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叶闻轻叹了一声,抬起头,“我是来道歉的。”
心头一酸,我回他,“道什么歉?”
“我现在已经没让私家侦探跟着你了,以后也不会。”他说着顿了顿,抿了抿嘴唇,“是我做得太过分,我道歉。”
我吹了个口哨儿,抱着胳膊,“哪儿过分了?”
叶闻轻轻摇了摇头,“事情会发展到最后那样,都是因为我不够理智,我不该做那么多戏骗你,更不该因为私人问题诬陷你偷窃设计……对不起。”
“呵,真好笑了,你当时那么理直气壮,一副替天行道的样儿,这会儿居然来跟个强奸犯说对不起?”
“现在冷静下来回头去想,我才发现自己做了多过分的事。我今天来,不是希望你理解或者原谅我做过的事,因为毕竟,我也没法原谅你曾经对我做过的事,我今天来,只是为自己用错了方式道歉。还有,关于偷窃设计的误会,应该已经澄清了,希望以后可以看到你更多的作品。”
在叶闻说话之前,我不是没在心里猜过他有可能说什么,但绝对没想到他大老远跑来居然是为了道歉,道歉这回事儿,等于上赶着找骂找不自在,在我印象里,叶闻绝对不像能放低姿态做出这种事儿的人。
我仔细看他的表情,试着去发现这些话只是他说着讽刺我的,或者这又是他演的一场戏,不过讽刺什么的我一点儿都找不到,而如果这是演戏的话,那他肯定可以毫不费力地拿个奥斯卡小金人儿。
虽然觉得很难以理解,不过我还是凭直觉信了,叶闻这些话,应该是认真的。
两个人之间沉默的功夫,我想了n种说辞,最后只长出一口气,咂了咂嘴,“唉,其实这事儿吧,你报复我是我活该,应当应分的,我无话可说,但折腾了快一年,你也真算够本儿了,所以,你的道歉我接受。”
叶闻又重复了一遍,“对不起。”
不知道怎么了,我觉得这三个字特让人心酸,朝他笑了笑,“好,没关系。你说完了吧?那换我说。叶闻,当初我不该那么对你,其实我这人挺二逼,一直都觉得那次只是玩儿得过火了,从来没想着你能拿它当一次强奸看。所以,对不起,真的,我早该说了,对不起。我要早知道会是现在这种结果……哈哈,你看我也道歉了,你也该意思一下儿回一句没关系吧?”
叶闻眼神复杂地看了我一会儿,才回说:“没关系……”
我深吸一口气再吐出,“嗯,这就算扯平了,从今天起,你跟我没关系了。”我仔仔细细把他看了一遍儿之后转过身,点上烟,“也别再见面儿了,就这样吧。”
我没再转身看叶闻,不知道他这会儿是什么表情,也没兴趣知道。
心平气和地互相道歉,该说的说了,能扯平的也扯平了,了了一桩心事,从此老死不相往来,这挺好,我实打实觉得这结果很好,可他妈的,为什么反而觉得心里更堵更难受了?
甚至比当初叶闻跟我摊牌的时候还他妈让人难受。
操!我他妈这是怎么了!
从被红灯拦下的车辆中间穿过,我过了马路,一路不回头地往家走,耳边是聒噪无比的汽车喇叭声儿,中间还夹杂了一些地摊儿小贩的叫卖,什么先尝后买不甜不要钱,什么刚烤好的红薯,什么三元一件儿五元两件儿,什么换季清仓大甩卖,跳楼价吐血价……
揉了揉眼睛,我只觉得,自己这一年实打实的感情,大概比那些地摊儿货还廉价。
作者有话要说:嗷嗷嗷,对不起各位妹纸
二君蹲地画圈圈写检讨!
