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倔强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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倔强之情-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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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你放心,我还没有自不量力到这个地步。林朝阳还是懂得明哲保身的。”我把手腕接回来,咔,又是一身冷汗。
他自去当他的掌门人,坐看一片大好江山,我也好安然跑路,彼此都不惹麻烦,也两不相欠。
我的认命和冷静却彻底激怒了他,几拳正中下颌还有唇角,脑袋里是一阵嗡嗡乱响,“我讨厌你这个样子,林朝阳,你凭什么一点都不反抗就认输?!凭什么?凭什么?”
我给了你最想要的结局,你竟然还不满足。
这就是他的不是,一切都想要按照自己的剧本来发展,哪有这样的好事。
他神经质在这里发了一通脾气,神经质的匆匆离开。
下了班,我去程蝶的吧,抛给她一把钥匙,“那,给你的。”
程蝶看都没看,直接盯上我的脸:“你的脸怎么回事?”
我摸摸下巴和裂开的唇角,“和人打了一架,技不如人啊。”
她颇责备的看我一眼,变魔术的拿出一管药膏,“特效药,你去试试。”
接过来,打开盖子,光闻味道就知道是好东西,“从哪里搞来的?”
“不告诉你。”她声音突然挑高,很可爱的样子。
药涂在下巴上,凉凉的,减轻了痛的感觉,把药收进口袋,上面娇蓝色的宝石花还挺漂亮,“那好东西我就收下啦。”
她拖着下巴笑眯眯的点着头,这才注意到被冷落的钥匙上,“这什么东西?”
“房子钥匙,在中华街。你一个女人老在酒吧里面住着不怎么安全,反正那里没人住,正好找个人帮我打扫房子。”
程蝶看着钥匙,脸上有一种很奇怪的表情,看看我,带点嘲讽的意味,随后眼里的温柔遮盖了那短暂的表情,让我几乎以为只是我的错觉,她说,“你真好。”
小召在旁边一言不发喝完杯子里的东西,交给我一部手机,“这是少爷说给你的,找你方便。”
我把手机同样放进衣袋,“就不怕我把这玩意儿拆了?”
小召耸耸肩膀,“少爷说东西多,不怕你糟蹋。”
真是慷慨,以后我随叫随到,养狗都没有这么养的。
“我要是不带呢?”
小召歪头想想,“少爷说你会带的。”
他妈的,我带与不带有什么区别,小召跟在身边我哪里都跑不掉。
端着冰水一口一口的灌,无话可说。
小召看见我这样,又不忍了,“林哥你何必这样,少爷这么看重你,你只要不瞎折腾,早晚也是少爷的左右手。”
我懒洋洋的摆手,“算了吧,我已满足他的猎奇心理,只希望他以后不要再来找我麻烦。好歹我也是在青金长大,好歹葛先生于我还有半个养育之恩,能帮上忙的自然不会推辞,但要我一生都呆在那里,绝无可能。”
他见我说的决绝,便不再说什么,叹口气,或许已经看到不久的将来,我将变成一把灰,躺在小小的盒子里面。
有很多往事,偶然之间想起来,比如第一次见到江越,他还是个害羞的不得了的孩子,再比如,他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苍白的像纸,比如我曾分给他半块太妃糖。
当我从记忆深处,将这些搬出来,抖落上面的灰尘,发现,那也只能是过去,死去的时间依旧是死去的。
我同他早已分道扬镳,即使他曾在我生命中停留短暂的三个月,但当再次见面,我们谁也不认识谁。
小召想起什么,忽然压低声音在我耳边,“葛先生自杀了。”
昨天还在的人,今天怎么就没了。
他苍白的头发,还有苍老的声音。
他优雅的持着梨花木的长柄斧子,还有对我慈祥的笑。
他口袋里的糖果还有零钱。
他对我的爱情,还有仁慈。
我永远都不能看到了。
或许他爱我,但他早已失去拥有我的机会。
我觉得冷,抖了抖,“他不是早就不用枪了么?”
