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爱著你作者:不曾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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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爱著你作者:不曾相识- 第2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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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冻我的心 
  让我不再苦苦奢求 
  你还回来我身边 
  那是一卷泛黄的纸页。我小心地展开它们。 
  什麽?契约书?我楞楞地看著那遒劲有力的笔体写的字。 
  最後一行尤其刺激:“…………………故林思安持有本公司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特立下此契约。”下面是甘溯源的签名和年月日。 
  拿起那张薄薄的纸,我难以置信地摇著头。这算什麽?情到浓时表白心迹?对爱人有愧作的补偿? 
  下面还有更刺激的。 
  娟秀如女子的字迹,却比女子多几分洒脱。 
  “本人林思安,将所有财产留予我妻叶子美…………………” 
  我不明白! 
  抬头看著母亲,她已经泪流满面。 
  “二十多年了,我从来没想过要去找甘溯源,恐怕,他到现在也不知道我是谁………………可是现在…………………妈妈不能再照顾你了,小维,你去找他吧,让他把二十年前欠思安的,都还给你…………………” 
  我拼命地摇头:“我不去!妈你不会有事的!妈!!” 
  她苦笑:“傻孩子,妈的身子自己明白,要不是实在撑不下去我也不会让老李去找了你来…………………小维,以後妈不在了,你自己要好好照顾自己,别老是乱发脾气…………………你这孩子什麽都好,就是脾气不好…………………” 
  我将脸埋在被子里,感觉到她的手轻柔地抚过我的头发和後颈,恍惚又回到儿时,在外面淘气闯了祸以後回家,挨了她一通臭骂耍赖扑在她怀里时她就是对我如此抚摩的。 
  甘子期进得门来,在我身边徘徊了五分锺,见我没有停止哭泣的迹象,终於忍不住开口:“好啦,就算巴西输了,你也不必要哭成这样,德国和意大利也踢得不差嘛,你不会是想告诉我,你不去看决赛了吧?” 
  我胡乱揩了一下眼泪鼻涕一塌糊涂的脸:“对不起,我真的不能去了。我、我妈没了………………”好象按动了开关,泪水又哗地一下从已经哭得刺痛的眼眶里涌出。 
  轻柔的动作,那宽大的手掌抚在我的後背,按我进一个厚实的怀抱。 
  我曾经以为,被家人弃之门外那天,是我这辈子最伤心的日子。可是妈妈走了,我才明白,最糟的,是那个带你到这个世界上来的人再也不能理会你,再也不会为你开心、为你生气。纵然是性格懦弱,妈妈她,还是从心底里爱著我的。 
  从今以後,我是真的只剩下一个人了。一无所有的我,就算是眼前这个温暖的怀抱,又能够留住多久? 
  “别离开我,陀陀…………………” 
  直到感觉那胸膛的肌肉明显变得僵硬,反应迟钝的我才抬起头来:“对、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头脑中混乱到了极点。 
  他看著我,沈默中的愠怒压得我又低下了头,除了反复说著对不起,我想不出什麽为自己辩解的话来。 
  不知过了多久,他长长叹了口气,勾起我的下巴,用大麽指为我拭去了鼻翼两旁的泪水。 
  “不要说了,你没有什麽对不起我的。我明白,爱情这回事,不能勉强。” 
  那一瞬仿佛是站在了万丈深渊的边缘,我的背心被冷汗湿透:“不要,我不是那个意思…………………你、求你别生气…………………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一向伶牙俐齿的我,从来没有这样语无伦次过。 
  也不知道是在害怕什麽,只觉得他再一放手,我就会跌进那黑暗冰冷的万丈深渊,从此再沾不到人海茫茫中一丝热气。 
  “不要哭。小维,我会等,等你爱上我的那一天。” 
  我缓缓抬头,看著眼前充满陌生感的他。这根本不象他说的话。 
  他的手指,冰冷如铁,从我灼热的唇上划过:“我不愿意一辈子只能做你的好兄弟。你是知道的。” 
  是的,我知道。是我不好,从一开始,就是我在勾引他,只为了排遣心底的寂寞无聊。兄弟做不成了,却又不能爱上他。 
  自私如我,也会对人心存愧疚,这可是从来没想到过的事情。 
  “我…………………不值得你这样。”我艰难地开口,眼睛盯在他衬衣胸前的几点湿痕──留在他身上我的眼泪。 
  “不到最後怎麽会知道结果?你怎能肯定我这样做的不值?” 
