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走的人都走了,剩下的人却没动,王海云叹了口气,露了一丝浅笑说:“都出去,我今天就是死在这里也不许动王硕一根头发。”
王硕心里一惊,手里的枪差点掉下去。
王海云此刻的表情太过可怕,把整个房间的气压降到了最低点。有人想说话却始终没敢出口,唯有王征恨不得上去给两人一人一拳,老爸和弟弟打架他站哪边都不对。最后僵持了几秒,一干人等还是都退出了房间。
终于只剩下两个人,暧昧的灯光和情‘色的音乐映衬着王海云肩上的血,西服下的白色的衬衣被染红了半边。王硕看得有些胆寒,这一枪不是他没打准只是他潜意识里确实对王海云下不去手。他是个重感情的人,叫了十几年的爸爸从来没掺过一丝假。但这些念头不过都在心里翻腾,嘴里一句软话都吐不出来,只是两眼死瞪着王海云。
“你就这么恨不得我死?”王海云拂开王硕拿枪的手,不顾满手的血摸在王硕脸上,不可置信地问:“难道连点父子情分都不念?”
王硕冷笑一声,像是听了最好笑的笑话一般,“父子情分?你什么时候当过我是你儿子?”
王海云动作一滞,他一心想把人压在床上却来讲父子情分确实很可笑,但王硕确实是他一直放在心尖上的儿子这是事实,他从来没忘记过这点,同样也在父子的深渊里挣扎。他曾一度认为即使王硕心里没有他,至少还有一层父子关系牵绊着。可王硕这一枪打掉了他最后的期盼,被判死刑的感觉让他绝望。
而绝望往往会令人疯狂,令人不顾一切。
所以王海云不顾肩上的伤猛然按住王硕压到墙上就吻下去,既然已经无法回头,那不如一起灰飞烟灭。他舔了舔王硕的下巴,“既然你明白,那我是不是该让你知道我究竟当你是什么?”
王硕被他压得坐在沙发椅背上,他压着王海云的肩膀抬脚用膝盖撞击王海云腹部,王海云吃痛的一缩,王硕立马把人踢开,骂道:“刚才的小少爷满足不了你?”
王海云又不怕死的压过去,他勾住王硕的脖子暧昧地说:“谁也比不上你。硕儿!”
王硕不禁冒出一身鸡皮疙瘩,倒不是觉得恶心,这些年来他早就被王海云弄得不弯不直,要恶心早恶心过了,只是那一肩的血太触目惊心,就像两人的血缘关系一样令他难受。
趁王硕失神的瞬间王海云就绕上他的舌头尽情地纠缠,王硕感觉嘴里的空气都被他吸干了一样,双腿不禁有些发软。王海云的手缓缓往下移去,摸到王硕的东西来回揉了两下,柔声说道:“硕儿,你有没有想我?这一个月有没有和别人做过?”
“你他妈是动物?只知道交‘配?”王硕被摸得彻底火了,不管是怒火还是□,这么多年他压在心里的感情就像要破体而出的野兽,他推开王海云毫不犹豫地一拳打过去,眼睛不由瞟过他的肩膀最终还是止住了一顿乱拳捧下去的念头。
王海云立即感觉到嘴里的腥味,他吐了一口嘴里的血。王硕就像只暴怒的狼准备伺机而动,他却不慌不忙的一只手掏了根烟抽起来。
对于王硕他总有磨不完的耐心,就像这十年一样。
两人对恃了半天,王海云终于扔掉烟头淡淡地看着王硕问:“气完了没?”
“王海云,我他妈是你儿子!我可以为你卖命,可以为你去死,但不表示要做你身下呻‘吟的□!”王硕咬牙切齿地说,仿佛每个字都有千斤的重量。
王海云冷哼一声,底气十足的样子完全不像受伤,“你以为我王海云能看上哪个婊‘子?这辈子我还就非你王硕不可了!你他妈想怎样!”
“你对得起我叫了你十几年的爸吗?你他妈觉得跟儿子搞很过瘾是不是?你根本就精神不正常,连亲!”王硕的话冷不防噎住,亲生儿子几个字差点就脱口而出,但到了嘴边却无法出口,他觉得似乎说出来之后就有什么东西再也还不回去了。
王海云心里一震,他隐约觉得王硕知道了什么,这些年王硕拿枪威胁他不只一两次,却没哪次真开过枪。不过他也不敢问出口,他怕王硕知道了真相会真的开枪崩了他。
其实他觉得能死在王硕手里也不冤,毕竟没哪个做儿子的想被亲爹干,即便如此他还是奢望王硕有一天能像爱上一个男人一样爱上他。
他上前拉住王硕的衣领,凑到他眼前,两人差不多的身高,这个动作几乎是脸贴着脸,他故意扯起嘴角说:“是很过瘾,你不也很爽吗?”说着伸手扯开王硕里面的衬衣,吻住他的脖子。
王硕没动,他不是不想动,而是动不了,仿佛被不知名的枷锁束缚着让他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他曾经崇拜着王海云,不遗余力地拼命想得到他的重用,可最后他的努力却换来这个男人的欺骗。他恨王海云把他对父亲诚挚的崇拜变成了不堪的感情,更恨那几张鲜血淋淋的鉴定书。
王海云突然握住他的手,将枪带到自己胸前,带着挑逗语气说:“既然这么恨我那就开枪,死在你手里我心甘情愿。”他说着一手抱住王硕的腰,吻住王硕紧抿的双唇然后一路往下滑。
“为什么?那时为什么要救我。”
王硕莫名奇妙的一句话让这种时候的王海云根本反应不过来,他停下动作,不明所以地盯着王硕。所幸王硕接着说:“那时我和王储,你为什么会选择救我?既然你这么喜欢跟儿子搞,亲生的不是更爽。”
王储一直是他心里的一根针,就像王海云床头那张王储的照片一样,他曾经确实想过王海云之所以会对他有这样的想法是因为王储的死,他甚至怀着愧疚想要站在王储的位置去偿还他欠他的那条命。
王海云几乎被王硕这不经大脑的话气得背过气去,他阴厉地盯着王硕看了半晌,接着换上一脸深情,轻轻拂开王硕额前搭下来的头发,温柔至极地说:“因为我爱你,这世上我只爱你。”
王硕心里一颤,不自觉握紧了手里的枪,若是今天之前他听到这样的话还能不以为然,但是现在他宁愿王海云像当年那样一脸冰冷地说一句既然不想死,就好好感激我救了你。
他从来不肯承认他爱上了王海云,但现实是这辈子除了王海云他没有爱上别人的机会。他的一生都在王海云的阴影下,连一丝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可这份爱让他觉得不堪,仿佛掉进沼泽中令人窒息。
这一刻他唯一的念头就是结束这该死的孽缘。
王海云感觉到王硕的动作立即想要阻止,但终究慢了一拍。闻到空气里的血腥味,他挥手一耳光打在王硕脸上,骂道:“你他妈想做什么!是男人就把枪口对准老子开枪啊!”
