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房间,关上房门后,木流南往桌边的凳子上一坐。
离刖跟到他面前,忽然单膝下跪看着他问:“教主,你恢复了?”
“起来,坐下。”
教主的话就是圣旨,离刖向来十分忠心,连忙起身在他边上坐下,教主这样子,果真是好了。
木流南替他和自己都沏了杯茶,语气沉沉地缓缓道:“离刖,我问你,武林盟和离尘教,你首先效忠哪个?”
离刖不明白教主为何忽然这么发问,他知道教主对武林盟主的感情有多深,如果是教主的话,一定会选武林盟,但是他不一样,于是坚定地道:“属下首先效忠教主。”
木流南微微弯了弯唇,很满意这个答案。
“既然如此,你暗中找一下盟主令藏在何处,找到了立马告诉我。”
离刖又是一愣,这教主莫不是和柯盟主吵架了?
“是,属下得令。柯盟主得罪教主了?”
木流南悠悠地喝了口茶,嘴角划起一抹嘲讽的笑,“柯盟主?呵,他不是什么柯盟主。”
离刖有点搞不懂自家教主的思维了,以往教主的意思他都能及时明白,今天是怎么回事?
看他听不懂,木流南好心地解释道:“这个盟主是假冒的,他不是君然。”
离刖的那张死人脸终于有了些其他的表情,他很惊讶,因为他从头至尾就没觉得这个柯盟主是假的过。不过既然教主这么说了,那定是没错的。
木流南小声地将事情的经过说给他听,随后道:“假盟主盯我紧,我脱不开身,里应外合的事就交给你了,君然那里的情况你要及时了解并配合。”
离刖颔首应是。没想到叶洛他们的死也是假的,想到萧子郁那张苦着的脸,他有些犹豫要不要将这事告诉给他听。
木流南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凉凉地道:“不要告诉萧子郁,一丝一毫都不许。”
被自家教主看穿,离刖有那么些囧。虽然知道萧子郁做事莽撞,被他知道了难保不会大嘴啊酢貊去,被假盟主知道了一切都完了。但是离刖心里还是隐隐觉得,教主不让他告诉萧子郁,追根究底一定是萧子郁哪里得罪了教主。
木流南看着自家心腹面瘫着一张脸一脸深思的样子,又喝了口茶,再次凉凉地道:“连自己的盟主都认不出,这样的白痴还是让他蒙在鼓里慢慢痛苦吧。”
离刖无奈地颔首应是,心里却是叹了口气。他就知道是这样,教主眼里只有柯盟主。柯盟主受一点委屈什么的,他也定会报复别人。
木流南一点也不在乎自家心腹在心里想些什么,刚才谈到君然,现在心里就十分想念了。捧起茶喝了一口,挥挥手让离刖出去,自己一个人默默地想着自家爱人。
离刖对自家教主的阴狠任性、有仇必报早就习惯了,所以也没什么感觉。但是想到苦了的是萧子郁,还是不由得有那么点点的心疼,那个白痴对他的心思他可都是明白的。
这么想着,就看见萧子郁一个人苍白着一张脸坐在院内,脸上是说不出的悲伤。向来习惯了看他大大咧咧、嘻嘻哈哈的离刖倒是有些不习惯了。但是谨遵教主的吩咐,还是不能告诉他叶洛没死的消息。
直到走到他的身边,萧子郁也愣愣地没有发现自己心心念念的人来了。看来这件事对他的打击很大啊,离刖叹了口气,伸出手,把手放在他的头上轻轻地揉了揉。
萧子郁惊讶地抬头看他,见揉他的是离刖,惊讶的眼神越发惊讶了。离刖这死人脸在干什么?在摸他?温柔地摸他?
离刖看着他夸张的表情,嘴角不由得微微勾了一下,手上又揉了揉他的发顶,随后坐在他边上,面无表情,不言不语地陪着他。
萧子郁刚才还在悲伤中缓不过来,但是他看到了什么?他好像看到离刖笑了一下?天哪,离刖笑了一下?离刖那张死人脸居然会笑!
