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奕辰听了之后有些无奈的看着安然道:“你知道不知道这个黄松岩是谁?”
安然很老实的抱着小白在白奕辰对面坐下,摇了摇头,一脸“求解释”的表情看着他。
白奕辰笑着揉了揉他的头:“也怪我考虑的不周到。明知道你要开诊所,也没在这之前给你做足功课。”他顿了顿,说道,“你今天碰到的黄松岩,是京城有名的中医大夫,年轻的时候曾先后给多为首长当过顾问医生。他的医术在京城乃至全国都是一等一的。”
说到这里,他看着小孩不赞同的眼神,便宠溺的加了一句,“当然了,医术最好的还是你的师父。”
安然这才满意的笑笑,继续一边帮小白顺毛,一边认真的听白奕辰给他“讲古”。
白奕辰见安然笑了,这才继续说下去:“他最出名的不是他的药方,而是他黄家祖传的黄氏针灸术——他曾经凭着针灸,将某位首长的儿子从长达1年之久的植物人状态中唤醒,这个案例也被称为现代中医界的奇迹,而他本人也因此被称之为国手,并有了黄神针的名声。这几年随着他的年纪渐渐大了,除了某些特殊情况之外,就已经很少亲自出诊看病了。特别是在三年前他突然对外宣布封针之后,就将黄氏中医药馆交给他的儿子黄岐山继承,除非是有特殊让他感兴趣的疑难杂症,否则一般的人想见他一面都很难。”
他坏心的用手指去戳已经被安然抚摸的昏昏欲睡的小白,好心情的笑道:“其实小安你今天能碰到他,不得不说也是很有缘分了。”
安然将搂着小白的手往回缩了缩,不让白奕辰继续骚扰它,有些不解的问道:“可是我今天看到他的时候,发现他虽然年纪不小,但是身体却非常健康。给人看病这种事情,对他来说应该不会成为负担才对啊。对于医生来说,最有成就感的事情,就是能够看着一个个病人在自己的努力下痊愈,为什么他明明有能力,却突然不再给人治病了呢?”
白奕辰想了一会儿,猜测道:“他这么做可能是因为盛名所累,想颐养天年,也可能是因为爱惜羽毛,不愿冒险。反正真正的原因,外人就不得而知了。对了,我只知道,在他封针之前,最后一个医治的病人,就是唐宁。”
“这么说来,这个唐宁的病,还真的挺麻烦的……”安然皱眉。
白奕辰见状逗他道:“怎么,我的小神医,想打退堂鼓了?”
“怎么可能?我只是说他的病麻烦,又没说我不能治。”安然瞪大眼睛反驳道,随即,他有些犹豫的道,“白二哥,你刚才说那个黄国手不喜欢见外人,那我明天还要去拜访他吗?他今天会不会就只是跟我客气一下?”
“不会的。”白奕辰被小孩的想法逗笑了,“你放心,我向你保证,他是真的想邀请你的。以我对他的侧面了解,在京城,不是什么后辈都有资格让他‘客气一下’的……”
他提醒道:“对了,你还可以顺便问问他对唐宁腿伤的看法,说不定他会告诉你呢……”
小孩闻言哎呀了一声:“你一说我才想起来,一定要小心不能跟他提起唐宁的病症……”
“……为什么?”小孩的反应让白奕辰有些受打击。
“因为每个医生对病人病情的切入点都不同,所以对治疗的方案也都会有不同的看法。如果贸贸然的在见到病人之前先讨论病情,就很容易被定式思维所限制,这样很难真正找到病因。”小孩想了想,又强调。“这是我师父说的。”
我师父说的!我师父说的!白奕辰郁闷的在心里把这句话念叨了两遍,随即决定:现在先不跟你计较,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的口头禅从“我师父说的”变成“白二哥说的”……
说完了正是,安然突然“啊”的一声站起来,他将已经熟睡的小白扔到白奕辰怀里,自己赶紧跑回去坐到电脑前哀嚎:“完了完了……我忘记今晚和孙鹏约好一起组团打阿萨辛了……”
白奕辰用手安抚着被吓醒的小白,在心里十分不绅士的翻了个白眼:还说自己不是小孩子呢,没心没肺的,除了看病,就知道打游戏……跟他多聊几句不行吗?
他就不明白了,那一堆人聚在一起对着个BOSS砍啊砍的有什么意思——他可是看过小孩打副本的——25个人在一个频道里,话都不让说一句,连喝口水都要请假,简直没有人权了……
于是,醋劲来的莫名其妙的白二少,顺手将小白扔在沙发上让它自生自灭。自己则慢慢的绕到小孩身后,弯下腰,故意将呼吸呵在小孩的颈间:“阿萨辛?就是这个很多爪子的怪物吗?”
“嗯。”安然边在对话框里打字,边头也不回地说,“看着很吓人对吧?超难打的。都怪孙鹏这个笨蛋万花,每次驱散的时候都自己先死掉……”
“是吗?”白奕辰看着安然那光洁白皙的脖子,忍不住将嘴又靠近了一点点,“那他下次来的时候,我帮你教训他……”
好吧,我们只能说,对于某些正在向忠犬道路上越走越远的人而言,盲目的护短,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好啊。”安然被白奕辰的呼吸弄得有些痒,他回头抱怨道,“白二哥,你能不能别……”离我这么近……
安然的后半句话,被唇上隐约的触感打断,他愣愣的看着白奕辰近在咫尺的面孔,大脑一片空白:刚才自己碰到的,是白二哥的嘴唇?
