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斯脱下了身上的风衣,不动声色的轻轻包裹住怀里的男人,生怕这样的凉风冷着了自己心爱的那个人。
长孙仕宸眯起眼,舒服的朝男人的胸膛蹭了蹭头,刚刚的酸意和不快也在顷刻间消去了大半,不管怎么样,现在这个温暖的怀抱是他一个人的。
“你知道吗……在很久之前,我也曾认得一个老是孤单和落寞着脸的小女孩……”窝在布鲁斯胸膛中的长孙半阖起慵懒的眼,触竟伤情的幽幽溢出。
“是、是么?”布鲁斯紧了紧双臂,盅惑的声音带着一丝微颤的小心道:“那,那你还记得当年‘她’的脸吗?”
“她是个外国女孩,什么国家的我都记不住了,可能是英国的……反正应该也是欧洲的吧,我只记得她有一双非常耀眼而美丽的眼睛,对了,就像你一样,是金黄色的!”长孙仕宸再度蓦地抬起头,皱起眉,细细的打量着他的脸,定定的道。
“呃……嗯,欧洲人的话,金色的眼瞳一般来说也算不上稀奇……”布鲁斯尴尬的轻咳一声,眼神闪避的敷衍道。
“你对‘她’除了这些,还有没有其他印象?也许我可以帮你找找。”
“印象……”长孙仕宸紧锁双眉,不是他不相信布鲁斯的能力,只是黎韶楹都寻了好多年也没有丝毫的头绪,更不用说这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外人’了。
“其实……那个时候我自己也年纪不大,除了‘她’忧伤的笑容……喔,对了,还有肩上的疤,老实说,对这个女孩,我的记忆也开始模糊了。”
“不过,有一点挺有意思的,不知道为什么,你笑起来倒总会让我不由得想起‘她’,你说奇不奇怪?说起来,刚刚见到你时,就是因为你的笑容让人觉得很讨厌呢……”
长孙仕宸完全没去看头上的男人脸上的神色有多僵硬,依然自顾自的戏说着。
“疤?什么疤?”布鲁斯眯着不解的眼神,低沉的道。
“喏,就是这个啊!”长孙仕宸侧过身,翻开自己的衬衫,只见从左肩到背脊处一道淡淡的淡红色印子,一看就已经是好多年前的旧疤痕了。
“虽然烈龙老头把我及时送往医院治疗了,可是因为刀子划得太深,医生说只能尽量的减缓疤痕的印记。”
在这样暗夜的星空下,那道扭曲的刀疤宛若一条狰狞的爬虫,深深的刺痛了布鲁斯的眼睛!
该死的!一个月来,每晚抱着男人入睡的他怎么就粗心的没有发现呢!
“这……这个伤,你是怎么来的?”布鲁斯略带一丝口吃的僵硬吐出,虽然……心底已经隐隐的知道了些什么,可是,他就是想从仕宸的口里再次确认一下,也许……可能……下意思里,他真的很不希望这道印记是当年的他造成的!
“说真的,我真的很不想回忆起那些往事了!”长孙仕宸拉上衬衫,没好气的重新窝进男人的胸膛,“当时,有个杀手要杀这个女孩,而正巧女孩的保镖被其他的杀手给拖住了,我那时为了保护她,想也没想的就跑过去,用身体护住了他,挨了那一刀,就是这样了。”
“仕宸……你是不是后悔救那个女孩了?”布鲁斯颤了颤音,几乎是屏住呼吸的等待这长孙仕宸的回答。
“后悔?”长孙仕宸挑挑眉,粗声粗气的道:“我也不至于那么小家子气吧!只是,对这个女孩感到挺心寒的!”
