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涵渊摇摇晃晃地站着,上半身已经脱光了,现出健康润泽的肤色。背脊肌肉紧实,不纠结,但却让人感到内敛的力量。他低着头,正慢吞吞地解自己的裤子。好容易解开了,任裤子滑落地上,露出修长有力的双腿,以及,包裹在内裤里的臀部。
他的动作带着醉态,不甚灵便,但却该死地充满了男人的魅力。
启林感觉自己的心脏咚咚跳动,像是要把胸膛挣破了。
好容易才稳住自己,强装镇定过去帮他擦身子。
但是,杜涵渊也不老实让他擦,笑咯咯地扭,说痒。好几次,启林的手直接触碰到他温热的肌肤,心理都是一阵酥麻,像是被电到。
越擦,手上的动作越慢。一方面,小心翼翼害怕碰触;一方面,似乎有点留恋。
杜涵渊没察觉出启林的异样。
一番玩闹下来,他的酒醒了大半,睡意也消了。斜坐在床边,等启林去倒水回来。
启林在公共浴室里,看镜子里的自己。心里忐忑而紧张。镜子里这张脸,是他喜欢的类型吧?要不然,怎么第一次见面,他就认定了自己呢?
呆会,他会怎么对自?亲吻、拥抱,然后,就是那一步了吧……
听说,第一次会很痛……
打住!不准想了!怕痛不是男人!不是下定决心要把自己交给他了吗,怕什么,别的小弟都这么过来了,自己也可以的!
这么想着,他开始认真地清洗自己的每一寸肌肤,包括,最隐秘最害羞的部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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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到杜涵渊面前的时候,启林身上还是温热的,并且透着沐浴露的清香。
杜涵渊笑着说:“难得你来找我一次,却碰上这种情况。我真是……太丢人了。”
启林望着他,摇摇头。
杜涵渊等启林说事,启林却等杜涵渊对他提出要求。
两人都静待着,气氛有一点尴尬。
不得已,杜涵渊看看桌上的闹钟,说:“很晚了,你来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
闻言,启林的秀脸染上一丝红晕。真是,这要他怎么说?他是小弟,不是等着夫主来摆弄就好的吗?他都把自己洗干净送到面前来了,这个男人怎么还明知故问啊!
杜涵渊耐心地等他开口。心想,少年维特的烦恼么,有时候是不那么容易就说出口的。
启林有些撑不下去了,看杜涵渊还是没有表示,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走到他的面前,在他两腿间蹲下,把自己滚烫的脸蛋贴到他的大腿上,露出纤长白皙的颈项——这是他自己最漂亮的地方。
这样乖顺臣服的姿态,这样毫不掩饰的示好,是他能做到的极限了!
杜涵渊被他的动作弄得愣了好一会。这样暧昧的姿势……杜涵渊心里被只小爪挠了一下。
不对,不是这么回事。杜涵渊强迫自己别想歪。
这孩子……有什么心事吧?还是,因为今天的礼物,让这倔强的孩子想说谢谢却又不好意思,只好用行动来表示对自己的亲近?
嗯,不管怎么样,他愿意这样亲近自己,都是件让人高兴的事。
杜涵渊笑了,把启林从地上拎起来,邀请,“今晚,一起睡?”
终于要来了……
启林紧张的点点头,躺到床上,僵硬地把自己的脑袋埋进男人怀里。小弟……都应该是这么做的吧?
“你怎么那么紧张?”杜涵渊好笑。
关灯,被子盖住两人。
杜涵渊搂着启林,下巴搁在他柔软的发顶上。
启林紧张得忘记了呼吸,既害怕又期待地等杜涵渊下一个动作。
可是……
什么也没有。
启林回过神的时候,头顶上已经传来杜涵渊均匀的呼吸声。
第10章 少年的心事
从那晚以后,启林多了一个小秘密。
他开始经常留意杜涵渊的每一个小动作。比如,杜涵渊喝一种叫咖啡的饮料的时候,习惯把左手插在裤兜里,然后慢慢品;在思考的时候呢,就会皱着眉头,用手指一下一下地点桌子;还有,某些事情拿不定主意了,杜涵渊就会鼓起腮帮子抿着嘴巴望远方……
更多的时候,启林还会不自觉地让视线粘在杜涵渊敞开的领口上,看他的喉结,还有隐隐约约露出来的锁骨。甚至,只要看到他的背影就会回想起灯光下那光裸强健的背脊。
启林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以前他对男人从来没有过这样的肖想。
只能说,杜涵渊是特别的。特别到,好几天了,一闭上眼睛就会满脑子不自觉地放映杜涵渊的影像。
再也没有之前那股主动送上门的勇气了。现在,哪怕是闻到杜涵渊的气味,他都会觉得局促不安。
所以,还是等吧!反正他认了自己,除了干那档子事还能干什么呢?到时候就可以……就可以……
裤裆又开始涨起来了。启林捂住脸,该死,怎么又这样!
