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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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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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果这非挤进来的员工在下午第一批面包出炉之后就拐走老板去喝下午茶,把店又扔给萧他们。
  彦清说:“你这样我今天会扣你工资的。”
  “没关系,”景海鸥无所谓,“不过我今天失恋失业,你要请我喝茶。”——他不吃亏。
  景海鸥是彦清所有朋友里最好看的一个,年轻的时候张扬美丽,年纪渐长收了些锋芒,不过因为那腔势沉淀到骨头里,越发像成了精了。本人总是玩笑地说如今也有些年下情节的年轻的小伙子爱慕他——谁知道是不是玩笑呢。
  不过那些年下爱好者应该没有得手过,景海鸥是有伴的,他和晋波在一起正经有了些年头,算起来不必彦清他们拖的时间少。只不过彦清他们是各自千帆阅尽后在一起,而那两个则是彼此的初恋。
  只是初恋得太早了结束得也必然早了,而且还不美好,那一段过往在他们日后争吵的时候经常被拿出来温故知新,彦清就庆幸亏得他当初只是暗恋。
  两人分开后各自长大,长大后又再邂逅,然后干柴烈火,然后柴尽火灭,然后死灰复燃,然后周而往复……
  景海鸥和晋波的故事就像一个延续了十几季的美剧,情节跌宕起伏,主角虽然只有两个,客串演员却多如过江之鲫,在某些季里这些酱油们还相当抢镜。虽说笑到最后才是最好,但是主角们一路下来反而笑的时候不多,而且也不知道能笑倒何时。
  作为彦清他们为数不多的圈内好友,且是从小的交情,景海鸥和晋波主演的这出大戏一直都是有收视率的——更主要的是霸占着频道,不看不成。而且本着攻和攻侃受和受聊的模式,彦清和陈建林分别收看着不同的版本。
  不过景海鸥的版本总是一个智慧痴情的受在为打败小三小四而一个人在战斗,其中有收复旧失地的胜利喜悦,也有辛酸和心得什么的。
  陈建林所转述的晋波的版本就完全不一样了,雷同的情节,不同的旁白和诠释,讲述了一个宅心仁厚的攻多年来遭到腹黑心机受的诸多猜测怀疑和无理取闹之后,也不是没想过要换人,也不是没人可换,只是到最后都顾念着多年的情分,可怜他,原谅他,给他机会。
  彦清曾经和陈建林在床上对口供,发现两个版本出入太大,然后分析他们俩谁说的是真的,结论是:某种程度上都是真的。
  他们的故事各自讲出来都带着剖白,而人心这种东西最是剖不白的。我的委屈是我的,他的委屈是他的,各自委屈吧。
  至于这一次,景海鸥就着烟和咖啡又开始平静地讲故事。
  新小三不是演员,不是酒店服务生,不是理发师,不是大学生,也不是大学老师,而是——律师。
  “晋波的收藏品又丰富了。”——景海鸥嘲讽地评价。
  据他说,他发现晋波的“走神”是在三个月前,他们公司那个法律顾问带着新的实习生来他们公司谈公事,他当时就注意到那个小律师了,那长相身材恰是他家那位的菜。
  景海鸥当时就摇头,觉得又要准备好战斗了。果真他在公司的耳目偷偷告诉他大老板瞒着他请那小律师吃饭,又送了礼物。
  按着景海鸥的推算,最迟半年,晋波肯定会和那年轻人发生点什么的,也许现在那年轻人还坚贞着,可是迟早他会动摇,对方是晋波的话,这个概率就很高。
  于是到时候再费力折腾,还不如未雨绸缪——景海鸥认为这两年晋波少了不少折腾皆因为他采用了这种策略。
  然而,这次他遇到了点状况。
  需知此次的对手并非演员,不是酒店服务生,理发师,大学生,大学老师,而是个——律师,而且还是政法学校毕业的高材生。
  景海鸥那些不甚光彩的“未雨绸缪”手段反倒落了把柄,被捅到晋波那里,后来又发生了一些事情……景海鸥轻描淡写的没有多说,神情里难得地透着疲倦。
  “我们完了,彻底结束了。”他说,“不过也好,这么多年,他腻,我也腻了,没意思。”
  彦清察觉他的低落,也觉得可能这次真的不同往次,劝道:“要结束早就结束了,都到现在这个时候了,这么多年的感情说完就完,不是太可惜了?你还是……”
  景海鸥摆摆手,“两个男人又不是夫妻俩过日子,为个孩子将就下去,在一起时间久并不是不能分手的理由。什么是爱情?我都有时候都搞不清自己为什么和他在一起了。”
  彦清听了不语。
  景海鸥又说:“像你和建林多好,岁月安好,这样下去能白头偕老也说不定。我是想都不敢想,趁现在自己还不是十分老丑,还来得及重打鼓另开张。”他笑着说。
  然而彦清却笑不出来,“我们——也就那样吧。”
  “怎么?有问题吗?”景海鸥还在笑,不过那眯起的眼睛里闪过一线八卦之光,“有什么不开心的说出来我开心下。”
  “不不不,没有问题……”
  “你们做得还多吗?”
  彦清素来知道他的大胆,可是还是忍不住有点赧颜,“怎么扯到我们身上了?我们挺好的。”
  景海鸥笑着继续追问:“做的质量怎么样?他对你热情吗?——你知道如果一个人对你没感觉,不管嘴上怎么说在那方面是骗不了人的——没办法,男人就是不得不诚实的动物。”




