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神之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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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神之翼- 第3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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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後跟来的花少,只看见雅的背影,从窗口一闪而逝。
  花少惊愕片刻,发疯似追到窗口,目光还没看到人,就听到楼下巨响,大街上响起尖叫声──有人跳楼了,有人跳楼了!
  从第一声尖叫响起,绯翼就从震惊中恢复,上前查看伤者情况。
  有人跳楼了,砸在自己的马车上,巨大的冲击力将车顶,硬生生砸出一个大洞,仰首就能看见天光。
  看著一地碎片,绯翼庆幸早一步下车,否则连自己都要跟著遭殃。那又会成为帝都笑话,绯翼将军在酒楼门口,被陌生跳楼男子砸死!
  车厢内血迹斑斑,伤者仰面躺著,眼睛瞪得老大,一丝不挂伤痕累累,嘴角不断溢出鲜血,两条腿奇怪地扭曲,一处腿骨刺出体外,森森白骨赫然眼前,看得人毛骨悚然。
  绯翼觉得面熟,仔细辨认一下,认出对方是雅公子!
  帝都最红的优伶,怎落到眼下境地?是失足还是另有隐情?从他一丝不挂的身体布满伤痕来看,後一种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对方并没昏迷,瞪著一双眼睛,鼻中还有气息。绯翼褪下外袍,将他裹了起来,顺著他的脖颈,一路摸索下去。
  颈下,第六节,脊椎错断。
  如此一来,就算双腿不折,日後也是瘫痪在床!
  绯翼试著叫他名字,对方眼皮微微眨动,跟著慢慢转动眼珠,盯他的脸看了半天,张开满是鲜血的嘴,喉管里发出微弱声音。
  绯翼这时才发现,对方没了舌头,从撕裂的伤口看,倒象是被人咬掉!
  “你的手指还能动吗?”绯翼看出他想说什麽,把自己的手伸过去,沈声道:“你想说什麽,写在我手心里!”
  等待了片刻,对方手指微抬,在他手心划动──告诉剑师,它在雅公馆爱神像里……
  绯翼想起雅公馆大厅内,那尊鲜花围绕的爱神像,从第一眼看到它就觉得奇怪,但又说不上来究竟哪里奇怪,只是心里升起的一种强烈感觉。
  一句话没说完,雅停止书写,眼睛死死瞪著後方。绯翼已经听到脚步声,还没来得及回过头,就听到花少声音响起,阴寒彻骨道:“将军,你们在干什麽?”
  被卖进戏班的时候,雅签了卖身契约,鲨班主死後又回到花少手里,凭著这张契约花少公然带走雅。
  绯翼本想用强,但被北慈拦住,大街上起冲突,只会把事情闹大,越发不好收场。雅公子自己跳楼,北慈不好为难花少,这事只能再想办法。
  碰到这样的事,俩人各怀心事,也没心情吃饭,索性取消饭局。绯翼的马车坏了,便坐酒楼的马车,等他到都府门口,北慈的马车也到了。
  俩人几乎同时下车,北慈见他便是一愣,随即笑著跟他寒暄,说方才不知将军要来,否则就可同车而往。
  待进了都府大门,都是通报见剑师,绯翼诧异看过来,北慈却面不改色。在都府看见绯翼,北慈就猜他来见剑师。
  简陋的病房内,昏睡的昏睡,清醒的清醒,一如既往安静。只是这麽晚了,俩人同时造访,让剑师稍感讶异,特别是看到北慈,一天之内造访两次。
  剑师松开病人的手,给客人倒上茶水,又聊了几句病人状况。绯翼留下照看病人,让银兰带北慈到外边说话。
  走廊上,北慈直说来意,雅公子跳楼了!
  剑师非常吃惊,随後告诉北慈,他下午去过雅公馆,但因对方开出刁难条件,他已经放弃借取此物,病人能撑多久就看天意,但对北慈的善意仍表感激!
  听到剑师所述的情况,北慈扬起眉头,这戏子总算承认了,爱神之翼在他手上!
