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在听到隔壁突然传出的声响的时候,贺华光一时还回不过神,等和若善对视了一下,马上冲了出去。但在走到门口的时候,还是顿住了回过头对若善说:“好好待在这儿,我不叫你的话不许出来。”说着关上门去了魏恺之的房间。
“魏公子……”贺华光推开门,看到的是魏恺之蹲在床前收拾一张翻倒的凳子和几本账册之类的东西。
魏恺之抬起头,看到门口只站着贺华光一个人,眼中有明显的失望和失落,但随即恢复,站起身对贺华光露出一个抱歉的笑。“抱歉,贺捕头,害你担心了。我刚才在看账册的时候不小心睡着了,把凳子打翻了。”
贺华光悬着的心放了下来,“魏公子太客气了,这是我该做的。早些休息吧,有事就叫我。”
“好的,我知道了,多谢贺捕头。”
“不用客气,我先出去了。”贺华光关好门,转身回了房间。
“恺之怎么了?”若善听了贺华光的话待在房间里,但还是放心不下地在房间里踱来踱去,睡意全无。
“没事,只是不小心打翻了凳子。”
若善听着他淡然的语气,心想自己是不是太过急切了,他会不会很介意啊。
贺华光奇怪地看着若善突然紧张起来的表情,还很莫名其妙地回头看了一下,没什么吧……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只能苦笑着对若善说:“在你心里我就那么小气吗?”
“没有没有,你很大度,很大度。”若善赶紧摇头,生怕回答得慢了。
一看就知道是假的。贺华光在心里想着,却不说破。他走到若善身边,抱起他坐在了床上,在他额头上烙下一个轻柔的吻,低声说:“我抱着你,睡吧。”
若善把头埋进贺华光的胸膛,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那让他安心的味道,伸手抱住他的腰,闭上了眼睛。
在若善闭上眼睛的那一刻,贺华光清楚地看到了他嘴角淡淡的笑意,也被他感染了。
若善睡着以后,贺华光轻轻地把他放到床上,给他盖好被子,在四周看了看,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站在房顶上还看到在曹源县里巡逻的捕快,他安下心来,回了房间。
第二天,贺华光发现捕快们大多比较疲倦,心里也不好受,只好说些鼓舞士气的话。而那些捕快也是毫不含糊,纷纷表示只要可以保证百姓和内府的人的安全,他们再累也值得。
贺海去看贺明和贺亮的时候,看到关井云还在那个房间里。只是累得趴在桌上睡着了。
“哎,这个傻孩子……”贺海叹息着走近关井云,想叫醒他。
也许是浅眠的关系,贺海还没有走到关井云身边,关井云就睁开了眼睛,有些防备地看着贺海。
“师爷若是累了就上床睡一会儿吧。”贺海被人这样看着,也有些不自在。
“抱歉,海叔。”关井云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脖子,秀气的脸上尽是疲惫,“只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
“我知道的。”贺海看着这个年轻的师爷,也知道他很辛苦。“师爷你的脖子怎么了?”在关井云扭动脖子的时候,贺海敏感地发现关井云的脖子上有一条很狰狞的红痕。
关井云不动声色地拉了拉衣服的领子,刚好遮住那条痕迹,“没事的,可能是睡觉的时候压到的吧。”
贺海没有再问下去,但是心里的疑虑却是怎么也不能打消。那个痕迹,怎么可能是被压出来的?倒像是……像什么呢?对了,像是被鞭子抽出来的。
“师爷还是先回房休息会儿吧,这里我来看着就好。”
这次关井云没有再推辞,很快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贺海还是疑心关井云是受了什么伤,但是他是真的没办法看出来的。算了,还是待会儿去告诉少爷和贺捕头吧。
贺海去找若善和贺华光的时候,魏恺之正在他们的房间跟若善说话,贺华光则在一旁静静地听着。
“海叔,有什么事吗?”贺海抬起头来问。
魏恺之也同样看着贺海,还是一贯温和的表情。
但就是魏恺之看着贺海的眼神,让贺海没有了把话说出口的勇气。他愣了一会儿才觉得自己是不想让魏家的少爷也牵扯进来,所以决定等他人不在的时候再说。
“我来看看少爷和魏少爷是否还好,既然都还好,那我就先下去了。”贺海说完真的就退了出去,没让人多问一句。
若善和贺华光对视了一眼,感觉贺海怪怪的。
过了一会儿,贺华光说要去看看岳新晓,也出去了。
其实贺华光也觉察出贺海的不对劲,跟了过去问贺海是不是有什么事要说。
“贺捕头,实不相瞒,我是想告诉你和少爷,师爷好像脖子上受了伤,我不大看得出来,所以想告诉你们会比较好。”
“受伤?”贺华光想起钱森告诉他昨晚关井云在贺明和贺亮的房间,而自己也没有听到那间房间的铃铛响,也就是说他应该是一整晚都在那里,他怎么可能受伤?
“我也不敢确定。”
“好的我知道了,海叔。我会去看看的。”
贺华光又去了关井云那里,借口说问他昨晚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关井云却好像早有准备地穿上了领子很高的衣服,虽然有欲盖弥彰之嫌,但是这大冬天的贺华光也不可能让人把衣服脱了吧,于是只好作罢,想想应该还有机会看到,便没有深究。
若善知道关井云可能受伤了的事情的时候也是相当吃惊的,他有些急地说要去看看。若善在对待案子的时候可以很冷静,但是事情一旦发生在他周围的人身上、在他在乎的人身上,他倒往往容易乱了分寸。
“不行。师爷不想让我们知道一定有他的考虑,要是你这样贸然让他知道反而不好。”贺华光阻止道。
“可是……”若善还是不放心。
“我知道你担心,可是我去见了师爷,他除了有些累、有些憔悴以外,并没有什么异样,所以放心好吗?”