6

6、第 6 章 。。。 
 
 
  在回店里的路上彦清接到陈建林的电话。
  “我刚开完会,突然想起来你今天是不是没去医院?那事得抓紧啊。”
  彦清怕在一旁的景海鸥听去又生出是非来,只得低声道:“我知道的,不过今天不行了,海鸥在我身边。”
  陈建林顿了下,“哦,是不是和晋波又吵了?甭管他们,反正早晚也是要和好的。没事找事二人组。”
  景海鸥已经竟觉地竖起耳朵状似无意地关注这边的声响,彦清忙道:“我晓得怎么处理,晚上回家再和你聊。你那边也是,说不定晋波会约你出去喝酒,不过记得今晚要去陈叔陈婶那里接安迪。”
  “你不说我差点忘了。下班我去接你,咱一起去。”
  两人说好了就收线,旁边景海鸥挑挑眉,“你们倒一年四季地恩爱。我说,你就不担心他偷吃?”
  “怎么会。”彦清笑答,“建林很忙的。他说年轻的时候已经遍尝风月,因为看透了所以不觉得新鲜,我们只能老老实实过日子了。”
  “哦?”景海鸥瞥了一眼身边的朋友,“我也算见过几个人了,晋波也是,我们怎么就进入不了‘今生只能如此’的状态?而且,说实话我也没觉得你这种状态是好的——你们也可算是另外一种极品了。身为男同志难道不是更加有义务为爱而生吗?”
  彦清忍不住回敬道:“其实你想说为sex而生吧?”
  “BINGO!其实是一回事。□做的事,难道不对吗?”
  “要看你怎么看,你和晋波是一类人,所以他劈腿也是出于这样的考虑吧。”
  “……你说的对,我和他就是一类人,所以清楚他的想法——有很多时候我也要同自己脑子里那些劈腿的冲动做斗争,不是说人最大敌人就是自己……”他笑了。
  “那你们为什么还要一而再地复合?若只是追求那方面的快乐就做床伴好了,各玩各的。”
  “你忘了吗?我们试过一个阶段了。”他停在一个橱窗外面,盯着看。
  彦清不得不跟着停下来,是个帽子店,橱窗里摆着各种时髦的典雅的帽子。
  “你这样让我想起一个电影,穿着小黑裙的拜金女看着橱窗里的蒂凡尼首饰。”
  “你是说赫本那个吧——稍等我进去看看。”
  彦清在他身后追加一句,“要快点,店里还有活没做完。”
  玻璃门晃悠悠地关上。
  彦清透过橱窗看他那漂亮的朋友走到柜台旁,和一个英俊的男孩子说起来,只几句,那男孩就露出一口可以做广告的白牙,大大超出了服务性微笑的程度。
  “原来只是因为想和卖帽子的小哥搭讪啊。”彦清叹气。
  果真,几分钟后景海鸥掂着一顶米色小礼帽,优雅地压在他那略带点酒红色的柔软头发上,嘴角噙笑,“两个礼拜前就发现这孩子了,今天果真还在,运气不错。”
  “其实你这样——”彦清无力道,“没有资格去指责晋波劈腿吧。”
  “我是抱着欣赏的角度去沾点那些孩子的青春气息的,晋波——哼,”他冷笑,“他是实用主义者,看好了是要用一用的。不过,现在不一样了,我甩了那包袱重出江湖了,他不要以为我离了他就找不到更好的。”他踌躇满志的,像只饕餮。
  
