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记得一个婚礼换一个葬礼的约定。我就在婚礼上等你。」
他抽出口袋中的戒指。
链子被阿心扯断,不能再戴了。他将链子拉走,拿出戒指。
彷佛能跟阿心对话,他带点苦恼与宠溺,好像真的很抱歉地回答
「……不行喔,我不会为你套上无名指。你知道我有多传统,我要在冰岛结婚时才替你套上。」
阿心自收到戒指后,都只是挂在脖子上,没除下来过。
这次,他执起男人的手,将暂时只有订婚意义的戒指套上中指……
他知道这样做有点狡诈、带点来不及说的甜蜜。天啊,他真想看阿心醒来后发现的表情。
但这把戏不会是最后一次,他已开始期待以后阿心睡觉的时份,然后期待每个清晨。
「……你猜对了。即使你会骂我老土肉麻,最后我还是要说
Je t’aime,老婆。」
三十五、He must be extra special 上
He must be extra special,because he is marrying a lovely girl。
一片花瓣。
雪白的花瓣拈在车顶上。
黑白对比分明,男人老远就看见了。
他饶有趣味地抬头,研究了一下车子旁边的花树到底是什么品种。
树干弯腰,压得很低,彷佛谄媚讨欢,大把大把的白色小花几乎躺在车顶上。
看起来,就像准备送予情人的花束搁在钢琴盖上。
刚刚泊车的时候竟然没有注意到。
他边啜饮着咖啡,边掏出西装口袋的车匙。
西装是为了今天特意度身订做的,比他平时穿的都要体面隆重,当手插入口袋时,丝面凉凉的很舒服,感觉非常良好。
其实在他起床时,就有预感今天会是个好日子。
今天也一定得是个好日子。
将纸杯跟布偶搁放在车顶上。
他打开车门,要将布偶跟杯子拿进车内时,不经意的抬头了,顿了顿。
有些狼狈地把东西都塞进去了。他退出来一些,又踌躇了一下,终于下定决心去干。
街边的泊车位只有小猫三两只。他趁四下没人,看准了,伸手,把最合眼缘那一枝摘下来。
车门喀一声合上。
他将那株雪雨放在副驾驶席上,呼了一口气。
拉安全带的同时,蓝芽耳机的光亮起——
「Buddy,where the hell you are?」
「我小老婆那。」
说的同时,他状甚享受地抚摸着真皮椅垫。
为了庆祝自己没有在意大利玩掉一条小命,历劫归来,他买了一辆小老婆。
「Fuck you,bud。」男人没掩饰他的妒忌,语气并没有很好「在我拐出这他妈的青马大桥后,找到婚礼的会场之前,你最好先出现在我面前,因为我已经快找到百慕达的入口了。」
他笑了,将安全带喀一声嵌入。
哈雷在欧洲用惯了左边方向盘的车子,也太久没回香港,香港地方小,每隔几分钟就出现的分流口让他一个头两个大,从机场驶出之后怎转也转不出来,都快要拐去香港迪士尼了。
「我本来快要到你那边了,临时想起除了结婚礼物外也要送礼物给小宝宝,所以下车去买了个布偶……」
「所以你为了买他妈的小礼物给那还未出生的胚胎,就放我在百慕达三角洲玩迷宫,自生自灭了!!You’re so sweet,princess。」
他有预感不让哈雷发发牢骚,就会没完没了。
无视对边的咒骂抱怨,他举高刚买的le sucre法国兔布偶,在面前骚肢耍弄着。
不禁自满一下自己的眼光,刚出生的小宝宝一定会用得上软绵绵的大布偶……
「……Damn,Are you listening to me!?」
喔喔,被发现了。
「I’m listening。」他扯扯嘴角,扭匙发动引擎「告诉我你现在在哪,我来接你。」
听完地方之后,他顿一顿,还是问了
「…那个……你知道阿心在……」
「为什么我一定得知道那小子在哪!?我现在是他褓母吗!?」
「你就别装了,所有人都知道你是啊……」
吱嘎。
皮椅被人压下然后弹起的轻微声音,让陆皑立即噤了声,耸起利芒。
是后座。
后座有人……何时进来的!?
他的车子泊在人迹罕至的街边,那人拗开了他的车门锁,然后藏起来了。
他屏息静气,尽量不动声息地伸手,拉开置物箱……
一堆用作掩饰的国际杂志后头,藏了把手枪。
就是为防BHO的对头来寻仇。
他伸手进去,用指尖摸索着、摸索着枪柄……
他肯定后座的人正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像只虎视眈眈的猎兽,却静如哑猫。
那人绝非范范之辈,竟然可以无声无息地潜入,直至此刻才被他发现……大费周章忍耐如此久,他究竟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怎样也好,那人没想到他会在车上藏了把枪吧。
「喂、喂——!?公主!?」
「哈雷,我车上藏了个人。那个人……
拿枪指着我。」
枪口冷酷无情地抵在他的颈背。
陆皑没得选择,从置物箱中抽出手,双手慢慢地举起来。
该死的,今天可是可可的大婚日子啊!!