若善想了一会儿,才说:“那我们也要尽快搞清楚。”
“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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捉虫。
第三十章
等到傍晚的时候,若善才终于见到了关井云。关井云倒是很大方地露出了脖子,而那上面白皙光洁一如平常,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痕迹。
正巧那个时候贺海也在一旁,他看到关井云的脖子也是一愣。明明早上就看到有一条狰狞的红痕,怎么这么快就无影无踪了?难道真像他自己说的,那只是睡觉的时候被压到的?
贺海无法说服自己相信。
贺华光在和贺海一起去看贺明和贺亮的时候还是忍不住问道:“海叔真的看到师爷脖子上有受伤的痕迹?”
贺海回想早上的场景,“不错,我确实看到了,但是当时师爷就说是睡觉的时候压到的,只是我不太相信而已。我总觉得,不是那么回事。”
“恩,现在这样我们也没办法再说什么,不过还是谢谢你,海叔。以后发现什么异常的话就来告诉我或者若善吧。”
“贺捕头说的哪里话,这都是我该做的。”
于是关于关井云受伤的事情也就那么暂时搁置了下来,毕竟现在实在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去做、需要去理清楚。
第二天一大早,衙门外响起了急促的击鼓声。最近曹源县很不太平,但是击鼓申冤的人倒是不多,若善一听到鼓声心里多少有些不安,甚至来不及等同在房间里的贺华光,就急着推门出去了。
落在后面的贺华光赶紧跟上去,还拿了件外袍给若善穿上,并安慰他别急。
跪在堂上的人并不陌生,她正是被关押了半年的何张氏。一看到他,若善不由地想起了何伟,想起了半年多以前那场闹剧一般的案子。
“何张氏,你此次击鼓所为何事?”若善注意到,何张氏脸色苍白、身形消瘦,好像在这半年多里老了很多岁。
“回大人的话,民妇???民妇近来时常在家中看到黑影闪过,半夜还经常听到拔剑的声音???民妇怀疑,民妇怀疑,是何伟???”
若善惊堂木一拍,“怪力乱神!何伟已经过世了那么久,还能怎样?你若再胡言乱语,休怪本官逐你出去。”
何张氏被吓得浑身一震,连忙磕起了头,“民妇不敢,民妇不敢啊大人!是,是真的,民妇真的听到了。”
何张氏上次跟王伟合伙诬告了何伟和王陈氏以后,本来何伟的家人是极力劝他休妻的,但是何伟念在两人夫妻多年的情分上,一时心软没有答应,去探望何张氏的时候也对她说只要她以后好好跟他过日子,那些事情就当没发生,过了就算了。何张氏其实并不太情愿,但想到王伟也是蹲过大牢的人,以后的日子恐怕也不好过,所以就答应了下来,还保证说以后定会一心一意地跟着他。
在何伟出事后,本来就对何张氏心存芥蒂的何家人更是不待见她,虽然还让她住在何家,但是明显的大家对她都不怎么喜欢,她住的地方离何家人也比较远,因此这些事情也只有她发现而已。她跟何家人说的时候他们只当她是心虚,没有重视过。何张氏无奈,只好找到官府来了。
“你觉得是何伟的鬼魂作祟,他在向你索命?”
“是的,是的。”
“何伟又不是你所杀,他为何要向你索命?”若善眼神锐利地看着何张氏。
何张氏像是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抬头看着若善,“不是的,大人,何伟的死确实与民妇无关啊,大人。”
“你到底想说什么?”若善今天有些心浮气躁。
“民妇怀疑是何伟的鬼魂作祟。”
若善冷冷一笑,“你若真是怀疑何伟的鬼魂不放过你,就自行去找道士或者和尚来做一场法事,为何伟的亡灵超度,找我有何用?”
“大人???”
“不过若是有人装神弄鬼,本官自会明察。好了,你回去吧,退堂!”若善说完拍了一下惊堂木,走进了内堂。
剩下还跪在堂下的何张氏一脸的茫然和怔忡。
贺华光一直站在若善身后,他觉得若善今天的行为真的很让人难以理解。“若善???你怎么了?”
若善没有回头或者停下来等贺华光,而是一直往前走。“我没事。”
贺华光疾走几步,赶上若善,抓住他的肩膀,迫他停下。“你今天对那何张氏是什么态度?你是曹源县的父母官啊,怎么能那么说?”
“我当然不相信什么鬼神。”若善轻轻拍掉贺华光的手,“但是你也看到了,何张氏吓成那样,自然不可能得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所以不如不动声色,暗中跟着她,也许会看出些端倪。”
“哎,看来我还是不懂你???”贺华光半真半假地说。
“那你现在懂了吧?”若善也跟他开起玩笑,“行了,贺大捕头,现在去安排吧。”
“是,贺大人。”
这次被安排去何家的是岳新晓和另一名叫郑其的捕快,他们的武功都还不错,但是贺华光还是嘱咐他们说发现什么异常的话不要轻举妄动,保护好他们自己和何家的人就好。
在曹源县内巡逻的捕快们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就是王伦家请了很多的和尚去做法事。这本不是件奇怪的事,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