  回到店里后景海鸥按之前的盘算把萧赶到后面,霸占了店长的位置,自己做起面包销售的生意,结果那天下午的销售量竟然出奇地好,连之前被萧抱怨卖不动的高档面包也销售一空。
  阿果躲在厨房,从帘子缝里崇拜地偷看景海鸥得体地应对一群穿校服的小姑娘,最后她们每人手里至少一块面包地离开了,阿果回头手指指外面冲两个老同事夸张嘴型地小声说:“销售之神啊!”
  彦清一边收拾工具一边淡然道:“海鸥在之前的公司里就是负责销售这一块,确实听说他有这么一个称号。”
  
  陈建林准时下班,来店里接彦清的时候和景海鸥打了个招呼,“我们和家里老人越好了吃饭,要不然今天就陪你不醉不归了。”
  景海鸥戴上他的小礼帽,手插在口袋里,说:“谁稀罕和你们不醉不归了?我今天开始进入狩猎季,忙得很。”
  陈建林碰了一鼻子灰,在车上忍不住对彦清抱怨,“那个景海鸥自恃有几分姿色……我是好心安慰他好不好!”
  彦清笑道:“只是有几分姿色吗?”
  陈建林瞥了他一眼,“再好看和我也没关系,这种冷艳高贵的尤物也就亏得晋波又那种好牙口,累不累啊!”
  彦清道:“没和晋波通通气吗?”
  “说什么?”
  “至少要告诉他景海鸥在我我店里帮忙的事吧。”
  陈建林没回答,只道:“听说这次事情挺严重的,他们有可能拆伙。”
  “你和晋波通过电话了?”
  “还没。不要忘了我们一直有业务往来,通过别的渠道透出来的。这次他们闹得还真有点大。”
  彦清叹气,“所以你就别怪海鸥嘴巴坏了,他就是好强,其实心里不是不难受。”
  “与其操别人的闲心还不如管好自己的事——你打算什么时候去医院?”
  彦清心里咯噔一下,还是不情愿,“……这个……这两天不是一直有事……我、我……”
  “明天怎么样?我请个假陪你去。”陈建林是个不喜欢拖拖拉拉的,再说这样下去太影响生活质量了。
  彦清忙说不用,“我自己可以的。”
  “还是我陪你去吧,你自己也不重视这个事,这病可大可小的,趁现在时间还不长早点解决问题。”
  “我、我重视的。”彦清看着窗外。
  “你怎么重视了?”
  彦清回过头,诚恳说:“我明天会去的,真的不用你陪,到医院——多难为情。”
  陈建林看了他一眼,“难为情什么呀?咱俩都这么多年了。”
  “不是……是这个病……我会觉得不好意思。”
  陈建林笑了一声,“我说你真得当回事,要不然你在床上再蔫头吧脑下去才真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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