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岳冬睡着时用自己的血液侵入岳冬的大脑,试图找到那些灰色的记忆。他失败了,他刚刚到达大脑皮层就无法在渗透进去,赝品给岳冬的脑子度了一层保护膜,看似柔软单薄实则坚不可摧,以他的力量无法进入。删除记忆的计划不但失败,岳冬还被他的入侵弄醒,头痛了好一阵。吓得冬影再也不敢试。无法预测的觉醒时间,让冬影整日忐忑,而这份担忧还不能表现出来,岳冬很在意他,所以他稍有忧虑神情,岳冬就会跟着不安。
幸福的时刻过得总是很快,一转眼端午节将至,他们是猎户,柴米油盐要靠狩猎换取。岳冬知道自己的伸手不能和冬影相比,所以他在林子里设了许多捕猎陷阱。希望在端午节前自己也能猎到动物,换些江米大枣给冬影和关照他的村民包些粽子,表示感谢。
岳冬在林子里被人追击的经历给他落下阴影,他不敢一个人到密林中,另外真有大型猎物上套他一个人也弄不动,所以他拉着冬影一起来看。陷阱是完好的、捕猎夹还是张着嘴,岳冬有些失望,直到检查到索套的地方,才喜见猎物。可岳冬很纳闷,他明明下的是大套,用来捕捉大型猎物,怎么会有一只野兔上套?太不可思议,这兔子也够傻得。
因为是只兔子,岳冬就自己动手去解绳套,边解边对冬影诉说他的疑惑。身后的冬影一直没应声,岳冬觉得奇怪,回头一看,除了满目郁郁葱葱的灌木没有冬影。不告而别可不是冬影会做的事,岳冬喊了两声哥,没人应话他开始不安,都没理会从他手上挣脱的兔子。岳冬开始在林子里寻找冬影,他能感受到冬影就在附近可总不见人,他越转越害怕,鸟兽的叫声更加剧心底的恐慌。在他六神无主时,一抹翠绿色的身影闯入他的视线,他骇一跳,屏息驻足。这人绝对是突然出现的,他为了寻找冬影一直四面环顾,前一刻那里还没有人,后一刻他再望过去时就突然出现。黑色的林子把那一身翠绿色的衣服衬托的更加鲜亮,透过树叶照下来的阳光,将那人全身折射的闪闪发光,令人眼前一亮。夺去岳冬视线的不只是华丽的衣服,更多的是那份难于言语的感觉。岳冬看得真切,这个面目俊逸的男子他绝对没有见过,可不知怎的那张平静的面容对他有种感召力。岳冬被迷了心神,连找冬影的事都忘了。
岳冬在傀儡村生活有一个多月,赝品这趟是来看他休养的成效。他刻意让人在岳冬下套的地方拴了只兔子,趁岳冬的注意力都在兔子身上时,给冬影发指令让他悄无声息的回避。其实在这趟来之前,赝品早在远处观察过岳冬,见他生活的无忧无虑,想起他和自己相遇前也曾这么单纯。这会再次与他面对面,赝品只是静静的观察岳冬对自己的反应。
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和鸟鸣声都成了两人再会的奏鸣曲,他们静默相望许久,最终还是赝品主动迈步上前。岳冬直愣愣的,对他的靠近一点也不回避,直到他用手指轻轻触碰岳冬头部一侧的太阳穴,试图从那里注入自己的血液时,刺痒感惊醒发呆的岳冬,他猛地倒退数步,背后一硬,撞到树上才停下。
岳冬发现自己的心狂跳不止,他这是怎么了?刚刚为何会发呆?那奇妙的感觉是什么?初此见面,这人就对他动手,他应该生气,可他却对那人说:“对不起。”说完自己都觉不可思议。他为何要道歉?是因为自己躲避他?
岳冬心发慌,他不敢直视赝品,垂下头小声结巴的问:“请问……您……您有没有……看到一个和我长得一样的人?”
赝品没马上回答,盯着他瞧了好一会儿,岳冬以为得不到答案时,赝品才说:“如果我看见了,你要怎么谢我?”
