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打过四更的天,仍然灰蒙蒙的。第一楼里的朱健却一早起身,难得的没有起床气,喝着小粥好心情地听着手下叙述昨晚的情况。听完,遣退了下人,才低低地笑出来。
一早,京城的人仿佛都炸开了锅,谈论着昨晚宰相家女婿投了花魁的事。一个生意人打扮的说道:“你们知道吗?昨晚这徐东家可是用了十万两的天价,买了倚月楼花魁的初夜,更是在最后一刻打断了城西珠宝店邱老爷的美梦。”
四周马上响起讨论声,接着另一个男子向那生意人问道:“接着呢,是否是温香软玉了一夜啊?”说完,一旁都哄笑不止。生意人却只是看了他们一眼,然后正色道:“不然,我听昨晚在倚月楼的朋友说,这徐东家进了厢房,还没到一会,只听几声响动,还以为这徐东家也太不知怜香惜玉了,却不知她原来是推开了窗,从倚月楼的二楼跳了下去,哈哈!”
众人听后呆愣了片刻,也大声笑了出来,还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花了十万两都没进温柔乡,却是破窗而逃。
日上三竿才起身的徐富贵,一想到昨夜的那场闹剧,还是生生后怕。怪只怪自己太容易相信旁人,却不知上了她的圈套。但谁会吃饱撑着砸十万两只为自己受那一惊啊。也不去再想,正想换徐发打盆清水好让她洗漱,却听到几下敲门声响起。
应了声,开门的却是徐叔。老爷子看着还坐在床上的混小子就一阵无语。他就知道,昨夜慌慌张张回来,定是闯了祸,却不知死小子出息了,其他没学会倒学会逛窑子投花魁了。唉,他可怎么对得起死去的老爷哦。
徐富贵看着面前的徐叔,进来有一会了,却只是脸越拉越长,不出一声,正想问问他,却听到老爷子声音响起:“爷昨夜是去妓院了吧,还投了花魁,又跳了窗,闹得倒是轰动啊,就不怕夫人知道?”徐富贵一听,马上涨红了脸。
又听到徐叔说:“刚刚季府差人请你过府,怕是找你兴师问罪的。”说完,精明的双眼看向床上的人,果然看到那人一副慌张失措的样子。叫你去风流快活,活该。想到这,马上快乐地转身,还不忘打发徐财督促房里的人赶紧洗漱。
季府的大厅,季老爷看着旁坐这不请自来的襄王爷,一时真猜不出她的来意。今早早朝,这襄王就大摇大摆地进了朝堂,说是来京贺太后的七十大寿的。皇上一阵欢心,赏赐了许多珠宝给她,还要留她在宫里小住。
所以季老爷子更想不明白,原该是在宫里的人怎么会成了他府里的堂上客,还一进府里,椅子都没坐热,就说想见见自己的佳婿。季老爷不禁忧虑起来,但还是不动声色,一脸平和地陪这今日似乎心情大好的襄王。
第二十五章
徐富贵硬是左磨右磨还是到了季府,看着门前两尊气派的石狮子,更加不想进去了。如果岳父问起昨晚的事该怎么办啊。心里一阵惊慌,肩头却被人轻轻拍了下,抬头看到季清民如沐春风的笑容。
季清民一早就看到自家妹夫,踌躇地站在门前,自己本是在衙门里的,刚被府里的小厮唤来,知道襄王正在府里,却不知徐富贵怎么会在。但既然来了,就该进府,所以他不理徐富贵一副想逃的摸样,径自搂过她的肩膀,把她往府里带。季清民搂这自家妹夫的小身板,啧啧称奇,这么单薄的身板,该让妹妹好好替她补补,他还指望着她俩生个外甥让他开心下呢。
一路到了内厅,季清民才放下手臂,看着身旁还惊魂未定的人,淡笑了下,随即正色示意她一起进去。朱健看着昨晚被她整得惨兮兮的人进来,心情又是一阵大好,含笑着看着她进来。马上季老爷开口道:“清民、富贵,赶紧来拜见襄王殿下。”
季清民一颔首,正要等自家妹夫一同拜见时,却发现身旁的人还想愣住似的,转过头去,却看见徐富贵睁大了眼睛看着前方的襄王,喊着“是你”然后襄王大笑了起来,离了椅子,拱起双手说:“徐兄,别来无恙啊。”然后就轮到季家父子愣住了。徐富贵和久在南方的襄王认识?
