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是喜欢他!比喜欢欲奴还要喜欢东方凌鹫!我爱他!我只爱他!你不服吗!”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已没隐瞒的必要。我激动地向赝品一通嚷嚷,发泄心中的积怨。我以为他会跟我闹,或是哀求我忘记东方凌鹫,没曾想他对我说:“爹爹要是舍不得他,孩儿可以除去他的记忆,让一切回到最初,重新开始。”
除去他的记忆?回到最初?回到那段美好时光?这是多么甜美的诱惑,我真的为此心动,差一点就要接受赝品的建议,可刨开来看里面又是什么?赝品可以除去东方凌鹫的记忆,谁又来抹去我的记忆?在发生这一切后,我怎么还能回到最初。我爱东方凌鹫就是因为他不会嫌弃真实的我。让我自欺欺人我做不到。
矛盾让我变得狂躁。我愤恨的把陨石扔出窗外,伏地哭泣。赝品不知所措,张着双手,想安慰却又不敢碰我。我哭着哭着,猛然直起身,呆问:“星星呢?”
赝品愣了下,回我:“掉下去了。”
我悲伤过度,扔得特别用力,陨石被我扔出氢云,掉到下界。它没有给我带来希望,可失去它我觉得空牢牢的,于是我爬起身,跳出窗,跃下氢云,朝陨石被丢弃的方向追去。我在高空把感应区张到最大,搜索我的星星。找啊找,星星没找到,倒看到一个奇怪的场面。
下方黑压压一大片,人潮涌动喊声不断,鼓声不绝。仔细瞧,是在打仗,还是突厥军队攻打我方的凉州城,战况明显是突厥占优势。这是怎么回事?我疑惑时,赝品来到我身边,这个高度他也可以看清地面的动态。他嘟囔一句:“已经打到这里了。”
我奇怪问他:“这是怎么回事?为何会开战?”
“孩儿曾向爹爹禀报过。突厥意图入侵,并使离间计用东方凌鹫的死挑拨爹爹和孩儿的关系。”
东方凌鹫这个名字现在已经成了禁忌,我一听到全身都会被撼动。他可以那么绝情的逃避我,为何我不能忘记他?我试图忽略那个名字,对赝品说:“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我记得你说过会将计就计,把他们一举歼灭。可现在……你在歼灭谁?”
“自然是突厥。”
“可他们是从甘州方向打来,现在在攻打凉州。”
“这就是诱敌深入。”
“诱敌?”
“之前,孩儿冒充岳冬与麦尔丹签下盟书,就是为了诱敌;如今我派人将太子送给乌鲁木达克勤做人质,使他如虎添翼,轻易拿下甘州让他得意忘形……”
“等一下。”我打断赝品,“为什么要把太子送给乌鲁木达克勤?”
赝品明白‘主人’在意的是什么。他惋惜道:“一心要攻打天朝的就是乌鲁木达克勤,所以太子在他手上才会起到诱敌的作用。”
“怎么会?他不是主张两国修好吗?”
“那是迫于爹爹的神威,口不对心。自从那次战败,他就蛰伏待机,谋划了十余年,包括杀死东方凌鹫栽赃孩儿也是他一手策划的。”
“不……不可能。我对他那么好,每次去他那,他都热情的款待我。”
“爹爹,人心难测。若非他有次野心,何必处心积虑向你我身边安插奸细,挑拨我们的关系。”
“奸细?我身边有他的奸细!是谁?他送给我的那些贡男?”
“那些只是障眼法,真正的奸细是他巧计安排,让爹爹自己引进门的。”
“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身边的奸细是谁?”
“爹爹您知道的,只是您不愿意承认。您想想看,他若不是突厥的奸细怎会那么巧捡到玉佩、金牌,急着告诉您东方凌鹫的死讯。”
赝品说的没错,我是猜到了,我是不敢承认。“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我对他们那么好!你早就知道是不是?”
