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原处。
那白衣公子转身对着众人道,“本官奉陛下之命前来柳江视察,本官认为这位温公子虽然不应该在此私自设摊,但是其孝心和爱心可嘉,温公子的字画独特,本该自成一家。本官下令,今后温公子的字画可以放到德轩楼里售卖。”
“这位公子,你的本意是对的,可是用这种方法,强行命令温公子离开有违我大盛律法,我希望这位公子能赔偿温公子的损失。”
温柳江这才知道原来自己是有错的,“这位大人,多谢你主持公道,但温某有错在先,赔偿之事还是作罢。”
“温公子能明辨是非,通情达理,本官深感欣慰,那么这位公子,本官希望你今后不要在用暴力手段解决问题了,就罚你今后负责温公子的字画兜售问题。”说完又转向温柳江“不知温公子是否参加过今年的殿试?”
“温某不才,落榜了。”温柳江感到十分羞愧,管不得他会落榜,连朝中的律法都不清楚。
“没关系,明年可以继续。”
“多谢大人。”
等到那白衣公子离开,还有好些人都愣在原地,各个都在感叹自己见到了天人,真是夸张啊。
封离章则是从头楞到尾,他被那白衣大官一阵批评指责,弄的他非常尴尬懊悔,早知道就不来了,这个何小旭……
“这位公子,前几日是温某不对,没有了解清楚律法,温某向你道歉,这幅字就当温某向您赔罪,请务必收下。”
就这样,封离章在坐在何小旭对面,手里拿着那副字发呆。
“我说你要发呆到什么时候,你不饿,我还要吃饭呢。”
“完了,这事都闹到皇帝那了,那什么温公子到是得了便宜,我可惨了。”
“哼,不就是御赐‘锦书公子’吗,在说又不是陛下亲书,一个大臣的上次能让他风光多久,你就这点出息。”
“哎呀,你是不知道,那个大官可是了不得……”
“得了,我都看到了。”
“哦,我告诉你,我要是摊上什么麻烦,你可要替我担着。”
“行,瞧你,能有什么事。”
‘锦书公子’,哼!
柳江小镇这几日十分热闹,原因无他,就是前几日镇上多了一位御赐的锦书公子,说是他的字画独成一家,在德轩楼卖的叫火。
可是毕竟会招来其他读书人的嫉妒。这不,那几个曾酒后出言不逊的人,有厚着脸皮来找何小旭了。
可是人家何小旭可不买账,那怎么才能买账呢?人家说了,把你们文人的代表,那‘锦书公子’叫来给他道歉,他兴许可以原谅他们,答应他们的请求。
这个难道了这几人。
“胖子,你原来不是和那温柳江是同窗吗?你去找他来。”
“我?我和那温柳江不熟,原来好像还带人打过他。”
“那不是更好找他了,你打过他,他害怕你,你三言两语就能把人叫来,我们可都靠你了。”
“啊?好吧好吧,我试试。”
不知是温柳江确实怕那胖子,还是温柳江被胖子的哭诉感动,总之他是硬着头答应了。
那几人是欣喜若狂啊,此刻何小旭又发话了,叫那‘锦书公子’后日晚上单独去他那祥和万家。
温柳江得知后有些犹豫了,自己一个让人,还是晚上,这,母亲会担心,自己也不好晚上去打扰别人,于是有些不愿意去。这可极坏了他群人,他们一连缠了温柳江好几天,又哭又闹,说什么已经答应了何公子,要是不去,他们几个的小命就没了。
一伙人是吃准了温柳江心软仁善,还夸张到将何小旭形容成一个大恶人,终于温柳江是答应了。
这日晚上,温柳江被那些人带到祥和万家的门口,嘱咐他千万不可得罪那何公子,之后就将他推了进去。
无法,温柳江只好硬着头皮进去,他一进门就有人将他领上了三楼。
温柳江一上楼就看到厅内只摆了一张圆桌,桌上菜色繁多,他都没有见过,窗边站着一个人,背对着他。
温柳江站在楼梯口,弯腰行一礼,“在下温柳江,敢问可是何公子?”
何小旭终于见到多日以来想见到的人,内心有些激动,可是面上却一片平静,他缓缓转过身,看着那衣着依然朴素的人儿。他快速冲向前,扶起那人。
“锦书公子不必客气,何某仰慕公子才华已久,今日得见真人,真是三生有幸。”抓着温柳江的手一直没松开。
温柳江不着痕迹的抽回手,对方还是个孩子吧。“呵,哪里,这都是陛下怜我是个穷书生,温某确实不敢当锦书二字。”
有些尴尬,“哪里,先生的字画确实令人耳目一新。哦,先生不要站着了,快坐。”
“多谢。”
坐在位子上有些不安,不是让我来道歉吗?“何公子,温某来是代关严几个向公子道歉的,他们告诉我,他们不该醉酒乱说话,害的……”
这么好的夜色怎么能让那些人破坏了,遂截了他的话,“先生,先生难道不愿意交何某做朋友吗?何某只是和他们玩笑,我怎会如此不大度。”
“那为何……”
“何某的目的只是想和先生交朋友。来,先生请喝了这杯。”
“不不,温某不会喝嗯……”何小旭是硬给他灌进去的,“咳咳咳,何……公子,温某确实不会喝酒,你为何……”
“何某有意与先生结交,先生理应接受小旭的敬酒。先生再喝一杯。”
“嗯,温某……”
何小旭不停的给他灌酒,温柳江从未沾过酒,才几杯就神志不清了,何小旭看着他通红的脸颊,微微眯起的眼睛还泛着水汽,微张的小口,沾湿的胸口不停起伏,下腹一紧。拿起手上的酒灌进自己嘴里,在对着温柳江的嘴喂进他嘴里。最后还在他口中尝遍他口里酒香和柔软。
他的气息也有些不稳,轻轻喘息着,有些紧张,他俯下身在温柳江耳边轻语,“柳江,再喝一杯,柳江……”说完吻上对方的唇,然而身下的人已经神志不清,根本不知道对方对他做了什么。
柳江,今夜,你是我的。
第六章 账房先生
何府,书房。
“小旭,陛下走了?”
