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好可笑啊。即使是兄妹,方其聪你也被你妹妹排斥着呢。谁让你身体里流着和我一样的罪恶之血呢?
「邵辉,我问你最后一次,也请你老实的告诉我。」
眼前的人影晃得好厉害。
「说话!」
「嗯。。。。。。」
「你真的。。。。。。不爱我了吗?为什么?」
「虽然。。。。。。喜欢,但从来。。。。。。没。。。。。。爱过。我有。。。。。。一直。。。。。。喜欢的人。对不起。。。。。。」
沉重的意识跌入了不见底的深渊。
「唔。。。。。。好疼。。。。。。」
全身的骨头都快散架了,这可是我第一次被白揍呢。
下手好狠。。。。。。
「知道疼了?你活该!」
谁在说话?
「你也算是个男人?心里有着别人还找我妹妹做什么?我最瞧不起你这种男人!」
是方其聪啊!
「啊!」我猛的睁开眼睛。
这是哪里?为什么他会在我旁边?
「哼!我下手重了点,你这副贱骨头受不住就晕了,我把你背回来的,这是我家。」
「你为什么这么做?」
「我不知道你家。」
「你可以问方捷。」这男人莫名其妙!
「她。。。。。。你晕了后她就跑出去了,还叫我滚。。。。。。」方其聪又皱了皱眉。
「我想等她回来看到你会不好受,就把你背回来了,毕竟我下手重了点。」
「哼!」重了点?这一点就让我不支倒地?
反正,我也被揍过了,就当是还清了方捷的情债。我要回家去。
「你干什么?」
「干什么?回家!」我吃力的站起来。
「你现在这样不能回去?」
「怎样?」
方其聪尴尬的看了看我,也不回答就沉默的扶着我走到了浴室。
幸亏他扶住了我,不然以我现在的体力估计又会倒下。但我不会感激他的,他这个元凶!
「这。。。。。。不会吧。。。。。。」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我想是真的没法回去了。
脸肿得都不像是自己的,破衣服露出的皮肤上布满或青或紫的大大小小的很多淤痕。这样的自己走在路上一定会赢得百分之百
的回头率。
「我看你还是先在我这住下吧?」方其聪有点不好意思的看着我。
还真是老实。明明是我不对的,你是为妹妹报仇,换了我也是会这么做的。你用不着不好意思啊!
「我明天还要上班。」
别忘了我现在这样可是你造成的,男人的尊严还是要的。
「请个假就行了。你这样我实在觉得很过意不去。」
「不用了。」
「。。。。。。」
「还是说,你怕我。。。。。。传染给你?」
静──
对了,他也是和我一样的人,怎么被揍得连这都忘了?
「少自以为是了,我怎么不知道同性恋会传染!」
方其聪惊奇的看着我,似乎很不可理解我的反应。
「看什么?」
「你,你不介意?」
都说是同类的话很容易就得看出来,看来是我掩饰的太好了。
「是啊,没什么大不了的。」
能这么干脆的说出来也是因为我以异性恋的外表在打掩护。我真不是个东西!
「真没想到。。。。。。」
方其聪更是惊讶了,随后无力的靠在门上,眼睛望着地面,虚弱的动了动嘴角。
「你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
「。。。。。。」
那是因为我是卑鄙小人,自己不敢承认,却装做无所谓的样子。
「我知道自己是这样的人以后,害怕了好久。。。。。。考虑很久后才终于决心要做自己。。。。。。」
我静静的看着他,我也有过这样的时刻,可我终不敢做自己。
「母亲在我小时侯就过世了。父亲身体原本就不好,因为我缘故。。。。。。气死了。妹妹以我为污点,和我划清了界限。我所有的
亲人都离开了我。。。。。。其实我并没有什么不同,其实我很爱他们。」
「。。。。。。」无言。
「因为受了打击,我也不敢再暴露自己了。我害怕我连现在仅有的一些东西都会失去。。。。。。」
「。。。。。。」有谁会不怕呢?
「我常想这么遮掩的活着,隐藏起自己的一切,人生对我而言还有什么意义?我连我自己都不是!那我究竟是什么?我一点都
不快乐,难道我要这样过完一辈子?」
「。。。。。。」你比我强多了。我即使拥有一切,心灵也是空虚的。
「奇怪,和你说这些干嘛?不好意思,可能是第一次遇上你这样的人吧。没想到你虽然花心,但并没有偏见的心。你也算是个
好人吧。」方其聪吸了吸高挺的鼻子,虚弱而温柔的望向我。
心被深深的感动了,那是怎样的一种疼痛?同一种共鸣自我的灵魂深出汹涌而出。
我强忍住浑身的酸痛,无法抑制的跑过去紧紧的抱着他。
「你别哭,我才不是什么好人!我是这世界上最最卑鄙、下流、龌鹾的人!你才是好人!好人!」
你是多么的坚强的男人啊!我是一辈子都不可能向你这样的!
