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们在流连客栈落脚,这便先走了。”
柯君然牵着木流南,和宇文君诀他们一起出了第五府。
路上,有些路人奇怪地看着他们。明明前些天那柯盟主是和那位温润公子浓情蜜意,这才多久,那温润公子怎么又和黑衣男子在一起了?柯盟主夫夫和好了?
木流南想到那日自己一个人走在路上也是被他们这样瞧着,心里极度不爽快,想起君君似乎是有新欢的,又不高兴地瘪起嘴,突然停下步子不肯走了。
他突然停下,柯君然也就跟着停下来看他,“流南,怎么了?”
木流南瘪着嘴,眼里雾蒙蒙地,不满地道:“他们都是坏人,君君不要我了。”
一行四人停在路中央引起了不少人围观,宇文君诀不满地将慕子书揽在身侧,凤眼一眯,身上散发着帝王的威压,一群路人不敢再多驻足围观,连忙离开。
流南如今这般模样要是遇上仇家定是十分危险,柯君然向四处扫了眼,哄着他道:“没有不要你,流南,你记着,有外人在的时候不要说话,知道吗?”
木流南瘪着嘴,虽然不知道君君为什么不让他在外人面前说话,但是君君的话肯定是要听的,而且君君说了没有不要他。想明白了这些,木流南听话地点点头,任由柯君然牵着往流连客栈去。
回到客栈房中,柯君然让宇文君诀取下人皮面具,然后细细地将事情说与木流南听。木流南虽说心智下降,但还是听懂了。
宇文皇朝历代都会有一位王爷隐姓于江湖之中掌管望寒宫。望寒宫神神秘秘,亦正亦邪,掌握着整个武林的命脉,在江湖武林中属第一宫的存在,虽不怎么参与江湖之事,但武林中人对望寒宫也是敬而畏之。
至于柯君然武林盟主的身份,那是他的本事,不是每代望寒宫宫主都有那个本事的。
虽然知道君君没有新欢终于放心下来,但是想到君君从来没有主动告诉过他王爷和望寒宫宫主的身份,心里还是闷闷地。
如今心智下降也就没那么多花花肠子,小孩子的心思向来很直白,顿时瘪着嘴委屈地问:“君君是不是不喜欢我,都不告诉我。”
柯君然无奈地一笑,将人抱到床上盖好被子,“不是不喜欢你才不告诉你,是因为没必要特意说,该知道的时候自然会知道。我不是和你说过有意隐瞒和不特意告知的区别吗?流南忘了吗?”
木流南的脑袋瓜子里是小孩子的心智,虽然知道是有那么回事,可是他明明记得是‘锦瑟’和他说的,那时候‘锦瑟’是君君,现在君君的大哥是‘锦瑟’,那到底是谁和他说的?可怜那四五岁的心智是怎么也搞不清楚这事。
柯君然好笑地望着他,轻抚了一下他的脸颊,诱哄道:“是不是想不起来了?睡一觉醒来就想起来了,快睡吧。”
木流南瘪着嘴,为什么都要他睡觉,他都睡了很久了!顿时有些狐疑地看着柯君然,“真的睡一觉就想起来了?”
“真的,我的话流南都不相信吗?”
木流南心中计较了一番,没错,君君不会骗我的,于是乖乖地闭上眼睛。
柯君然怕他压疼后脑的肿块,将他的头扶了扶,让他侧着睡。
安顿木流南睡下后,柯君然才飞鸽传书给叶洛,让他尽快来一趟邑城。
慕子书看着睡下的木流南,心里有些过意不去,要不是他和宇文君诀来这里被他撞见也不会发生这种事。宇文君诀坐在桌边悠闲的喝着茶,显然对自己造成的影响丝毫没有愧疚之意。
找到了木流南,柯君然这才有闲暇问起宇文君诀的事。三人坐在桌边,一边品茶,一边小声闲聊。
“大哥此次出宫是游玩?”