“心寒?那……那么多年,你都在讨厌‘她’吗?!”布鲁斯紧张的吞了吞口水。
“废话!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恨那个女人!老子在医院里整整躺了好几个月才痊愈,她倒好,一次不来看我也就算了,等我出院后,才发现,她跑的人影都没了,连一声起码的‘再见’都不说!还说什么我是她最好的朋友,什么以后会嫁给我……反正说得比唱的还好听。”
“啐!别提了,一想起这些陈年旧事的,我就一肚子郁卒,本来我还想找她,当面问她一句为何就这样不告而别,不过,现在想想也实在是没必要了,忘了更好……”
第七十九章
“如果,我是说如果,当年那个‘女孩’离开你可能出于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呢……”布鲁斯盯着惨白的脸颊,闭起眼颤颤的问道
“不得已的苦衷?”长孙仕宸皱起眉,微微扬起了音调忿忿的道:“当年我倒在练武馆后山处整整一个多小时,到医院手术时已经差点死于流血过多了!虽然家人都没告诉我当年我是怎么活过来的,可是等我醒来,却已经是一个星期后的事情了……我倒是很好奇那女孩到底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就这样离开呢?”
布鲁斯一震,瞬间神色大变,一缕缕恐惧倏地浮上心头,他紧紧的搂住怀中的男人,胸口处仿佛有一块东西正在慢慢崩塌!
“当年,那个女孩的手下……难道没有及时救你吗?”
长孙仕宸冷笑一声,没好气的道:“什么手下?当时要不是夜阑珊及时发现了什么不对劲找过来,只要再晚上个五分钟,我就该去和上帝下国际象棋了!”
“行了行了,还是换个话题吧,上次那位‘蝮蛇’提供你的‘二转手’人员资料到底是谁?接下去我们是不是该行动了?”这些天被邱豪爹地和老头的事一搅合,耽搁了不少追踪弗雷德里卡亲王的罪证,虽然邱豪爹地在夜阑珊的事上处理得称不上完美,但总算是‘尘埃落定’了,那么,如今还是将手上的任务早早结束才好。
“嗯……”布鲁斯神色不定的点点头,心不在焉的道:“没问题的话,明天就可以行动了。”
“我说,你还没回答我,这位和‘毒蝎子’有密切往来的家伙到底是谁?”没得到满意答案的长孙仕宸不满的皱皱眉,抬头追问道。
“……是斯坦利的分裂分子。”沉吟半响,布鲁斯模凌两可淡淡溢出,截断了对方想要继续疑惑的话,巧妙的转移了话题。
“对了,你是怎么让‘蝮蛇’乖乖的把情报那么快的吐出来的?”竟然连报酬都省了,说起来,这个问题他早就想问了,那个吃肉不吐骨头的老家伙竟然会做赔本生意?
“啊?哦……其实也没什么,那家伙虽然是亡命之徒,但到底也是有些实力的,他只是缺少一个能收服的‘老板’。这把年纪的人,对江湖多多少少已经有些倦意了,暴龙老头正好又缺少那家伙的人脉网,我跟老头商量了一下,就决定将他收入冥氏了。”
“原来如此……”布鲁斯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对了仕宸,这次任务结束,你愿意和我一起去斯坦利度圣诞么?”
“这个,我考虑一下……”长孙仕宸一愣,着实没反应过来,刚想说,潘晓东是不是会委派其他任务给他时,弗拉德低沉的声音却不巧的打断了屋顶上休憩的两人。
这是布鲁斯住过的最简陋的毛培屋子,纯白的墙色自然清新,一张简单又不怎么宽敞的床榻,里面没有任何现代化的用品和器具,让享受惯了的两人多少还是感受到了一些不适。
看着将一切都亲自打理得妥妥当当的弗拉德平静的退下,长孙仕宸和布鲁斯胸中都暗暗的感到了一丝惊异!
