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就那样[出书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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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就那样[出书版]- 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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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夜里的雨一阵阵地忽大忽小,那些呜咽声音像是谁不争气地哭了。
凌浅在心理默默念:是,就是我,就是我又为你哭了。

之后一整个礼拜的深夜,凌浅都是守在范宜景的门口,像只被人遗弃的流浪猫,蜷着身子缩在角落,楚楚可怜地等待范宜景抱他起来,将他捡回家去驯养。捡回去后,他对凌浅做任何事情,不管是打是骂,凌浅都愿意,可是范宜景就是冷淡得不肯给出半点回应。
这一夜,又是台风过境。范宜景从市政府加完班,慌慌张张地赶回来,因为他怕如果他不在屋里,凌浅就不会守在那里了。
等他赶回去,凌浅还是缩在他的门口,背靠着门和墙过渡的垂直墙角,闭着眼,神色安宁,像是已经睡着了。
范宜景一时心里很气,气他怎么还可以睡得着?!
他冒着大风从外面赶回来,担心这般糟糕的天气凌浅会不会没有来这里。没有来的话他会很失望,又害怕他来了,来的途中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
凌浅现在不一样了,不是那个穷到去偷他零花钱的烂货了。他现在是个红歌星,这样每天跑来他这里,总有哪天,是会发生点意外的吧。
这么多担心郁积在范宜景的胸口,搅得范宜景整日整日地心神不宁,还有什么心思去考司法考试?
所以,又一次要因为他而错失正常光芒的将来了吗?
可是他为什么还可以那般心安理得地在那边睡大觉!
范宜景挎着公事包,喘着粗气,迈完五六阶台阶冲上去,不甘心地大声叫缩在地上的漂亮男人。「起来。混蛋,你给我起来!知不知道你这样子对我是种骚扰。我这辈子到底惹到你什么了?你要这样不停地无休止地纠缠我?那么喜欢蹲人家家门口,怎么不回去你自己家里蹲……」
范宜景说着就要去拽男人起来,伸手去的那刻,看见男人原本长着光滑皮肤的手腕上全是被香烟烫下的绯色烫痕。瞬间被疼痛迎面击中内心,鼻子没来由地一阵酸涌上来,口中要骂的话全部断线,哑口无言地僵住了。
从刚认识他的大一那年开始,范宜景就知道,他不开心的时候,就会这样自己拿烟烫自己。如今那么多的崭新烫痕,到底是多少不开心造成的。
凌浅微微睁开了眼,眼神茫然,无力地哑声问:「干嘛。」面色苍白得像一张纸。
他今天在公司录了七八个小时的歌,工作人员本来还要他晚上去电视台上通告,他藉口上厕所跑了。在台风天里跑去挤电车,浑身无力地站在拥挤人群里,坚持等待电车到站。
他想看到范宜景,他想每天都看到范宜景,再少一天不看到范宜景,他也许真的会死。
「干嘛拽住我?」凌浅不明所以地问,「你原谅我了?」
