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倏地一僵,长孙仕宸的阴霾之气显然已经然他们感到了沉沉的压力,对看一眼后,两人不动声色的退到了长孙仕宸身后,却依旧隔着五步之遥的跟随在他身后。
没理会前方的黑色奥迪,冷峻着脸,回想着刚才潘晓东的一番说辞,心头早已五脏俱焚,焦灼到像失了魂魄,害怕,前所未有的害怕,一想到未来,他可能会倒在血泊中,而自己又只能在电视中见他最后一面的画面,背脊一霎那便透出了森森的凉意。
不行,他一定要回到那个家伙身边,那个笨蛋!以为这样做自己还会心安吗?从头到尾,那杀千刀的混蛋家伙就从来没有问过他的意愿!
刚想着到车库去取车去一趟布鲁斯这边狠狠的揍上一顿那个不开化的混蛋,那辆黑色奥迪却稳稳的开了过来,挡在了他的面前。
长孙仕宸蹙蹙眉,冷瞥了黑色车窗一眼,起步刚想绕过轿车,车窗却缓缓的放了下来,司机祥叔微微探出头,板着脸恭敬的吐出:“小少爷,上车吧,请别为难小的们。”
长孙仕宸暗暗一惊,这是当年跟随他爷爷纵横黑道的老属下了,这辈子只服从于冥老太爷的命令,一辈子忠心不二,即使是暴龙老头,平时也要卖三分薄面给他了,在冥家,享有很高的权力地位。
“祥叔,我自己有车,不烦劳了。”长孙仕宸稍稍缓了缓口气,凝着眉,表面虽依旧镇定自若,心里却有了些许忐忑,竟然让这个冷面管家亲自开车接他,难道这次的任务,连爷爷都知道了?
这个该死的老舅,想到竟然背着他去老爷子那里打小报告!如果是爷爷的话,那事情就有些棘手了……
正想着,后排的车窗也被缓缓的拉了下来,长孙仕宸直觉有些不妙,手心里也暗暗的沁出了丝丝冷汗,当那道刚毅而苍老的侧脸印入眼帘时,长孙仕宸连为自己默哀的力气都没有了!
“爷,爷爷。”长孙仕宸像做错事的孩子似的倏地低下了头,紧张的撇了撇嘴角,小心翼翼的打量着老太爷的侧脸,斟酌着说:“那个……您老怎么有时间来局里看我?”
“上车,”冥嘉麒头也不回,闭着沉静的眼眸,威严而浑厚的声音铿锵有力的低低的溢出:“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识相的点点头,绕过车子,来到另一边,暗影很快恭敬的为他打开了车门,顶着发麻的头皮,长孙仕宸乖乖的坐了进去。
宽敞的车内气氛死寂诡谲,阴沉森寒,忐忑了几秒,有些后怕的暗暗瞥了眼一边的老爷子,长孙仕宸决定先探探‘深浅’“……爷爷,您这段时间血压情况怎么样?有没有好好的按时用药……”
“放心,我还死不了。”依然闭着眼,双手拄着那根价值不菲的青龙拐杖,醇厚苍老的声音探不出情绪的沉沉溢出。
长孙仕宸抽了抽眼角,立马闭上了嘴,脊背早已冷汗涔涔,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暴龙老舅这个死混蛋,你到底和这个老祖宗透露了多少自己的事?不会连他和男人拍拖的部分都全盘抖出来了吧?死老头,你也忒不仁义了吧!