117、作茧自缚2。。。
每天一瓶青岛+两包中南海+三包康师傅+四天没洗澡+只睡五个小时=宅在家里赶效果图的日子。
突然接了个做3D效果图的活儿,要求5月31号晚上七点之前必须做完,于是乎我就这么窝在家里,连着过了几天连窗户外头晴雨都不知道的日子。
罗玥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正带着一身酸臭和鸡窝一样的脑袋在床上补觉,这连着四天的损失,要一口气补回来实在不容易,带着耳塞眼罩,空调开到20度捂在大被子里一觉从晚八点睡到了第二天下午三点,活活19个小时,对我这么一个睡眠不好的人来说,这已经是极限了。
果然什么事儿都不能过头,罗玥“哈哈哈”的大笑声儿从电话那头传过来的时候,我那颗本来就因为睡了太久迷迷糊糊的脑袋,因为突然受了刺激差点儿短路。
这他妈的是午夜凶铃现实版么?这个诡异的想法儿钻进脑子的时候,我差点儿直接摔了手机,好在罗玥的笑声儿及时打住,“关关亲爱的,么么么!爱死你了!晚上我去找你哈,咱去唱歌吃饭!我请客!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这才听出说话的是罗玥,不是什么索命女鬼,“你他妈的,傻笑个毛呢。”
“哈哈哈!就这么定了哈,我直接去你家,晚上请客吃饭!哎话说你声音咋了?感冒了?行吧没事儿,感冒小病,我叫我媳妇儿带点儿药给你,顺便给你看看,哈哈哈!”
我这会儿基本已经醒了,清清嗓子揉揉眼再挠挠大腿,坐起来摘了另一边儿的耳塞和眼罩问:“你媳妇儿?苏凌回来了?”
晚上罗玥过来的时候,果然带着苏凌。
罗玥这丫头人来疯,一进门直接就扑在了我身上,不过有苏凌跟着,轮不到我教育她,臭丫头的嘴巴还没贴到我脸上呢,就被她媳妇儿一把拽了下去。
“哎呦”一声之后,罗玥消停了,看着我傻笑,“多亏听了你的,这不,我媳妇儿回来了!哈哈!”她说着抱上苏凌就要亲,结果被苏凌用鞋跟儿一脚踩在脚面子上,就蹲在地上不起来了,嘴里一直念念有词。虽然都是些数落苏凌凶残啊母老虎之类的话,不过能听出来,她特高兴。
跟罗玥的一脸喜气不同,苏凌脸上的表情明显耐人寻味许多,她看了一眼蹲在地上笑嘻嘻抠着墙皮的罗玥,跟我把事情大概解释了一遍。
这事儿前前后后复杂得要命,概括来说,就是苏凌跟罗玥私奔了,再准确点儿讲,应该算是苏凌私奔到罗玥这儿来了。
当时苏凌回家,之所以后来没信儿了,不是因为她去找男人或者约会什么的,而是因为她手机里跟罗玥的一些照片儿被她老妈发现了,我想象不出如果是自个儿遇到这种情况会怎么办,不过苏凌这妞儿倒是挺出乎我意料,她居然一点儿都不给自己辩解,就这么直接跟家里出柜了。
说真的,这年头满大街零和t,好些个家长也见怪不怪了,我也认识不少朋友跟家里出了柜的,他们得到的反应大部分都比预想的平和,在我认识的人里面,真正弄到人仰马翻的,也就苏凌这一个例子。
出柜之后,苏妈妈立刻把在外面应酬的苏爸爸叫了回去,在两个人同时施压逼迫苏凌服软无果后,苏妈妈充分体现了最毒妇人心,苏爸爸也算对得起无毒不丈夫,俩人当晚就把苏凌给锁在了阁楼里。
值得一提的是,苏凌家住二十楼,想爬窗户跑路,那是绝对没希望的。
所以罗玥打电话过去的时候,正撞在枪口上,苏妈妈只撒了个小谎,问题是这瞎话说得很到位,戳到了罗玥作为小t自卑和没安全感的死穴,还真是差点儿拆了一对儿鸯鸯。
然后事情之所以会发展到现在这一步,闹到苏凌要离家出走,罗玥跑去苏凌家找她是一方面,苏爸爸表面儿严肃实际上疼闺女是一方面,当然,这里面功劳最大的是老子,关二爷喝醉了随便说的那几句话,才是关键里的关键。
所以罗玥看见我笑得跟花儿一样,所以苏凌一脸的甜蜜又哀愁,所以她俩今儿跑来请我吃饭唱k花起钱来要多大方有多大方。
拼命做图玩儿命补觉,之后又带着俩美妞儿往死里k歌玩儿通宵,我觉得这种拼命三郎式的生活方式挺适合我,但凡事拼命虽然很爽快,也肯定有弊端,比如生活不规律。
比如6号那天,我一大早起来,因为刚赶完一个小活儿暂时也没事儿,就跑到岳辰那儿帮忙干苦力去了,而他见到我的第一句话就是,“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不能吧,我已经把一天三包儿康师傅加到四包儿了。”
岳辰把我拉到秤旁边儿,从上面把两袋儿水泥搬下来之后,就把我推了上去。
虽然好些日子没称过体重了,不过我对自己体重还是记得很清楚的,因为不管我吃多吃少,自从过了长身体的年月,那数字就很稳定,保持正负两斤的浮动范围,可现在,好么,足足负了十斤!
