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说语文课代表是陈以谦,他就是一个相当相当不喜欢帮人打掩护的人,而且他也不像很多其他课代表一样,利用职务之便不做作业,可以说是一个对老师负责人的课代表模范。其他的课代表或多或少都会少做些作业,而他却是每次作业都规规矩矩地做完,哪怕是抄都要抄完,然后按时地交上去。对待自己负责的科目都是如此,其他科目的作业也自然从来没有哪一次不交过。
如果仅仅是他很负责任就算了,毕竟他还是挺心软的,有的时候稍微哀求一下就过关了。但是那个大猩猩语文老师也时不时就要自己来核对一下名单,陈以谦就吃过这个亏。有一次他没有吧袁本、常学启和另外三个没交作业的同学的名字报上去,结果被查了出来。当时他只能扯理由说自己查名字的时候看漏了,总算是糊弄了过去。但是现在,他也只敢偶尔放过几个忘记做作业的人了,对于其他的人他也只能爱莫能助。
除了陈以谦之外,其他的几个课代表就是那种一次会放过几个人,自己也偶尔少做一次作业当做课代表福利的标准课代表,说不上严苛,也不算腐败。
而课代表的另一个极端,就是常学启。他是一个彻彻底底的腐败分子,属于官民勾结,上下其手,在学生与老师之间勾心斗角之间发挥重要作用的反面典型,绝对值得在被揭发后拉出来吊起来打。
英语作业有两本练习册,一本是学校下发的,属于每次布置了作业后都要上交去批改的,另一种则是英语老师单独布置的那本阅读书,偶尔在晚自习的时候会到每个人的桌前去检查一次。
而这第一种练习册,他们班总共36个人,每次交作业都不会超过20本。
作为一个英语课代表,常学启自己的这本练习册都是空白一片,既然课代表都是这个样子,自然也不能奢求其他同学都本本分分地做作业了。因此,班上差不多有近一半的人,把这本练习册都维持着刚刚发下来的时候的崭新的样子。即使是直接原样送给学弟学妹们用,都是百分百纯新,无任何问题。
常规情况下,少了将近一半的作业本,是很容易被老师发现不对劲的,因为每个老师都不止带一个班,很容易就看出来两个班作业本高度的差距。但是无巧不成书的是,他们班英语老师带的另外一个班级,同样每次交作业都少了将近一半的练习册。两个班本来人数就差不多,又都很有默契地少交了一半,导致最后放在他们老师课桌上的两摞英语作业本的高度,是相差不多的。
再加上这个老师素来不清不楚稀里糊涂,喜欢卖弄又没那个水准,平常又自以为是,对于常学启这个次次英语第一的学生给予了绝对而又盲目的信任,居然就给他们完美地糊弄了过去。
陈以谦每次都要对此恨得咬牙切齿。不止是因为他每次都会很规矩地写完作业,导致他比那些不做英语作业的同学累不少的原因。更重要的还在于,语文的练习册全都是大部头,加上每次都收的比较齐整,因此即使是一米八的他,在抱作业的时候都会觉得自己的身高不够用,要小心翼翼地防止那一大摞本子不要掉下来,如同玩杂技似的从教室挪到办公室。
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就是常学启每次都是只用一只手托着本子,施施然地就走到英语办公室。临进门前还要用他那双桃花眼带着都快溢出来的优越感的笑意,瞟一眼艰难移动的陈以谦,然后只留给咬牙切齿的陈以谦一抹得意的笑。
“你是不是想和老子撕逼!你这个碧池!”高一下学期的某天,陈以谦忍不住发飙。
但即使是如此少的作业量,对于不少学生,甚至是不少成绩挺好的学生来说,都是个难题。比如说袁本,比如说王熠韦,这两人就是典型的课代表眼中的老大难,任课老师中的重点观察对象。
不过,自从常学启喜欢上王熠韦之后,王熠韦身上的压力就轻松了不少。
王熠韦也是从来都不做英语作业的,因此每到英语老师提醒他们下个晚自习要检查他们做的阅读书的时候,他就要开始奋笔疾书地不停抄答案。
但是到了现在,每天自习的时候,常学启都会屁颠屁颠地跑去问要不要他帮忙写英语作业。然后王熠韦就会很高冷地矜持一番,在常学启几乎要满地打滚求着让自己帮他写之后,才会把作业丢给常学启……
“为什么我觉得他好贱。”
“为什么我觉得他好贱……”
又是一天的自习课下,陈以谦和沈丛宇靠在教室后面的墙上,看着常学启又蹭到了王熠韦的桌旁开始撒狗血,两人齐齐扶额感叹道。
沈丛宇说觉得很奇怪,明明常学启又不是不知道王熠韦是一个直男,却还是这么痴情,实在是太不理智了。
陈以谦看了他一眼:“裴诩文不是也应该是直男么,你和常学启差的也不大啊。”
“裴诩文还不知道是不是直男好不好,他根本就没有谈过,至少我不知道他有没有谈过。而且他之前把那些女生的表白都给拒绝了,你觉得现在真的会有直男拒绝那么多女生的么?”其实说这句话的时候,沈丛宇并没有多少底气,“王熠韦初中可是谈过两个女朋友了的,而且看他穿衣服的品味……天哪我简直想学那些娘炮设计师一样高声尖叫‘你根本就不懂FASHION你们这群乡巴佬!’,你要说他不是直男我都不信。”
“随你怎么说好了……”陈以谦无奈地摇摇头,又看着那边相处方式诡异的两人,牵了牵嘴角,“真是搞不懂他们到底是怎么凑到一起去的。常学启是个逗比也就算了,偏偏王熠韦还跟着一起逗,难道他就没有感觉他们两个之间的状态很诡异么?”
