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伟祺你还不跑!”
☆、第四十二章
好不容易感觉晴绸松开我,腰间又被一条绸子裹住了,原本认为自己会一命呜呼却发现自己落入一个熟悉又温暖的怀抱,我在他怀里大口大口的喘气,缓了半天的气才睁开眼睛,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个人是他。
他对我微微笑了笑,温和的如同旭日的阳光,我冲着他猛眨眼睛,他在我项间点他一下,我立刻抱着他大喊“大美人……大美人,我好想你!”
他轻轻吻了吻我的眉心,我挣扎着坐在他的腿上,怔了怔,又迅速起身“对不起,我认错人了。”
眼前的景象很简单,上等的丝衾铺成的床上躺着一个男子,男子全身布满了深红色的吻痕,凌乱的床榻上无数乳白色的痕迹宣告着主人激情的放纵,漂亮的脸颊上挂着两行晶莹的泪珠,梨花带雨的模样看的人心疼不已,带着惊慌失措又有些幽怨的眼神看着我,如同一只被主人抛弃了的小猫,我冲他笑了笑,然后看着他道“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在下告辞。”
“小祺……”他轻唤我一声,伸手拉住我,我怔怔的僵在原地,他再次将我拥入怀中,反复亲吻着我的脸,嘴里还不停重复道“小祺,想你,想你……”
“你不是祭黎对吗?我认错人了,你也认错人了,一定是这样的,我的大美人怎么会背叛我呢?对一定是这样的。”我的声音越来越小,小到连我自己都快听不清了,自欺欺人的说着连自己都不能说服的谎话,他静静搂着我不说话,我猛的推开他“你不是他,我要去找他,对,我要去找我的大美人。”说着说着眼里就进东西了,因为着凉连鼻子都是酸酸的,眼泪不争气的就流下来了。
“小祺……”他突然将我禁锢在怀里,伸手擦了擦我的泪水,我甩开他的手胡乱在脸上抹了两把,他紧紧抱着我不说一字,逼着我把头埋进他项间,我用力推他的手不自觉的就环在他的腰间了,断断续续的抽泣声也被他的温柔浸没。
“宫主……”床榻上的男子突然开口了,我恍然大悟似的推开他看着床上那名男子,他叫他宫主,他是梅朔,对,他是梅朔,不是祭黎。
我惊恐的看着眼前这个熟悉的令人心颤的男子,转身朝门口跑去,可刚开门我便被守在门口的晴绸拦了回去,我转过头看着身上披着一层淡紫色纱衣的梅朔,他挥了挥手晴绸便关上门离开房间了,他朝我走来,我不断后退,直到自己无路可退,他将我堵在墙角微微垂首轻吻着我的额角,温柔的有些虚幻的吻在我脸上漫延,我侧过头闭着眼睛不看他,他轻舔着我的耳垂轻唤“小祺……小祺……”
我睁大眼睛正对上床上那名脸上挂满泪珠的男子,他静静的看着我,眼神幽怨的让我心惊,我用力推开梅朔,顺手拔出腰间的“绝命”直直的指着他“你不是祭黎对不对?不是,一定不是!”
他伸手抓住我手中的剑,微微用力那把剑便从我手上落下,他将我拥入怀中浅浅的笑了笑“我是梅朔,朔,就是黎。”
“……”我记得师兄说过,“朔”有清晨的意思,“梅朔”就是“没朔”,所以才要“祭黎”……
这天下间除了梅朔还有谁能让暗冥宫四大护法畏惧?
其实我早该知道他就是梅朔了,或许是我真的太笨没有发觉,又或许是我早就察觉到他的身份只是不敢面对。
不敢面对他是那个嗜血成性杀人如麻的大魔头梅朔,不敢面对他曾多次派人去杀师兄,更不敢面对是他要芊芊杀了我……
“在看哪儿呢?”他捧着我的脸逼着我直视他,他的笑依旧那么温和,他的眼神依旧充满能将我溺死的柔情,可他的身份不是我要的那个人。
“梅朔?梅朔……”我反复念叨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他紧紧抱着我道“小祺,我不是有意的,小祺……”
他的身体依旧很凉,凉的我有些心疼,他曾经问过我如果他是一个杀人如麻的人我会怎么办,我说,我会陪他嗜血江湖,他是我的大美人啊,我怎么能放的下怎么舍得放下?
