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时分,陶溪悄悄的潜入了太子府,院子还是那样的院子,连摆设都没怎么变化。可他再不是原来的那个小毛孩子,他闻得出夜幕下血腥味,听得到风声中的呜咽。他只觉得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不由得暗暗懊恼自己的鲁莽。
“什么人!”一声大喝从背后响起。
知道自己躲不过了,陶溪只好走出去,有些尴尬的摸摸鼻子:“别……别紧张,我是自己人。”
“要真是自己人,偷偷摸摸做什么?”几个侍卫并不买账,陶溪也只好苦笑着任那些侍卫把自己捆绑起来。往地牢押送途中,正遇到一个带着医箱的大夫,看装扮,应该是个御医。那御医看了他很久,突然问:“你可是陶太傅家的小公子?”
陶溪听这声音也眼熟,再仔细看看,正是当时自己刚从北地回来时给自己看过病的夏太医。也喜道:“夏太医!是我,我来看……姐,太子殿下。”
想了想,还是改了口。
夏太医却大喜,马上命人给他松了绑,呵斥开始的那几个侍卫:“都瞎了眼了,这可是太子殿下的贵客!”
陶溪拉住他:“是我不自量力想试试自己身手,不怪他们。”
夏太医忙请陶溪进房间,面色凝重:“陶小公子回来的正好,太子殿下……情况不妙。”
“他怎么了?”陶溪心里猛的一沉,自己都没发现自己的紧张。
夏太医看他一眼,似乎若有所思,顿了一顿才说:“苏家那老匹夫越来越嚣张,竟然给太子殿下放暗箭,老朽愚钝,医治多日总是不得法。小公子跟随苗疆蛊王,自是名师出高徒,还烦请小公子为殿下诊治一番啊。”
“那还等什么,快带我去。”陶溪着急,夏太医忙安排了人陪他过去。
“这几个人,留一留,让他们看看风头再说,这几个,都是些老顽固,合适的时候……”沈均岩的声音很嘶哑,但总算,还活着。陶溪的心总算安定一些。
他轻轻敲了敲屏风,沈均岩头也没抬:“夏太医怎么又回来了?”
陶溪轻轻的说:“给你看病。”
沈均岩目瞪口呆的仰起头,嘴唇甚至激动的都有些颤抖。他抿住嘴,站起身露出一个笑容:“回来了。”
仿佛陶溪只是离开了一会,又回来了一样。陶溪扑了上去抱住了他,眼泪扑簌簌的就掉下来了。
沈均岩仍是像往常一样,轻轻拍他的后背,安慰他。沈均岩中的毒很棘手,陶溪拿出了师傅炼制的各种奇药为他压制,却不能完全拔清。看着陶溪失望的脸,沈均岩握住他的手,低声说道:“你放心,我必保你一生安稳,就算要死,也一定拖苏家下水,为你除了后患。”
陶溪一怔,默默转过头,我不是要一生安稳,我是想与你比翼双飞。
幸好夏太医的医术也的确高明:“这样每日服药的话,至少能保殿下五年性命。”
陶溪反握住沈均岩的手:“等着我,我去求师父帮忙!”
沈均岩淡淡一笑:“好,我等你回来,陶陶。”
陶陶……他这样叫过姐姐,如今也……
陶溪回了苗疆,每一刻都泡在草药里,只求能早日解毒,好让沈均岩少受些苦。师父每日看着他,有些郁闷的叹一口气,又离开了。
这期间,京城几多风云,沈均岩登基,苏家倒台,还有一系列的出征变动。劳累之余,沈均岩会向着苗疆的方向默默发呆。而陶溪,伏在药草堆里醒来,第一眼,便是看向京城的方向。
三年后,陶溪终于炼制出了解药,他迫不及待的踏上了去往京城的路程。他已经迫不及待,想再听沈均岩那温柔一声。
陶陶……
作者有话要说:算完结鸟,小闵念的番外,我要再想想……再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