沈丛宇也觉得很奇怪。他们现在虽然不能说有多成熟,但是好歹也是快快成年的高中生了,平常也都会做事稳重一点。但是这两个人,简直跟在幼儿园里一样,成天可以打打闹闹的,动静大得足以让从教室外经过的人透过窗户好奇地往里面看。
一般来说,都是常学启一下课就笑嘻嘻地主动蹭过去,说不了几句话就管不住他那总是犯贱的嘴巴,然后就会换来王熠韦的拳打脚踢。紧接着就是某人会被扳倒在地上,然后爬起,然后再被扳倒在地上的热辣场面……
偏偏常学启还总是一脸享受的样子,如同□□一般让整间教室都响彻类似“雅蠛蝶~”或是“啊……啊……不要……”之类的色气台词。一开始还有人受不了过去要他闭嘴,等到时间长了全班都已经习惯了,面不改色地看着他们二人到了下课时间在他们面前表演□□片。
而王熠韦却也没觉得这样很丢自己的面子,每次都很配合地对他进行□□,这中锲而不舍的精神倒是让沈丛宇他们感到很吃惊。
要知道,这个年纪的男生脸皮都比较薄,应该相当不喜欢有人把自己和另外一个咋咋呼呼的男生总是扯在一起搅基卖腐才对。但是王熠韦居然丝毫没有其他的反应,只是自顾自地教训王熠韦,两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也算是一道奇观了。
但即使如此,沈丛宇还是不看好常学启和王熠韦。因为王熠韦现在估计也就是把常学启当做一个消遣对象,在一般朋友之上但还没有到那种无话不谈的挚友的程度,并且对他根本是一点意思都没有。
再加上他们都知道王熠韦在初中时是谈过女朋友的,只不过最后不知道为什么分手了,但是他是个异性恋这一点却是可以肯定的。所以,沈丛宇甚至觉得常学启要成功的可能性甚至比自己搞定裴诩文的机会还要低。
但是他还是有点佩服常学启的,能够这么死皮赖脸地贴着别人也算是一种本事,而且他似乎对于自己是否最后会成功有种来源不明的信心——当然,他的信心丝毫没有感染到沈丛宇。
“你觉得,他们两个到底有可能么?”沈丛宇转着手上的笔,问道。
陈以谦:“如果单纯是按照我自己的理解来说,没有可能。但是常学启一直都是一个很奇妙的存在,我从来都看不透他的路子,也许会产生奇迹也说不定。”
沈丛宇很想笑,他在想这句话到底是在夸常学启还是在损他。
“而且我对王熠韦也没有多深的了解,只是关系还不错罢了,所以我也猜不出来他怎么想的,为什么会这样不清不楚地和常学启相处,明明常学启已经表现得够明显了……”
沈丛宇点点头,他的想法和陈以谦完全一样。
陈以谦又看了一会不远处正热闹不堪的闹剧,开口道:“其实你不要老问我这些问题,我不是很会猜测别人想法的,只不过我比较喜欢揣测罢了,你可以理解为我这个人比较八卦……况且常学启也不是什么脑子简单的人,你别看他平常疯疯癫癫那样,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到底是真的被感情冲昏了头脑还是说这是他制定好的攻略战术……”
沈丛宇觉得挺奇怪,因为他觉得有的时候陈以谦很容易就看穿别人在想什么了,所以一直都把他当作那种洞若观火的人。现在他又说可能自己看得还不够深,让沈丛宇有点汗颜。
他很想说陈以谦是想多了,但是又觉得说不定他是对的。
现在想想,沈丛宇发现其实他对于周围的好友们了解得并即可以算多,也不能说特别的多
陈以谦一开始总给人一种非常稳重,非常靠得住的感觉,让人觉得“嗯,这绝壁是一个顶好顶好的好学生”。等到相处多了才发现,原来是一个有逗比又不正经。他尤其喜爱吐槽,一句话比一句话没节操。偏偏记性还不好,总是丢三落四地做一些犯浑的事情,直接把他在他们几人面前的形象丢得七七八八。而且平常总是患得患失,想得颇多,事到临头了反而又什么都不想,一门心思想到什么就做什么了,最后面对一团糟的结果,又比谁都冷静坦然的接受。
实在是一个很纠结的人。
而袁本这个人,乍一看是一个挺猥琐的胖子,而且又懒又馋,嘴里也说不出什么好话,黄段子往外乱飘还毒舌。但是实际上,他其实是个很有才情的人,可能是因为从小受到的教育比别人好,对于各方各面的东西都有涉猎,并且见解独到。虽说嘴上不正经,但家教甚严,从来不像其他的富二代一样到处疯。而最让他们欣赏的一点,就是他虽然是个直男,却不似很多直男一样喜欢聚在一起对女生评头论足,或是讨论一些猥琐的话题。
他虽然是一个胖子,但也是一个摆脱了低级趣味的胖子。
而至于常学启……
看着再一次不屈不挠地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衣服又走向王熠韦的某人,靠在墙边的两个人心想。
是真贱。
是真贱……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晚上做梦,居然梦到了一个粉丝数量巨多的扫文微博推荐了我的文
我真是想红想疯了……T…T
☆、第二十三章
周五中午,午休时间刚刚开始的时候,一个带着眼镜的女生走进了十一班的教室。
“对不起,打扰一分钟,”她站在讲台上利落地说道,虽然个头娇小,但是显得精明干练,“有一个通知想要和大家说明,请你们班上在高一时选出的四名选举代表于下午4点钟到主楼六楼的报告厅参加学生会干部选举大会,如果说他们回家午休了,请在场的同学帮忙转告一下,谢谢!”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