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想不想死都请选择靠谱的方式
看着苏哲摘掉墨镜后露出的微红眼圈,安西羽撇了撇嘴,这效果拍今天这场戏连化妆都省了,不过您老还哭得出来吗?想到这,安西羽从椅子下面摸出了一瓶矿泉水递了过去,“多补充点水分备用。”
苏哲倒也不废话,接过水拧开就喝,转头功夫就500ml下肚。安西羽瞅了一眼,转手又摸出一瓶,“今天拍啥你也知道,我就不跟你说戏了,自己酝酿下,早拍完早收工。”
这场戏确实用不着安西羽说什么,盯着那满满一浴缸的水和面盆上闪着银光的小刀片,苏哲的情绪根本都用不着酝酿。
随着安导的“Action。”,聂广程开始好像进行某项神圣仪式般刮胡子,洗脸,对着镜子把自己打量一番,然后套上了雪白的衬衫,一个扣子接一个扣子的系上,最后还不忘扽一扽领子。拿起刀片的时候,那种骨节泛着青色的手有一丝轻微的抖动,但很快平定下来,摆出了它该有的姿势。
闪亮的刀锋和纤细的手腕间似乎有着某种魔法般的微妙引力,可在二者间的距离贴近到0。01毫米时,伴随着一声抽气,二者又迅速的分离开来。
聂广程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折射出点点微光。白色衬衫下渐渐显出胸腔的起伏,可任凭他竭力调整呼吸,那只拿着刀片的手只抖得越发激烈。
咬紧牙齿闭上眼睛,腮部绷紧的咬肌和眼皮上突起的血管都加入了这场最后的抗争,仿佛只要憋住一口气,用力的割下去,一切都会回归最初的美丽。
可是聂广程最终还是失败了,瘫软的身体从马桶上滑下来,他不仅弄皱的自己仔细熨烫的白色衬衫,悲怆的哭号也让他的脸变得扭曲。他怕死,即便碎了心的他已经不知道生为何物,他依然没有亲手结束自己生命追随张远而去的勇气。
张远,你能原谅我吗?你知道的,我生来懦弱……
看着监视器里的回放,安西羽不得不承认,这一幕,苏哲的表演堪称惊艳,他把聂广程爱与懦弱的生死矛盾刻画得淋漓尽致。而且安西羽也认定,这不是什么所谓的本色演出,因为他觉得,如果苏哲把自己完全代入进角色里,他更有可能毫不犹豫的割下去。
看了眼顶着浴巾坐在浴缸边的苏哲,安西羽抓起喇叭喊了声,“别在那蹲着了,过来看看,这条拍得不错。”
嘀嗒,那个身影没有一丝移动。嘀嗒,灯光师的表情开始变得惊悚。嘀嗒,安西羽扔掉手中的喇叭大步奔过去,掀开浴巾,地上已是一滩鲜红。
苏哲被安西羽从血泊中薅起来时依然保持着模糊的意识,即便那大块头用熊掌啪啪啪连扇了他三巴掌,依然没有把他扇晕。割腕原来就是这么个感觉,疼并没有想象中的强烈,只是声音画面都像隔了层毛玻璃般变得模糊遥远。但与之相反的,有一个声音却慢慢靠近变得越来越清晰,苏哲费力听了半天,才分辨出,那个好像自行车跑慢气的动静应该是自己的手脖子还在拼命的往外滋血。大家就算不知道他血气旺,难道连点基本的医疗常识都没有吗?难道就不能找个卫生棉什么的给他压着点?
好不容易被人七手八脚抬上了救护车,护士立刻贴心的给他盖了条毛毯,可是护士大姐,有那个盯着人家脸看的时间,您能不能再细心一点?您难道没发现衬衫是湿的吗?没错,您可以放心脱,只要您不拍照,绝不收费,所以您可不可以不要直接往上盖,让那具可怜的小身体被冰凉的水毯包围着?
