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么?
文信被我打的时候有一些火气,我一问,他又低下头。
我继续说,这一嘴巴,我给你,你再不欠我,我也和你再没关系。
是啊,要是这一嘴巴,能打干净我俩一切纠缠,该多好。
要是能把你从我心里打干净,该多好。
文信抬起头,吃惊的看我,好像不相信我说的话。
他的眼睛里立马有了亮光,然后眼泪就掉下来。
他哭了。
今天发生这么多事,文信终于哭了。
我有点措手不及,不敢看文信掉眼泪。
他在那里抹着眼睛,强忍着不哭出来,一下一下的抽着。
我没见过文信哭。
想去哄哄他,还是算了。
我对正正和严成说,我们走吧。
正正说,不行,这个贱B我还没揍他呢。
我对正正喊,够了,咱还没丢够人么?
正正看我,喃喃的说,小固。
严成本也不想善罢甘休,见我这样,不再说什么。
我拉着正正,对严成说,你去开车吧
回头又对文信说,我们走了。
文信很慢的恩了一下。
我对文信笑了一下,然后,转身,拉着正正,走向停车场。
我真的对文信笑了一下。
我想,以后再不相见,应该给人家留个可以念想的脸,不是么?
一转头,便控制不住。
战争(十四)
文信在后面带着哭腔喊,小固。
我停下,没回头,我怎敢回头,我想留着一点自尊隐藏那一脸狼狈。
等着文信说下文。
文信半天没下文。
我便大声的问,还有什么事?
文信又是半天没声音。
正正就喊,你个傻逼怎么这么墨迹,有屁就放。
文信没在意正正骂他,对我说,以后,你是不是就不认识我了?
我没回答,拉着正正就走。
文信好会问,我是不是以后就不认识他了?
我还可以认识他么?
我还有必要么?
我不想和你闹僵,然后就来你生日聚会。
可是,你给我的呢?
就是在人面前出丑?
就是被灌酒?
就是看你俩秀恩爱?
就是被你的那个人扇耳光?
我最大的错误就是认识你。
要是我可以选,我宁愿从来都不认识你。
若是从没遇到你,那么,我可能还和严成很平淡,但是很温暖的在一起。
那样,我可能还和正正小安到处弄得乌烟瘴气。
那样,我可能还能接受别人叫我强受,很强悍的受受。
再退一步,我立场不坚定,我答应了和楚凉和他在一起,
可就算那样,我起码可以让严成放心。
我就不信,楚凉会舍得再一次伤害我。
是你,文信。
我没了自尊,没了幸福。
你还真好,让我清楚自己到底是多少斤两。
正正拉着我往车里走,他不说话。
我也不说话。
这时候还可以说什么呢?
说我可以快乐,我可以忘记文信?
说什么,都不可以了。
不是我的,终归,不是我的。
严成把车开到了路边。
我和正正走到车后面,想上车坐。
严成眼睛一直在看我。
很心疼。
正正也是一样,他打开车门,让我先坐。
我摇头,说,你先吧。
正正坐了进去。
我刚想上车,文信又在后面喊。
小固。
他还在喊我,还在喊我小固。
我还是小固,他也还是文信。
只是,他还是我的文信么?
是那个我爱他,他也爱我,而且只爱我的痞子小流氓文信么?
我再控制不住,便回头。
我看文信。
他和乔达站在一起,乔达黏在他旁边。
乔达这时候不说话,脸上尽是悲伤。
忽然觉得他本也是可怜人。
文信推开乔达的手,向我这里跑来。
真的是跑过来。
就像以前看他打篮球一样,很喜欢看他跑。
正正在车里对我说,你到底走不走,等他干嘛,有病啊你。
我没理正正。
我在那里等文信。
我想老天给我次机会,我也给文信一次机会。
我不知道文信过来干嘛。
但是,和他在一起,我也想有个记忆,有个念想。
哪怕,只有一秒钟。
我也愿意。
有些事,明知道不好,明知道没结果。
但是还是要去做。
不是么?
战争(十五)
文信气喘吁吁的跑到我面前。
他喊小固。
很温柔的喊小固。
他看着我笑。
难为他,还能笑得出来。
这个笑,是我认识文信以来,最干净的一个笑。
我也对他笑。
人总是会有许多难得,难得难得,再难也终会得。
那你呢,你一定不是难得。
不然,为何我历经苦难,终得不到你。
文信生涩着说,我抱一下你吧。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用生涩这个词,此处名不正言不顺。
文信在我耳边说过很多话,也抱过我很多次。
熟能生巧,怎么会生涩呢?