“是。”
“既然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孩儿知道爹爹喜欢他们,怕爹爹伤心才不敢说,期望他们能被爹爹的真诚感动,打消初衷,可惜于事无补。最后反而让爹爹更伤心……”
“够了!我不想在听这些。”我一直都以为是突厥大可汗野心不死,我那么信任虎眼(乌鲁木达克勤),他却口蜜腹剑、笑里藏刀的暗算我,背叛我的信任。不,我不要相信,这不是真的。我要亲自去问虎眼(乌鲁木达克勤)。
——
乌鲁木达克勤派手下两员大将带领五万兵马占领甘州,又派五万人去攻打凉州,他自己和余下的二十万大军留在甘州地界之外的突厥境内。谨慎是他做事的原则。
乌鲁木达克勤在收到新的情报后,和他的大将军们在帅帐研究局势。乌鲁木达克勤指着地图对他们说:“按行程算,麦尔丹率领的队伍应该走到这里,用不了几日就可到达预定地点,到时出其不意,打天朝一个措手不及。”
众人都是喜悦之色,某个虎背熊腰的大汉说:“听说逍遥王因情人的死已经闹到和皇帝兵戎相见的地步,甚至扬言自己要当皇帝。”
乌鲁木达克勤嗤笑:“李睿就是个感情用事,有勇无谋,目光短浅的人。不然,咱们又怎会有机可趁。他们两败俱伤最好,如果李睿真杀了皇帝自己登基,对咱们也不是一件坏事。李睿自认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勇,可他毕竟是个人,他能挡得住万夫,他还能挡得住十万、百万!当皇帝靠得是手段,不是一身蛮力。”
众人大笑。“大帅您才是有勇有谋,帝王之才。”他们早就对现任的突厥大可汗的软弱不满,弱者才乞求和平,强者就该得夺天下,但他们不能背负弑君的骂名,所以他们架空了突厥大可汗,乌鲁木达克勤是挟天子以令诸侯。只要占领中原他们就会以此成就,拥戴乌鲁木达克勤登基,而他们也将是开国功臣,封疆大吏。说到底,还是权力的欲望在作祟。
有人担忧的问乌鲁木达克勤:“逍遥王毕竟对我们是个威胁,若他在和李贤的争斗中幸存下来,又不肯与我们合作,我们该如何对付他?”
乌鲁木达克勤被人这么一问,想起儿子麦尔丹从中原回来后的反常。每次他们讨论到逍遥王的问题上,麦尔丹不在像从前一样去想如何除去他,而是在研究如何共存,说逍遥王也是武学大家,若除之,第一无人能杀,第二也很可惜。麦尔丹总拿‘主人’的绝学说事,可乌鲁木达克勤却意识到他引以为傲的儿子也像其他愚蠢的人一样被‘主人’的外貌迷住。乌鲁木达克勤恨麦尔丹的不争气,可麦尔丹说的也有道理。‘主人’百毒不侵,神功护体,如果李贤都不能杀了他,他们这还真没人杀得了。麦尔丹的建议他做了参考,但麦尔丹的动机他不能认同,可麦尔丹认定的事,想要的东西是不会轻言放弃,固执如他一般。万幸风花雪月的事还没有影响大局,乌鲁木达克勤就先把这事放到一边,让麦尔丹安心的带兵出征。
乌鲁木达克勤走了会神,收回思绪他对那员大将的顾虑做出解释。“这我早已安排好。李睿自认与我交好,我这次发兵的理由就是为他打抱不平的名义,这个消息很快就会传到他那里。李贤或许会看出我的目的,可仇恨满胸、意气用事的李睿不会。他手中兵权有限,势必会同我合作,有了他和岳冬轻易就能击败李贤。他们都是感情用事的人,难成大器。我们的目标是利用他们除去天朝皇帝,削弱天朝的军队。至于他本人,我太了解李睿,他无心做皇帝。为情所困的人不足为惧。”
“高啊!大帅。”
人们为这宏图霸业纷纷喝彩。就在此时,帐外也响起乱糟糟的人声。乌鲁木达克勤让离大帐门最近的一人出去看看,外面在吵吵什么。那人去而复返,精神亢奋的说:“大帅,士兵们在纷纷议论从东南天空飘过来的彩云。”
“云彩而已,有何大惊小怪。”
“大帅,是很奇怪。末将也从来没见过,那云七彩斑斓不说,上面还有城堡、树木。”
“哦?有这事?” 乌鲁木达克勤同帐内其他人都为之惊奇。作战会议暂停,全都出来看云彩。
天上的景象甚是罕见,虽说风可以塑造云的形态,可这云层上的建筑也太逼真了,而且其他云彩此时都是白色,只有它半透明的流光溢彩,透过它照耀下来的阳光也变成彩色的。士兵们伸出手,映在手上的光好似彩虹一般。众人纷纷议论:“这是不是在预示我们即将得胜?”