别看老祖宗平时对他又疼又爱到连骂上自己一句都舍不得,一旦脾气上来了,全冥氏上下都吓得双腿打鼓,仆人保镖个个将宅邸内所有窗帘齐齐拉上,不但是自己,连暴龙老舅和邱杰舅妈都要陪着自己一块下跪,忍受训斥和杖责。
“那个,”长孙仕宸吞了吞口水,紧张的瞄了瞄身侧的老祖宗,踌躇的道:“爷爷,我这还公务在身的,您看,要不等晚上回来了再……”
“公务?”冥嘉麒冷冷的睁开了眼,锐利如鹰的眼睛倏地射向自己的宝贝孙子,长孙仕宸本能的脖子一缩,硬着头皮,立马勾起痞痞的讨好笑容,上前馋住老祖宗的手臂,忙不迭的直点头:“是啊是啊,爷爷,我现在还忙着赶公务呢,所以啊,孙儿不能陪爷爷您聊天了……”
冥嘉麒锐利的眼睛里划过了一道寒光,不动声色的冷哼一声,严酷的唇瓣打断了长孙仕宸的推脱,浑厚的音质宛若雪月冰刀:“你那个警察游戏,是时候该结束了。”
妖冶王子正太妃 第一百章 王子自白
洲际酒店下榻
幽静而典雅的长廊,幽暗的灯光,十步一个哨兵的皇家护卫将最里间的那套总统套房守护得严严实实,不给敌人任何一丝侥幸的机会。
造型唯美的天台面向碧蓝的海滨处,天际的繁星点点,布鲁斯沉默的身影静静的伫立在雕琢精致的栏杆上,四周笼罩着一股落寞的气息。
长孙仕宸已经离开他两天了,脑海里仍旧挥之不去他的身影,他如女王般斜睨着自己的眼眸,他那如阳光般的无穷活力,时时刻刻的在自己心中盘旋。
二十年来,他的仕宸从来没有变过,还是那么倔强闪耀,意气风发,所不同的是,他已经由一个小男孩变成而来一位充满魅力的英俊男人。
如果可以,他真的希望自己能够无所顾忌的将他紧紧的拥在怀里,带着他回到自己的祖国,携手共度未来的人生,可是,紧了紧手中的拳头,痛苦的闭上了美艳的眼眸,就如同那时一样,他的身边依然充斥着威胁,那块缠绕了他快三十年的毒瘤还没有真正拔出,他怎么能够让他的仕宸陪着他一同置身在危险之中呢!
身为斯坦利的继承者,他的身边从来就不曾有过平静的日子,八岁那一年,他就被自己的父皇击晕送出了国外以躲避不断的暗杀行动,为了父亲要他十八岁能够继承王位才能回来的诺言,这一躲就是十二年!可当自己的、真正踏上国土时,第一眼面对的却只是双亲那块冷冰冰的皇室墓碑。
权利与金钱……呵……都说这个世界存在着鬼神,在他看来,任何鬼神都比不上被金钱之魔附身来得更可怕了,它就像吸血水蛭一般,一旦沾上了,就会狠狠的钻到你的骨子里去,任你怎么甩都甩不掉。
每一天,在阖上眼之后,他就害怕明天再也睁不开眼睛。只要一个黑影晃动,他就下意识以为又是敌人派来的杀手。在平常人眼中的美味佳肴,对呀来说,都可能是致命的毒药……这就是他十二年的逃亡岁月中每日都面对的,是他刻入骨髓,永远都忘不掉的噩梦。
而支持着他度过这些日子的就是自己认识了帅气的仕宸,他用那率性又真挚的个性突然闯进了自己寂寞而阴暗的世界,照亮了晦暗的心房,让他在以后的岁月中,用截然不同的眼光来看待这个令他厌恶恐怖的世界。
他多么希望当时能永远留在仕宸的身边,再也不四处飘荡,甚至于,那段岁月,让他忘了自己的父皇和母后。
但是……自己的停驻只会带给他天使伤害,只要身边的阴影永远存在,他就不可能停下漂流的脚步,尤其是自己还没有能力和这团阴影对抗时。
他的不舍,让仕宸自己挨了一刀,而那一刀本该是划到自己身上的啊!
那个嗜血的夜晚,威戈尔拉着自己的手,老泪纵横,沙哑的劝道:“殿下,您不能再继续停留在此了,如果……如果您真的那么在乎那个孩子,就请您快快离开他吧,若让敌人知道他对您的重要性,下一次,可能会要了那孩子的命啊!”
