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牧巢唷
我面上微热,抬手想要拂开他的手,却被他翻手抓住,手指交错的相扣而握,一个滚烫的热吻随之印在手背上,微有些干燥枯裂的唇摩挲在我的皮肤上,我的心隐隐轻颤起来,一种浅淡暧昧的粉色似乎弥漫在室内,物器的阴影也在妖娆的轻晃着,他的呼吸紧促起来。红烛摇,熏香重衣,秋雨迷濛意,独窗犹露新竹,欲语还羞素颜怯。我的心顿时慢了半拍。
“那个救了我的阴阳师呢?”我忙急急的说,慌乱的声音突兀的打破这一室的温情暧昧,脸却像火烧般的热,只盼身后那人没有看到我的窘迫。
他静默着,慢慢平息下略显紊乱的呼吸,才声音沙哑的说:“那个小阴阳师救你有功,我升了他职,他当天就和他的师傅阴阳寮的阴阳头奉旨去追捕那掳你走的鬼了。”
想到那日跪下行礼的晴明,我心中又是一痛,喃喃道:“不是他的话,我早死了.....他救了我,我还没来得及对他说声谢谢.....”
弘昭不以为然的轻笑:“他是下臣,就算要以命赴死救你也是应该的,这是他的本份,没什么可以感谢的!”
心中的痛更加强烈,我怒极失态的喊:“他不是下臣!他的生命也是宝贵的!我不能因为自己身份于他之上就罔顾他的性命!”
身后的怀抱霎地一僵,隐隐有薄怒在他身上腾起,他笑道:“呵呵呵,我还从来没见到九妹妹你这么激动过呢。”他虽在笑,可那话里却无半点笑意,冷冷的凛冽如冰。
“那个阴阳师长得真是漂亮,大概是天人见了都会自愧不如,他是我见过的唯一可与你容貌相媲的人,九妹妹....你可是动心了.....?”他轻松浮佻的揄揶,但那话中却隐着冷绝狠厉。
我被说中心事的心中慌乱,也被他话里的可怕阴狠吓得心中一凛,此时的他给我一种比茨木童子更森冷的感觉。
我顾做镇定的调笑说:“二皇兄,你不会是嫉妒了吧?那个阴阳师是很漂亮,可皇兄你也不逊色于他啊。”
他猛的垂头在我肩上用力一咬,我痛得惊呼出来,好痛啊~~!这家伙疯了啊!?好痛!大概给他咬出血了吧?
“都说了叫我轻二郎,不乖的九妹妹。”他的嘴在我肩上含糊的说。
我急急妥协:“轻二郎,轻二郎,快放开我!好痛啊!一定给你咬出血来了!”不就是叫一声吗?又不会掉块肉,可是再不应允他的要求,怕我真会掉块肉啊~~!疼得眼泪都快飞出来了!
他松口,滑软的舌轻舔上我的颈侧,妖媚的笑道:“你以后要是再不记着,我可就真咬你一块肉下来,好让你牢牢记住我的话.....你这狡猾的小猫儿,你明知道我指的不是什么容貌......嗯?懂我指的是什么吗.......?”他的呼吸喷在我的脖子上,暖暖的舌似品尝似戏弄的在我的皮肤上滑过,语气虽轻缓,却有着不容抗拒的坚定。
老天,我纤细的小脖子就在他嘴下呢!真怕自己的一句话不合他意,我就要血溅三尺!我是很害怕啊,这死妖魔喜怒难测,看上去轻佻风雅,可是谁又知道他那戏谑讥讽的笑下隐藏着什么想法?我只知道他是很难揣测的偏激,骨子里是股燃天焚地的疯狂!这种人最难了解,也最可怕!