岳冬听不出赝品的情绪,他猛然抬头,见到赝品平静的面容慌忙挪开视线。他胆怯,他不敢看他。他很为难,他身上没有可以用来答谢的东西。瞧赝品的衣服便知此人来头不小,他那一身粗布衣服是没法比的。怎么办?
岳冬心中焦急,手足无措。赝品再一次主动走向他。岳冬已经背靠树,没路可退,两旁虽然有躲避余地可他的脚生根般迈不动步。赝品一步步的接近,岳冬的心跳的一下比一下快。他分不清自己心悸的原因是在害怕还是在期待?感受到对方的体温,他觉得自己的脸好热。低垂的头被一只手挑起,四目相对的刹那岳冬呼吸猛地停止,眼见赝品的脸在他面前越放越大,两片柔软之物贴上他的唇。他呆住了,脑中一片空白。温热湿滑的东西挑起他的唇瓣,滑入他口中。他知道这是在接吻,他被绑架时被人这么对待过,那时他觉得很恶心生不如死,现在呢?这吻是柔的,让他骨头都酥了,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岳冬情不自禁的闭上眼睛,沉溺其中,都没发觉自己的手已经攀上赝品的双肩。他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想这是对是错。赝品的吻,让他犹如登上九重天时,飘飘欲仙。在他陶醉其中时突地惊觉自己被一股大力往下拉,身体沉重的动不了,透不过气,睁开眼四周一片漆黑。在那些黑暗的背后似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呼之欲出。他越挣扎陷的越深,喉咙像被堵住出不了声。无数的人影在黑暗中闪过,串联成画面片段,那些血腥的场面让他不敢去看,可不论他怎么挥舞双臂都挥之不去。无法承受这份压力,他终于“啊”出一声,从黑暗中醒来。
岳冬气喘如牛的坐在地上,满身大汗。眼前还那片寂静的树林,感到身旁有人,扭头一看是冬影,他脱口而出:“哥!”
单膝跪在岳冬身边的冬影,听他这么叫自己顿时愣住,不确定的问:“你叫我哥?”
岳冬奇怪道:“你是我哥,我当然叫你哥。”
“你……还好吧?”冬影疑惑的打量着岳冬。
“我?我很好……”岳冬也不确定自己此刻是好是坏。他觉得自己经历了什么可怕的事,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他的手摸到青草,低头惊异的说:“我怎么坐在这?我记得我取兔子时你不见了,我在到处找你,后来……”岳冬猛然想起自己被一个陌生人吻了,那一幕令他的心又开始莫名狂跳。他记得,他明明是和那人在接吻,怎么这会儿身边人成了冬影,自己还坐在草颗里?岳冬极目四下张望,在不远处真的瞧见那一抹翠绿色的身影。那人也在望向他这边,令他心猛地被提起。
冬影见岳冬反应怪异,心中满是疑问。赝品这次是来看岳冬过去的记忆在后台被捋顺的进展,他这才按命令离开岳冬躲起来。岳冬被赝品吻后没多久就倒在地上,赝品叫他显身,告诉他岳冬的远期记忆已经调理好,封印被解除,这会儿昏过去是在做新旧记忆的更替,等他醒来在傀儡村的记忆会被原始记忆取代。冬影那时听得心发寒,赝品要他带上岳冬回村子说岳冬还得留在这里,但要改换另一个剧本,是什么莫黑白会告诉他。冬影跪在岳冬身边伸出去的手僵在空中,怎么也不愿去抱岳冬。另一个剧本绝对不会像现在这么温馨,傀儡村将不在是岳冬的乐土而是牢笼。冬影同情岳冬,不忍执行赝品的命令,就在这时岳冬突然大叫一声醒来,他以为岳冬的幸福时刻就此结束,没想到他还管他叫哥。
赝品走了过来,冬影不知该如何面对他故而沉默,而岳冬被那个吻搞的难为情,此时坐在地上面对赝品显得局促。两人因不同原因都不敢开口,一下冷了场。赝品俯视他俩片刻,对岳冬说:“你见到我时突然昏倒,我见四下无人本想带你回去,正巧你哥哥来了,现在你醒了,兄弟也已团聚,在下告辞了。”
赝品说完漫步离去。冬影听出赝品有意维持现状难掩心中喜悦,而岳冬却爬起身急道:“公子请留步。”
“岳冬?”冬影被岳冬的举动吓了一跳,怕他无意中让赝品改变主意忙拉住他。
赝品驻足,侧身回头问:“还有何事?”
