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好休息。
杨谦闻言即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他只是愣愣的看着床上的人,自顾自的道:“我只知道他爸爸杀了我的父亲,我要他父债子偿,可是我从没想过,当年是我的父亲先动手要杀厉卫东…他有心脏病,我居然还要他‘父债子偿’,我…这些年都对他做了什么……”
安然见状,轻轻的道:“我只能说,那药虽然救活了他,但是他能活多长时间,要看他以后会过着怎样的生活了。想来这些年他身体不好有你的原因,但是根源也在于他心事太重,你……以后就好自为之吧。”
说完,它不再去管愣愣的站在原地的杨谦,而是拉着白奕辰,飞快的离开了杨家。
白奕辰一开始乖乖的任由安然拉着他走,可是就在走到杨家大门外的拐角处,他再也忍不住,一把将身前的爱人狠狠的抱在了怀里,并将自己的重量压在对方身上,仿佛想从对方那里汲取力量一般。
安然知道他此时的心情一定很复杂,于是便乖乖地站在原地没有动,任由他默默地发泄着自己的情绪……
深夜,盛家书房
“啪”的一声,修长的手指按下了暂停键,白奕辰脸色铁青的看向坐在对面的盛博,此时的盛博已经气得面色发白,他双手紧握着椅子扶手,指关节由于用力过猛,已经泛白,眼神已经不复平时的沉静无波,而是泛起了刻骨的仇恨。
“所以……他们就这么杀了姐姐!”盛博咬紧了牙根,有些失控的,一字一句的道,“他们两人,一个为了嫉妒,一个为了亲人,就这么联手害死了我姐姐!”
他忍不住看向沈擎,有些失控的低咆:“姐姐他做错了什么?她又挡了谁的路?为什么他们一个一个要用她的生命去换取自己的利益?!她只是一个弱女子,她只是一个爱着孩子和家人的母亲,她做错了什么?!”
沈擎见状,连忙轻拍盛博的后背,无声的安抚着爱人的情绪。他虽然处事一向刚强果决,但是此时此刻,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只能求助般的看向白奕辰,希望他能够开口缓解爱人激动的情绪。
白奕辰知道这件事情比盛博早,所以虽然心中深恨二人,却表现的比盛博冷静许多。他接收到沈擎的求救信号,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积极拆台,而是首次配合的开口道:“母亲她唯一的错,就是嫁进了白家。”他一字一句的道,“现在厉卫东已经死了,我们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让单晶付出代价。”
盛博被白奕辰成功的转移了注意力,道:“还有单家。”他看了白奕辰一眼,道,“还有白家。”
白奕辰对舅舅满含深意的目光视而不见,他点点头,赞同道:“是的,总要他们一个一个的,为了当年的事情付出代价。”
盛博见他这么说,知道他会和自己一起积极地对付白家,这才满意的道:“这就对了。”他沉吟了一下,道:“最近中枢的几个单系的人马,该动一动了。”
白奕辰闻言一愣,突然喜道:“舅舅,你这么说,难道是你下届有望向上一步?”这样的话,就是部长了。
盛博点点头,道:“我前几天去拜会老领导,他有这个意思。”
白奕辰略一沉吟,脸上的喜色又淡了下来,他有些担心的道:“就算舅舅你能够动这一步,但是单家中枢的几个人,也不是说动就能动的了的……”
盛博闻言哼了一声,道:“你别忘了,我原来在纪委,再加上你那个姓孙的小朋友的父亲帮忙,想拉下马几个人,还是有可能的。”
白奕辰闻言一愣,道:“舅舅,你的意思是,以你现在的势力,可以跟单家抗衡了?”
人说烂船三千钉,单家这几年虽然已经渐渐没落,但仍旧不是他们这种根基不深的小家族可以轻易撼动的。尤其是单家在中枢的几个人,如果他们被逼急了,拼死反扑,那自己这边付出的代价也是很沉重的。
盛博闻言,皱着眉头刚要说话,一边的沈擎突然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还有我。”他的话虽然十分简洁,但是其中对盛博支持到底的态度确是坚定无比,大有与他共同进退的架势。
听到沈擎这么说,盛博心中十分感动,他侧头给了自己爱人一个感激的眼神,而放在沙发扶手上的左手,也不着痕迹的握住了爱人的右手。
沈擎被盛博的主动行为弄得心里一动,随即反手将他的手握住,嘴里却道:“放心,我会从中层开始,慢慢清理单家在部队的力量。等他们发现断档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到那时候,虽然还剩下几条大鱼,但是想来,单家剩余的力量也不足以妨碍他们收网了。
沈擎看着盛博,信誓旦旦的道:“你放心,不管用多长时间,不管耗费多大的精力,我一定会帮你达成心愿,让单家在京城消失,让姐姐能够安息。”
盛博冲沈擎点了点头,随即有些为难的道:“白启宏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出庭指证单晶的,而且动手的人是厉卫东,现在他人已经死去了多年,所以人证我们是已经没有了的。当年姐姐的案子是以意外事故结案的,这份录音虽然可以作为证据,但是恐怕很难一下子将她钉死。”
他眉头紧皱,慢慢的分析着:“而且就算真的起诉,按程序走的话,以单家的能力,有的是空子可以钻。只怕这件案子有的拖了。”
