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名衙役押着程岱和红丝走进府衙监狱。两个犯人却受到了截然不同的待遇。
监狱候审室。府衙师爷走进來。看见程岱掏出上司的令牌。迎风一晃。慌忙命人端來一张凳子。请程岱坐下。问寒问暖地寒暄一阵子。
程岱不肯闲坐。瞥了一眼被衙役们扔在地上的红丝。邪笑着走过去。提起他的衣领。拍了拍他的脸颊。问道:
“红丝。这么快就死了么。多洠ぁ!
府衙师爷以前在监狱里见过红丝。很清楚地记得。上一次红丝是因为盗马贼的罪名。被守城的军爷抓來。后來国舅府主事仲费为其交赎金。很快把他赎出去了。
这一次。红丝应该是二进监狱了。罪名还是盗马贼。师爷心想:看來红丝这辈子和马有仇。把个马盗來盗去的。也不嫌烦。
府衙师爷洠ス劭蠢尢ㄈ6猿提泛秃焖恐涞亩髟共惶私狻4丝碳焖科⒀傺佟K直簧臃窗蟆=派洗私帕汀SΩ盟闶堑姑雇付チ恕2幻靼壮提肺裁椿挂秃焖抗獠蝗ァ
程岱用手提着红丝。摇晃了几下他的身子。见他依然昏厥着。觉得很扫兴。随手把他像扔垃圾一样。甩在了地上。
程岱余怒未消。问道:“师爷。不知牢里可有什么好玩的东西。红丝这家伙气煞我也。今晚要好好消遣他一顿。否则难解我心头之恨。”
府衙师爷最会为虎作伥。溜须拍马的一把好手。此刻见问。明白程岱是想借他人之手以公报私仇。两只狐狸黄色眼珠子一转。说道:
“死牢里有一个疯子。极是难缠。不如把红丝也关进去。体验一下被疯子作弄的滋味。也许很有趣。”
程岱立刻抚掌叫好。催促赶快。等不及一场精彩的好戏要上演了。
府衙师爷遵命。吩咐两名衙役。立刻把红丝拖到死牢去。
府衙监狱的地下室。有一间死牢。里面关押着一个中年犯人。
由于最近一段日子。这名犯人连续接受审问受刑。被折磨得有些神志不清。脾气越发暴躁。每天摔碗砸门。疯癫胡闹。牢房里折腾得一塌糊涂。
这天傍晚。疯子犯人蹲在牢房一角。他的腰上锁着一条很长的铁链子。铁链子另一头拴在牢房墙壁固定的一只铁钩子上。
听见牢门打开的声音。疯子犯人霍地抬起乱蓬蓬头发的脑袋。睁着一双布满红丝的充血眼睛。疯颠颠地瞪着门口。
两名衙役架着一个少年出现在门口。那少年低垂着头。被捆绑镣铐。一副垂死的样子。被衙役们恶狠狠地推进门來。跌倒在地上。
疯子犯人呲牙狂笑。一下子蹦了过來。吓得衙役们慌忙退了出去。锁紧牢门。
“奸细。奸细。”
疯子犯人抓住那少年的脚镣。把他拖扯到房子中央。用手指一下一下地戳着少年的身子。不停地吼道。
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凑巧。那少年被点醒了。悠悠醒转过來。想要挣扎起身。越感到浑身酸痛。身上除了脚镣。双手也被反绑住了。
“你是……。”红丝微微张开眼睛。看见眼前一张陌生的脸。
“奸细。奸细。”
疯子犯人停止戳点。一根手指遥指着红丝的鼻子。叫道。
“什么奸细。……你是谁。”
红丝一头雾水。被叫得莫名其妙。看了看周围。自己好像被关进了一间牢房。这间牢房里洠в斜鹑恕V挥凶约汉土硗庖桓龇溉恕6歉龇溉说纳裉坪醪惶!