尤其是长孙仕宸,暗暗称其,怎么说呢,这个男人身上好像发生了很不一样的变化,这种经过某种‘沉淀’的气息让他对这位臭名昭著的‘花花公子’印象着实改善了不少……
乡村幽静的夜晚,长孙仕宸就这样疲惫的在布鲁斯的怀中美美的睡了去,毫无戒备,宛若星辰下的美丽精灵般。
布鲁斯将其托起,轻轻的安放在温暖的被褥中,勾着温柔的笑容,享受地揉着他长黑的秀发一会,刚想抽出手臂,起身离开,却被那还在沉睡的人儿猝不及防的紧紧抓住。
“仕宸……还没睡着吗?”布鲁斯摸了摸他的额头,淡雅的吐出。
长孙仕宸微微睁开了那黑曜石般晶莹迷糊的眸子,扯着布鲁斯的手,略微沙哑的声音犹如羽毛般轻巧:“别走了,一起睡吧。”
虽然有着男人潜意识的要强,可是,不得不否认,他真的很喜欢这个男人的怀抱和温度。
布鲁斯惊愕一下,毕竟这是对方第一次开口让自己留下不是吗?随后柔柔一笑,磁性的嗓音异常性感,从喉咙邪魅的溢出:“当然宝贝,这是我莫大的荣幸!”
然后,他把长孙仕宸轻易的抱起,优雅的躺下,让他睡在自己的身上,又轻轻的环住了对方的腰,长孙仕宸闭上美眸,静静的倾听着男人的心跳声,布鲁斯沉醉的琢磨着他柔软的发式,最终,形成了一副唯美的画面。
在这安静清幽的环境中渐渐入睡……
直至,布鲁斯听见了怀中男人规律的呼吸声才不动声色的坐起身,轻轻的抽拔出了压在对方身下的身子,温柔的将其重新盖上被褥,不可思议的没法出任何一丝声响的,宛若夜中的幽灵般的离开了木屋,走向了停在房子外的轿车中。
而更令人吃惊的是,明明本应该无人的轿车黑暗处,却意外的坐着一个瘦削饱经风霜的身影。随着布鲁斯的进入,轿车内的灯光,也随即被打开。
“陛下……”一声沙哑的声音略带一丝疑惑和微颤的从身侧的布鲁斯身边幽幽的传来,微颤……的确,毕竟,真的太意外了,他服侍了快三十年的陛下第一次在电话里对他用了如此不容置疑的口吻……
“我想知道当年的事。”敛去在屋内所有的一丝温度,布鲁斯阴寒着脸,悠悠的为自己点了一根烟,妖媚的眼眸微微眯起,凌厉的沉声道:“威戈尔,我要你诚实的告诉我十八年前,我们还在被追杀流浪在香港的岁月里,那个像血娃娃一般倒在我眼中的长孙仕宸!”
“为、什、么、要、骗、我!你明明知道我有多么在乎他的不是吗!?”最后一句,布鲁斯第一次对这位最信赖的老管家用吼的。
那道依然清晰可见的狰狞刀疤,虽然经过了精心的处理,可怎么可能是当年威戈尔轻巧的一句:“那孩子只是皮肉之伤罢了……”
如果,如果他知道当年的仕宸会受那么重的伤,打死他都不会离开他的!
如今,他和仕宸好不容易走到了一起,万一,将来男人查出了自己就是当年的‘夏嫣然’……他真的不敢想象这一天的到来,他的仕宸的眼中会对他流露怎么样的冰冷目光!
他不想失去好不容易从长孙仕宸那儿得来的爱情啊!
威戈尔一怔,露出了一丝无奈的笑容:“看来,那个孩子应该都告诉你了……”
“可是陛下,当年,离开是最理智的做法不是吗?如果继续留在香港,留在飞龙馆,只会为那个孩子招来更多的危险和祸患……”
“这些我都明白!”布鲁斯妖孽的脸上划过一丝暴戾,低沉的声音,森然的道:“是纳克尔吧,当年,我记得最后是派他去救仕宸的!威戈尔,这件事,你应该早就知道的吧?!你为何要帮忙隐瞒!”金色眼眸里泛起了一层浓浓的阴狠。
“……”威戈尔凄凉一笑,无言的低下了头:“抱歉,陛下……”
“这次,我不会原谅那个家伙了,即使——他是你的亲身儿子!”布鲁斯掐死了手上的烟蒂,绝情的下达了最后的意思。
“是的,陛下……不管这次您会如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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