“你是谁?”我抬头看着他,他捏捏我的鼻尖,笑着回答我说“我是你的大美人。”
我傻傻的笑着靠近他的怀里,他搂着我的腰在我耳边轻声呢喃“小祺,好喜欢你。”
我在他怀里“呵呵”笑出了声,他抱着裹的跟粽子似的我往床边走去,而这时我才发现床上那名男子早没了身影,床单什么的也换了个干净,只是床边还有浓郁的檀腥味儿混合着淡淡的梅香,恶心的令人作呕。
我推开他起身呆坐在床上,他也跟着我起身“怎么了?”
“恶心。”我皱着眉盯着前方,他正在解我腰带的手突然不动了,冰凉的唇贴在我的额角发出细微的声音“恶心?什么恶心?”
“味道。”房里的味道很恶心。
他怔了怔,为我穿上衣服,自己也随意披了一件单衣然后抱着我离开他的寝宫,屋外的风很凉,彻骨的凉,以前从来都不知道冬季的风尽是如此的寒冷,我呆呆的缩在他的怀里,感觉他的身体似乎比以前更凉了,不自觉的就抬头问他“冷吗?”
他立刻垂眸看着我,脸上露出一个漂亮的令万花羞愧的笑靥“不冷。”
“……”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有一个声音提醒着我“他是梅朔,他是梅朔……”一想到他命芊芊杀我心里就会产生一种能吞噬我对他所有爱恋的恐惧感,我说过我怕梅朔,胜过我对师兄的恐惧,我不敢想象,现在抱着我的人居然是梅朔,那个我以为一辈子都不会有交际的大魔头梅朔。
想着想着他就抱着我进了一个房间,推开门的一瞬间我以为他娶妻了。
偌大的房间里挂满了绛红色的绸缎,朱色轩窗口挂着的绛红色流苏在微风中浮动,房中摆着一张檀香木桌,木桌上有一对红烛,一只玉壶,一对琼觞。
桌后有一张大大的床,透过一对龙凤钩子勾着绛红色的帐子可以看清床上铺着绣有“龙凤呈祥”图案的丝衾。
床的斜对面有一张紫檀木的梳妆台,梳妆台斜上方挂着一副画,不过那副画是被一张红色丝绸遮住了的,整个儿房间都给人一种新房的感觉,他要成亲了?
“喜欢吗?”他将我放在床上随即翻身上床,将我搂在怀里温柔的问我,我摇摇头,他微微颦眉道“为何?”
“因为看上去很像新房。”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我讨厌他娶妻。
“这就是新房。”他笑着捏捏我的鼻尖,我微微偏头躲过“你带我过来是要告诉我你要娶妻了吗?”
他将我从被窝里拖出来缓缓褪去我身上厚的有些过分的衣物“以后这里就是我跟小祺的地方了,我跟小祺的新房。”
我抬头看着他,他笑的眉眼弯弯的样子还是和以前一样美的令人窒息,我伸手环住他的腰身将头埋在他的项间轻轻喊到“大美人……”
“嗯。”他应我一声,我轻轻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你是梅朔?”
他怔了怔“也是你的祭黎。”
我从他怀里缩出来,往里滚了滚“我困了。”
“……”我没再听到他答话,只是感觉腰间被一双手环住了,他是梅朔,心狠手辣的暗冥宫宫主梅朔,我实在没有办法像以前一样依赖他,我怕,怕有一天他会再动杀机,更怕有一天发现自己不过是他众多男宠中的一名,玩儿腻了,就丢掉了……
翌日醒来时他不在,以前同眠他很少独自离开,身边空荡荡的感觉很难受,我在床上发了一阵呆便起身在房里晃,其实我对他挂在房里的那副画很感兴趣,但我深知,他是梅朔,我不敢动他的东西,也不知道怎么了,鬼使神差的就走了过去,手不听使唤的便揭开盖在上面的红绸,看到那副画以后我有一种想哭的冲动,那副画上画的人是我,扎着歪歪斜斜的发髻,插着一只蝴蝶簪子,表情痛苦的跟吃了蟑螂似的难看,是的,我想哭,开心的想哭,他是梅朔不错,但他也是在乎我的对吗?