疯子犯人凑近红丝的脸。乱蓬蓬的头发洒落在红丝的脸上。痒扎扎地刺人难受。血红的眼睛逼近过來。直视着红丝的双眸。叫了一声:
“奸细。不会告诉你我姓柳。”
姓柳。红丝不禁想到了柳琴弦。想起柳琴弦说过。他的父亲叫柳毅。被人诬陷判了死刑。目前被关在监狱里。
“柳琴……你在哪里。”
红丝迷迷糊糊叫了一声。想起柳琴弦。勾起思念。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什么。柳琴。”疯子犯人似乎被触动。抓起红丝的头发。胡乱摇晃。
红丝被摇晃得有些晕眩。闭上眼睛。舔了一下干裂的嘴唇。喃喃道:
“柳毅……我好难受……帮我解开绳子……”
疯子犯人一下子把眼睛瞪得圆圆的。这少年知道我的名字。一定是他们派來的奸细。前來打听那封密函的下落。做梦吧。老子才不会告诉你们。
疯子犯人一把揪住红丝的衣领。提起他的身子。挤靠在墙上。咬着他的耳朵。用很正常的声音。耳语道:
“小贼。居然知道我名字。还敢说不是奸细。”
“我不是奸细……因为你和柳琴……”
红丝觉得自己能认出柳毅并不奇怪。因为他们父子两个长得很像。
你这个骗子。连我儿名字都叫不利落。柳毅完全认定红丝是官府内奸派來的奸细。想要从自己的嘴里探听绝密情报。自己这些天受刑挨打。难道会被你这小贼哄骗。
其实。柳毅不知道。柳琴弦为了逃避被发配千里之外。男扮女装。改名为柳琴。红丝一直都是这么称呼的。
“小贼。敢骗我。你去死吧。”
柳毅不容红丝说完。一拳猛击在红丝的小腹上。他本是将军。平时习武。再加上半疯。一拳打下來。力大无穷。
“听我说……”红丝來不及辩白自己不是骗子。惨叫了一声。浑身瘫软下來。肚子上传來的剧痛。令他不停颤抖。
☆、第一百六十八章 金牌出狱
牢房外面。两名衙役听见红丝的惨叫声。面面相视了一下。转身回去。向府衙师爷和程岱禀报成果去了。
疯子犯人柳毅听见红丝想要说什么。第二拳停在了半空。显得异常焦躁地催问:“你爷爷的。死奸细。还想说狗屁。”
“我……好渴……”
红丝口中十分干渴。希望能获得一口水喝。同时。他知道面对一个有些疯癫的人。自己再怎么解释也是无济于事。便转移了话睿OM惴⒎⑸菩摹R残砜梢匀盟渚惨坏恪
果然。红丝的话起了作用。柳毅收回了拳头。
柳毅虽然有些疯癫。可是他心肠不坏。听见红丝喊渴。又见他嘴唇干裂。不忍再打他。松了手。看着红丝的身子沿着牢房墙壁慢慢地滑落到地上。
“奸细。有话快说。”柳毅蹲在旁边问。
“柳琴是我朋友。告诉过我。他爹出事了。他已经……”
“已经怎么。”柳毅见红丝说话说了一半。性急追问。
红丝说不下去了。干渴、饥饿、伤痛。这些消耗量太大。身体急需补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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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毅拿起红丝的一只手腕。号了一下脉搏。体察到红丝脉搏紊乱并极其微弱。不禁有些动容。心想:
看样子。这少年的年龄应该和弦儿差不多。如果他真是弦儿的朋友。自己就应该好生对待他免得以后弦儿会责怪自己。
柳毅蹲在地上。把红丝侧过身去。帮他解开了捆绑着双手的绳子。用力为他撸了几下手臂上的血脉。随即提着他的身子。來到墙边放着的一个破茬子的水碗旁。说道:
“水在这里。喝完快点说。”
红丝伸出有些麻木的双手。撑起一点身子。低头喝了几口水。感觉自己有了一点说话的力气。于是勉力说道:
“柳琴已经……请了一位贵人帮你。相信你的冤案很快得以昭雪。”
“贵人是谁。”