我骯脏的活着,活了二十几年,戴了二十几年的面具!我是如此的厌恶自己,却仍还卑鄙的活着!
「别哭,别哭!」
我为什么还活着?为什么?
「这。。。。。。眼泪,不是我掉的。。。。。。」
「啊。。。。。。」
伸手一摸,原来那是我自己的眼泪。
我惊讶的看着手中的透明液体,不敢相信这是我掉的。而且我竟然在一个才认识不久,还把我打成像熊猫一样的男人面前哭了
。
最后一次掉眼泪是什么时候。。。。。。对了,是在离开家上大学的那天。
我哭,不是为了即将离别关心疼爱我的父母,也不是害怕从此一个人孤独的在陌生的城市待上四年,更不是像小女生似的依依
不舍;我哭,是因为我终于为我那长久无望的暗恋写下休止符。
在车站,铭和其它几个同我关系不错的同学一起来为我送行。
我隔着玻璃窗听着他大声的向我喊着:『多保重,要长联系,到了那里可别忘了我们这群好兄弟。』
我不住的点头,紧紧的看着我暗恋了整整六年的铭,好象要把他的身影深深的刻进脑子一样。心里是那样的难舍,可这是我自
己的选择,我要到远远的北方去,离开他,或许四年后我就真的能把他视为兄弟了。
「别、你别哭啊,都怪我!不知道你原来是这么容易伤感的人。」
耳边传来男人不安、急切的声音,将我从回忆拉回现实。真是的,都忘了旁边有人了,就这样陷入自己的回忆中,真是有够尴
尬。
「早知道就不说了,我也真是,嘴巴说个不停,也不看看你。。。。。。唉~瞧,我话都不会说了。」方其聪尴尬的看着我,在我面
前比手划脚的样子有点可笑。
「没关系。」我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伸手擦掉脸上那名叫「脆弱」的液体。
「我给你拿毛巾。」
方其聪急急忙忙的跑进了浴室,不用几秒就拿了一块深蓝色的毛巾走到了我面前。伸手刚想给我擦,突然意识到这样做很不妥
,急忙手足无措的将毛巾塞进了我手里。
「还、还是你自己来吧。」
「好的,谢谢你。」
接过毛巾凑近鼻子的时候,我闻到了上面有股淡淡的肥皂的清香。
「我看今晚你还是住下吧。」方其聪担心的看着我的脸说。
「没办法,现在眼睛一定很红,这样的话明天就算能上班也见不了人了。」我边擦边回答他。
「你的意思是答应住下了?」
「是啊,住下了。今天就麻烦你了。」我不好意思的向他表示。
「别这么客气,怎么说都是我的责任。让你住我这个不大的破房子还真是委屈你了。」
「你才客气了,你这儿挺好的,一点都不破。」
「是吗?你不介意最好,住起来也会舒服一些。」
「我一点也不介意。」
入夜,我躺在方其聪的床上,身上的疼痛让我无法安然入睡。脸上也有点热热的,唉~可别发烧了,得下床喝点水降降火才行
。
一翻身,就看到蜷缩在双人沙发上的方其聪扭了一下身体。
由于他的脚长出沙发很多的关系,正以很不自然的姿势垂在了沙发的扶手外面。瞧这样子就知道他一定睡的很难受。刚才还非
要逞强把床让给我。真是个傻瓜。
被子大半掉在了地上,他的整个背部都露了出来。突然想起答应住下来时两个人滑稽的相互客气的模样,我不禁笑了出来。那
时候已经完全不在意他是伤害我的元凶了呢。
我走下床,捡起被子轻轻的盖在他身上,近距离看着他熟睡的半侧面,钦佩之情涌了上来。
我知道在这世上敢于承认自己有同性性向的人并不多,在思想还很保守的中国更是少之又少。很多人都以结婚为防护罩掩盖起
真正的自己,上演一出又一出的人生悲剧;也有人因向他人坦言自己的性向而遭鄙视和背叛,从此堕落成了这个社会不良的孩
子。能像你一样坦然面对自己、努力守护自己宝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