“是上吊死的。”
“哦。”
江越身上却看不出端倪,或许,他真的心冷至极。
“哼哼,这少爷你是叫不得了,以后该改口了。”我拍拍他的肩膀。
小召盯着我,上下好一番打量,“林哥,你是真不懂还是装傻。都不去上柱香么?”
我给他个久违的爆栗,“你还是少操点而心吧。葛先生一死,头七一过,免不了好一番折腾,搞不好连命都没了,还是多想想自己吧。”
他死了也好,若真的有勇气当太上皇到老死,我才真正的佩服他。
至于上香,我还没有笨到去在这个节骨眼跑去送死,死了还给我安个殉葬的难听帽子。


                  第三章 逃(3)




第二天程蝶打电话叫我到她的吧去一趟,说有东西给我。
赶到那里,她拿了个很大的包裹推给我,“上面写着要交给你的。”
我面无表情拆开里面,露出里面的东西来,是个骨灰盒,嵌相片的位置是皇涞和皇澈的合影。
“这东西你从哪里弄来的?”
“你借给我的公寓里面地毯上放着。”
包裹上的字我认识,那种撇带半个顿笔的写法是葛金盛独有的字迹。
当年皇涞死时,我要他的骨灰,葛金盛只说尸体拿去丢了,无论如何也不肯告诉我下落。现在他死了,可真是大大慷慨一番,连皇澈的骨灰也一并送给我。
只觉他们兄妹真不该来这尘世走这一遭。
小召轻轻咳嗽一下,我明白他的意思,但此次决不可能任他为所欲为,“死人的骨灰你也要拿去翻翻看看有什么秘密么?”
他自然知道不应该,也看出来我不会让步,无奈他打了电话给江越,不知说些什么挂了电话以后就没再为难继续在旁边喝酒。
我抽出相片,指着皇涞对好奇的要死的程蝶说:“你看,这是我兄弟,为我把什么都做尽,却不等我涌泉相报他就翘辫子当神仙去了,还有这个,”我指指皇澈,“这是那时候最心爱的姑娘,要身材没身材,长得也不算最漂亮,哭起来没完没了,只有姜言哄得了她。为此我还揍了姜言一顿,拿小刀在他这留了条疤。”我比比自己的眉上,裂开嘴角露着牙齿笑。
程碟脸色有些白,低头只顾给我倒冰水,等到水壶空了,便哭着赶我走,“林朝阳,你把自己当傻子,还要别人也变成白痴。你疯了,还要别人陪你一起疯。你这么混蛋,干什么女人都爱你!”
她拉着我的衣袖,粗鲁的将我推出酒吧,砰的关上门。
我在门外冲她喊,“我还没付账呢。”
门打开,小召也被赶出来。
看来有段时间喝不到霸王水了。
低头看看怀里的骨灰盒,还有程碟丢还给我的钥匙,正随我意。
小召跟着我回到威德便离开,摇摇晃晃走上宿舍楼打开门,江越正坐在里面。一天不见,历经丧父之痛,他依然面无表情。目光从我的头顶落到我怀里的盒子上时,撇下嘴巴,“就这么个东西,值得你那么誓死捍卫么?”
“不同的东西对不同的人意义不同。”手里全是汗,真是怕他真要过来打开骨灰盒看个究竟,我只得耍嘴皮子。
他听了没有嘲讽也没有深感鄙弃,只是淡淡地说,“我父亲自杀了。”
“你舍不得他?”
他冷笑,从鼻子里面哼了一下,“虽然老家伙完全放弃抵抗让我赢得轻轻松松却不痛快。虽然他留下遗嘱让我也算是正式继承,但都是他欠我的,怎么可能存在你说的那种无聊之情。”
说到这里他忽然站起来,掐住我的胳膊,“之所以今天这么多废话,不过是要告诉你专心留在青金,不要去想什么旁门左道。”
“你就那么需要我?”
他歪了脑袋,对我的话仔细斟酌,最后竟很认真的点头。
突然有种很奇怪的感觉,一闪而逝。
“哦,看来你是需要我为你做点什么。”
江越依旧保持着那种歪头的姿势看我,那是一种小狗经常做出的表示好奇或疑惑的可爱动作,用在他身上却并未有不协调的感觉,真的很像个孩子。
随后他吐出的两个字就不那么可爱了。
“杀人。”他说。
我就知道,他江越绝不会主动示好,除非真有用到我的地方。
“谁?”