你可知,我不生涩,我心里苦涩。
勉强解释起来,那就是文信你不会哭,带着哭腔很生涩吧。
我往文信身后的乔达看了一下。
不好吧。
文信不管那么多,一下子就把我抱住。
抱得很紧,从未有过的紧。
从未有过的热烈,从未有过的温暖。
那一刻,我也昏了。
我酒精伤脑,醉了,醉在这怀抱里。
我不去想正正,不去想文信,不去想乔达。
我只想文信。
因为我知道,这回再松手,真的是一辈子的事。
求老天,让我睡一会。
就一会
。。。。。。
。。。。。。
真的只一会儿,文信便放开我。
文信把手放进衣服里,好像在找东西。
他想说话。
我抢先说话。
我有东西给你。
我把兜里的给文信准备的礼物拿出来,扔在车里,我又从车里拿出另外一个袋子。
我给文信,说,你的生日礼物。
文信接过来,很疑惑的看着我。
我笑了,你打开看看。
文信便打开。
很多adidas的运动袜,全是白色的。
文信看着我,很疑惑。
我说,一直喜欢你穿白袜子,你还不听我的。你以后愿意的话就穿,不愿意的话就扔了吧。
文信说,谢谢。
我笑了,客气什么,虽然,以后我以后没机会看你穿了,你自己记得洗。
文信嗯了一声。
我拍了下自己脑门,说我差点忘了,有人替你洗 。
文信看着我,很不好受的看着我。
我也不好受。
文信又把手放进兜里,拿出个东西放进我手里。
我一看,想哭。
是那次和文信在金店看到的,比他那个型号小,他说是情侣链的金链子。
我很感触的看着文信。
心里念着,原来,你还记得。
小想说,这个,其实早买了,本来是打算圣诞节给你,后来,然后一直没机会。以后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现在就给你吧。
我不要,想还给他。
文信硬塞给我手里,把着我手,不让我动。
我拒绝着,文信,我不要,太贵重了。
文信不管,还是不让我动。
我继续说着,你放开我吧,我真的不要。
文信不依,手里使着劲,说,你收下,小固,求你收下,真的,就算我最后一次求你,你拿着,我。
文信情绪平复不下来,一说多了就哽咽说不下去。
我纠缠不起,而且我也说不下去,尽量保持着正常的语调,你放手,我要,我要还不行么。
文信把手松开,愣愣的看我。
谢谢。
文信没说话,看着我。
我从兜里掏出另外一个东西。
那枚地摊里小狼给我买的戒指,已经发红了。
文信眼睛一下有了色彩,喃喃道,你还留着啊。
我一直忘了扔。
他知道我在骗他,发红的眼里有了笑意。
我轻轻地说,以后,你好好照顾自己。
他恩了一声。
我看着他,说,还有事么?
他摇摇头。
为什么要摇头,为什么要允许我走?
我刚想说点什么,文信说,你以后好好照顾自己,保护自己。
我强忍着哭意,我点头。
文信说,我没事了。
文信啊文信,你知道,此刻我多么希望你再说点别的,起码给我一个多留一下的借口。
我把那枚戒指拿起来。
我对文信说,重新开始,你重新开始,我也去重新找我的幸福。我们都要好好的。
然后我没看文信,没等他说话,就把那戒指往远处扔掉。
还没等文信反映,我抬起脚,亲了一下他,我就钻进车里。
蜻蜓点水一样的亲,轻轻地,快快地。
文信在外面反应过来,看着我,然后摸着车窗。
我笑,没看文信,直视着前面笑。
我强迫自己笑,我知道文信在看我。
我想给你留个笑脸做念想。
我催严成,开车。快开车。
严成发动车。
文信没跟上来。
他确实不该跟上来,有人在等他。
我再也忍不住,眼泪哗哗的掉。
我顾不得严成会不开心,嚎啕大哭。
正正拥着我,轻拍我,不说话。
我强迫自己不许回头,我要堂堂正正的走开。
该走了
我知道,就算我再想,我也是该走了。
类似爱情的东西,终归不是爱情。
类似爱我的文信,终归不是爱我的。
文信啊文信,以后,好好的。
你好好的,我也好好的,
就当咱没白爱过一次。
好么?
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