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井十夜看到我,笑了,“我可是等了你很久呢。”
她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一开口就破坏了刚刚那般童话的美感,真真有了几分她本该有的起气质。
我只是看着她,不开口。
哀莫大于心死,什么人我都无所谓。
生也好,死也罢,我活在这里,只不过证明林朝阳从来都是可有可无,再多的誓言终不过是虚幻的泡影,没有谁真正爱着我,亦没有谁真的在乎我。
林朝阳永远都是那个最先被选来牺牲的人。我还是把自己看的太重要。
竹井十夜并不在乎我的不尊重,她自我解围的笑笑,“也对,应该先处理你的伤口,你该是到极限了吧。”
伤口?我的视线转移到胸口依然不止血的洞,为什么都不觉得痛?
天,又黑了下来,末日,或许这就是末日。
第七章 燕过海(1)
十夜有一头漂亮的长发。我将它们掬在手心,用手指慢慢梳理,黑色的却粗硬的头发,不适合女人的发质,被风吹起来或者缠在手臂上时,比柔软的发质更让她漂亮。
不小心碰到她颈后的皮肤,指甲在脆弱的皮肤上留下一道浅色的红。我停下手里的动作,轻轻按了按那个红印子,十夜便咯咯笑起来,极开心的样子,“朝阳你好温柔呢。”
我不开口,拿来梳子刷她墨般黑的一团头发,力道不轻不重,刚刚好,我已经熟能生巧。
我总是这样,不再想开口说话,灵魂出窍一般真正开口的次数少之又少,十夜并不恼怒,即使我不开口,她也能开心的对着我说上一天,没有人知道她哪里来的耐心,竹井十夜从来都不是个有耐心的人。
只有一次,我无意间称赞她的头发像皇澈,她追问谁是皇澈,我告诉她是小时候很好的玩伴,从那时开始,她就只要我给她梳头,其他人再也不可以碰她的头发,刚开始总会拽痛她的头皮,但时间长了,就成了习惯。
将她的头发梳完,轻轻放在她的背后,我放下梳子就要离开。十夜突然抓住我的手,捧起来细细的看,末了抬起头来对我笑,“朝阳你的手很漂亮,修长修长的,真应该去弹钢琴。”
真想笑,笑她被温柔浪漫的少女情结洗了脑,真正钢琴师的手指大都是很难看的,因为长期同琴键撞击致使骨节粗大,极为畸形,知道这些是因为小时候曾想要当钢琴师,葛金盛告诉我想要当钢琴师就应付出这样的代价。
做什么事情是不需要付出代价的?
十夜拢拢自己的头发,转了一圈在手指上,是个思考的动作,她想了想,说:“明天有个宴会,青金的人也会去,朝阳你要不要去呢?”不待我回答,她已经替我做了决定,“当然是要去了,是时候让你露露脸,不然江越会真的以为你死掉了呢。”
距离那件事情,也有小半年。以江越睚眦必报的性格新上组绝无可能安然无恙发展到现在。我能安全在这里活完全归功于云舟然的‘庇护’…………似乎是他不允许江越找新上组的麻烦,我偶尔会觉得云舟然的爱情转了向,改为漂亮的日本洋娃娃竹井十夜。
总之,十夜在捻了虎须以后依旧开开心心坐镇新上组一方,同青金也相安无事,这个女人,拥有的不只是人性还有好运气。
“江越应该知道我没死。”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没有。
“为什么他不找你。”十夜奇怪的要死。
因为他不再需要我。
但我一如既往的沉默着。十夜拉着我的领带要我坐下来,她则偎进我怀里,轻轻说,“朝阳,你看,你太苍白,像得了自闭症的孩子,你不该这样的,我要让你快乐起来,你说好不好?”
她的眼睛笑成一条锐利的钩。
是的,我苍白的像鬼,走路的时候似乎是一缕魂,那一枪没有穿过心脏却损毁我的肺,永远带走我曾引以为豪的健康。但所谓真正的灵魂复活了一半,小召死了,胡灿照样活的很好,我不过又被抛弃一次,又有什么值得悲哀,只不过我却是半口气,浑身冰冷的活死人。
为了明天的宴会,十夜本来为我选了一件白色的西装,但后她又说我的脸色比西装还要苍白,来来回回千条万选,终于决定了一件铁灰色的领带让我的脸色不那么苍白。其实她完全没有必要如此麻烦,换一件外套总比换一条领带其实要方便,可是她说她喜欢我穿白色的西装。
铁灰色,我记得我曾经有一条铁灰色的领带。
我的衣服选好了,该轮到她。十夜拉着我的手,指着目录里繁多的款式询问我的意见。我一律点头点过去,过于漫不经心了,她便有些恼,作势要打我,我站着由她去。
她确实是想要打我的,但受最后也只是落下来捏捏我的脸,自言自语,“朝阳,你说我是不是穿什么都好看。”
我点点头。
她便开心了,“那我穿什么最好看?”我动动手指,漫不经心的随便了一件,她便要了那件衣服。
裁衣师是十夜的好友叫林微微,十夜的衣服都是她做的,所以她那里存着十夜的尺寸,免去了量身的程序,等时也选好了款式她就急着往回赶,要在明天中午之前将礼服做出来。
临走时,她塞给十夜一张字条,我把头扭到一边,只当作没看见。
送走林微微,十夜瞄了眼字条,好笑的拿给我,“微微以为你真的不能说话,不知从哪里找来偏方给你呢。”
接过字条,纸上的字体娟秀缠绵,我揉了字条随手扔掉。
十夜怪叫起来,“做什么,可是微微的心意呢。”
我慢慢看她一眼,。
她小声下去,“好么,好么,我吃醋了,但无论如何也不会对好友出手。”
十夜曾经挖过一个女仆的眼睛,只因为那个女人有心勾引我,至于我,在养伤那段时间仍然神游太虚,并没有拒绝,更何况男欢女爱没有什么好拒绝的。