激动了好久,见离刖坐着不说话,萧子郁也渐渐平复了心情。随后又想到了叶洛的事,脸色又难看了些,也坐着沉默着。
许久之后,萧子郁看着和他一起坐着不说话的离刖,心里不由自主地萌生一个念头:离刖不会是看我难受特意坐在这里陪我的吧?
这么想着,萧子郁看着离刖,越发觉得他就是在陪自己,心里暖暖的,不由得也微微弯了弯唇角。这个死人脸,有时候也挺温柔的,只是不会表达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没什么说的(⊙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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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情
锁月城云泽客栈某房间内。
柯君然依旧顶着锦瑟的脸,叶洛和百里倾云则扮作他护卫的样子。三人围坐在桌边,一边喝茶,一边小声地交流着。
“那假盟主不知是什么来历,目的又是什么?查了这么几日竟一无所获。”
叶洛抚着茶杯的杯沿,沉思道:“想知道他的真面目其实不难。易容术无非分为三种,人皮面具、易容药和易容蛊。人皮面具被发现的风险较大,他竟敢如此明目张胆,可以把这个排除在外。”
柯君然颔了颔首,的确,那日那个假盟主在他面前如此有恃无恐,显然是对自己易容的样子十分有把握。
“那易容药和易容蛊又如何区分?”
叶洛摇头,叹息道:“易容药的解药我倒是可以制出来,只是那易容蛊……只怪我对蛊术了解不多。”
百里倾云看着爱人有些失落无奈的样子,出声道:“蛊术伤身,那人不一定会用蛊术,况且想知道他是不是用了易容蛊,一试便知。”
他这么说,两人都惊喜地看向他。
“如何试?”
百里倾云柔柔一笑,“我以前在蛊书上看到过,蛊术许多都是要取血的,易容蛊亦然。蛊虫对易容之人的血会十分敏感,若是易容之人不小心流了点血,蛊虫便会狂躁不安,与此同时,易容的脸也会扭曲,在原脸和易容后的脸之间来回变化,十分不稳定。”
柯君然了然地点头,思索道:“如此看来,易容蛊风险也很大,假盟主未必会用此法。”
叶洛也明白这个意思,但还是道:“话虽如此,还是一试为妙,确定下来才好。我先开始研制易容药的解药,君然你让流南想办法试探一番。”
柯君然也知道万事都要小心为上,颔了颔首便出去联络离刖去。
木流南从离刖这里得到了消息后,很开心。因为他终于可以帮上君然的忙了,他最喜欢这种与君然并肩作战的感觉。但是他又很不开心,因为他一点都不想接触那个恶心的假盟主。
离刖看着自家教主阴晴不定的脸,站在一旁有些无奈。
许久之后,木流南终于有了主意,对着离刖道:“让萧子郁找假盟主喝酒去。”
突如其来的命令,让离刖有些招架不住,为什么让萧子郁找假盟主喝酒?这和试探假盟主有没有用易容蛊有什么关系吗?
木流南看着呆愣在那里的心腹,十分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好啊!好你个萧子郁,你看你把本教主的心腹迷成什么样了?以往只要本教主说一句话,离刖立马就会去办,哪会像这般杵着。
“离刖。”
“属下在。”
“还不去?”