“新上组的胡灿。”说着,他扔了一个牛皮档案袋过来。
把里面的照片和资料倒出来草草看了一遍,正是掐小召屁股那个男人,咧着嘴笑,露出左边的虎牙。资料里显示他为新上组的新秀,奸诈而圆滑。薪金新上组几个元老级干部被送去养老估计和他脱不了干系。
“杀他干嘛?防患于未然?那也不需这么急。”
“他劫了一批我要给舟然的军火。”
胆还真肥,我心里暗笑,“其实小召出面或许更合适。”
云舟然,江越的好友,如果没记错的话。
江越斜我一眼,看透我在想什么,“又想打太极?我却不是对你百依百顺的葛先生。枪过几天会让小召送过来,钱我也会打到你户头。”
取不了钱的户头顶屁用。
“就此一次,算我欠你老爹的。以后这种事情少让我来。”
他微笑点点头,心满意足的离开。
鬼才帮你,老子立刻远走高飞,管你鸟事!
我在心里向他比个中指。
从猫眼里确定他真的离开,我抹了手上的汗,打开骨灰盒,摸到上板后面的夹层,从里面取出葛金盛给我的护照,还有一张用摩斯代码写的瑞士银行户头和密码。
临死之前,他真算是做了件好事。
只要找到机会甩了小召,从此以后,我就闲云野鹤,逍遥自在。
我拿起电话打给程碟。
小召把东西送过来,我看看箱子里面的家伙,个个都是好东西。手指一一掠过冰凉的枪身,漫不经心的问道:“知道江越让我去杀谁么?”
小召疑惑的看我一会儿,略带警惕八成揣摩我的用意,最后摇摇头。
“胡灿,正好帮你报仇,那小子掐你屁股的事情我还没忘呢。”
他脸色立刻苍白起来,看样子,胡灿怕是早把他弄上手了。
不过以后新上组同青金火拼在所难免,不知到时候他会如何取舍。
小召在原地呆了片刻,转身就要走,腿上却是软的。
我手快,拉住他,摇摇手里的枪,“三个小时以后,他会去新泰大厦32层开会,我会端着这玩意儿站在新泰大厦对面的Rise大厦32层。”
他嘴唇抖起来,半天才憋出一句,“林哥,谢谢你。”
他踉踉跄跄的去了,我把枪收好在放在床上,谢啥,我还得谢谢你。
半个小时以后,我去了程碟的吧,取了车票。
目的是出国,但首先要离开江越的势力范围。
我逃得很轻松,打的到了Rise大厦,在32楼的卫生间里面换了衣服,戴上假发,然后顺便把江越给的手机忘在32层。
从Rise的安全通道走出去,穿过西街拥挤的小摊贩,没有人跟踪,我自娱自乐罢了。
坐在候车室里,我开始计划以后在欧洲如何过的像个真正的伯爵,或者买一块牧场,晚上和苏格兰丰满的姑娘们圈着胳膊跳舞。
背靠着冰冷的椅背,我舒出一口长气,游戏就要结束。
江越你仍是奈何不了我。
我林朝阳绝不会被你掐断翅膀,做乖乖的狗。


                  第三章 逃(4)




我想无论过去有着怎样的光荣,无论我对葛金盛是否存有感恩,无论对皇涞还有皇澈我是否负有罪孽的自责,程碟说的却是对的,死去的只能是死去的,他们幸福着,我痛苦着。
活着是为了死亡,总有一天我会向他们一样幸福。
检票口的电子牌变换字幕,正是我要坐的那辆列车。人群开始骚动和挤压,乱哄哄的,各种各样的声音和气味混杂在一起。我被人流挟着不由自主涌向检票口。
我已经很久没有旅游了,心情正好,甚至有哼歌的欲望。
程碟这次买的车票是高级特快里的单独包厢,不过作为临别礼物,她没要我的钱,看来我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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