  目前戏子身受重伤,又落进花少的手中,性命有没有危险,还是一个未知数。
  花少因何逼他跳楼?跟爱神之翼有关系吗?北慈心思流转,觉得有必要打听清楚,便询问对方开出何种条件。
  北慈话说得很婉转,有难处他可以相助,多一个人多一份力,还望剑师不必客气。
  剑师抬起清冷眼眸,淡淡看了对方一眼,最终微微摇了摇头,什麽都没有说出口。
  从剑师眼角露出的窘色,不难猜到条件有多刁钻,目的是让他知难而退,不再去打爱神之翼的主意。
  剑师尚且不够信任自己,今晚也不是谈话的时机,房内还有一个绯翼等著,北慈不便在此刻追问,寒暄几句就告辞了。
  北慈很识时务,说自己还有急事,就不跟绯翼招呼了,让剑师代为转达。
  屋内油灯昏暗,照著病人的脸,看上去毫无生气。
  太过安静的氛围,能听见走廊飘来的话语,但绯翼没有凝神去听,只是盯著床上的人,好似一眨眼就会诈尸。
  终於,他的情敌倒下了,死气沈沈躺在眼前,不能再四处卖弄那张嘴皮了。
  如果比谁的命更长,绯翼总算赢了一回,眼前的人苟延残喘,性命对他而言只是漏中流沙、灯里残油……
  一片荒芜墓地,两座并排墓碑,分别写著香逸雪、银兰名字,站在碑前的绯翼满脸茫然。
  “你赢了!”
  绯翼不用回头,就知道谁来了。神秘人站在他的身後,用一贯温柔地语气,仿佛只是陈述事实,不带任何贬褒之意。
  赢了,却何其可悲,一个靠情敌死亡才得到胜利的男人;赢了,也挽不回爱,至始至终银兰的眼里都没他的存在。
  四周一片寂静,当鸦啼破空时,绯翼冷冷道:“我输了!”
  神秘人笑了,那一刻,眼眸璀璨似星!
  
    
    ☆、第廿六章

  银兰送走北慈之後,进屋见他站在床边,自言自语说了什麽,疑惑道:“绯翼?”
  绯翼回过神来,略微沈吟一下,开门见山道:“银兰,你认识雅公子?”
  银兰嗯了一声,不提来帝都之前的事,只说自己拜访过雅公馆。
  听闻爱神之翼能够救人,抱一线希望的银兰找上门,恳求主人出借此物,但遭到主人的拒绝,而这一切就发生在两个时辰前!
  爱神之翼能够救人?绯翼惊诧过後,皱眉道:“他砸到我的马车上,我上前查看的时候,他神智还算清醒,要我转告你一句话……”
  “嗯?”
  “本来我也不知道他说什麽,但听你方才讲的前因後果,我想他是要我转告你,东西就在大厅爱神像内!”
  银兰啊了一声,眼中满是迷惑,难以置信道:“他……”
  下午,年轻人还是一副狂妄轻浮的嘴脸,开出那种侮辱人的条件来刁难他,怎麽这一刻又来告诉他爱神之翼的下落?
  银兰诧异过後,忍不住问道:“他没说别的吗?”
  绯翼摇了摇头,望著床上病人,眼中情绪复杂,淡淡道:“我救他的时候,舌头已被割掉,他是在我手心里写下这句话!”
  北慈只说跳楼,人目前还活著,其它并没多说。这会子听绯翼谈起,银兰才知道他被人割掉舌头,那跳楼之事多半也是被人胁迫!
  银兰皱眉道:“谁干的?”
  “北慈说事发之时,他跟花少在腴月厅,门口堵著一群保镖,北慈还跟保镖动了手,但还是迟了一步……”绯翼端起杯子,饮了一口白水,缓缓道:“人被花少带走了,花少手上有他的卖身契,又是他自己跳的楼,就算报官也没用,定不了他的罪名!”
  银兰沈下脸子,冷飕飕道:“又是他……”
  绯翼看他这幅表情,就知道他想干什麽,劝道:“银兰,冷静一点,你想过北慈为什麽要告诉你,爱神之翼在雅的手里吗?”