“我懂,我知道你的意思,我只是非常感激他的救命之恩,我不希望任何人为我的任性和莽撞负责,是我自己引起的纷乱,就应该我自己来承担!”我忙解释,虽然有点小小的隐瞒,但基本都是实话,除了我对晴明怀有莫名情愫的部分。
弘昭挑逗的唇终于离开我的颈些许,他用脸温柔的轻蹭着我的脸,两人细腻的皮肤在摩擦中带着一种煽情的酥痒,我几乎晕眩的感到脑中混沌起来。
“于神宫侍奉斋内亲王的所有女房,侍奉疏忽,护主不力,以至斋内亲王尊贵之身受伤,罪极,贬为贱民,流放萨摩!高仓典侍,侍奉斋内亲王不周,令斋内亲王高贵之躯身陷险境,死罪,斩!松阪少典钥,家教不严,纵女与鬼私通秽结,污秽国道,累斋内亲王遭鬼掳,死罪,抄家,斩,灭五服亲族!少典钥女公子,葵,其身不正,行为妖惑,与鬼结污纳秽,祸害于民,又欲加害斋内亲王,死罪!五裂极刑,弃尸于市七日,七日满,挫骨扬灰!”他漫不经心却森冷无情的声音在我脸庞响起,惊醒了我迷离的神智,也撕破了这一室的旖旎暧昧。
我顿时像是被五雷轰顶般,瞪大眼难以置信自己所听到的一切!我的心跳骤然停止,我满眼惊恐的抬眼慢慢扭头看向说这番话的人,他面上带着魅惑的浅笑,摇曳的烛光下,一张俊美无匹的脸愈发显得艳尽世间的妖娆,演绎着无限风情的上挑凤眼里,无物入心的轻傲不屑,他慵懒闲淡的样子,似乎刚才那番血腥残忍的话,根本不是从他那性感美丽的浅笑着的唇说出来的。
“你....你刚才.....说什么?”我声音颤抖着问。
“九妹妹你是如此尊贵的人,他们这些贱民却令你几乎丧命!这些罪,即使让他们死一万次也不足以抵罪!哼,我算是便宜他们了!”他嘴角上挑的冷冷一笑。
身上寒意彻骨,我不由哆嗦起来,难以置信的问:“就因为...我的任性,你就杀了....那么多的人?我说过了....我自己的错....我自己承担.....”
弘昭低下头,眼睛一眨不眨的注视着我,线条美丽的薄唇迸出冷酷的话来:“九妹妹说什么傻话呢?你是什么身份?他们是什么身份?全天下庶民的命是为我们皇族才存在,要他们死,他们就要去死!护主不力,祸及皇族,危害到我最宝贵的人,就要以死来赎罪!不够的,就要用全家全族全血亲的鲜血来洗刷罪孽!”
美丽精致的脸,完美无缺的五官,无限风情迷惑人心,像极了月下血般妖红的蔷薇,一般的妩媚,一般的浮艳!只是那眼中尽是比地狱修罗更血腥残酷的决绝和残忍,令人生出发自灵魂的寒意、恐惧和惊乍!
我从来没有看清过这个人!一直以为他是个风流浮佻的人,漠视一切的嬉笑世间,却第一次认识到他的狠绝!他的倨傲!他的冷酷!这是个灭世也不动容、血流万里也不惊的妖魔!如果说茨木童子的残忍是鬼的本性,那么这妖魔的残忍就是那心中连佛都要毁灭的疯狂而致!无可救赎的极至!
一想到我的一时任性,累得那么多的人被牵连,死的死,被流放的被流放,而那年仅十四岁的少典钥女公子,只是年幼无知,却惨遭残忍的车裂极刑,死后还要被暴尸弃市和挫骨扬灰!一点渣滓都不剩!连生存过的痕迹都被完全的抹杀!我自己的任性伤了他的心,却是要用无数人的身家性命来补偿他伤痛的心!我的失踪让他震怒,却是要用无辜的人血流成河来平息他的怒气!
害怕,内疚和无法言喻的巨大罪恶感,让我如身如狂风中的落叶直瑟瑟发抖,后悔愧疚的泪流下了我的眼,我恐惧的看着这个华丽魅惑的妖魔。弘昭啊,你的爱疯狂得让人恐怖!你为这这份感情无所畏惧,为了这心中的痴恋即使背叛毁灭整个世界也在所不惜!遇佛杀佛,遇神弑神的狠绝!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弘昭,你要把我拖入同等的罪孽里吗?要我为你的疯狂而和你一起背负这满满血债吗?你是妖魔,我就是那诱惑妖魔灭世的蛊!
