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几乎打起哆嗦。
「雷羿?喂!」眼见人不知想到什么,脸色越见苍白的不对劲,白辰不禁开口唤了声,却是直到手搭上肩头摇了摇才把
人给摇回神。
「怎么,这就怕了?还真是小鬼一个,胆子就只和老鼠一样大,看来青浥门也不过尔尔。」讽词激将,鄙夷神情下的心
绪实则忐忑不安。
对他们来说,这个被带回极乐谷的敌人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更别说人竟被那怪物看上纳做脔宠,如此天赐良机,错
过,只怕再不会有。
「怕?」眉微挑,带着几分困惑,随即雷羿才意会到人是把他的反应当成了害怕。
也是,一般人该都这么想吧,但自己在怕之前,更多的却是……
垂睫敛掩眼底的起伏,雷羿这才后知后觉地感到左肩发疼,时非以往,这只大钳夹再不知节制的话可是会害他这几根老
骨散架,正打算开口叫人把爪子收回,视角一隅却映入抹熟悉的身影,一脸玩味地直瞅着他望。
来得正好,他正想跟人仔细算算这些个帐目未清的。
「不是吗?瞧你吓成这样子,不怕的话就证明给我看哪!」再接再厉地激人颔首答应,话说得口沫横飞的男人显然还不
知道背后已多了个煞星。
「要我证明?」眼珠子一转,雷羿突然玩兴大起,掌撑着下巴的左手伸出食指朝远方颀长青影勾了勾,「过来。」
「啊?」丈二金刚摸不着脑,白辰完全无法理解面前小鬼出人意外的举动是什么意思,他的人不是已经站在他面前了吗
?
兀自思量间,一阵轻风拂颊而过,随即一张十分面熟的俊颜骤然出现在视野中,还不及讶异时,就见雷羿张开了双臂一
把拥住来人送上红唇。
目瞪口呆,一时间白辰只能愣愣地望着两个人在面前吻得热烈,等他终于意识到那离自己只有尺许之距的不速之客究竟
是谁后,手脚早不听使唤地动也不能。
一吻结束,雷羿犹顽皮地在人唇上大力啵了声,然后得意洋洋地转朝僵杵在面前的倒霉鬼斜睨了眼:「这证明够了没?
现在不知道谁才胆小如鼠,嗯?」
无法开口反驳,白辰全部的气力都用在竭力不让自己抖如筛糠,又一次地和死神相遇,他却不知道自己的好运气用完了
没。
「手拿开。」
不冷也不热的语声,没什么特别地高低起伏,然而白辰却宛如当头棒喝地骤然从恶梦般的混沌中清醒,飞快抽回手,人
更是猛往后退,张惶仓促地就连左脚的不便似也忘了,差一点就摔得四脚朝天。
这回换成曲逸旸大感兴趣地眉宇一挑,他记得从前这爱穿白衣的家伙可没这么怕他的,就连祭出指禁煞也不见吓成这德
性,活见鬼似的……鬼……
是吗?唇撇,嘴角微勾了勾,若有似无的笑意泛着令人颤栗的凛冷气息。
呵,原来是终于搞清楚了他是谁吗。
正端详着该拿什么「见面礼」出来好让人不失所望时,耳畔突然响起阵叫人鸡皮疙瘩直起的嗲声娇啼:「旸旸,别管他
啦,人家想回房了,抱我。」
这又是哪招?古怪地朝人瞅了眼,在见着人竟是嘟嘴眨眼故作妖娆时,满身疙瘩瞬时掉满地,但曲逸旸也没漏看那记暗
朝白影递去的眼色。
啧,他倒忘了雷这小子可不是个安分的乖乖牌。
依言将人打横抱起步往内厅,曲逸旸故作未觉两人眉来眼去的诡异,直到把人扔上床才开始关门算帐,不过头件要算的
是那害他到现在耳朵还不太舒服的——
「你觉得我喜欢这款的?」说个话娇声细气,走起路来一步三摇?