我说:“猫蛋你这破秤绝x不准!”
岳辰把我从秤上推下去,自己站上,“是准的。”
我看了一眼地上的水泥,“这称水泥的秤,称人当然不准,短三四斤也就算了,这突然少十斤,绝对不可能。”
岳辰从秤上下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这秤,给水泥称重只是暂时,以后给牲口称重量才是它的本职,猪肉都多少钱一斤了,你说它准不准?”
我拿起旁边儿台阶上放着的给中午准备的饭菜,打开就吃,“那就是因为我早上拉了特别大的一泡屎,还没吃饭,所以轻。”
岳辰笑了,“也就你能一泡屎拉出十斤去,得了,你需要的是照照镜子。”他在我脸上掐了一下儿,“你小子,本来就没多少肉,再瘦该凹下去了,这次在我这儿多住几天,我给你把肉补回来,刚好前几天研究了给猪催膘的法子。”
我蜷起胳膊按了按上面的肌肉,“爷是不重,但爷身上全是瘦肉,你那养猪法子还是留着自己用吧,行了别扯淡了,今儿要我帮忙干嘛?你那水泥池子砌好了没?”
岳辰说了要把我当猪那么养,不是开玩笑。
六点多收工回家之后,他就钻进厨房开始忙活,折腾了将近俩小时,摆了整整一大桌子的菜。
我坐在沙发上,拿着遥控器无聊地换着台,面对桌子上逐渐增加的美味,跟坐在我边儿上的猫崽子们一样眼睛发直,不停咽口水。
岳辰让我在客厅看着桌上的饭菜防止猫偷吃,我原来以为他只是防猫,后来才发现其实他还在间接防我。桌上的菜色实在诱人,我面对良心的谴责和五脏庙的呼唤时,一不小心就选错了方向,拿起筷子朝一只卤凤爪夹了过去。
那一瞬间别提多满足,可等我把鸡爪子啃进嘴里的时候,之前还老老实实跟我一块儿盯着桌子的猫仔们不干了,好一点儿的看着我喵喵叫,得寸进尺的玩儿命蹭我的裤脚,这还不算什么,坐在沙发上的两只直接跳到我膝盖上就扒着我衣服往上爬,要明抢。
就在这时候,岳辰走出厨房正义凛然地维持秩序,最终,那只我刚啃了一半儿的卤凤爪被岳辰没收,猫崽子们心理平衡了,才都安静下来。
面对一桌子好菜怎么能没酒,虽然岳辰这人比较麻烦,也爱管七管八,但好歹有弱点,跟他多聊几句猫崽子的话题,顺带说几句保证以后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豪言壮语,他也就妥协了,被我撺掇着从柜子里拿出了一瓶儿他自己泡的酒。
“好歹是药酒,少喝点对身体反而有好处。”他说是这样说,不过喝酒这事儿,一旦开始就不好控制。
从回顾过去到展望未来,一边儿扯一边儿喝,大半瓶儿下去也就一个钟头的功夫,岳辰的酒量跟我比不是一个档次的,他从脖子红到耳朵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