凌浅方才其实是睡着了,压根没有听见范宜景对他发脾气的那些话。直到看到范宜景潸然落泪的样子,才察觉到不对。
范宜景哭了,眼神一直停留在凌浅的手腕上。
凌浅这才注意到自己的伤痕被他发现了,动作迅速地拨下被他撩高的手绳以及一系列五颜六色的饰物,慌忙作遮掩,不肯将那些伤裸露给他看。
每次想着范宜景自慰达到高潮,但是范宜景却不在自己身边,凌浅都会这样为自己烫下一个伤痕。
「你……你是白痴吗?」范宜景滚烫的泪落到了凌浅的手腕上,开始哭得像个最心爱的东西被人毁坏的孩子,「这样很好玩吗?为什么要这样伤害自己?」
我们为什么不在一起?要分开这么远,这么久,各自躲起来咀嚼伤害。
就算是疼痛,那也让我们一起去共同承担好不好。

那夜,凌浅终于进到了范宜景的单室套间公寓。
范宜景让他坐到自己卧室的床上,解掉他的手绳,他层叠反覆的手链和饰物,他所有用来遮挡伤痕的遮掩……看着那根纤细手腕上的伤痕,心疼得久久止不住哭泣。
这辈子,这个男人就是从来都不肯让他好过。
仿佛他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拿来欺负范宜景,目的都是要让范宜景为他伤心为他疼。这样子伤害他自己,最后最痛的人其实还不都是范宜景……
「你原谅我了……?」凌浅用温柔目光期待地看着范宜景端正的脸,声音嘶哑地问道。
最后一次见面,范宜景是在躲他,不接受他的道歉,不要他花光身上所有的钱买给范宜景的手机。因为范宜景的不原谅,凌浅后来一直都生活在不断的自责中。
那时在海边,凌浅没有想到他第二天要去的实习那么重要。当时,因为记起了自己母亲的事情,凌浅被从小到大的悲伤往事吞没,懦弱内心迫切需要只有范宜景才能给的安慰。是范宜景的身体那么柔软多情,让他一碰触了就停不下来。
事后他准备了很多道歉的说法,可惜都没能用上。
他知道范宜景还在怪他。
「我可以在这里等雨停再走吗?」没有等到范宜景的原谅,房子里响起无力的哀求:「可不可以?」顿了顿,又是一句继续的无力哀求:「好不好?」
范宜景咬住唇,抬起头来狠狠地白了这样说话的男人一眼。假装恶狠狠地回答:「不知道外面刮台风吗……雨要下一整夜。」所以哪里都不要去,就留在这里,留在我身边就好。
「那我先借你的床睡一下。」凌浅得到了心里面最期盼的回答,美丽的眉毛浮动,「雨停了就叫我。」如果是以前,他会骂:睡一下会死啊。老子以后就都在这里不走了。
可是现在他却无力地恳求着:「可不可以?」他累了,没有范宜景在身边的日子,真的好累。
凌浅整个人表现出来的疲惫与纤弱让范宜景疼痛咬唇的动作更加明显。记忆中,凌浅真的好像一只等待被人驯养的流浪猫,而且是只很野的流浪猫,吃软不吃硬。过往范宜景跟他硬碰硬,每次,都是范宜景输。
此刻,这只猫身上背负了太多伤,在僵硬笨拙地跟范宜景耍赖,要范宜景留他下来。因为他根本不愿意再流浪去任何地方了。
「雨一停就马上给我滚。」
「好。」
「我不是说说而已……雨一停就给我滚。」
这次,范宜景不想再输了,背过身去坐到书桌前,打开备考的厚重法典书温习,翻了几页,用极为不耐烦地口气对身后的人要求道:「不准穿着裤子上去睡。不准在我的床上抽烟……还不准在我的床上……」强迫我跟你做爱。
话还未完,他回头见到那只野东西已经入睡了,裹着他的棉被,在盛夏的闷热夜里也怕冷似的,将身子蜷缩作一团。侧卧在他的床上,像个得到安慰就不再任性吵闹的婴孩。
是太累了对不对?
那么久都是这么一个人疲惫着走过来的对不对?