由于脸上糊着个氧气罩,苏哲躺在担架床上,只得用尽全身力气抽搐了一下。随车的医生看了一眼床,又看了眼安西羽,连忙解释道,“没关系,这属于正常反应,失血过多一般都会引起体温降低。”谢谢您的专业解释,一般人看见有人哆嗦通常会理解为冷,好吗?
不知道要靠多么强烈的求生意念,苏哲才能保持着意识挺到医院,随着担架床的飞速移动,另一个看不清面容的医生进入了他模糊的视野。
“患者什么情况?”
“割腕!”答话的是安西羽。
苏哲觉得伤口处一阵刺痛,然后又听到那医生问道,“用什么割的?”
“刀片!”
“你确定?伤口看上去更深一点。”
“我确定,刀片还是按我的要求准备的。”
“小刘,请把这位先生带出去。”
听到这话,苏哲模糊的意识里闪过两条贴士,一,下次可以不要割得那么用力,二,总算遇上个靠谱的医生,这下可以放心的晕了。
作者有话要说:
☆、说实话真的没想死
苏哲醒过来的时候,关佑,郝恬,时光都围坐在床边,而安西羽和Kenn则坐在窗户边的沙发上。
“哥,怎么这么傻呀?”关佑说着又想抬手去抹眼泪。
听到关佑的声音,安西羽也从沙发上起身来到病床边,一脸恨铁不成钢的骂道,“你还能不能再熊点?还学人家割腕,你就这么点能耐?”
眼珠子把众人的表情划拉了一圈,苏哲吸了一下鼻子,有些吃力的抬起右手,把脸上的氧气罩扒开,然后略显虚弱的说了句,“我不傻,我没想死。”
“是,你不想死!你只是想试试刀片是不是真的!”
看着安西羽因为气愤有些微微突起的眼睛,苏哲费力的咽了口吐沫,“我下次不会割那么深了。”
此话一出,一圈人都变了脸色,“还有下次?”
“嗯!我说了我不想死,所以我下次不但会割得轻一点,而且还会找个靠谱的地方。要不是我生来坚强,说不定这次……”
安西羽没等他把话说完,就一巴掌扇了过去。
苏哲缓缓把歪向一边的头转过来,迎上安西羽盛怒的目光,眼中没有一丝彷徨和恐惧,“我知道你和边秋有事情瞒着我,你不要想否认。你怕我乱来,边秋更怕,所以有打我的时间,你还不如去给你的宝贝女儿打个电话,让她要么把边秋给我带回来,要么告诉我边秋到底怎么了,不然我就一天换一种死法,我虽然脑袋不太灵光,但胆子绝对比聂广程大,我倒要看看,我能不能用这条命把边秋耗回来。”
虽然声音不大,但苏哲让所有人都看到了他的决绝,这其中当然也包括安西羽,所以那个大块头没有再出手,而是气鼓鼓的走出了病房。等他再回来的时候,身后跟上来的一个护士在苏哲的输液管里打了一针什么,成功的让苏哲再次闭上了眼睛。
接下来的几天,苏哲一直昏昏沉沉,他知道安西羽让人给他打了镇定剂,以防止他口中的“下次”。在少数醒着的时间里,他只能一口接一口的吃着郝恬喂给他的流食,但在漫长的昏迷状态下,他总是一遍接着一遍的做着同一个梦。
梦中总有清风吹拂下柔美舞动的窗纱,总有星星点缀下深邃辽阔的夜空,总有一个人用手轻轻梳理着他的头发,然后伴着蜻蜓点水般的浅吻在他耳边娓娓诉说。大部分的内容苏哲都听不清楚,只能凭感觉去推测,那里面最为深情的应该是思念,那里面重复最多的应该是劝他活着。
苏哲几乎可以断定那就是边秋,但他却无论如何也睁不开眼,无论如何也张不开口,无论如何也伸不出手。然而梦醒了,一切又会消失不见,窗帘依旧厚重,阳光依旧刺眼,会对他微笑的有医生,有护士,有所有来探病的朋友,却独独没有边秋。
虽然知道希望渺茫,但苏哲依然坚持向每个走过他病床边的护士询问,有没有貌似边秋的人在他睡着后来到他的病房,当然,他得到的答案永远只有充满歉意的摇头。
