会活很久很久。”
“可是我真的喜欢你啊!”
“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