处理了那个女仆她纠缠上来,美丽繁复的和服蝉蜕一样从身体上一圈圈掉落下来,她要我和她做爱。
“你知道我不能。”
“你能。”她的手臂缠上我的脖子,“刚才同那个女人怎么做的,就同我怎么做。”她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
就在这张我刚刚同那个女人做过爱的床上么?如果你能忍受,我又有什么好介意的。
十夜的头发很长很像我心爱的小皇澈,只是从那夜后十夜再不能迷惑我,她与她终究不一样。
那是什么样的一种滋味,,她的反应与第一次的痛,她海藻般的头发与口腔里清新的味道,,她纠缠的手臂还有处子特有的柔软。
那是什么样一种滋味。
一切过去以后,她蜷在我怀里平复自己的呼吸,手指轻轻抚上我胸前浸出血的纱布,哭着说我伤害了她。
我的小皇澈,小时候你也经常哭着问我为什么喜欢欺负你。
我爱你啊。
却永远都不会有机会告诉你。
手用力,一切就这样碎掉只剩下怀里这个洋娃娃般的女人。
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
十夜留我一个人回忆过去,她从地上捡起微微的纸团扔进纸篓,临走前她叹道,“你这没有心的人,我真该杀了你。”
第七章 燕过海(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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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井旬确实对我动了很久的心思,但因为忌惮十夜,所以最终也没能将我如何。
更何况,十夜极其反感同性恋,她说我被周围的人带坏了,“朝阳,你生来就该去爱女人,即使真的去爱男人,也绝不应该是被压在下面那个。朝阳,你本该是个王子般的任务,你本该有童话的色彩。”
她说她要改变我,让我成为正常人。
只可惜事与愿违,我是糊不上墙的烂泥。
还有两个小时就是宴会,竹井旬派了车过来接十夜去宴会。听说是某个银行家的六十岁大寿,他大概要退休的样子,趁着宴会算是正式对外宣布,顺便请自己的关系继续照顾他儿子…………我不知道,他这么早退休走什么,银行家的退休年龄一般在七十岁左右,或许他的儿子同十夜一样按耐不住想要掌舵。
这个银行家姓杨,生意上的晚辈都称呼他杨伯,杨伯有两个儿子,一个三十八岁,另一个却是晚年得子,只有二十岁,二十岁的那个我曾经在青金的时候看到过,很稚嫩的年轻人,对大他十八岁的哥哥应是不会产生任何威胁。
到达地点,十夜挽着我的手跟在竹井旬后面走进去,这是这么久来,我第一次陪十夜在外面露脸,于是所谓的叔伯姑婆总有围上来的询问的。
十夜仅仅笑而不答,她习惯给别人留些神秘感,即使再在意的也有办法让人以为她毫不在意。
竹井旬正在同杨伯拜寿,自然又是一番寒暄,我心不在焉,没有注意他们在谈些什么。,直到十夜轻轻推了我一下笑道,“杨伯,您看错了,林朝阳那样丰神俊朗的人物,我们家阿海可比不上。”
杨伯看看我,领会的倒快,“是我看错了,不过小夜的男伴也不失丰神俊朗。”然后又是寒暄,再后面还是寒暄,无意义的寒暄,我朝杨伯欠欠身体,算是正式被介绍给他。
一整套礼节搞完,我已疲惫不堪,偏偏还有舞会之类,十夜玩心大,拉着我跳三步,灯光适宜的暗下来,方便男男女女搞些小动作。
她扶着我的肩膀,跳了半只舞,突然悄声说,“杨伯的大儿子叫杨之臣,现在都是由他来打理事物,今天之后,估计就是他掌家了。”
我低下头看她,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她扬起眉毛,将杨之臣的方向悄悄指给我,顺着目光看过去,那个男人倒是英俊。
“你一会儿陪陪他,剩下的就交给我来版。”我歪着头看她,没有反应,她见我仍是无动于衷,将头贴过来,轻轻说道,“朝阳,记住,你现在叫燕过海。”
我点头。
是的,我现在叫燕过海,竹井家小女儿竹井十夜的男伴,保镖,情夫,她希望我是什么,我就是什么。
跳了两支舞,十夜喊累,我领着她从舞池里出来休息,她习惯性的拿起我的手玩,“朝阳,我不会让你白白受委屈。”
我笑,由她去。
沉默间,杨之臣过来,“小夜,玩的开心么?”
十夜拉着我的胳膊,对他娇声道,“之臣哥,怎么现在才过来,早些时候怎么不见你问我。”
杨之臣看着我笑,“今天小夜带着男伴被人围了里外三层,想过来也不成呢。”
十夜把我挽的更紧一些,“之臣哥,如果是你就有VIP通道呢。”
这话已经挑的非常明白,十夜是聪明人,顺着他的意思说了几句废话,就借口出去透透气把我交给杨之臣处理。
他坐在我身边,身上的热量很清楚的传过来,热,如同他所想做的事情一样。
“听小夜说,你不爱说话?”
他的手伸过来,放在我腿上,慢慢移动,一点一点向里面进去,我没反抗,任他摸,于是另一只手也伸过来,将我抱到他怀里,细细撩拨,他的笑低低响在耳边,“真是个听话的小东西。”
我按住他伸进内裤的手,将那只手轻轻往下按了按,让他的手与器官贴的更密合,将嘴贴到他的耳边,我轻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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