沈擎闻言轻哼了一声:“谁有那个耐心和她拖,实在不行就以牙还牙,她能制造车祸,我们也可以。”
“不行!”一直沉默的白奕辰突然出声否决道,“这样一下子死了,就太便宜她了。我要她和白振林反目,我要她看着单家一步步衰败,直到一无所有,我要她身败名裂,众叛亲离。”
“小辰说得对。”盛博在一旁附和道,“白振林为人太过深沉谨慎,只有白家和单家起了嫌隙,我们才有机会对他下手。别忘了,当年的事情,也有白家的一份在内。”
白奕辰点点头,突然道:“其实,我觉得陈安倒是个关键的人物,我总感觉,上次的时候,他好像知道我在门外……”
盛博闻言一愣,随即看向沈擎,沈擎立刻会意的点点头,道:“我去查。”
盛博满意的一笑,而白奕辰则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心道:这训练有素的样子,还真像德国黑背……
最近,京城中发生了一件大事,成为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资——白家第三代的二少爷白奕辰,前些日子正式起诉,将自己的继母单晶告上法庭,罪名是指使他人杀人,被害者正是她丈夫的前妻,盛盈。
由于这件案子已经过去了很多年,而且当年盛盈的车祸已经按照意外事故处理,并没有立案,所以法院一开始对是否受理此案有很大的争议。后来在盛博和孙鹏的父亲多方施压下,法院终于在半个月后正式开庭受理此案,然而在单家人的努力下,嫌疑人单晶被取保候审,但同时被勒令不得离开京城范围。
与此同时,京城中枢单家一脉的官员在极短的时间内,纷纷以各种原因被纪委请去喝茶。有心人可以看出,这是专门针对单家展开的行动,而背后的推手已经呼之欲出。
本来单家的一些盟友想要施以援手,但是这些动作纷纷在唐家表明立场之后便停了下来,于是所有人都在观望,唐家,沈家和盛家——这件事情是巧合,还是预谋?
至此,不但单家在京城的羽翼被剪除,就连还未遭殃的其他盟友也纷纷主动与其拉开距离,谁也不愿意同时面对两大家族的压力。在危险面前,自保才是上策。一时间,曾经一度在京城呼风唤雨的单家竟然陷入了孤立无援的窘境,只能靠自身的力量和一些军队里死忠的部下苦苦支撑。
只是他们没有注意到,一场针对单家旧部的清洗,正在部队里悄无声息的展开……
白振林匆匆回到家里,一进卧室,便看见满屋一片狼藉,目光所及之处,已经被单晶破坏殆尽,就连她平时用惯的梳妆镜,此刻也一片片的碎裂在地上。而房间的女主人此刻正面带憔悴,鬓发散乱的坐在床上发呆,眼睛直愣愣的盯着墙上的结婚照,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单晶见白振林进来,先是脸色一沉,然后忍不住先开口道:“真难得,你还知道回来啊?”
上次争吵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几个月。夫妻二人自那时开始进入冷战时期,连电话都没有打过一个,而此时白振林也是自那之后,第一次踏进自己的卧室。
他本就因为利益与单晶结合,此时见她对自己这个态度,本就不多的耐心更是所剩无几,于是便沉声道:“是你打电话叫我回来的。”
单晶闻言心中一痛,随即冷笑道:“这么说,我要是不打电话给你,你就不准备回这个家了?”
白振林见她如此,心中也不欲与她争辩,只是面无表情的道:“我回来,不是听你跟我发飙的。说吧,你这么急三火四的把我叫回来,有什么事情?”
看着白振林冷漠的态度,单晶心中对他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她坐直了身体,整了整鬓发,讽刺道:“事到如今,你还装什么糊涂?你和盛盈生的那个孽种把我告上了法庭,这件事情全京城都已经知道了,难道你会不知道?”
白振林闻言轻描淡写的道:“这件事情我知道。”
单晶等了半天,见他没有了下文,不由的气结,她伤心的道:“这就完了?白振林,我们好歹夫妻多年,现在你儿子把你的枕边人告上法庭,你就这么轻飘飘的一句知道,就算完了?我好歹也是扬扬的母亲,你这么做,也太不把我放在心上了了!”
“你的确杀了盛盈。”白振林定定的看了她半响,就在单晶有些心虚的想要回避他的视线的时候,白振林开口道:“而且白奕扬那么不成器,我看不出他有哪点像我。”
单晶闻言心脏猛地一跳,立刻回答道:“你别拿儿子来说事。我当年那么做,还不都是为了你?”
白振林摇头道:“你不要再拿我当幌子了,而且你心里应该很清楚,你当年那么做,其实为的是你自己。”
他似乎站累了,于是越过地上的障碍物,扶起倒在地上的椅子,在上面坐了下来,以十分公式化的态度开口道:“你说吧,你想让我做什么?”
单晶被他的话弄得思绪大乱,但是她还是努力命令自己一定要冷静,她定了定神,强硬的道:“我要你摆平这件事,摆平白奕辰。”
白振林立刻拒绝道:“不可能,他是我的儿子。”
单晶冷笑:“儿子?你何尝在乎过这个儿子,不过是交换的筹码不够罢了。”
白振林沉默了半响,道:“那你能出什么代价?”
单晶见他这么说,冷笑道:“我用当年那份资料,换你帮我摆平这件事情,这样,还公平吧?”
白振林闻言,目中闪过一抹精光,他没有丝毫犹豫的点头道:“很好,就这么定了。”说完,他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