「应该不是吧。」恢复常态的雷羿不甚认真地耸了耸肩。
「那刚刚是鬼上身还是发羊癫疯?」
「开玩笑,不这样我好不容易才交上的『盟友』岂不马上就得上阎王殿报到?」
眉挑,为人意料外的诚实,「盟、友?」
他还以为那是敲不开蚌壳的秘密。
「对,盟友,同盟之友。」加强语气点了点头,雷羿打了个呵欠朝身后软软的叠被缩去。
然后呢?目示着人继续,谁知等了大半晌也没句下文,人根本已如春阳下的懒猫,恬适地一脸睡意,曲逸旸无奈地扯了
扯唇。
「那大嘴巴的家伙说了多少?」
不必猜也知道定是白辰那碎嘴说了不少有的没的,雷羿对他的态度才会变得这么不一样,就好像重回往昔时光,毫无芥
蒂。
看样子得再加快脚步,省得夜长梦多再添变数。
「不多不少,恰恰让我认清该往哪边站而已。」
面对人依旧敷衍的答案,曲逸旸开始觉得头大了,因为雷羿的耐性不比粒米大多少,能让他这样下甘不脆拐着弯子说话
,就表示人已被彻底惹毛,结果自不是只一个「死」字利落。
「雷,我得知道白辰说了多少,很重要。」
一着棋错满盘皆输,别两边都猜哑谜打迷糊仗,结果该整的没整到,反而绊着自己人坏事,好比说在雷羿对自己改观后
,就不能再故技重施地拿来当诱饵放烟雾,否则骗人不成反倒泄底。
「好,那交换,我也得知道你是怎么打算的。」直视着面前的深幽暗眸,清澈大眼灼如火跃般叫人无所遁形,「你该知
道是男人就不会希望只被藏在羽翼下保护,如果你也认为我只是个小鬼,那么就拆伙各玩各的。」
无语,幽泽一沉变得更为深晦难明,时间在夕阳越斜天色漫沉中渐逝,就在雷羿沮丧地以为人依然不愿把他视作并肩战
友说出实情时,微沉的嗓音低低地在耳边淌过。
「极乐谷有门秘技可以叫人不由自主地说出一切,包括喜怒哀乐最真实的感受。」头一句,曲逸旸便直接送上开启所有
答案的钥匙。
为什么要刻意让人误会不把话说明白,为什么忽冷忽热时而叫人熟悉时而又令人陌生,甚至为什么那晚会不顾他意愿地
下药求欢。
「……你想藉我骗谁?秦泸瑜还是封舟瀛?」想来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已经被那所谓秘技掏过底了吧,就不知道被骗着
的是哪方人马。
眼微垂,雷羿不着痕迹地转开了眼。
该要高兴的不是吗?好不容易听到了企盼多时的答案,再不必和自己拔河地挣扎,然而松是松了口气却也无法不感到黯
然失落。
虽然说那一晚不是他心甘情愿的,但在知道一切只是刻意安排的后,说不在意还真是违心之论,毕竟他已经厘清了人在
自己心中的位置,自也会期望对方对自己也抱着同样心思,期望着那如此亲昵的相拥……不单单只是骗人的虚凰假凤。
「秦泸瑜还封舟瀛?看样子白辰倒是急着表明立场好争取你这『盟友』,也罢,省得我还得多费口舌解释这些狗屁倒灶
的无聊事。」
「小旸旸,别又顾左右而言他给我东拉西扯,从实招来。」深吸了口气,暂把怅然抛却脑后打起精神,雷羿没忘了还有
正事待办,既然搞清楚了人还是自己家的,他当然再不会客气地容人蒙混带过。
听得许久未闻的昵称,曲逸旸不禁眉梢子一挑,却不知是感动的多还是感慨的多,这小子,还当他是以前的「曲逸旸」
吗?要知道有些东西放出去后可是再收不回来的……
算了,就让人慢慢体会吧,迟早人会明白多了个「封」字的「曲逸旸」究竟差别在哪儿,嗯,就举个例子让人感受一下
吧。
「旸?」杏般大眼万分不解地看着人弯腰除了鞋袜后又回头扯自己的,再还拧了条湿巾抬起四只脚丫子全仔细擦洗了遍
。
这是啥意思?怎么话说得好好地突然洗起脚来?相处这么久,他怎么不知道这家伙还有这等怪癖?
「说来话长,我们还是边做边说的好,省得春宵苦短还没过足瘾就鸡啼鸟鸣了。」
啥?还没搞清楚状况,人已被猛地压倒在床一阵天旋地转,雷羿忍不住抗议了声:「你搞什么鬼!?」
去他的什么鸡啼鸟鸣!?天根本都还没黑全吧?
「看不出来?那……」促狭地微挑了挑唇,不安分的五指已是三两下挑开襟领盘扣后,窜入衣衫内攻城掠地,「现在呢
?」
热,被大掌游抚过的地方都似火灼般烧烫着,记忆如潮,情欲的战栗一点一滴自身体里逐渐苏醒,刚抛却的那点惆怅也
同样地一点一滴越见清晰,雷羿逃避地偏开脸,无以言喻满涨心房的酸楚渐渐化作点点星火。
「这回又是打算做戏给谁看?」
「……」面对身下人明显异样的举止,曲逸旸先是不解地皱了皱眉头,随即便明了了人在闹的是哪门子别扭。
唇扬,笑得恁般愉悦,因为他似乎已经得到他要的了,一个完完整整、只属于他的雷羿。
「看样子你又忘了我说过的话了,雷。」游戏般时轻时重地揉捻着两点茱萸,在人终于忍不住气鼓着腮帮子转回头时,
惯于隐蔽的黑眸难得如拨云见日般露出几许曙光暖彩。
「我说过,『你』是我唯一想要的,不相信?」
「……」仍然赌气地不发一语,雷羿故意不看人睇凝的眼,尽管明白如此斤斤计较着实在很孩子气,却偏是阻止不了自
己贪心地索取更多。
「白辰说过我是什么吧。」抱着人半转了圈让那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