“嗯,爹,您知道还问我。”
“唉,陛下这次似乎什么都没干啊。哦,听说倒是御赐一个书生什么公子来着?”
“嗯,‘锦书公子’。”说到这四个字他心里不知怎么有些激动。
“你说陛下此次所谓的‘新政考察’到底是什么意思?”
略微沉思,“依孩儿之见,必陛下没什么意思。”
眯起眼睛,看着自己的孩子,“哦?何以见得。”举起茶杯小酌。
“第一,陛下来柳江只待了五日,对于全国屈指可数的商业城镇,时间太短。第二,陛下这五日几乎没有出过祥和万家,陛下若真有心考察为何闭门不出。第三,怕是我们这柳江小镇本身就做的很好,陛下心中有数,无需多做其他。”
何耀听了何小旭的分析,笑着点头,“嗯,孺子可教。那么,各家商号是提前知道陛下要来,早做好了准备,陛下看到的都是表面,陛下一家商号都没有看,是否知道我们只是在做表面工作呢?”
“这……孩儿没有考虑,但是有什么关系吗?我们不管是哪种情况不都做的很好吗?”
“你是否想过,陛下是故意走漏风声,不管我们是不是假装做给他看,反正这段时间我们是按照新政来做了,陛下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思考了一会儿,“我们在陛下来之前,所有的运作都在半月前按照新政改革了,在这期间大家都认为这样做确实比以前好。”抬起头看着自己的老爹,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爹,我们以后都会按照新的规矩运作了吧。”
点点头,“嗯,陛下这一招实在是……”
“我们也没吃亏。”看着自己的老爹。
何耀又和了一口茶,“说吧,什么事。”
“嘿嘿,爹,你怎么知道我还有事?”
何耀放下茶杯,“哼,从小你一有事就像只哈巴狗一样,用你那两只黑眼珠子瞪着我,我还能不知道了。”哼,就差吐舌头了。
“嘿嘿,知我者果然是我爹。爹啊,我想,咱家那位账房先生年纪大了,再过两天他都要过五十大寿了,您看,我想换一位年轻的,比用老眼昏花的人好很多吧。”何小旭抱着他老爹的手臂,左右摇晃。如果他有尾巴,还真挺像只小黑狗的。
他爹好久没享受到儿子撒娇了,现在也算提前感受到天伦之乐了,“嗯,你还要使什么招数,老爹我都受用。”
立刻站直身体,“咳咳咳,老爹您呢自己掂量,儿子我去睡觉了。”
一阵风吹来,只有门板吱吱的声音,何老爹缩缩脖子,还真冷。
“嘿,我说这小子……嗯,是该换换了。”
自从御赐‘锦书公子’之后,温柳江家的生活比往日好了许多,但是毕竟只是一个名头,开始人们都图新鲜感,或是念在‘陛下御赐’这个名头上,只当是献爱心了,可是等这个风潮过去之后,就像人走茶凉一般。
人们各自过着之前的生活,不再将‘锦书公子’挂在嘴边,不再讲孝心可谓,不再看他的字画。
可是柳江不能再去摆摊,因为他知道那是律法不允许的,可是温家还要像以前一样生活。
温嫂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温家其实是有几亩薄地的。以前温嫂身体好的时候还会打理,可是她现在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了,就干不动了。
可是每次当柳江想要去的时候,温嫂就会大发雷霆,说柳江是读书人,将来是要做官的人,怎么能去田间风吹日晒,如果他要去,温嫂就会失去往日对他的溺爱,会拿起扫帚狠狠的打柳江。
记得柳江才五岁的时候,他看到温嫂每日在田间日晒雨淋,心里非常难受,于是就在下了学之后跑去田里帮温嫂。
兴高采烈赶去的柳江没有收到意料的温嫂的夸奖,反而看到温嫂露出以前不曾见过的凶狠面孔,在田里不顾邻居的劝阻,将柳江打了一顿,最后还差点没让柳江进家门,还是邻居见柳江可怜,哭的像泪人一样,才好说歹说的让温嫂开了家门,从此以后柳江每次只要是一提到就会被温嫂打,因此除了五岁那次,他再也没去过田里。
“娘,粥好了,您多少吃一点。”看着温嫂躺在床上神情憔悴,柳江眼眶红肿,都怪自己不好,自己没出息,让母亲操劳二十载不说,到现在还没有在殿试中考出好成绩。
“放下吧,娘吃不下。柳江,到娘这来,娘跟你说说话。”
端着碗,走到床前的凳子上坐下,“娘,孩儿不孝,辜负娘亲的培养,现在只能看着娘亲受苦。”
抓着柳江的手,“不说这些,娘亲不觉得苦,娘亲看着柳江有出息了,娘亲开心。”
“娘,柳江一定会有出息的。”
“嗯,好。柳江啊,你看老刘家那个慧珍怎么样啊?”
刘慧珍就是当年弄丢温嫂亲子家的孩子,当年也巧,那刘嫂刚好身怀六甲,照理说该呆在家里,温嫂也是想到这样才让刘嫂给她看孩子的。谁知刘嫂年轻的时候也是好动的,他看温嫂的孩子睡着了,自己又嘴馋想起了自家后院地窖里存了些酸枣,就想吃,当时家里人都去田间了,刘嫂只好自己去拿,谁知这期间那孩子就醒了,等刘嫂空手回来的时候,孩子已经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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