他柔情万千的拥住我颤抖的身体,怜爱的吻干我眼中的泪,轻轻叹息:“九妹妹,你不要怕啊,我爱你啊,所有的一切由我来承担!要堕入无间地狱,也由我一人去!你只要安心的躲在我怀里享受最好的一切,我要为你堆砌这世上最华美绝伦的宫殿!让你享尽最极至的尊荣!”
我泪流不竭,是啊,我相信他的话,他一定会做到的,他一定会倾尽全力的珍爱我!但是那是建筑在多少森森白骨上的爱呢?他给我筑起的金碧辉煌的宫殿,每个夜里,又有多少怨魂在哭泣游荡呢?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心头一揪,惶惶不安的问:“我的......侍卫右近少将呢?”
他望着我,目光深邃难测,冷冷的浅笑慢慢说道:“身为斋内亲王护卫,疏忽职守,护主不力,死罪,鞭刑一月,每日鞭笞百鞭,期满,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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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网上找到一部书,作者也是写古代日本的,但与我胡编乱造的小白文不同,这位大人是位真正的作者,态度严谨负责,为写文收集整理相关资料历时三年!在这我要向这位大人认真的写作态度致礼!其对读者负责的态度,对自己文章的严谨,是偶这小人物难望其项背的!
这位大人的搜集的资料比较多也比较全,想要了解日本平安时代的亲亲可以上去看看,比我瞎解释乱说胡扯的要明白得多,呵呵呵呵~~~,我也看了,只是偶就一小白,大人的正统写实文章,看得我昏头转向滴说~~~~,泪啊~~~,真是差不知道多少个光年的程度呢!!!难以比拟,自相惭愧,脸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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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可恨可怜之人
我震惊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彻骨的冰冷从灵魂深处慢慢的浸出到指尖,乃至每一根汗毛,极度的绝望抓住了我的身体!他说的是真的吗?他怎么可以说出这么残忍的话来?清义流!那个刀锋般破空锐利的男子,也要为我的任性而付出性命吗?!他那样高傲不羁的人,就要因为我这可笑又自私的人而失去翱翔这世界的权利吗!?这是何其的不值!!!
不知道是什么在我身体里爆发,让我迸出一股惊人的力量,身体虚弱的我,居然能够一把推开弘昭,以不可思议的力量向寝室外跑去!感觉不到伤口的疼痛,感觉不到脚步的虚浮,我的脑中只有一个念头……清义流!不要死!我不要你死!!更不要你为了愚蠢的我死!!!
“九妹妹!”弘昭惊慌的声音在后面喊。
门外的女房们想要上前阻拦我,我睁着眼狰狞的冲她们怒吼:“滚开!谁敢拦我!全给我滚开!”大概此时的我真是比那疯魔的女鬼还吓人,女房们全吓白了脸的哆嗦着跪俯在地,没人再敢拦住我。
我一路脚步虚浮跌跌撞撞的向殿外奔去,胸口像是有团气在渐渐膨胀,胀得我的胸腔几欲破裂,我的呼吸困难起来。我在长长的殿廊飞奔,白色的寝衣划破这冷冷的黑暗,浓黑的七尺长发,蜿蜒在这沉重的雨夜,一种要让万物凋零的哀凄盈满这古老的神殿,是我的悲哀吗?是我的愧疚吗?还是我这越世灵魂的破碎?
我气喘嘘嘘的扶着廊柱,见到那冒雨跪在湿泞廊下的身影,他垂着头,昏暗的夜色以及迷濛的雨,让我看不清他的脸,也无法窥见他此时的神情,垮下的肩,颓废哀伤的身影,一身的悲凉和孤寂。
泪水滑下脸庞,我慢慢走下长廊,走入雨中,走向那哀伤的身影,冰冷的雨浸湿我的脚,每走一步,我都像踩在刀尖上,锥心的痛从脚底攀爬上全身,那不是因为雨水冰冷的痛,那是我践踏了他人的尊严的愧疚之痛!痛得我真欲死去!
听到我的脚步声,他缓缓抬起头,憔悴暗淡的眼,满是绝望和内疚,毫无生气的脸,是万念俱灰的了无生趣,瘦得塌陷的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