  “……”
  其实,在绯翼的眼内,北慈和香司长都属於同一种人、同一种口蜜腹剑、哄死人不偿命的大滑头,跟这样的人在一起要生十二个心眼。
  银兰跟外界接触不多,想法未免太过单纯,绯翼不得不提醒道:“爱神之翼是他母族之宝,他怎麽可能拱手让出?”
  “北慈找过雅几次,但都被雅回绝了。”银兰想了一下,怕伤绯翼感情,婉转道:“我想北慈也是一片好意……”
  “银兰,我怕你被人利用,此人没那麽多好心……”绯翼适时收住话语,一来背後议论非君子,二来有些事没必要让银兰知道。
  “绯翼,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我……”
  银兰望向病人,眼神无限伤感,虽没再说下去,但绯翼已经懂他的意思。
  失去那人的银兰,已经一无所有,也没什麽好担心。
  绯翼心里明白,表情越发平静,沈声道:“雅公馆主人本是鲨老板,但鲨老板离开帝都後,雅公馆是花少的地盘。你之前刺杀过花少,眼下又出这样的事情,花少必定会严加防范!”
  银兰挑起眉毛,淡淡道:“那又如何?”
  在战场上,轻视敌人,往往造成失败主因。
  绯翼暗藏不悦,眼神微显恼火,沈声道:“你上次能闯进青蓝赌场,是因为花少疏於防范,你知道他後来招揽多少高手,赌场里私藏多少火器?”
  “我不怕!”
  “你若死了……”绯翼眼底映出怒火,指著床上的病人,陡然拔高声音道:“他就死了!”
  银兰一下沈默,他的武功虽然高超,但几次都被火器所伤。火器是对付高手的利器,花少不会蠢到不知利用。
  绯翼吸了口气,恢复平常神态,沈声道:“走吧,我陪你去雅公馆,我来应付那些人,你尽快拿到东西!”
  银兰抬起眼帘,眼神盛满感动,恳切道:“绯翼,你不必陪我冒险,我一个人就行了!”
  对方表情冷峻,好似冰锥杵著,那意思很明显──要麽带他一块去,要麽谁都别想去,自己看著办吧!
  病房内,无人再说话,只剩下烛火摇曳。
  最终,银兰叹息,无奈妥协……
  青蓝赌场,一间密室,雅躺在床上,伤处已经止血,但腿骨仍没矫正,搁在床上畸形扭曲,看得人不寒而栗。
  花少站在床边,眯著眼睛瞪雅,不知在想著什麽。
  须臾,花少怒火又起,狠捏对方的伤处。
  一想到雅的背叛,跟空蒙勾搭上床,花少就愤怒得想杀人。
  难以遏制的怒火,让花少失去理智,雅现下的惨状,也不能让他收手。
  一盘下输的棋,掀桌是他的秉性,不肯接受失败的现实!
  腿部的剧痛,让雅猛地醒来,睁眼看见对方,有一瞬间空白思绪,让他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一场噩梦。
  很快,全身痛楚和花少狰狞的表情,让他明白眼前即是地狱,不管是不是身在梦中!
  不顾病人的虚弱状态,花少揪住雅的头发,让他抬头看著自己的双腿,恶狠狠道:“你看好了,这就你背叛我的下场……”
  花少的粗鲁行为,让被剧痛折磨的雅,疼得裂嘴啊了一声,那是声带震动的声音,跟平日听到的哑巴声音类似。
  在狭小的密室里,不仅花少听到了,连雅自己都听见了。
  断舌、断腿、断脊椎,此生再无登台可能,爱神之翼成就他也毁了他,这是多麽讽刺的一出戏啊!
  人若被践踏至此,心和自尊一起死了,雅的眼神变得呆滞,歪著头颅瘫软身体,一副行尸走肉的模样,往日倔强早不复存。
  兴怏怏,花少将他扔回枕上,但就这样作罢了,想想又不服气,嘴上恶毒道:“小贱人,就算你残了,也休想我放过你,一辈子做我的狗吧!”
  这话可作两面听,但不管是哪一面,都是不罢休的意思。
  花少,这辈子,跟他纠缠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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