***
「你有看见可可吗?」
「可可?没有啊,好像从刚才起就没看见他了。」
她从草坪走到里面,看到相识多年的旧同学。她跟可可的旧同学。
会场中,三三两两的老朋友在寒喧,聊得不亦乐乎。
她跟可可同一间高中,有同一批旧朋友,现在的气氛还比较像同学会。
这也是她跟可可乐见的事。她走过去,打了声招呼然后问「你们有看见可可吗?」
「辛可吗?……嗯,我好像刚才看见他进休息室了。」
「新娘的休息室!?现在你们是谁娶谁啊!?喂,Jude,还不快去接你的新娘!!」朋友笑言。
「Jude,急着找老公干嘛?难道你怕他逃婚吗!?不要紧,他不娶你,我娶——!!」
死党高举着香柜杯,朝她的背影大声地笑闹着。
她脸皮薄,被嘲了两句就脸红,挽着裙摆逃跑了。
急步走去休息室时,擦肩而过的友人吩咐她有了身孕就不要乱跑。
压不下的嘴角透露出喜悦。
休息室的门紧闭。
她打开,空无一人,正想退出去,又想到,休息室内有附设洗手间。
高跟鞋喀喀的声音有点响,她觉得可可也听到她在接近了。她敲了敲门「可可?」
「Jude?」
「没有,从刚才就见不到你,我在想不知道你干什么去了…」
「哦,我在整理着西装,很快会出来了。」
「嗯,那我先出去罗。」
虽然还未开席,但主人家不去招呼宾客总是不太好。
「好。
……对了,Jude,你穿高跟鞋,走路要小心点。」
「知道了,这句话你说第六次罗。」
她既甜似嗔一句,一手覆上微隆的肚子「宝宝,爸爸好罗唆对不对?我们不要理他。」
女人慢慢地走了出去,顺手关上了门。
厕所内。
男人正站在洗手台边。
纵使早锁上了门,他还是等高跟鞋的声音完全离去,直到喀一声传来,他才按下通话键。
嘟…嘟…嘟…
每一声都重重敲打在他的心上。
洗手台上有一个褐色的牛皮纸信封,从信口倒出一叠照片,呈扇状散开。
他一手拿着手机,另一手伸出,想抽出一张照片……
手伸出来了,他才看到自己的手在抖颤。
他深吸一口气,将那只手重重按在台面上,支撑自己。
这时候,电话接通了。熟悉的、却许久没听的声音回荡在耳边。
并不是多好听的天籁,只是让他有想哭的冲动。
「……可可?」
「……陆皑,拜托……」
他抽出其中一张照片。
两道灰色的身影站在草坡上,肩挨着肩,十指紧扣。
那幅风景是多么的刻骨铭心、自己跟那个男人又是毫无负担的笑得多自在。
……要他说出这句话,这句恳求,这句求救,是多么多么艰难。
那压根儿不像自己的声音。
彷佛被缝起嘴巴的娃娃,从喉头挤出来的,只有破碎的棉絮——
「……陆皑,拜托你…救救我…」
天啊,今天,不足半小时之后就是他的婚礼了……
三十五、He must be extra special 中(H慎入)
一只手掩上了他的眼睛。
然后座椅慢慢地向后降,他只能顺着躺下去。
男人在他离开的短短时间内已摸清这辆车了。
冰凉的枪口,炽热的手心形成强烈对比。
他听到自己的心跳,噗噗噗噗地击打着胸膛,跳得都疼了。他不禁轻抒一口气。
座椅已降到最低,透明玻璃纸发出喀喀的声音。男人就离他几公分不到。
枪口抽离了一秒,然后贴在他的眉心、一路向下,眉心、眼皮、鼻梁、嘴唇……
彷佛要确定他没有被偷偷掉包了,要仔细检查好每一寸般。
枪口最后停在他的嘴唇上。
他不确定男人是要他咬啜吸还是怎样,他还是按捺不住地说话了「别压坏我的玫瑰。」
一大束玫瑰老早准备好在后座,他就怕会被椅背给压烂。
他开合嘴唇,说话的时候舌尖滑过冰凉,尝到铁锈的味道。
皮椅再发出轻微的吱嘎声,男人的手搁在他头顶上。男人与他贴得极近,温热的气息洒在额头
「我讨厌玫瑰。」
他很想说,谁说那束玫瑰一定是送给你的,你这自恋狂。
可是那毫无意义,这男人早就摸清了他。他被吃得死死的,不送花给他还可以送给谁?
「要送你喜欢的就不稀罕了,天底下也只有你老公够胆送你讨厌的东西啊。」
搞不好只是老公送的他都很爱,只是那别扭的男人从不说出口。
这世上能送阿心玫瑰的只有一人,而他也不让任何人夺走这权利。
下一秒,男人将手枪抛走。
枪口拉出一丝银亮,然后当喀哒一声响起时,他们已经吻住了。
阿心也穿了西装,可是他管不了那么多,一双手拥抱着他。
颤抖的手指用力地、用力地抓皱了他的衬衫。
他差点就接不了吻。
他太激动了,舌头根本不懂得要怎么动。但男人毫不介意,辗转咬啜着他的唇。
天啊,这味道、这气息、这熟悉的温度,那双黑暗中仍然最亮最耀眼的棕色瞳孔,那样柔软不羁的棕红头发,温暖平滑的皮肤……他的男人、他的阿心,他有多少个日子没见他、没触碰他了?
之前四年不见阿心、没触碰他也不觉得怎么样,可是经过意大利日夕相处的两个月后,他连一秒也受不了,没有这个男人在身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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