淡淡的光线透过窗纸洒在房里,我撑开那扇轩窗,刺眼的白光立刻倾泻而入,我半闭着眼睛看着窗外,满地白雪,银装素裹。
满院梅花经过一夜的滋润开出朵朵雪色花朵儿,与这满地白雪相印称,澄澈又不显得单一,曾听他说这梅称“玉蝶”,是梅花中最香的。
“梅以曲为美,直则无姿;以欹为美,正则无景;以疏为美,密则无态。”
梅花树下,那男子美的如一谪尘之仙,白衣翩跹。
隔的不远,可以清楚的看见他的模样,身长六尺左右,瘦小的身板给人一种“弱女子”的感觉,他比我矮,长得也比我好看,如星般明亮的眸子里流转着淡淡的水光,看着就会令人心疼。苍白的颜,无血色的唇,无论怎么看都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美,美的令人心疼,美的令人无法不为之心动,正如他所吟之诗“梅以曲为美,直则无姿;以欹为美,正则无景;以疏为美,密则无态。”这是病态的梅,病态的美,他也如此,病态的美。
似乎感觉到我一直都在看他,他抬头冲我笑了笑,我立刻被他那连笑都带着忧愁的模样吸引了,傻兮兮的冲他挥挥手便跑下楼去了,他坐在一颗梅树下,怔怔的盯着树上绽开的梅花,我走到他面前对他笑了笑,道“那个、那个……”
“在下倾华。”我正愁着怎么跟他开口他却说话了,他叫倾华?那不是梅朔的字吗?看来师兄给我的消息有误。
“在下肖伟祺!”我对他傻傻的笑,他抬首看着我道“听宫主提起过。”
他只穿着了一件白色的单衣,在他仰头的一瞬间我看见他脖子上布满青紫色的吻痕,脑子里迅速出现他与梅朔在床上缠绵的景象,我白痴似的盯着他的脖子,他尴尬的笑了笑,拉紧身上的衣物,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迅速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他也不再说话,两人便沉默了。
“宫主最不能忍受被人背叛,你一定不要触碰他的底线。”他一直没有抬头,从他颤抖的有些飘渺的声音里可以听出他在哭,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他,看的出,他喜欢梅朔,的确,喜欢上梅朔这样一个心狠手辣的魔头是一种悲哀。
“其实宫主很温柔的。”他低低的笑了笑,似乎想到了什么美好的过去,可听到他笑声的同时我也看见地上洁白的有些过分的雪上,融出一朵似梅花般淡雅的泪痕。
“宫主修炼暗梅祭血冬季十分纵欲,你一定要尽力满足他的要求。”伴随着微微的抽泣声,我感觉他说的每句话都用了很大的勇气,也不知道为什么平时早就应该同情心泛滥的我今天却无动于衷,是不是真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了”?但这也太快了点儿吧。
“你是他什么人?”也许早就应该猜到,但我还是禁不住问了。
“谁?”他抬头看着我,满脸泪水的样子看的我有些揪心,我吸吸鼻子道“梅朔。”
他点点头“男宠。”
“……”不知道他是麻木了还是敢于面对了,要如此从容的对别人说自己只是谁的男宠需要勇气,而这个人是自己喜欢的人,要承认自己只是他的男宠更需要勇气。
我怔怔的看了看他又道“他有很多男宠?”
他指指我,又指指他自己“你跟我。”
“……”就凭这句话我可以断定我在梅朔心里并不重要,一个人若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