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极乐Up In The Heaven;我们放肆地大笑,把泥浆扑满彼此身上每一寸肌肤,最后两个人躺在泥潭里,喘着粗气。
“沈煜伦,我算看出来了,其实你心理年龄就五岁,上次说十岁还高估你了。”
“开心吗?”他侧过脸。
“呵呵,算开心吧。”我也侧过脸似笑非笑地接应着。
“这种感觉就是开心,明白吗?这就是你说的童年,童年就是这样的。这才是健康的童年。”
我刚准备起身,沈煜伦一条腿横在我身上,接着说:“宝贝儿,以后你的生活,哥哥都会参与,不会让你再有遗憾,但这对我不够,我没有参与到的你的从前,我也要给你全部弥补上,如果你没过过童年,我给你童年,如果你想过一辈子的童年,我就陪着你永远住在你童年的世界。你明白吗?”
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的特别诡异,因为我笑得眼睛里已经都是泪水,因为我笑得浑身抽搐着哽咽,因为我听见自己发出怪异的笑声,那个声音让我觉得我是在哭。
沈煜伦也像小兔子一样的红了眼睛,两只脏兮兮的小兔子,接着他特别帅的把我按在他的胸口,很小力,我却无力抗拒。
沈煜伦姨妈见到我和沈煜伦两个泥人站在客厅时候,我以为她会失控地各种抓狂,但居然只是扬起嘴角说了句:“又去了学校吧?先吃晚饭,再洗澡。”
“这,应该是先洗澡再吃饭吧?”我小声问沈煜伦。
“先吃饭,趁热,小尼尼,你啊,就一闺女,这么爱美!”他姨妈更加淡定。
沈煜伦没仰住笑,我踩在他脚尖,然后笑脸可掬地甩了甩头,小时候,妈妈就告诉我,用微笑解决所有尴尬和窘境,这样才是最优雅。
可是我发现,可能泥在我脸上结块了,笑得就像注射了一吨的肉毒杆菌一样的僵硬,在我甩头发的一瞬间,我顿时发现自己其实非常合适走谐星的路线,你想一下,满头都是结块的泥,还甩了甩自以为飘逸的头发。
沈煜伦他姨妈见我这个举动,立马又体恤地说:“你看,抽筋了吧。”
“抽筋?呵呵。”我听到这一句是真的抽筋了。
我自以为优雅的小动作居然被当做抽筋的一种。沈煜伦已经乐不可支了。
吃饭的时候,我依然坐得笔挺,不时地点头微笑,但我也发现,越优雅,越怪异,沈煜伦基本都是在笑,他和他姨妈坐我对面,于是他每笑一次,我就一飞脚踢过去泄恨,每飞一脚过去,我都会得意地朝他笑笑,脸依然很僵,他就笑得更乐了。
他越笑得得意,我就越来劲了,直接朝他裆下一脚飞过去,沈煜伦顿时一口汤喷在我脸上,条件反射地说了句:“日。”
我依然优雅地朝他和他姨妈微微笑,捡起纸巾,轻轻折成三角形擦拭我脸上的菜叶和汤汁,当然,还有泥浆,接着更震撼的事情发生了,听到沈煜伦粗口爆了个“日”,我是第一次听到,相信他姨妈也是第一次,接着沈煜伦姨妈居然感慨的几乎要落泪的说:“长大了,长大了,真的长大了,姨妈放心了。”这次换我几乎要喷过去。这一家什么人啊,天兵天将下凡。
沈煜伦先洗澡,洗澡的时候,没衣服换,前两天的衣服已经换了没洗,想想沈煜伦这从小吃饲料催长的个头和肌肉,显然他的衣服我完全不合适,接着沈煜伦洗完澡出来告诉我,没问题,他找衣服给我,我姑且相信他一回,因为我也没有别的选择。
在这个小镇,好吧,我真的不抱希望定做得到合体的衬衫和西裤,最主要是,如果我真因为这样在这儿定制一套西装,那沈煜伦、他姨妈,还有今天此刻看日志的你,都一定一定觉得我非常做作,因为如果换了我看到一篇这样的日志,我也恨不得冲上去殴打沈肯尼:)。
我洗完澡出来的时候,沈煜伦憋住笑把衣服递给我,我就知道准没好事,果然我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古代的校服,她表姐的高中校服,还有一个她表姐的睡衣,校服呢,我就认了,可那睡衣全是粉红色的小草莓,我才发现我有多怀念沈煜伦送我的格子睡衣,我还没选定,沈煜伦就直接把睡衣放我手上说:“睡觉穿这个,校服明天穿,还好我姐是都是大号衣服,够你穿。”然后他继续笑得只差抽风了。