得益于强大的造血机能,困住苏哲手脚的渐渐只剩下那些负责“镇定”的药物,所以当每天极为短暂的清醒时光再度降临,他开始了自己蓄谋已久的小小计划。打从睁开眼就密切观察着房间里所有人的一举一动,配合的咽下那些毫无滋味可言的食物,看着小护士一边微笑,一边手法娴熟的往他的输液管里加药,所有过程他都表现的一如往常。可当所有人都背过身,将他排除在视线之外时,苏哲小心翼翼的控制着自己的脖子,然后咬住输液管将针头拔了出来。
这一过程不仅短暂而且极不真实,因为下一秒他就被体内残留的药物再次拖进了那个似真似幻的世界。
随着眼睛再度睁开,苏哲几乎要欢呼出声,事实不但证明了他计划的成功,而且证明了他之前的猜想,因为就在此时此刻,在他无比清晰的感触下,正有一只手轻轻落在他的头发上。
作者有话要说:
☆、美梦or噩梦本来就不可控
在发出声音前,苏哲果断的选择了先转头,他怕自己一出声这个梦就会醒。在昏暗的灯光下,边秋的名字几乎已经就在嘴边,可看着那人单边上翘的嘴角,苏哲的心又瞬间沉进了北冰洋底。
“怎么?大半夜跑来看你,就不能给个笑脸?”霍熙说着将手掌移到了苏哲的颈间。
“都是你吗?”语气中透着不难察觉的失落,苏哲别过头,同时也错过了霍熙眼角稍纵即逝的疑惑表情。
“不然还能是谁?”
“你走吧,我有点累。”苏哲着实不想把他宝贵的体力用在和霍熙瞎耗上。
“是吗?你的身子可不是这么说的。”
霍熙的语调带着情色的魅惑,这让苏哲从刚才极速波动的情绪中冷静下来,然后注意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霍熙的另一只手伸在他的被子里,而他那不争气的身子,正如霍熙所言,已经有了反应。
压低身子趴在苏哲耳边,吐出来的字一半是音一半是气,“看来我哥走的这些日子,把你憋得不轻,想要就跟我说嘛,我可没那么不解风情。”
“放手。”
声音和意识虽然已经恢复,但体力明显慢了一步。那从牙缝里蹦出的两个字,好像呐喊助威一样钻进霍熙的耳朵,然后变成手上越发变本加厉的动作。
想躲却动弹不得,随着那股燥热蔓延全身,苏哲的声音从呵斥变成了哀求,“霍熙,求求你,放手。”
“你知道的,你越反抗只会让我越兴奋。不过我劝你最好还是乖乖闭嘴,因为你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声音都好像是在说,你要的不是我,而是我哥。”霍熙的吻从眼角转到下巴,口吻却从挑逗转为警告,说着,一边加快手上的速度,一边用另一手去解自己的皮带。
“霍熙,放手。”
同样的四个字,这一次,却是从门口的方向传来。霍熙手上一顿,刚想转身去看到底是谁要坏他的好事,突然觉着有什么不对劲,而躺在病床上的苏哲却在那个熟悉声音响起的瞬间睁开了紧闭的眼睛。
“边秋。”吃力的转过头,望向那声音的来源,苏哲的心先是一定,后是一惊。定的是他的边秋回来了,在他最不堪难耐的时刻,那个男人又活生生的出现在了他的眼前。惊的是,分明才分开了不到两周的时间,走廊灯光勾勒出的那个身影,却明显的瘦了一大圈。
霍熙对于这样的重逢倒是没什么特别的感觉,极快的调整了一下情绪,把手从被子里拿出来,在床单上随便抹了两下,脸上又恢复了他一贯的玩世不恭的表情。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我亲爱的哥哥来了,你可真会赶时间,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