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了生了!”见孩子已经露出了头,太后上前拽着齐天跟羽化,道:“你们快退出去罢。”
齐天恋恋不舍的出了内阁,在外阁巴巴的望着。
良久,里面传来令众人欣喜的婴儿啼哭声。
晓千抹着眼泪就出了来,朝齐天一福,哽咽道:“恭喜陛下,娘娘诞下了龙凤胎。”
“舟儿,如何了?”齐天焦急的询问着。
“母子平安!”随着晓千激动的说出这四个字,齐天如蒙大赦的长出口气。
瘫坐在了椅子上,背后的衣襟皆是湿透,单手捂脸,喜极而泣的泪流满面。
太后从里面出来时,看她这般,不由嗔骂道:“你个痴子,你媳妇为你添了双儿女,你不去看看,反倒坐在这里哭些什么?”
“哦哦,这就去这就去。”太后提醒着,齐天猛然惊醒的擦擦眼泪,两步并一步的进了内阁。
淑嬷嬷带着内侍们已经为孩子擦洗好,放入了襁褓,见齐天进来便抱过来给她瞧。
齐天看着两个丁点大的小婴儿紧闭着双眼,睡的正香,就是小脸皱巴巴的像个小老头。
“这,是像了谁?”齐天摸了摸自己的脸,是像自己么?
“孩子刚生下来都是这样的,长长就好了。”淑嬷嬷见齐天自己还带着孩子的傻气,笑着解释道。
“哦,舟儿怎么样了?”齐天对孩子并不是十分上心,看了一眼也就算了,想起刚才云舟受得罪,心疼的看向帷帐。
“娘娘太过疲惫,睡下了。”淑嬷嬷低声禀道。
“好,先命膳房备些吃食,朕去守着她。”看着憔悴的云舟,双眉紧锁的躺在榻上,齐天又是心疼又是感激,轻轻为她覆上被子,就坐在一边瞧着她,守着她。
过了一个时辰,云舟沉沉的醒来,瞧着身边的齐天倚在那轻阖着眼,自己的手被她紧紧的握着。
“天儿。”云舟轻轻唤了声。
“嗯?”齐天转醒,见云舟正对自己虚弱的笑着,“饿了吗?吃点东西可好。”
“是齐思还是齐妙?”云舟有些担心的问。
齐天眼睛泛起了红,轻揽过云舟的头,道:“这两个小混蛋,把我的舟儿害苦了,都不知道生了龙凤胎。”
“是么?”云舟欣喜的笑着起身。
喂云舟吃了些东西,淑嬷嬷听说云舟醒了,就抱着孩子来给她瞧。
齐天站在床边,眼神复杂的看着云舟母性泛滥的抱着孩子,都不看自己一眼。
更让她心中窝火的是,齐妙还没睁开眼就知道在母亲怀里蹭着要奶吃,眼看着以前自己专属的区域要贡献给了下一代。
齐天上前轻抱住孩子,道:“奶妈还没有找么?”
“都找好了的。”淑嬷嬷看出齐天的心思,便抱着孩子起身“娘娘,孩子饿了,奴婢抱他们下去了。”
云舟恋恋不舍的看着两个孩子被抱走,才转回头就看到齐天一张放大的脸在自己面前。
“累了吧?”云舟轻轻在她面颊上亲了下,关切的道。
齐天心里觉得受用,嘴上却道:“我有什么累的,舟儿辛苦了才是。”
云舟见外边已然掌灯了,齐天一身的袍子全是褶皱“让东石伺候你沐浴,早些歇罢。”
于是,沐浴后的齐天,得意的抱着云舟睡下了。
自从府内多了小皇子和小公主,后庭都热闹了起来,齐天觉得太后仿佛年轻了十岁,连佛经都不念了。
经过羽化的精心调理,云舟产后恢复的极好,未有一丝的不妥。
“思儿和妙儿也都满月了,我寻思着把你皇姐的婚事办了罢。”满月宴后,齐天陪在太后身边,太后道。
“全听母后的意思。”自从有了齐思齐妙,齐天仿佛一夜脱胎换骨般,对太后愈发的孝敬。
“这段时日呢,我也细瞧了羽化那孩子,除了性子弱些,其他都是好的。”太后笑了笑。“定了后儿的日子,等他们婚事办完,咱们也该上京了。你这皇上当得倒是自在,一离帝京便是近一年,不怕京中有什么变故么?”