乌鲁木达克勤闻言不置可否。这辽阔的云海已经覆盖大半个驻扎地。在飘一会就会将这里全部笼罩。人们的视线都被它夺去,忽略了空中的黑点,只有乌鲁木达克勤注意到。不是他比别人眼尖,而是他感到自己被强烈的视线盯着,这种背脊发凉的感觉迫使他去搜索。他发现了天空的那抹黑点,会是鸟吗?鸟不会停在一处不动。阳光晃眼他看不清。在他猜测那个黑点是什么时,黑点突然下降,直逼在他面前,让他看了个一清二楚,胆战心惊。
——
我在二十万大军中找到了乌鲁木达克勤,心中的忧恐没有让我第一时间下去,而是滞留在空中。他在大帐中说的话我听得一清二楚,他提及我时的蔑视表情我也看得一清二楚。所有的一切都证实赝品所言非虚。希望破灭,我的悲痛无以复加。他出来了,并发现了我。也好,我要当面问清他,为何要这么对我。我降落在他面前,他显然被这意外吓坏,难以置信的脱口而出:“你、你怎么在这里?”
周围的气氛一下紧绷起来,众人在错愕中将刀枪的尖指向我。我没有理会他们,我眼中只有乌鲁木达克勤。他率先镇定下来,让周围的人放下兵器,换上笑脸问我:“你收到我的书信了?”
这才几日,乌鲁木达克勤知道手下不可能把书信送达京城,但他现在只能这么问。‘主人’来的突然,来的蹊跷。如此之近的距离令他不安。当年他之所以选择退兵议和,就是知道‘主人’在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犹如探囊取物。他用计把‘主人’绊在京城,就是让这样危险的人物远离自己。可眼下……‘主人’态度尚未明确就突然出现,形式大大不妙。
我不知道什么信的事,也没心思去想。直截了当的说:“没有。但我听到了,就在刚刚,你在大帐中对他们说的话。”
这怎么可能?乌鲁木达克勤心惊,表情明显僵硬。
我哀伤的瞧着他,不解的问:“为什么?我那么喜欢你,信任你,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算计我?”
“我骗你什么了?算计你什么了?”乌鲁木达克勤无法肯定‘主人’究竟知道多少,谨防有诈,他要做确认,同时也在拖延时间。他的将士已经悄悄绕到‘主人’身后,伺机而动。
“杨笑的事,东方凌鹫的事。”
乌鲁木达克勤可以肯定自己之前在大帐中没提到这两个人,但‘主人’说出杨笑,令他心惊。难道杨笑身份暴露,全招了?他和‘主人’的距离太近,他绝对不能承认杨笑是他派去的,否则他必死无疑。乌鲁木达克勤打定死不承认的决心:“我不懂你在说些什么。”
“是你派人杀了东方凌鹫。”
“是谁在造谣?李贤吗?他才是杀死东方凌鹫的凶手,你不也因此和他决裂了吗!我可是……”
“在为我报仇是吗。”我截断乌鲁木达克勤的话,苦笑一下,悲凄的说:“我没仇可报,东方凌鹫还活着。你知道吗,如果是赝品,他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