  他抓过我手放在他的胸口,坚实肌肉下传来隐隐跳动。“答应我,让我照顾你这一生,不管是以什麽身份。” 
  眼前这男子…………………他是真的爱上我吗?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地求我允许他相陪? 
  而我,还有多少时间容他相陪?最後日子里,居然是他留在我的身边? 
  事情从那个晴朗的秋日午後开始,我竟想不起来,是如何一步步走到今天? 
  甘子期,我是个烂人,身後藏著数不清的黑暗秘密,却拖累你这阳光男子下到这地底一般的漆黑,真是对不起。 
  却是无法补偿。 
  日子水流般一天天过去,盛夏的骄阳和暴雨是一个悠长的梦境,一呼一吸都是清晰可见。 
  偶尔会想起从前那人醉到死的温柔,已是恍若隔世。 
  报纸上会登出他曾经的演出照,说他的下落还是没人知道云云。 
  简单是彻底绝望了,变封锁消息为悬赏捉拿,想抓到他心里认为的那个凶手。 
  他以为,那个人是我。 
  可是我也很想知道呢,陀陀到底去了哪里? 
  这个国家确是很大,那样外表出众的一个人,身边没有钱也没有证件,竟然能够消失得如此无影无踪。 
  不,我不认为他死了,死人是藏不住的,这麽多天,他一定是在什麽地方逍遥著,失去了记忆,会更快乐。 
  只是为什麽,我一想到他会忘了我,忘了我的轻佻,忘了我的暴力,也忘了我的绝情,心里就会痛不可挡? 
  不知从什麽时候开始,他已经取代了谢以文在我心底的位置。我却已经失去了他。 
  如果他再出现,我会不会原谅他的罪,只为了能有机会再度沈溺? 
  甘子期每天在我身边陪伴,为我每个微小的愿望忙碌,看他这麽照顾我这个天涯沦落人,我都不好意思告诉他,我手头碰巧有样东西可以随时把他们父子变成我的下属。 
  好容易躲开了甘子期的无微不至,逃到公园里发呆。我跟他一再保证,我不会寻死也不会失踪,保证让他一转身就能找到我,他才千叮咛万嘱咐地去给我买星巴克去了。 
  我百无聊赖地坐在树荫里看溪流边垂钓的老人,顾自想著心事。所幸我是不会活到那麽长了,也就不用考虑到了那个年纪我该做些什麽。 
  “李维罗。” 
  我懒洋洋回头,惊得站了起来! 
  “怎麽…………………你会在这里?” 
  无论是她工作单位还是她住的地方,都离这家公园差了十万八千里。那得倒两次公车才能到呢! 
  都说爱情能让一个女人变得美丽,那麽,失去爱情也就能让一个女人变得丑陋? 
  董妮娜的脸色萎黄,瘦得脸皮紧绷在额头和下颌上,两头都尖尖翘起,样子有点吓人,象传说里的坏女巫。 
  “没想到?你大概在心里巴不得我已经死了吧?可是你还没死呢,我怎麽舍得死?” 
  她上下打量著我,那目光看得我极度不自在。 
  良久,她从鼻子里哼出一句话来:“你的气色不错嘛。” 
  天晓得这话是从何说起!讳疾忌医的我,一听甘哥哥说让我去医院打针就耍赖,除了失眠时会吃一两片安定、连药都不肯吃。什麽气色不错?面如菜色是真的。还是冬天北方人搁屋外窗台上冻著的大白菜帮子那种菜色。 
  不过跟她比起来,是算还好了。白粉佬的气色也比她好啊?为什麽她不妒忌人家去? 