王硕踉跄两步淡淡地对王海云笑了笑说:“我还给你!”
“你还个屁!你上哪儿去弄个儿子还给老子!”王海云说着声音跟着颤起来,看到王硕胸前的衣服已经被染红了一片,他连忙一把扶住往前倾的王硕,耳畔却传来王硕低哑地声音。
“王海云,我们就此恩断义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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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章
日暮西沉,余晖散尽,一道黑幕盖下来,天空便一片漆黑。
然而,城市里的灯光却让人看不清夜空的真面目,甚至耀眼的繁星也变得模糊不清,暗淡无光。
王硕踱着脚步在秋风中瑟瑟发抖,他无暇去注意今晚的月亮够不够圆,星星够不够亮,甚至车辆都不及避让。
他很紧张,也有些雀跃,还非常地不安。
自9岁时和王书益一起被王海云收养开始,他就生活在黑吃黑的世界里,今天便是他16年来头一回拿起刀,要去办一个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而倒霉的人。
那个人并不是做了什么道德丧失的坏事,道德从来不是黑社会做事的衡量标准,所以才说他倒霉。
他倒霉在不该对林威乱动手脚,即使林威长得确实好看,但再好看也是个男人。作为一个男人不该对另一个男手动手动脚,更何况那个男人还和韩靖东纠缠不清。
在这座城市,谁都知道韩靖东是一条疯狗,但他咬人的时候却从来不叫。就像今天,他只是若无其事地叫来王硕,问了他一句话:“想不想练练手?”王硕点头,然后出门的时候有人递给他一把报纸包裹的长刀。
提刀砍人的场面他不是没见过,早在12岁那年,他们兄弟四人就被韩靖东带看了一场货真价实的暴力表演。
废弃的工地上,两队人加起来足有百来号之多,他们分成几波,全都提着和此时他手中一样的长刀,冲上前去就和人对砍,砍累了,砍伤了便退下来,下一波人接着上,如此重复直到最后其中一方胜利为止。
韩靖东不许他们扭头,也不准闭眼,目不转睛地盯着四处飞溅的鲜血,看着那些被砍得血肉模糊的人。
当时也还只是孩子的王硕下意识去蒙王书益的眼睛,这种毫无意义的保护让他能有少许的心安。若当初王海云说要收养他的时候他没有非要跟王书益一起的话以后的事也全都不会发生了。
那一次,他第一次学会了后悔。
可他也明白后悔有多软弱无力,想要在这个弱肉强食的社会立足只有不断往上爬,等到有一天像韩靖东一样,甚至是像王海云一样,那时才能保护想保护的人。
所以他今天提起了刀。
带着心中的希冀,王硕踏进了城北侯公桥区一栋破旧的民房,那是这城里最破败最糜烂的区域,混迹了一群低俗不堪的人。王硕平时不屑来这种地方,很多人都不屑来这种地方,因为混在这里的人沉浸在黑社会最底层,连地痞流氓都称不上,道上都习惯称他们“野狗”。
虽然做了全身而退的准备,但王硕的手仍有些发抖,用拳头打架和拿刀砍人完全是两回事,他说不清那是不安还是兴奋。
他敲了敲门,没有反应,再准备去敲第二次时,老旧的铁门咯吱一声打开了,一个二十多岁面容消瘦的男人露出一个脑袋,看上去像是白粉吸多了一样,他瞪着王硕,上下打量了一番,见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显得有些不耐烦。
“干你妹!没事敲什么敲。”他调戏林威时已经让林威一拳打偏了牙,还被像狗一样扔出了酒吧,全然没想到会因一次以被揍为结局的调戏而引来祸端。
王硕没有说话,脚伸至门缝里,一手扳住铁门用力向外拉,眼里闪着寒光。屋里的男人立即意识到不妙,注意到王硕手里报纸包裹的刀,夺门而逃已经失去机会,于是他转身扔下门往里面逃去。
王硕前不久刚过完16岁的生日,身体还没完全发育开,个头不算高,但从小就透着一股野劲,出手又快又狠。
当年王海云一起收养了四个孩子交给韩靖东管教,四年之后韩靖东评价说王征是只被驯养的猎豹,郑峪翔是老谋深算的狐狸,王硕像只蛰伏的野狼,而王书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