宇文君诀看了慕子书一眼,道:“是,子书没出过远门,正好宫中无事,便带他出来走走。”
柯君然对慕子书了解不多,只知道是宇文君诀心爱之人。既然是心爱之人,那必定是不会再有他人了,柯君然有些担心皇族子嗣的问题。他与木流南互许,也是不会有孩子的,也不知皇兄是怎么考虑的。
“我也有两年多未回宫看看了,不知我是否已经有小皇侄了?”
宇文君诀脸色顿时有些沉了,担忧地看了身边低头不语的慕子书一眼,奈何是自己从小爱护的弟弟,也不好发火,只道:“你只管好好和你的爱人在一起便是,太子之事,日后从皇族旁系里挑个合适的也不是不可以。”
柯君然听他这么说也就了解了他的想法,不再多费口舌,毕竟他也有个心爱之人,让他放下流南去和女子成亲生子也是不愿的,皇兄想必也是如此。
“大哥有所考虑就好。”
慕子书听着他们的谈话,默默地低着头喝茶,握着茶杯的手指因过于用力泛白而不自知。
宇文君诀暗叹一口气,拿下他的茶杯,将他的手握于掌中,又将人揽过来搂入怀里无声安抚。
柯君然看着他们,想到那日流南跟他说要用育子药逆天生子的事,想必当时流南的心情和慕子书是一样的。
自知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柯君然连忙转移话题,“大哥既然是和子书出来游玩就不用管我了,这里的事本与你们无关,还是早些离开此地,子书不会武功,这里难免有些危险。”
宇文君诀安抚着怀中的人,眸中有些深沉,道:“我自然知道你能办妥这里的事,我留下来是找叶神医有些事,你做你自己的事,不必管我们。”
看出皇兄是碍于慕子书在这里有些话不方便说,柯君然也就颔了颔首没有再问下去。
宇文君诀他们回自己房间后,柯君然又坐回床沿,看着木流南安静的睡颜,嘴角不自觉地牵起一抹微笑,俯身在他脸颊上轻印一吻。
还好你没事。
作者有话要说:
☆、装严肃的教主
翌日一大早,传来一阵敲门声。
叶洛应该没那么快赶到,谁会这么早来敲门?柯君然皱眉起身穿上外袍,看了眼仍在沉睡的木流南,替他压好被子才去开门。
“大哥?”
柯君然有些诧异地看着门口的宇文君诀,随后连忙让他进门。
宇文君诀进门却依旧站着,看了眼还在睡觉的木流南,放低声音道:“我是来道别的,带子书去别处玩玩。”
“道别?不是说找叶洛有事吗?”
宇文君诀悠悠的叹了口气,神色既忧又喜,晦涩不明,“不必了,子书想明白了一些事,也不知他是不是在逞强,总之你是不必再担心没有皇侄了。”
柯君然不知道他们的情况,有些不明所以,想到一种可能性,不赞同地道:“大哥做事我自然放心,只是得一爱人不容易,大哥不可为了子嗣而负了子书。”
宇文君诀倒是难得地一愣,随后轻笑一声,“你想到哪里去了,我自是不会负了他。子书是乔维族人,可以育子。之前发生了一些事,如今他想开了,也希望他是真的想开了吧。”
柯君然闯荡江湖那么多年,乔维族男子可以生子的事他也是听说过。真的出现在他身边了他倒是有些吃惊了。不过无论如何,皇族子嗣的问题解决了,皇兄和子书也能够完满,这也就足够了。
“子书替我们皇家育子定是会受许多苦,大哥该加倍对子书好才是。”
宇文君诀颔首,“正如你所说,得一爱人不易,我自会好好对他。你自己也是,在那离尘教呆了两年,今年生辰也该带着他回宫过了。恰好子书与我们同一天生辰,热热闹闹地聚一聚也好。”
望了一眼仍旧睡得迷迷糊糊的木流南,柯君然颔首一笑:“大哥说的是,我本也是准备七月带他回宫看看的。”
兄弟俩聊完后,柯君然才随宇文君诀下楼送他与慕子书离开。慕子书不会骑马,身子又弱,宇文君诀抱着他与他共乘一骑,两人向柯君然道别后,渐行渐远。
柯君然望着他们走远,嘴角挂上一抹欣慰的笑容。想他与皇兄从小母妃死得早,父皇又极其器重他们,招来其他皇兄弟的针对和不满。皇兄为了保护他时刻警觉,费尽心思,也是受了不少苦,如今皇兄幸福了他也由衷地替他高兴。
回到房间,木流南已经醒来了,抱着被子坐在床上。看见柯君然进来,一脸委屈,嘴巴一瘪,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柯君然一惊,连忙走过去。
“怎么了,是不是头又疼了?”