一说回北齐,齐天就头疼的道:“北都儿子是待不惯的。那些个酸儒着实聒噪的很。”
“那时是他们见你后宫未定,如今回去,却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太后捶了摧僵硬的腰道:“可你想过你那皇后该当如何?”
齐天躬身上前,为母亲揉按着腰,道:“儿子一时也没个主意,舟儿的秉性您也知晓,儿子也不想她费心劳神的母仪天下。兰兮这等好的女子,就这般的在宫中顶个皇后的虚名,却又耽误了。”
“是啊,你眼里除了楚云舟,别的女子也入不得眼了。”太后叹息的道:“这样一来,就可怜了兰兮那丫头了。”
“陛下,太后娘娘!”外边传来淑嬷嬷的禀告声,有些焦急的道“长公主殿下与邱大人争执了起来,殿下还动手打了邱大人。”
太后颇感意外的起身,道:“兆娴也太过放肆,怎能动手打人?”
齐天若有所思的皱了皱眉,道:“姐姐向来明理,怕是其中有些误会吧,儿子去看看,母后不要太过忧心。”
“邱大人那等老实的孩子,还会把她惹成这般?你去,要公道些,不可偏袒了你自家的姐姐。”太后嘱咐了两句。
齐天到了启华殿,见邱羽化在殿门口跪着,左脸上的手指印还清晰可见,肿的老高,且失魂落魄的样子。
“羽化,你怎么了?”齐天搀起她,命东石拿湿手巾和茶水来。
不料羽化见到齐天竟委屈的大哭起来,直直的倒在齐天左肩上,“陛下——”
“没事没事,母后已经下诏了,后个便是婚期。”齐天拍了拍瘦弱的羽化,不说婚期还好,一说羽化哭的更撕心裂肺了,到底怎么了?
“陛下,长公主请您移驾内殿。”不久,启华殿内侍从里面出了来。
进了内殿,见云舟也在,齐天询问的瞧了瞧,不明所以。
“她骗得我好苦!”兆娴呜呜的哭了起来。
原来,自那日二人互吐心扉后,便陷入了热恋,走的极近,只待婚期了。
今个是皇子和公主的满月宴,羽化吃多了酒,醉得一塌糊涂。
兆娴见她如此,一想两人马上便结婚了,也没顾忌。就命人将她扶进了启华殿,侍奉她小憩一下,待醒了酒再出府去。
在为她宽下吐脏的外袍时,发现了羽化的隐情,兆娴如遭雷击般,一巴掌掼醒了羽化。
云舟听说两人闹了矛盾,赶紧来劝,直到齐天来。
齐天也猜出了大概,起身佯怒的大吼道:“好她个邱羽化,竟敢哄骗朕的姐姐,朕这就出去砍了她,灭了她的九族!”
说着扯了兆娴墙上的镇宅宝剑,便要往外走。
“九弟!”兆娴忙起身扯住齐天,她知道齐天说到做到,想到那人若被砍了头,心里又是一阵剧痛。
“姐姐不必担忧,朕拖她出去砍,定不会脏了姐姐的殿阁。”齐天说着轻撇开兆娴,依旧往外殿走。
“天儿——。”兆娴又伏在齐天右肩上,痛哭道:“我不想她死。”
云舟使了个眼色,晓千将外殿的羽化小心的唤了进来。
羽化踱进内殿,跪在门口,边死死的用头磕着地,边求兆娴原谅她。
兆娴依旧伏在齐天肩头,不去看她。
“快去传御医,邱大人头流血了!”云舟惊呼的道。
兆娴瞥了眼邱羽化,见她脸肿的老高,额头上的血淌了一脸,终究还是不忍心,恨恨的扯住她,口中咒骂道:“你个混蛋!”