接着,恐怕除了朱健,坐上的几人都各怀心事,但都维持这笑容。却只听坐中最开心的襄王说道:“徐兄,小王与你一见如故,相伴两日来也觉得甚是愉快。早已认定你这个朋友,不知徐兄可把我当朋友啊?”
徐富贵一听,就一阵腹诽,还朋友呢,不知是谁昨夜把我扔在倚月楼的,但还是扯出个笑容,说着当然当然。朱健看着那比哭还难看的笑,更是乐了,接着说道:“早就听闻,富贵楼徐东家的府里,亭台楼阁,巧夺天工,不知小王可有幸前往参观呢?”
这听在徐富贵耳里也是新奇了,自家府里什么时候有那么高的评价了,怕又是她想捉弄自己吧,但也不好推辞,只好应允了。接着,襄王欢喜地拜别季老爷,拉着徐富贵就离开了。季老爷看着离开的两人,低低开口说:“清民,你跟去看看,有什么事也好照应这点。”季清民马上领命,出了内厅。
马车里,徐富贵歪着脑袋,打量着跟自己相处两夜的朱健和杜若之。对面的人也不恼,就这么任她看着。然后就听到徐富贵问着:“既然朱兄是襄王,那杜兄你是?”杜若之还没接话,就被朱健截了话口:“徐兄还不知道吧,咱们杜兄,就是今科的榜眼呐。”
这下,徐富贵就微变了脸色,别过头不说话了。今科的榜眼,也就是本来要娶清遥的人。果然看上去一表人才,却是比自己强多了。
一会功夫,一行人就到了徐府,小厮马上迎上来,扶着她们几个下马车。徐财比她们早到一步,因此府里的人大多都知道了襄王爷的到访。自然,当家主母更是知道了,季清遥迎了出去,看着几日未见的人,好像瘦了些憔悴了些。徐富贵自然也看到了自己的娘子,都没披件厚衣服就出来了,只知道叫徐发给自己带衣服,自己都没穿暖吗?
马上一阵心疼,刚想上前,步子却顿了下来。徐富贵你在干嘛,不是要放了她吗,还过去干嘛。深深厌恶了自己一番,强逼自己别过双眼,招呼着朱健几人进门。
朱健玩味地看着徐富贵和迎出门的美妇人,看着两人一副别扭样,更觉得有趣了。就径自走到季清遥面前,问道:“徐兄,这位应该就是嫂夫人了吧,果然倾城倾国啊。”说完还未等徐富贵反应,就一脸□地看着季清遥。
季清遥只是微笑以对,徐富贵可是老大不乐意了,一脸怒容地看着朱健,直恨得牙痒痒啊。
作者有话要说:大大生病了,要出去看医生,吊点滴。回家舒服点了再更。
第二十六章
徐府大厅,徐富贵眯着眼盯着身旁一直谄媚地对着自家娘子笑得朱健,心里咒骂了她千次,决定完全抹去以前还对她不错的印象,昨晚加今天,足以把她列进拒不往来户了。
季清遥倒是一直端着礼貌地笑,静静打量着跟前的襄王。这就是拥兵百万的少年王爷,听说她的属地,百姓无不拥护这个王爷。也是她,半年前却突然说想娶自己过门。但自己真的不曾与她有任何交集,所以不解她求亲的意图,更不解她今日的登门。才想到这,却听到跟前的襄王突然开口说道:“徐兄,不知昨夜对那倚月楼里的花魁还满意吗?不过看你昨夜一进去就两眼发直地看着人家的样子,想必那温柔乡是神仙地吧。”
马上,徐富贵的脸绿得难看,猛看向自家娘子,果然看到听后微微神伤的季清遥。心里恨不得把朱健的嘴巴缝起来。
杜若之好像个透明人一般坐在一侧,也不讲话,就是喝着茶。突然,小厮来报,说季公子来了。才说完,厅里的人就看见季清民进来了,徐富贵好想看到求星似的,马上站起来,招呼自己大舅子坐下,却看见季清民身后圆头圆脑的小人,季平。