我愤怒地把睡衣套在身上,感觉自己也变成一个粉红粉红的大草莓,最主要的是,他所谓的表姐的大号衣服,穿在我身上依然非常紧身,这明显偏小太多了,特别是肩膀。
接着沈煜伦他姨妈让我们陪她看电视,见到我穿着这一身出去,又冷不防甩了一句:“我说了吧,确实就一闺女。”然后继续转过头,看着狗血电视剧里的剧情,电视剧里,女孩和男孩终于化开了硬馒头的误会,甜蜜地守护在一起,她姨妈又是一阵泪如雨下,我偷偷看了眼沈煜伦,这蠢货再一次认真地对我点点头。我差点又一飞脚过去。
离开的前一天,沈煜伦带着我翻过他姨妈家后面的小山丘,我穿着他表姐的校服,爬上山丘,才发现,这是一个水库。
那天晚上,月明星稀,疏星寥落,湖面上水光粼粼,蝉鸣蛙叫,空气里是浓郁的花香,只有幽静的夜里才会这样绽放,像鬼魅的灵魂,身边除了沈煜伦的呼吸,还有低语的风,轻轻抚摸我的发梢和耳朵。
我惊叹地拉着沈煜伦的手说:“原来,真的可以这么漂亮,你说的就是这里吧,你描述的地方?”
“嗯,今天是最后一天了,带你来这里。喜欢吗?”沈煜伦深刻的轮廓在水光的反射下变得更好看。
“喜欢。我好喜欢,真的。”我兴奋地扑到沈煜伦怀里。
沈煜伦挠着我的头,我们看着水面,一晃倾城。
然后我们很久没说话,只是那样抱着,思考着,沈煜伦一直想问我什么,但他一直欲言又止,我知道他想问什么,我也装作我并不知道,这已经是最圆满的结果,我那时候是这样认为的,知道后来才发现,猜忌永远不应该作为元素放到感情里,特别是一段认真的感情里。猜忌会凝聚成误会,误会会毁灭所有的美好,最后美好变得支离破碎。
很久以后,沈煜伦最后说了一句话:“老婆,这几天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光,谢谢你。以后我们过十年到这儿定居,你看可以吗?这儿人这么少,这么安静,这里过一天,像我们在城市过一年那么长,在这里,你的世界可以只有我一个人。”
我很想说一句什么,甚至只是对他点点头,但我只是微笑,我答应不了,像我妈妈说的那样,面对窘境,微笑能圆满解决。
沈煜伦大概知道我的答案,不,应该说他知道我这个人,我这个人就是模棱两可,呵呵,即使到今天,我依然这样,他从那时候开始就恨我的这一面,因为我这样不光是在伤害对方,更是在伤害我自己。
我们今年因为成长日志又开始尝试一些交集,我们像日志里你看到的这样,喝酒,旅行,有时候只是拉开窗帘,安静地看着玻璃窗外,大厦楼下穿梭的车辆划破宁静,他会走过来,说一些话,一些能让我安静的话。
水光潋滟,湖水轻轻拍岸,沈煜伦没等到他想要的答案,他抬起头,看着天上星辰罗列,他抚摸我的头发,苦楚地笑,笑容里是隐忍的伤。
然后尝试把我按到他的怀里,和每一次一样,我却直愣愣地站着,我想我妈妈的方式错了,微笑真的不能解决所有窘境,比如现在,因为我已经笑到眼睛里聚满泪光,沈煜伦继续用力,他生气了,我知道。
我咬紧唇,依然用浑身的力气硬挺着,就是不要去他怀里,这次不一样。
很多答案不需要用口头表达,有时候一个动作,甚至只是一个眼神,已经是所有答案,比如,如果我现在一头栽进沈煜伦怀里,其实我就已经给了他一个回答,但也做了一个承诺。
沈煜伦真的生气了,他咬紧牙,重重地扯着我的头发,一把把我按在他的胸口,我真没缓过神,接着他又温柔的说对不起。
当我缓过神的时候,我也重重一把推开他,我张大嘴,吃惊地看着他,眼睛里全是疑问,他的举动让我想起我爸,我爸也会这样扯我妈的头发,结果他更来劲了,起身脱掉外套,只剩下一件白色的紧身背心,又一次朝我走过来,一把抓着我的头往他怀里按。
我也真怒了,一膝盖朝他下体踢过去,那一脚很重,我踢出去就后悔了。
他一把扯着我的衣领,把我往地上推,我不准备再和他发疯,刚起身准备离开,他又从后面勒住我的喉咙,我真的很痛。
我转过身狠狠往他脸上一耳光甩过去:“你TMD有病!!!”