离刖愣了愣,恭敬地垂首道:“是,教主。”
见离刖乖乖出去,木流南又叮嘱道:“让萧子郁告诉他今晚我要和他同房,然后把他往死里灌。”
离刖又是一愣,教主这是要闹哪出?疑惑虽疑惑,还是服从命令地领命而去。
这头萧子郁对于木流南这种奇怪的想法也是十分不解,但是离刖亲自来说了,况且他这几日心情烦闷,也的确想找人痛饮一顿,就自暴自弃地抱上两坛子烈酒去找了假盟主。
假盟主本不想和萧子郁喝酒,但是想到自己还假扮着柯君然的身份,兄弟来找他喝酒解闷也不该拒绝,况且萧子郁说了一句“流南说今晚想和你同房”。就这句话,让假盟主十分高兴,也就陪着他痛快地喝了起来。
结果可想而知,两人都喝了个大醉。
假盟主醉着回到木流南房间的时候,木流南早就安排好了一切,与上次一样的待遇等着他。
桌上已经点上了迷药熏香,木流南笑着将假盟主扶到床上,状似抱怨地道:“怎么喝得这么醉?”
假盟主打了个酒嗝,呵呵一笑,搂着木流南的腰身,笑道:“没醉……宝贝……不是说武林大会前不让我碰吗?今夜怎么这么热情?”
木流南恶心地用手挥了挥假盟主嘴里吐出来的酒味,皮笑肉不笑地道:“因为我想要了。”
这句话又让假盟主呵呵大笑,意识不太清醒地道:“宝贝……真是……诚实……为夫喜欢……”
说着就迷迷糊糊地倒在了床上。
木流南看他的眼神瞬间冷了起来,嫌弃地拍开他的手,粗鲁地扒了他的衣服,随后又从床底拉出一个下人,扒了衣物也扔上床。
考虑到用匕首或是什么的在假盟主身上留下伤口会被发现怀疑,所以木流南才搞了这么一出。嫌弃地拍了拍自己被他们碰过的手,木流南拿起那个下人的手,用他的爪子在假盟主的背上死命地抓了好几下,直到抓破皮流血了才罢休。
假盟主背上流血了,木流南拿着烛火照着他的脸仔细地观察了许久,并未有任何扭曲变化的痕迹,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将烛火放回桌上。
“辛苦你们了,接下来好好享受吧。”
木流南一脸阴险,自言自语地说着话,从怀里拿出烈性媚药灌入他们的嘴里。等他们的药性上来之后才笑着出了房间,把房间留给他们共度春|宵。
夜渐渐深了,木流南偷偷地离开了庄院,十分有目的地往云泽客栈去。
柯君然此时已经睡下了,听见窗户被打开的声音,立马清醒过来,危险地眯了眯眼,保持着假寐的姿势,等着杀手到床边来。
只是他并未感觉到杀气,正觉得奇怪,就感觉到唇边被忽然亲了一下。
他并不惊讶,来人走到床边时他便闻到了流南身上特有的味道。嘴角弯了弯,轻轻一笑,睁开双眸,映入眼帘的可不就是他的流南。
木流南倒是一惊,他以为君然已经睡着了,但是想到君然向来警觉也就了然地笑了笑,蹲在床边借着窗□□进来的月光满足地看着自家爱人的脸。
柯君然见他如此深情的样子,轻笑一声,坐起身将他拉起坐到床沿,搂着他温柔地吻了吻他的唇。
“怎么突然来了?不会被发现?”
木流南舒服地靠在他怀里,这个怀抱,他真的好喜欢好喜欢。每次一靠进这里,就没有了疲惫,没有了难过,没有了压力,没有了委屈,有的只是温暖和幸福,这是他想呆一辈子的地方。
“他正在芙蓉帐里度春|宵,不会发现的。”
柯君然挑了挑眉,上次听流南说过他是怎么对付假盟主想要同房的事,所以也明白所谓的春|宵究竟是什么。
抱着怀里的人,柯君然忽然轻笑道:“我怎么觉得我们像是在偷情?”
明明是正大光明的一对,却被那假盟主弄得像偷情似的。
木流南也觉得有些好笑,回头在他唇边亲了一下,这才谈起正事,“我刚才试探过了,假盟主未用易容蛊。”
没有用易容蛊那就是用了易容药,这样的话,事情就好办多了。柯君然心里也稍微放心了些,有些好奇地问道:“你怎么试探的?”
木流南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