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候着的马车夫问道:“殷公子,您病了?”
殷元脸红得要命,在池劭怀里挣扎着,骂道:“池劭,你放我下来!”
池劭力大无穷,对付一个小小的殷元,自是不在话下。当下稳住殷元,慢条斯理地从怀里摸出一定银子递给车夫,道:“你自个儿回城吧!”
“好嘞!”车夫得了大锭银子,欢天喜地赶路去了。
“放我下来!池劭!你这疯子,快放我下来!”殷元大吼着,却引来不少村民围观。殷元羞得只得把脸深深埋在池劭怀里。池劭大笑一声,施展轻功,往某个方向掠去。
“你怎么知道我爷爷安葬在此?咦,怎么……”
“我是什么人?你有什么事,我是不知道的!”
殷元不可置信地瞧着眼前这一切:爷爷的墓地的杂草已被清理干净。从前的木牌子已换成石刻墓碑,墓碑前还摆着一盘祭拜品。地上明显有烧过纸钱、燃过香蜡、撒过酒水的痕迹。
池劭把殷元放下来,然后跪在墓前,真诚道:“爷爷,您是殷元的爷爷,那就是我的爷爷。我,池劭,此生此世,定会好好爱护殷元,绝不会让他受半点委屈的。”说罢,叩拜响头。
殷元满心感动,却也不表露出来,只道:“我是男儿,不是你媳妇。你可不能随便发誓。”
“男儿又如何!我媳妇就是男儿身!”说罢,池劭抱着殷元,真个儿亲了下去。殷元的挣扎,纯属徒劳,只有助威,没有灭火。两人双唇缠绵许久,直到快没气儿才放开。
殷元羞道:“你、你居然在我爷爷跟前,那个、那个我……”
池劭笑道:“我怎么了?我就是要当着爷爷的面,对你许下承诺。如今,爷爷已经默许我的请求了。那你,是不是也该对我表达个爱意啊?”
殷元不吭声,只是跪下,礼拜墓地。
“天色也不早了。咱们是回城里,还是留下?”池劭问。
殷元六神无主,随口道:“你做主吧!”
“好!”池劭对着墓地大喊道:“爷爷,我跟殷元走啦!日后有空,再来看您!”
“走便走了,你抱我干嘛?”殷元怒道。
“嘿!瞧你说的!你不是才让我做主么?怎么,反悔啦?这可不行!你可亲口对着爷爷、对着天地、对着……”他故意停顿,才接着说:“对着你夫君我说的!”
“你!”
“反正我做主了,我就是你的主人,就是你的夫君,你就得听我的。为夫现在命你老老实实呆在我怀里,并且往后都是老老实实呆在我怀里,听见了么?”
由于怀里的人儿许久没回应,池劭便坏笑道:“你要是再不答应我,我便在爷爷面前……要了你!”
殷元满脸通红道:“……听见了。”
池劭满意一笑,“哈哈哈……咱回屋去!明日再回城。”
池劭与殷元一同踏进茅屋。池劭看着破落的屋子,心中百感交集啊!他实在不敢想象,殷元这些年,是如何过活的。
殷元见池劭一脸冰霜,嘟哝着:“怎么?嫌弃?”
池劭伸臂搂住殷元,柔声道:“怎么会呢?我只是、只是心里不好受。想着你这些年,受了不少罪,我就难过。我若是早些认识你,一定不会让你过得这么苦的。”
殷元冷笑道:“怕是过得更苦!”
“你怎能这么说话呢?凭良心说,我池劭什么时候欺负过你了?”
“你老欺负我!夜里经常、经常那个我……”殷元说不下去,只得转移话题,“你饿了么?”
“饿了!”池劭亲了殷元一口,坏笑道:“你得喂饱我!”殷元懂得那弦外之音,不想跟他耗着,只得提议道:“我去弄点吃的。”可他看着炉灶上铺满灰尘的家伙,又是一脸无奈。
“殷元!殷元!你还在么?”邻居叶大爷隔着墙唤道。
“嗯,在呢。”
“过来大爷家吃晚饭吧!大爷特地杀了一只大肥鸡!”
“这……”殷元还在犹豫不定,倒是那厢的池劭每口答应下来,喝道:“大爷,我俩现在就过去!”