懵懂的少年一点不知道爱情的幼芽已经在心底悄悄萌发。只知道几天了,每每想到他,自己的反应就不正常。
草草解决掉那碍事的小东西,启林重新拿起笔,做作业。
杜涵渊说,人如果没有知识,无异于行尸走肉。真是这样吗?启林不太相信。因为阿売村里大多数人都不怎么识字,还不是活得好好的?而且,对他来说学知识有什么用呢?生孩子又不需要会写字。
虽然这么想,但启林也知道,杜涵渊对他只读过一年书的事实非常不满意。那天杜涵渊给他做了个测试,用普通小学一年级的题目。可是他只得了5分,还是蒙的,里面绝大多数题目他连看都看不懂。最后他听见杜涵渊极其沉重地叹了口气。
所以,哪怕启林一点都不愿意,也还是耐下性子,苦苦写那根本不会写的作业。
比起杜涵渊为他做的,他完成这点作业又能算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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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涵渊最近很头疼。一方面,阿売村实在太闭塞,交通基本靠走,所以建筑材料运不进来,工地急缺水泥、沙和砖,搞不好过两天就得停工;另一方面,启林的文化知识实在是……太不靠谱,数学加减法超过100的都算不过来,汉字也不会几个,如果继续这样下去,以后就算自己有心带他回到n城,一个文盲又如何在大都市里生存?
所以,一向温文的杜涵渊最近也有点脾气上火。
灯下,杜涵渊握着笔,在启林的听写本上划叉。越划心情越烦躁。
教写字已经五天了,都是些最简单最基本的字,几乎是反反复复地讲,可启林就是不会写。这样完全的无用功让重视效率的杜涵渊无法忍受!而且,杜涵渊发现,他不是学不会,而是根本就没有用心学!
“你看这个‘海’字,教你写过多少遍了,怎么还是不会?”杜涵渊皱着眉头,用笔杆轻敲启林的脑袋,严厉道,“跟你说作业呢,看哪里!我衣服上长字了还是怎的?”
启林低着头,不敢反驳。他刚才是走神了。杜涵渊身上的衬衫就是那天晚上被他解开的那件,他一眼就认出了上面的扣子,然后……再也控制不了地在脑中回想那晚看到的光滑坚实的随着呼吸起伏胸膛。
“韦启林!”杜涵渊真的是生气了,第一次喊他的全名,“你又发呆!你怎么回事!为什么就是不学习!”
“……”
“说话!为什么不学!”
“……”那种原因,怎么能说得出口。
以为启林是消极抵抗,杜涵渊真是怒其不争,一把扯过他的作业本,用力撕成两半,甩到地上。如果是他的亲弟弟,他真要抽人了。
启林惊惶地抬起头。
他是不用心没错,可只是没有写好字,有必要把他的本子撕了吗?
顿时一股委屈涌上心头。他怎么不学了,小双治疗的时候他多么想陪着啊,可是为了完成作业,他都忍住没去了!而且,他知道自己坐在他身边,闻着他的味道,挨得有多辛苦嘛!
启林蹲下去,把破碎的作业本捡起来,摔到桌上。
倔强地说,“我不想学了。”
“什么?你再说一次!”
“我不要学了!”如果不是因为学习,杜涵渊怎么会这么凶的对他!
他喜欢温柔的杜涵渊,可眼前这个杜涵渊让他觉得自己跟其他小弟没有什么区别——都是夫主想打就打,想骂就骂。
“好,你说的。”杜涵渊气极了,一掌拍向桌子,站起来,把启林往门外推。
“我怎么摊上的你!这么没出息!走,不想看见你!”
启林听到这话,背脊一僵,扒住门框。回过头,眼眶湿润,盯着杜涵渊,说:“你……后悔了?”
少年的眼神让杜涵渊心底一震。
但想到之前就是自己太宠他了,现在他才会这么放肆!
于是硬了口气,说:“是,我很后悔。我以为你会是个各方面都优秀的孩子,但现在看来,你不是。”
原来如此。启林点点头,眼泪大滴地落在地上。
杜涵渊就是这么看他的。好,他走,他走就是!
第11章 离家出走
听到隔壁的关门声,杜涵渊松了一口气。
还好,除了自己这里,那孩子是没有别的地方可去的。否则……后果他真不敢想象。
虽说教育不能心软,但是,今晚的自己也确实太粗暴了。
他懂得欲速则不达的道理,可一看到启林那心不在焉的样子就控制不住的生气。要知道,他呆在阿売村的时间是很有限度的,除了攻读博士的学业,还有“爱扶”基金一大堆的事情要处理。所以,他给自己的时间是半年,半年内必须把这边的所有事情解决完。到时候,他想带启林一起回去,就像现在这样,照顾他,安排他上学,然后见证他的成长。
可现在,17岁的启林却连小学一年级的水平都不到,怎么带他到大城市生活啊。他会被视作异类,会被嘲笑被排斥的——杜涵渊实在不愿也不忍看到少年受伤害的样子。
唉,可惜启林并不能理解自己一片苦心,也无法理解自己为什么这么着急让他学习。
明天,还是去找他和好吧。学习的事,还是要哄着点来。
杜涵渊重新坐下,从抽屉里拿出几个零件和芯片。
做个什么礼物给他好呢?
杜涵渊想了想,戴上眼镜,专心手上的活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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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林背靠在门上,哭了。大家都说他是个坚强的孩子,可谁又知道他其实内心里比任何人都敏感呢。
他说他后悔了,自己没有资格做他的小弟。那么,他也不应该再呆在这里了吧?
他是穷,但也是不能没有骨气仰人鼻息生活的!
启林抬起袖子擦干眼泪。把身上所有不属于自己的东西都摘下来,放到桌子上。包括现在穿的衣服裤子和鞋子。
还好,之前那条旧裤子还在,旧鞋子也还没丢掉,只是没有上衣。看了看杜涵渊帮他准备的干净崭新的衬衣,启林撇开脸。
他宁愿不穿。反正原本他就是这样一无所有。
合上门,启林回头看了一眼杜涵渊的房间,随后迈步走进了黑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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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天小双被送到县医院了,因为要定期输血,还要做个全面的检查。医生说,积极治疗,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