柳毅有些激动地问。本來他以为自己背负的冤屈无望伸冤了。洠氲交嵊泄笕顺鱿帧4罹茸约和牙胝馑罨鹑鹊募嗬巍<庇谙胫拦笕说拿帧
恰在此时。牢门大开。几名衙役涌了进來。把红丝从地上拉了起來。准备带走。
“你们。要干嘛。”柳毅怒目而视。大声嚷道。
衙役们不想招惹疯子犯人。其中一人简单解释道:“红丝运气好。有大人物要來探监。”
“当真。”柳毅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变化突如其來。让他的脑筋有点转不过弯儿來。
“废话。”衙役们不愿多说。也洠Ф粤闼阶越饪焖堪笊谐痛Α<茏藕焖孔叱鋈チ恕
牢门“咣铛”一声关严。柳毅独自一人被关在了牢房里面。他双头抱了头。依旧蹲在墙角。嘴里絮絮叨叨地念着:“红丝。这少年叫红丝。”
几名衙役把红丝带到了监狱接待室。安置在一张椅子上。
国舅府主事仲费已经站在那里。看见红丝进屋來。说道:“红丝。你振作点。国舅爷马上要來探监。”
一名衙役帮红丝摘下了脚镣。另一名衙役端來一盆清水。给红丝擦了一把脸。又帮他梳理了一下头发。
主事仲费端详了一下。现在红丝的样子。看起來变得好多了。
过了不久。外面传來一阵脚步声。国舅爷吴阜在府衙师爷和大管家胡丹的陪同下。走进了接待室。
国舅爷进屋后旁若无人。径直走到红丝依坐着的椅子前。抬手托起他的下颚。笑问道:
“怎么样。小傻瓜。想小爷洠в小!
红丝张开墨翠色的眸子。有些歉疚地说道:
“国舅爷……那把上古宝剑。我委托阿九和尚暂时保管。万一我死了。就请他代替我物归原主……宝剑绝不能流落旁人之手。”
国舅爷气得捏了红丝脸颊一把。故作不悦地说道:
“笨蛋。小爷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你是小爷的人。小爷不准你死。就连阎王爷也不敢收走你。明白么。”
红丝的双眼不知不觉中涌上來一股潮湿雾气。国舅爷一次又一次地、想方设法不遗余力挽救自己。此刻听见国舅爷的笑骂声。是多么的亲切和动听。
“红丝。能走吗。”国舅爷关切地问。
“这……让我试试。”红丝不能肯定。因为他觉得自己的双腿软绵绵地不着力。
“算了。这是天意。好像每次你出监狱。都是这副倒霉样。需要小爷抱着你走。对不对。”国舅爷笑吟吟地促狭挖苦地问。
红丝羞涩一笑。涨红了脸。想起上次国舅爷赎自己离开监狱。确实是他亲手抱着自己走出去的。
“那就再麻烦国舅爷……”
“停。红丝。你以后别叫国舅爷。就不能叫一声亲昵点的称呼吗。比如。小爷想亲耳听你叫一声。。阿阜。”
红丝不由得面红耳赤。心想:国舅爷也真够胆大妄为的。不顾当着这么多人。竟然在监狱接待室里打情骂俏的调戏。简直是……太让人不好意思了。
“红丝。小爷这次來。是要接你出狱的。听你叫一声昵称都不肯。驳小爷的面子。你让小爷情何以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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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阜……”
“嗯。声音太小。听不清楚。再叫一声。”国舅爷哈哈大笑起來。觉得很爽快。想再听一次。
“阿阜。谢谢你……救命之恩。红丝终生难忘。”
“好了。不错。红丝学乖了。”
国舅爷吴阜从怀里掏出一块金牌。交给府衙师爷。说道:“师爷。你看仔细。这是国王陛下御赐下來的一块金牌。是大王子殿下交给本国舅。命令你们立刻放红丝自由。停止对他的一切迫害和折磨。”
府衙师爷哆哆嗦嗦地双手接过金牌。看了看。又恭敬地交还给国舅爷。说道:“是。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