叶大爷、叶大婶、玉红、殷元、池劭,五人尴尬不已地围在桌旁。池劭如同一家之主似的,笑道:“吃饭啊!都愣着干啥?”
叶大爷张了张嘴,又摇了摇头,叹道:“殷元啊,你也别怪大爷多嘴。大爷活到这岁数,啥事没看透,啥事没听过?这龙阳之好,自古就有。你既是跟这位池公子好,那我也不多说什么,也不求什么。只求你俩平平安安过日子,也就得了。”殷元听后,只是低头红脸地嘤了一声“嗯。”叶大婶见殷元不好意思,便笑道:“吃饭吃饭,菜该凉了!”
池劭这厮又开尊口了,“咳咳,不急,咱把话说清楚再吃也不迟。那个,玉红是吧?你得表个态。”池劭说这话时,双目炯炯有神,不,是凶神恶煞。玉红倒也不怕,冷笑道:“别这么瞪着我!我叶玉红虽则身份卑微,但人格高尚!横刀夺爱什么的,本姑娘一向不钟爱!”
池劭此时方笑道:“好妹子!哥哥就冲你这一句话!今后定要帮你寻户好人家!”玉红夸张一笑道:“那敢情好啊!妹子在此谢过您老人家了!”
“哈哈哈……吃饭吃饭!”池劭招呼着。
饭后,几人又闲聊一番,池劭二人方才起身回家。
茅屋里条件有限,两人便将就过上一晚了。殷元才睡下,池劭双爪又开始不老实了。殷元大怒:“姓池的!你乱摸哪呢?”
池劭嘿嘿一笑,道:“那时总装着睡后乱性,其实本少爷心里精着呢!如今咱俩关系正常化,那为夫岂能放过小娘子啊?娘子,你说是也不是?嗯?”殷元不听则已,一听火冒三丈,随手抓起一把枯草,使劲塞在池劭嘴里。池劭出手制止,笑道:“娘子啊,你再拔草,咱俩可没法睡啦哈!”殷元低头看看用干草铺成的床榻,不禁苦笑道:“我就是这么一个穷书生,你到底贪图我什么?”
“你这话我可不爱听啊!贪图?我啥也不缺,图个啥?要是真要图些什么,那本少爷就要你身上一样东西吧!”
“我身上可没值钱货!”
“我要你身上的那颗心!”
“呵呵,难不成,你池大少乃一妖精?敢情是冲着我这颗热烘烘的心脏儿来的?”
“恭喜你!你答对了!我不但要吃了你的心脏,还要吃了你!嘿嘿!”说罢,池劭便对殷元上下其手,胡作非为了。殷元打不过他,也骂不过他,只得随着他性子去了。
深夜里,春意满屋叫。只苦了邻居一家,整晚耳根备受折磨。这好不容易熬到天亮了吧,那小两口便向叶大爷一家告辞了。两人瞧着这一家子个个顶着两黑眼圈儿,心中甚是过意不去。
看着时间不早,池劭与殷元便出发回城了。两人同骑一马。殷元昨晚被某君折腾了一晚上,才上马,他便呼呼入睡了。池劭心疼地搂紧爱人,双腿一夹马肚,喝道:“驾!”