范宜景这时才可以勇敢地细细观看他,辨别他离开后发生的改变。他毫不遮掩的手腕上有无数个香烟的烫痕,瘦突的锁骨和喉结,苍白的脸,缺乏血色的唇。
他瘦了好多,宽大T恤下的骨架虽然还是强壮的样子,但是是很空的。
现在的他,抱起人来的时候还会跟以前那样野蛮得有力吗……
想起他那野蛮的拥抱,范宜景心中一股剧烈的悸动和喘息翻滚到喉咙,一直在忍痛身体内部的某个地方,因为一股炙热感而产生了变化。
他知道,是在那个夏天就因为凌浅溃烂了的那块地方。
他轻轻上前去,蹲在了床边,手抚上了男人疲倦的脸颊,动作轻微地抬起了男人的头,在男人那缺乏血色的粉唇上印下亲吻。
男人秀丽的眉毛随着他探上来的动作有了小幅度的跳动,近距离内,他们的唇伏上了。
「我们……好久没有接吻了。」睡梦中的男人听到有人在耳边说。
接着,是范宜景对男人持续的舔吻、探入、和勾缠。来来回回,反反覆覆,没有其他肢体动作,只是吻。只是饥渴得停不下来的吻,干燥的唇舌缠绕在一起,凛冽而香甜的味道停驻在二人的呼吸吐纳之间。
耳边一直有人在说:我们好久没有接吻了。
好久没有接吻过了。以后,在我面前勇敢难过,勇敢悲伤。透过唇,我把我的体温传递给你,你再也不会觉得冷。

一个多礼拜过去了,离司法考试的日子越来越近,范宜景清楚这一次再被挂掉他就真的没戏了,所以很拼很拼,每天都挤出时间来看书。昨夜温书又温到很晚,头很重,脑子里迷迷糊糊地闪现出几条背过的律列,可是很快就又想起了其他事情来。
近来,他总是不断地做那个梦。
其实也不完全是梦,是夹杂了一些真实场景的臆想。在幻境中,他看见自己又在不断地对着凌浅的写真照片自慰。
梦里的他刚从政府下班回来,照样又是他度过的想凌浅想得受不了的一整天。心神不宁地快速脱掉西装外套,拉下外裤后,上身的白色衬衫和细领带都还来不及脱掉,就分开双腿坐到了床上,将纯棉白色底裤拉到膝盖的弯曲处。
侧边的写真照片中,凌浅早就在眼神邪恶地看着他了……他回以一个羞耻的煽情表情,漆黑眼睛瞬间潮湿,开始迫切地将手伸到自己的腰骨下,搭上那硬挺的要害部位,无意识地握住了来回搓弄,幻想它是在被凌浅含在口中,硬挺地因为快感而颤抖着。
他好想在那自慰的幻想中可以被凌浅含得释放出热流来,可是每一次,都无法达到释放……因为那根本只是他自己的手而已。
然而今早醒来,他发现他弄湿了自己的内裤和床单,害得现在被凌浅叫起床时格外觉得扭捏、丢脸。
「欸!范宜景!知不知道现在几点啦?你到底要不要起床去上班?」一份早报丢到他头上。
台风天那夜,凌浅在他的床上睡了一晚,雨停后就听话地离去了。凌浅偷走了他的钥匙,以最快的速度跑去街角配备了一把钥匙,穿了线,戴在手腕上,再也不打算摘下来。
之后,只要有时间,他随时都会用那把小银钥匙打开他的门来找他。
有时候,范宜景正开着小浴室间的玻璃门在洗澡,或者正在换衣服穿内裤,凌浅就来了。故意吓他似的,冲进去一把搂住他大声笑,搞得他要挥拳捶打凌浅,凌浅才肯放开。他们好像又回到了从前,他总是被凌浅欺负的时光,那般地打打闹闹。
可是,凌浅却一直没有真正碰他,他不清楚原因是什么。
「赶快给我起来。」很多日,他都是这样被凌浅叫起来,很多日的早餐也都是凌浅为他买来的。虽然自己也很忙,但是每一天,凌浅都会过来他这里,跟他过夜。
好几晚,来的时候,睡熟的他都没有发觉。凌浅悄无声息得像只猫,缩起高大纤弱的身子,侧卧到他身边,将额头放到他的背脊骨上,与他一起入睡。早上,还总是比他早起,监督他起来上班看书。
「昨天温书温到哪里?怎么还是第389页……你给我起来啦。」
范宜景裸着上身,将被子拉上头,不肯起来。「我再睡一下。」
「欸……叫你起来,没听见啊。」
范宜景还是把被子严严实实地裹在身上。他无论如何都不肯起来,因为他身上的内裤湿掉了,还是幻想着凌浅湿掉的。这样子起来被凌浅看到岂不是很丢脸。
「你整天跑来我这里到底是要干嘛啊……又不是不知道我要考试、要上班,忙得要死。」范宜景顶着一头凌乱黑碎发,躺在床上,眼神迷离、双颊绯红地朝凌浅怪叫。
「就、就自己好好回去做你的明星嘛,不要管我啦!」音调因为紧张,有些颤得走音。
「起来啦,上班快要赶不上了。」凌浅揭他的被子,「早餐也要凉了,快起来吃掉。」
凌浅现在每天早上都会买早餐给他,偶尔没有通告就会来为他悉心做顿晚餐。时常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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