小季平可是自己门口死缠烂打了很久,挂在自己老爹腿上三刻不肯下来,才让季清民无奈地同意她相随。她从徐府回到家后,就觉得自己好像闯祸了。她虽然调皮搞怪,但自认为还是善良的小孩子,而且她那傻姑父也对她不错。
所以,在家担心了几天,生怕听到她那姑父什么寻短见的传闻。可巧,让她发现自己老爹要去徐府,所以就硬跟了来。她才不理徐富贵一见到她就害怕的样子,讨喜地笑着跑向姑姑身边。
朱健想,这季老爷子还真放不下心,还给徐富贵派了大舅子来。只是浅浅一笑,说:“徐兄,这茶也喝得差不多了,不知是否可以带小王去院子里逛逛了。”她今天来可不是单单为了见徐富贵,一走近徐府,她的心就不受控制般跳得猛烈,墨玉,本王来了。
徐富贵一听,正好她是早不愿意她一直盯着自己娘子看,马上笑着答应,下了椅子陪他们走向院子,才一跨出门槛,她好像想到什么地回头,看了看身后坐着望着自己的人,心一紧,读着季清遥说道:“娘子你就陪着平儿吧。”说完,似乎还想说什么,但话到了嘴边,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只得挠挠头,负气般地转过头,大步追向朱健他们。这就是她的夫君三日里对自己说的第一句话,季清遥不觉一阵苦笑。她去妓院了吗,还,还见了花魁,那么自己算什么。小季平看着姑姑,第一次看见一向没什么大情绪的姑姑一副伤心的样子,还以为自己的话会让徐富贵伤心呢,没想到那坏姑父去逛妓院了,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但肯定不是什么好地方,不然姑姑哪会那么伤心啊。
徐富贵陪着朱健走在最前头,看着身旁一副被院子的景色陶醉其中的朱健,就觉得莫名其妙。但还是无奈,只好对着这个什么都感兴趣的王爷,一一介绍。季清民走在最后,看着离他不远处的杜若之,不禁皱起了眉头。
今科的榜眼,本是自己父亲内定的半子,却在抛绣球那天无故失踪,现在又回到了京师,却跟在襄王的身侧,季清民不得不对他们的来意感到怀疑。
第二十七章
亭中,徐富贵陪着一行人差不多把自家的大大小小的院子逛了个遍,出了厨房后面的空地没逛过,其他都走遍了,于是把他们领进亭子里小憩。于是,徐富贵、朱健、季清民依次而坐,杜若之却在入座前说还想接着走走,徐富贵就打发徐发陪同前往了。
三人入座好一会,都没人先开口,就是各自用着茶,徐富贵此时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对着盘子里的绿豆糕狼吞虎咽起来,但还不忘客气的招呼其他两人吃。季清民自从茶果后就对点心,能不吃就不吃,朱健却拿起一块,才小咬了一口,眼睛明显深了下,果然,我的墨玉,你居然放着好好的王妃不做,在徐府当厨娘。
想到这,看向在食物堆奋战的人说:“徐兄啊,府上的建筑真的深得本王的意,本王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徐兄是否答应?”徐富贵一听又是什么请求的,一阵害怕,立刻紧告自己不可再进了朱健的陷进了。马上警惕地看向朱健,示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