第二章
学堂共有四位夫子,曾老夫子、赵老夫子、殷元以及池劭。那两位老夫子主要负责教导学生通读四书五经等书籍。殷元于文不错,于丹青也在行,是以,他上课时,多半是一边描画,一边说教。池劭主要教学生骑射等武技。如此看来,学生们学成之时,倒是文武全才了。是以,此学堂的声誉颇高。这不,前些天,城里最富有的商人之子冯少天,在他家老爷子的炮轰之下终服软,屁颠屁颠地拎着书包上学堂了。此事可谓轰动全城啊!冯少天是出了名的纨绔子弟,天天爱惹是生非。此人进了学堂,真真是鸡犬不宁啊!可曾老夫子本着一颗仁慈的心,本着有教无类的精神,义无反顾地接受了这位高龄学生。何为高龄?此子年方十九,本是年少。无奈是,学堂里的学生除了他,全是幼龄儿童啊!一群七八岁的孩子当中,穿插着这么一位十九岁年轻男子,真真是滑稽得很!滑稽倒是其次,重要的是,此子最玩闹,那些沉寂已久的小屁孩们,在他的带领下,纷纷斗志昂扬,英勇对敌。敌人是谁?夫子是也!可夫子也是不好惹的。一惹之下,全挨板子。当然,这是曾老夫子与赵老夫子采用的办法。池劭那身板往前一站,好家伙,不怒自威!谁敢惹?全乖乖地杵着不敢动。这学生便把矛头指向柔弱夫子殷元了。
这日,殷元低头作画。学生们也在书桌上作画。殷元画的那个叫大好河山啊!学子们画的那个叫乌龟配王八啊!这下子,可把殷元气坏了。可他偏偏心软,舍不得责罚全体学子,只得揪出罪魁祸首,狠狠批斗他一番。此罪魁祸首姓冯名少天。看,此人正嬉皮笑脸地站起来,高声道:“夫子,我错了,你罚我吧!”殷元见他笑得欠扁,便低头到处找尺子,准备狠狠打他一顿。可当他往冯少天跟前一站,底气顿时便没了。这可怪不得他,谁叫冯少天不但与他同岁,而且比他还高出那么一点点。殷元多少有些孩子气,不拿尺子,直接抓起冯少天的手,狠狠地打了几下。
两手相碰,殷元倒是没感觉,可苦了冯少天啊!冯少天满脑子空白,只觉得心儿还在跳。这打人嘛,你打他,他手疼,你也得手疼。殷元越打越气,俊脸冒起红晕,额头微湿。冯少天看得痴了,喃喃低语:“夫子,您真好看!”
这一幕,恰恰给池劭碰个正着!看他大喝道:“冯少天!靠边站!”说罢,一把拉过殷元,道:“今日到此为此,大家散了罢!”提前放学,那些小孩高兴得很,个个眉开眼笑地往外冲。只有一人傻站着,还久久不离去。
池劭把殷元拽进屋,便跑去端来一盘水。然后抓起殷元的双手,使劲地搓洗着。殷元被他弄疼,蹙眉道:“你有完没完啊?”
“没!”池劭大喝一声,又道:“以后除了我,你不准跟别的男人如此靠近!要是有身体接触,杀无赦!”他想了想,大概觉得表达不对意,又补充道:“当然,杀的是那厢混账男子!”
殷元‘噗嗤’的一声笑道:“你,该不是吃醋了吧?”
“是吃醋了。”池劭抱住殷元道:“吃醋了,怎么办?”
“喝杯茶!”
“你学坏了!”
“我哪有?”
“为夫说就有!”说罢,池劭狠狠地啃了殷元一口。啃着啃着,火来了,便双双滚上床榻,依依呀呀了。
完事了,两人相拥而卧。
“我要沐浴更衣。动不了,怎么办?”殷元无力道。
“为夫抱着去你浴桶,帮你洗身子。”池劭嘿笑着跑去烧热水,然后把热水灌满特制大木桶。他抱着殷元,双双沐浴。
“我常年练武,受伤也是闲事。怎得你一个书生,身上也如此多痕迹?”池劭不解道。
“以前常上山采药,山路滑,磕磕碰碰的,总有些摔伤。伤了也不敢敷药,怕让爷爷担心。所以……”
“别说了……”池劭把殷元紧揽于怀,低语:“殷元,我的姻缘!”
这两人沐浴之时,是在缠绵。而冯府里的大少爷,沐浴之时却是发呆时。他的贴身小奴才山子提醒道:“少爷,水凉了。小心身子。”
“山子,你说……咳咳,我认识一个姑娘,那姑娘的闺蜜最近有件苦恼事情。”
“什么事情?”
“那闺蜜好像喜欢上一个公子,但是不知道怎么接近他。你有啥好点子?”
山子得意笑道:“少爷,不是山子我夸海口,于情事山子在行着呢!瞧瞧咱冯府上下的丫鬟妞儿,哪个不围着我转?”
冯少天一锤子打在水里,溅得山子一身湿。“就你?本少爷咋没发现过呢?”
“这不是……嘿嘿,少爷不在的时候才有的事么?”山子傻笑道。
“得!你倒是给本少爷,不,那姑娘的闺蜜出个主意!”
“嗯,这样吧。少爷您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