  我开始四处打量,想找个借口开溜。没话跟她说,也不想跟她吵架,毕竟她曾经做了我三年的嫂子。 
  衣袖冷不防被紧紧攥住。 
  “李维罗,别忙走啊,我有话要告诉你。” 
  我叹口气,强忍住不耐烦:“我现在姓林。你也该知道,我跟李家没关系了。” 
  她的嘴角抽了一下:“那是你跟他们之间的事,我管不著。我要告诉你的是,关於那些照片。” 
  十万八千根头发根根乍起! 
  她仔细看著我脸上的表情,眼神异样的冷酷,象渔夫盯著他钓钩上的鱼儿。可惜极度激动中的我没有在意。 
  “那些照片,是我拍的。” 
  我抬头看天。天空依然湛蓝,白云悠悠飘过,没有要塌下来的迹象。 
  “我一早就猜以文他在外面有人,那天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他居然魂不守舍,跑到阳台上去抽了五次烟。当时我就觉得不对劲。 
  “可是我悄悄跟在他後面,然後看见那个人是你时,还是吓呆了!这是个什麽世界!两个男人可以爱得那麽缠绵,而且你们还是兄弟! 
  “我看见他吻你的那副样子,就象世界末日要到了似的,我就知道,这辈子,我都不会有机会了。” 
  她的手,顺著我的衣袖慢慢摸上来,感觉象一只蜘蛛爬过,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我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从小我就这样,如果有什麽玩具我玩不成,我就宁愿砸了它,也不给别人玩。” 
  脖子上猛地一窒,我被掐住了衣领,眼前一片金星乱舞。这女人疯了!光天化日的,我又不能真的出手打她,却是越挣扎被掐得越紧,妈的要真的这样就死了,也太没料了。 
  董妮娜的声音,仿佛隔了一层玻璃传来的,遥远而模糊。 
  “凭什麽!凭什麽他爱你不爱我?你到底有什麽好?除了脸皮厚,你还有什麽?连自己哥哥都勾引的贱人!” 
  隐约觉得陆续有人围过来看热闹,我难堪地闭上眼睛,就让她把我掐死好了。 
  “你放开他!” 
  领子上的压力骤然松去,腿软得再也支撑不住,我呛咳著倒在长椅上。 
  “你是什麽人?不知道他是同性恋吗?别看他长得帅,他根本就不会喜欢上女人的,你何必为他出头?” 
  董妮娜嘲讽的话一出,周围人群中顿时响起一片窃窃私语,嗡嗡地象蜂群飞舞的声音。 
  “你这人说话怎这麽奇怪啊,八成是脑子进水了吧?有人大白天的行凶,我当然要制止。” 
  这声音,怎麽这麽熟悉?我吃力地抬头,正对上那双灵动中带著一丝调皮的眼睛:是丁丁,蓝凡的女朋友,那个总是童言无忌的哲学系研究生。 
  114 
  “你没事吧,要不要报警?” 
  一言既出,就象念了消失咒语似的,人群即刻隐身,连董妮娜也色厉内荏地扔下一句“你等著”开溜。 
  丁丁可不想就这麽放过她,冷嘲热讽地说著“你跑什麽你不是很厉害吗连老公都被你逼死了再来啊”,却也没有真的拦住她。 
  我茫然摇头,正想告诉丁丁犯不著跟这个没有灵魂的女人计较,却见她掏出移动电话拨了一个号码,再递过来。 
  接过电话放到耳边,蓝凡气急败坏的声音响了起来:“你怎麽回事啊?不是叫你别乱跑的啊?我们正配合相关部门查商业贿赂案啊,有两个就是你哥手上的啊,我跟你说过要小心的啊!” 
  这家夥,急得老毛病又犯了。一口一个啊,恍惚间我又回到学生时期,听他语无伦次地絮叨。 
  等他说够了,我才平静地指出:“这次跟你们那些案子没关系,是董妮娜找我麻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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