他知道威戈尔真正的意图是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而老管家也确实击中了自己的弱点,他的话却犹如当头一棒,让自己不得不顾及他的仕宸。
为了那句话,他含泪痛下决心带着莫大的悲痛离开了他的天使,连一句再见也没有,就这样,逃离了那个奋不顾身为他挨上刀子的仕宸。
他这一辈子,仿佛受了诅咒一般……上帝其实也是公平的,他赐给世人好东西,大多数情况下,并非出于好意。赐予人名利,却夺走人自由的权利;赐予人财富,却夺走人幸福的可能……
淡金色的眼眸里浮着一层淡淡的氤氲,布鲁斯从怀中拿出一张年代久远的老照片,如珍宝般的抚了抚上面的灰沉,轻轻的放到自己唇瓣上印了一个吻。
“仕宸……对不起,真的……对不起……这次,你别再原谅我了……”伴随男儿不轻弹的泪珠,布鲁斯磁性的声音沙哑而哽咽。
“既然那么爱他,又为什么让冥烈龙带走他?”别后,一道蛊惑的声音悠悠传来,弗拉德蹙眉,不予苟同的摇摇头,轻叹了口气,走到了浑身溢着哀伤又温柔的男人身边。
虽然他还真不喜欢那个嚣张的东方小子,甚至到现在也无发认同布鲁斯与其拍拖的事实,可,那份悸动和相恋之人间的温暖,在认识了叶阑珊后也算是深切的体会到了……
变的,又何止是布鲁斯一人呢……
“深情果然不符合我的花名呢,放心吧,只要给我一点时间,马上就可以释怀的……”一听到弗拉德的脚步声,布鲁斯不动声色的将照片悄悄放好,转瞬间又再度恢复了那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面容。
弗拉德头一次带着一丝轻蔑光芒斜睨了他尊敬了大半辈子的国王陛下一眼,这家伙,以为自己第一天认识他啊,又不是鲁萨克那个笨蛋,啧啧,连泪痕都有了,还想在他面前玩变脸游戏,真是受不了……
“那个仕宸,就是你这二十年念念不忘的那个‘天使’吧?”弗拉德挑眉的戏谑道。
“你……你怎么知道‘天使’的事?”布鲁斯像被刺了一根针一样的跳了起来,仕宸是他天使的称呼自己一直在心中默念的,即使连威戈尔他也从来没有透露过!
弗拉德撇撇嘴角,浅浅的呼出一口气,在对面锐利的目光中淡淡道:“那天是你回国后的第一天,去了先皇的陵园后,晚上喝的烂醉如泥,口里拼命的喊着什么‘成’啊‘天使’的,那时我中文水平还不算好,现在想来,那个‘成’就是长孙仕宸了吧?”
“呃……”布鲁斯一僵,这事他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放心,那晚的事我从来没和人提过,就是鲁萨克都不知道。”弗拉德举双手保证道。
“我只是比较好奇,看长孙仕宸的样子,好像以前并不认识你,可显然,你却对那个男人牵挂了十多年,这里面一定有什么故事吧?”
这小子……竟然敢私下调查他!布鲁斯微微牵动了自己的唇瓣,半响轻轻的吐出了一口,僵硬的肩膀也缓缓的松懈了下来,卸下了那一贯的玩世不恭神情,悲伤再度蔓延在了他无奈的笑容里。
见布鲁斯只是将目光迷离的停留在远方高低起伏的海面上,并不说话,弗拉德蹙了蹙眉,沉吟了几秒,锐利的吐出:“布鲁斯,冥烈龙这边,是你透露消息让他将长孙仕宸带走的吧?”
“你那么爱他,为什么还要设计将他带离自己的身边?你是笨蛋吗?你这样做只会伤害他,并不是爱他啊……”
“够了!弗拉德!”布鲁斯突然粗暴的打断了他的严厉质问,阴郁的看了他一眼,竭力的平息自己起伏的胸膛,重新将视线调回了海平面,一阵冗长的沉默,却在弗拉德懊恼着该如何平息对方的怒气时,布鲁斯平静的缓缓启了口。
我以为这次我已经有能力保护他了……十多年前,他就曾经为了救我而受过伤,我差点就忘了……弗雷德里卡狡猾的再度叛逃让我清醒了过来,这次,我绝对不能再让他为我遭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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