齐天识相的扯了云舟出去,毕竟是两个人的事,这心结还要两个人自己去解。
坐在撵上,齐天看了看自己的龙袍,左右肩上的日月补子被那两人的泪水浸了一大片的泪渍。
“陛下总是能予人倚靠。”云舟发自内心的轻吐道“臣妾,自见到殿下第一眼时,就这么想。”
“她们都是我的亲人,在天家能有一份亲情,着实是难能可贵。”齐天握过云舟的手,满足的一笑“我也许不是什么千古一帝,但我却是最幸福的皇帝。”
“陛下有多幸福啊?”云舟挑衅的看着她一脸的满足。
“朕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难道不幸福?”齐天揽过云舟的纤腰,朗声笑道:“此生得此良舟,必倾心载之。”
云舟娇嗔的看着她兴致极好,道:“不吃酒时,倒还庄重些。但凡吃些酒,就没了君王的样子。”
“君王该是什么样子?”齐天坏笑的在云舟脸上蹭了蹭。
云舟忙推开她,顾忌的看了看左右,低声劝道:“不准胡闹!”
齐天反倒更张狂起来,低头就含住了云舟的薄唇,亲吻起来。
起初云舟还捶打几下,感觉到齐天的热情,到后来也就不再挣扎了。
毕竟,自怀孕以来,两人的亲热少之又少,如今久违的触感,更是让两个敏感的人欲罢不能。
“舟儿——。”齐天轻揽云舟在怀,“我愿颠倒苍生,只要能摆正你的身影。”
说着将云舟拦腰抱起,直奔凌波楼。
剩下身后的东石和晓千膛目结舌。
完结
兆娴公主和邱羽化的婚事还是如期的办了。
只是当日的邱羽化十分狼狈,脸虽然不肿了,但额头上的伤还清晰可见。
齐天看着她们俩总算修成正果了,羽化又入赘了王府,心里十分畅怀。
“姐姐莫要对羽化太严厉了。”齐天在敬酒时,在兆娴耳边低声劝了句“她本就落了个入赘之名,再惧内,要怎么在同僚面前立足啊。”
兆娴心情比起前几日虽好些,却也还是闷闷不乐,听到齐天的劝说只是微微颔了首,并未多语。
“这羽化啊,为人老实,办事也妥当,就是有时太过懦弱。”散了宴,齐天扯着云舟在慕园随意的走着,散着身上的酒气。
云舟本是微微搀着她,觉出她脚下有些飘浮,索性环上她的手臂道:“邱大人还年轻,假以时日,会有改观的。”
“看着姐姐对她动辄就施以斥责,我心中就想,也不是谁都有我这样的福气,能遇到像舟儿这样温婉如玉的女子。”齐天感慨的长吁了口气,仰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
“这便是缘分罢。皇姐和邱大人有她们的缘分,能在一起就是好的。”云舟见她又多愁善感起来,淡笑着道。
又走了几步,云舟趁着她醉酒,问道:“在陛下心里,是不是更喜欢妙儿多些?”
“嗯?”齐天不解的看看云舟,道“舟儿是这么觉得的?”
云舟点点头,道:“每次你回来,都抱着妙儿哄逗,对于思儿只是看看就罢了。陛下还是更喜欢妙儿多些吧?”
齐天深不可测的笑了笑,道:“在我的心里,对他们的疼爱是一样的。只不过,妙儿是女孩子,就要在行为上多加呵护和疼爱。思儿是男孩子,我又是做父皇的。自幼表面上对他太过溺爱了,怕他将来性子懦弱,更怕他养成骄逸暴虐的性子,无论哪样都是天家的大忌。所以,对思儿的疼爱,只能放在这里。”
说着握起云舟的手,放在自己心口上。
云舟的手覆在齐天的胸口上,深深的望着她,她之前想过许多原因,却单单没想到在齐天心里是这样想的,她的天儿,真的成熟了。
刚巧两人又走到了望穿桥头,亦如当年的节气,二人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