我听见自己说出这句话我才知道多过瘾。他听我这么一骂,马上笑了,抽象的地方就在于,我先是捂着自己的嘴不明白怎么蹦这么一句,接着也跟着笑了,哭着笑,笑着哭,兴奋不已。
“你喜欢,你喜欢就说出来啊,你想要,对吗?”沈煜伦变得更兴奋,他眼睛里全是欲望,他一口一口地吞口水,我一把推开他,又一脚踢在他的肚子上,和上次李浩然为李雪踢在他身上一样。
我想他已经知道答案了,我也真的开始怀疑十日谈不是游戏,可能结束不了了。
沈煜伦最后一次起身,彻底把我按在坝堤上,我用浑身力气居然没办法挣脱,只能用最后还可以用到的头撞他的脸,我很用力,因为我的头也很疼,比我的心还疼。
沈煜伦真的急了,我也是从那次开始,真的相信他可以对我做出任何事,包括杀了我,他的眼神那种邪恶,可以吞噬那晚的整个黑夜,他的笑容残忍地挂在嘴角,我嘶吼地叫才相信原来人在绝望的时候发出的仅仅只是声音;你没有任何语言,比如扯淡的“救命!”
他拉开我的拉链,我知道,这一天还是来了。
他的鼻头都是血,他朝我缓缓地,缓缓地,吻下来,和从前每一次都不一样,他不再问我可以不可以,我也也没再避开,他闭上眼,嘴唇贴在我的唇上,我微微张开嘴,又重重的咬在他的唇上,我舌尖的味蕾都是甜腥的味道,很熟悉。
那次他在酒吧他用玻璃在手臂上划过漂亮幅度的时候,桌上的酒杯也都是他的血,那次我把酒杯倒满酒,一杯一杯绝望地吞服他为我流的每一滴血,乐不可支,泣不成声。
他的笑容开始扭曲,我的眼神也变得迷离,因为我没再挣扎,我在贪婪地吞咽他的唾液。他反而开始对我恐惧,他渐渐松开手,离开我的嘴,替我整理好衣服,坐起来,看着湖面,不吱声。
我也跟着马上坐直,不再泪眼婆娑,他正准备说点什么,我又朝他吻过去,他瞪大眼睛看着我,我开始骑到他身上,双手抓着他的脸颊,继续吻他,一下一下地吻,我的舌头一直地探索他口腔的每一个细胞,他喘息越来越急促,和我一样,他放在我腰间的双手开始抚摸我的全身,我们吻得越来越激烈,然后我微微张开迷离的眼睛,笑得鬼魅横生的对他说:“沈煜伦,你TMD要的如果只是这个,你可以早点告诉我,不用花这么多精力在我身上,我给你。”
“对不起。”沈煜伦终于哭了,呵呵,沈煜伦,你又输了,你输在你爱我,比我爱你多。
我要的结果就是,今天开始,我要你哭,我要你痛,我要你陪着我下地狱,我要你永远陪着我。
【我和他的记忆碎片】…Ⅰ*
照片里发生了什么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