木流南瘪着嘴,憋着泪,抓着柯君然的袖袍把他拽着坐下来。
“君君不要走。”
柯君然了然,想必是流南醒来没见他害怕了。将人搂入怀里哄道:“不走,乖,头疼不疼?”
木流南窝在柯君然怀里摇了摇头,抱怨般地问:“君君刚才去哪里了?”
柯君然抚着怀中孩子气的人,好声好气地解释:“我去送大哥和子书了,他们要去别的地方玩了。”
木流南点点头,又问:“那我们什么时候去别的地方玩?”
“等抓了杀人魔头,流南也要等叶洛来看病呢。”
木流南想了想,的确是有那么回事,点头郑重其事地道:“我也可以帮君君一起抓魔头。”
“好,时辰不早了,起来吃早膳吧。”
拿来衣服替他穿上,虽然嘴里是答应他,但是柯君然并不准备让他参与这事,毕竟今时不同往日,不能让他冒险。
两人简单地洗漱后,柯君然牵着木流南下楼去用早膳。大堂里不乏有些江湖人,见前几天还和新欢在一起的柯盟主又和木教主和好了,都有些诧异。不过显然这些人比在洛城时的那些人识趣,并未交头接耳恶语相向。
柯君然将木流南安置在靠窗的一桌坐下,小声地嘱咐他:“流南,记住,不要和外人讲话,有外人在脸上表情严肃点知道吗?”
木流南眼神扫了大堂里的人一眼,虽然不知道君君为什么要他这样,但他还是听话地点点头,脸上立刻严肃起来。
柯君然满意地拍拍他的肩,这才叫来小二点菜。
小二恭恭敬敬地站在一边等他们点菜,柯君然将菜单给木流南看,哪知木流南一直板着脸不说话。
小二觉得自己背上发毛,颤颤巍巍地问:“这位公子,咱们客栈的菜那可是全邑城最好的了,公子还看不上眼?”
木流南谨记柯君然的嘱咐,不和小二说话,只严肃地看了他一眼。
小二小腿一抖,求救般的看向柯君然。
柯君然轻笑一声,从木流南手里拿来菜单,利索地点了几个他爱吃的小菜。
小二如获大赦,连连点头哈腰,随后逃也似地奔向厨房。
木流南不满地看着小二奔走的方向,严肃地对柯君然道:“君君,你看刚才那人多没礼貌。”
柯君然心中好笑,又不好和他说明,省得他到时候分不清到底什么时候该严肃什么时候不该严肃,只好敷衍地点点头。
四五岁的心智自然看不出柯君然是在敷衍,于是木流南又煞有其事的点点头。
菜上来之后,柯君然依旧习惯性地替他布菜,木流南也习惯地接受他的照顾。
两人浓情蜜意地吃着早膳。不久,第五少焱从门口进来,扫了眼大堂后,向他们走来。
“君然,流南。”
柯君然看见第五少焱就知道有可能是关于僵尸爪的事,颔首请他坐下。
“少焱风尘仆仆,是不是刚从郸城赶回来?一起用早膳吧?”
第五少焱摆了摆手,神色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