赝品都问了,冬影不好阻止,只能暗暗捏把冷汗。
岳冬也不知自己哪来的冲动,可他就是不想这个人离去,他吞吞吐吐的说:“公子救了在下,还、还没请教公子……贵姓?”
赝品审视着岳冬,见他很认真、很期待的样子,沉默一阵才缓缓开口:“免贵姓赝。”
“赝……”知道对方的姓,岳冬也不知自己在兴奋什么。他说:“雁公子,您家住何处,改日我好登门道谢。”
“不必了,我只是个过客。”
“过客……那是马上要走?”岳冬面露紧张与失望,他忍不住问:“赝公子要去哪里?”
“我是商人,这趟要去京城谈生意。”
岳冬惊奇,他见赝品一派超然脱俗的样子,怎么也想不到会是满身铜臭味的商人。既然是商人就不奇怪他的衣服为何如此华美。岳冬眼珠左右乱转,瞄见天色渐暗,他想到借口,说:“天色不早,过了这个村您很难找到住处,如果不嫌弃可以到我家住一宿,明早再走。”
冬影越听心越发慌,他紧盯岳冬,可岳冬屏息只顾等待赝品的回答。拖了许久,岳冬只见赝品在打量他,似在掂量什么,他突兀自己一身寒酸,定是被对方嫌弃了。岳冬感到自卑,心直往下沉,在他以为希望要化为泡影时,赝品低声说:“那就叨扰了。”
岳冬不敢相信这个尊贵的人接受自己的邀请,难掩喜悦,心花怒放。一旁的冬影被他的行为惊出一身冷汗。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冬影只得把赝品请到家中。岳冬以答谢的名义拉着冬影为赝品准备晚饭,这顿饭是他做的最投入的一次。他的反常都被赝品和冬影看在眼里。趁做饭时,冬影问他:“你怎么知道到出了咱们村,附近没有可住宿的地方?”
“真的没有吗?我不知道,当时不知怎的就这么说了。难道是我以前的记忆在慢慢恢复?”
岳冬从来没离开过傀儡村,冬影也没对他说过外面的环境。岳冬是为了留住赝品,情急之下说的话让冬影很忧心。赝品与岳冬可是有不共戴天的仇,如今岳冬却对赝品产生好感。不管他是否恢复记忆,他和赝品深度接触,只会重蹈覆辙,难道这就是岳冬的命?
晚饭是在院子里吃的,岳冬很想跟赝品说话,可又不知说什么,东一句、西一句的蹦。赝品倒很有耐性跟着岳冬的思维转,也随意的吃了几口他做的菜——味道依旧很差,倒是冬影的厨艺值得赞许。
冬影看着他们一句话都不敢说。吃到一半,赝品拿出一壶酒请岳冬品尝。岳冬喝过村里人请的满月酒,所以也没多想,就接受赝品的好意,哪知这淡绿色的清酒到了嘴里异常之辣,而且怪异,直冲脑门,呛得他眼泪直流,舌头、喉咙像在着火。岳冬顾不得形象,跑到房檐下的水缸前,拿起水漂猛灌自己水。好不容易缓过劲,他用衣袖擦着满脸的水,慢慢转身,发现原本坐在院中的赝品,此刻就在他身后直尺的地方,骇他全身一哆嗦。
“这是用芥末做的酒。” 赝品语气平和,不动声色的观察岳冬。
“芥……末……”突然近距离面对赝品,岳冬无力思考芥末是何物。噗通、噗通,他听见自己心跳又在加速。岳冬喜欢和赝品在一起的感觉,可又害怕这么近距离的接触。慌乱间他猛然想起冬影还在院中,找到救星似的刚要请赝品回桌用餐,却他发现冬影已经离席不知去向。
“哥?”岳冬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