白奕辰也因为刚刚无意之中偷香成功,在一瞬间觉得一股电流流遍全身,甚至连大脑也跟着有些当机。回过神后,他有些忐忑的看着面前正瞪大眼睛看着自己发愣的安然,心脏开始狂跳起来,手也紧张的有些发麻:如果小安问自己刚才的事情,要怎么解释?是说自己不小心碰到的?还是干脆告诉他自己的感情?
没想到安然没有给他太长的时间纠结,他见白奕辰没有反应,便以为刚才的事情是自己的错觉,在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屏幕后,便立刻坐回原位哀嚎道:“啊!孙鹏这个笨蛋……居然又死掉了……我下次再也不救他了……”
很好!这下连借口都省了……
白奕辰在对自己不必为刚才的事情找借口,而偷偷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开始咬牙切齿的迁怒:都怪孙鹏,明明年纪也不小了,可是不但不知道帮他劝劝小安,还跟着一起起哄——果然自己安排给他的工作还是太轻了……
好吧,孙鹏,未来的日子,请你一路走好……
还没等白奕辰想出办法,让刚才的情景再一次“重演”,楼下的大门突然咣咣咣的被人凿的震天响。安然这下也没了打游戏的心思,他和白奕辰对视了一眼,一起向楼下跑去……
安然从门镜向外看去,只见门外站着一个身材健硕,面容冷峻的男人,他双手抱着一个少年,正在用力的用脚踹门。安然打开门,男人便连招呼都没打,直接进了客厅,将怀里的人放在沙发上,安然也顾不得多说,走上前去,只见沙发上的少年满头大汗,呼吸微弱,面色苍白如纸——这人正是黎昕。
安然见状心中一沉:糟糕,这是他的心脏病犯了。
此时此刻,他也顾不上多说,丢下一句:“我去拿药箱,你们别动他”后,便急匆匆向楼上跑去。
男人没有回答,只是半跪在沙发前,双眼紧盯着面如金纸的少年,担心的神色溢于言表。几次想要查看少年的状况,却又不敢伸手去碰,只能急的满头大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的蚂蚁一般。
白奕辰站在一边,双手环胸冷冷的打量着眼前的男人:这人应该就是那个杨谦吧?看来他和这个少年关系匪浅,不然也不会急成这样。不过——
他在心里冷哼一声:就算再怎么急。半夜三更的跑到他家来踹门,打扰他的“好事”,还像个土匪一样闯进自己的家,简直没把他这个主人放在眼里……
于是,正在焦虑之中的杨谦一点都没感觉到,就因为自己一时情急下的不礼貌行为,白奕辰将会给自己填多少堵……自己的情路将会走的何等苦逼……
事关人命,安然的动作十分迅速……不到半分钟的时间,就把药箱拿了下来。
他先是用水花开了一粒药丸,然后灌进黎昕嘴里,再解开他的上衣,他深吸了一口气,飞快的在他胸口一连扎了九针,然后双手各捻动一根银针,以针尖为媒介,将内力灌注其中,为他疏通血脉,大概一分钟后,才松了口气,换上另外两根。
直到心口的九根银针都换过一遍之后,安然才轻轻的擦了擦额上的汗珠,然后脱掉黎昕的鞋袜,看了看他的脚趾,这才坐在他的旁边,用手细细的摸他的脉搏。
在整个过程中,屋子里安静的连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良久之后,黎昕的呼吸渐渐地恢复平稳,安然才慢慢地将他身上的针取下,说道:“他已经没事了。”
杨谦闻言仿佛全身的力气被抽干一样,长出了一口气。他正要上前查看黎昕的状况,却被安然伸手挡住。
安然不顾杨谦对他的怒目而视,冷冷的道:“你跟我出来,我有话对你说。”
杨谦一愣,本想发怒,但是碍于眼下的情景,所以他只是语气稍硬的道:“就在这里说!”
安然瞪了他一眼,道:“他现在需要休息,你要是不怕吵到他,我们就在这里说。”
杨谦闻言语塞,随即老实的跟着安然到了一边,白奕辰本想跟来,但是在安然的示意下没有动作,而是小心的看护着沙发上病情渐缓的少年。
两人来到离沙发稍远的玄关处,安然双手交叉抱在胸前,上下打量着杨谦,没有开口说话。
杨谦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由于刚才安然救了黎昕一命,所以他低低的开口道:“谢谢你,安大夫。”
“你不用谢我!”安然冷冷的道,“要谢就谢你自己,你带他来我这里的时间很及时,要是稍微晚一点,我也无能为力了。”他顿了顿,皱眉道:“你和黎昕是什么关系?”
杨谦闻言脸色立刻沉了下来:“你认识他?你怎么知道他的名字?”
“我见过他一次,他送回了我走丢的小猫。”安然对他的表情视而不见,依旧执拗的问到,“你还没有回答我,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我是他的监护人。”杨谦有些生硬的答道。
“不仅仅是监护人那么简单吧?”安然不放弃的刨根问底。
杨谦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便怒道:“这不关你的事!”
安然哼了一声:“这是不关我的事,不过我好歹也跟他有过一面之缘,他还救了我的宠物。现在他又是我的病人,所以,于情于理我都不能对他的事情视而不见。”
说着,他用清冷的眼神锁定着对方,问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跟他有着比监护人和被监护人更加亲密的关系。而且,你们之间的关系,应该还是你逼迫他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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