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没说完,曹行就打断了:“娘们?那是你没看到他喝酒打架的样子,”想到那晚,他面不改色,将一碗碗白酒像水似的倒入口中,连那喝惯酒的北方汉子都不得不说个服字,那气势,让跟着一起去的几人汗颜。
“没错,没错,他可是爷们呀,和我们一样的爷们呀。”阿三忙接着他的话往下走。
白了阿三一眼,他当然知道阿晋是爷们,嗯?突然明白了这小子话中的意思,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呸呸呸,臭小子,你胡想些啥呢~我可喜欢大姑娘,对男人没兴趣。”
被打的好不冤枉,阿三摸着头不服气:“你要不是对他起了心思,做啥这些日子老对他这么殷勤,”指了指桌上包子“认识你这么久了,啥时候看到过你特意给人买吃的。”
放过阿三,曹行坐回他的凳子,鄙视的看了阿三一眼,“你小子,知道为啥你在这里干了那么久,还只能做个小杂工吗?”
“为啥?”虽然猜到他没好话,阿三还是开了口。
“因为你眼拙不够机灵。”曹行看了看四周,人凑了过去,声音放低了一些:“你难道没看出来,掌柜有心让阿晋以后接他的位?”
乍听到这话,阿三也是一惊,他还真没看出来。
曹行给了他一个鄙视的眼神:“你想想,这些日子,掌柜出门谈事,那一回不是带着阿晋的,前几日那北方的大药商,那可是大客人,掌柜带了我们好几个,唯独让阿晋坐他身边。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嘛。”
阿三没有跟着去喝酒自然不知道有这事,还是有些不信:“可我看这些日子,掌柜没少派给阿晋杂事做呀,要真有心提拔他,还会让他天天在库房查货?”
懒得骂他笨,曹行翻了个白眼:“那是有心让他熟悉所有的事,这都看不出来?”
这下阿三算是明白了,抓了抓头,还真没想到,阿晋入行比他晚,升的倒是快,不过想想他那样,平日里谦厚老实,真诚待人,也着实为他高兴,这下总算是明白了曹行的举动了,这小子还真是精明,转念,精明还不是和我一样,杂工一个,不过这下他学老实了,绝不能让曹行看出他想什么。
秦晋将帐册交给了掌柜,安静的站在一旁。
翻着手上的册子,每笔货进出时间,记录,清清楚楚,条理清楚,算了算时间,能将这么琐碎杂乱的事,处理得又快又好,难怪当初陈伯大力的推荐,这个眼光独特的老友,果然没有看走眼。
这孩子,老实本份,学的快,肯吃苦,唯独缺了一件事。
看了看秦晋,这些日子带着他四处应酬,再次证实了老友的担心不无道理,这孩子太过于安静老实,不擅应酬交际,这可是做生意人的大忌讳。
他是一块上好的璞玉,可如何将他雕琢成器,可就要好好想想了。
“阿晋,过几日,我要去朔州一次,你也跟着一起吧。”兴许该把这孩子带给老爷看看。
朔州?秦晋飞快的在脑子里盘算了一下,这一来一去,没大半个月不够,把好儿一个人留在这里,她怎么能放心,可这些日子,她也明白,掌柜这是有心栽培她,这可是她的大好机会,皱了皱眉,这是两难的选择。
从那清澈的眼里看出了秦晋的犹豫,“阿晋,有难处?”掌柜好心的询问。
想了想,秦晋还是选择不去,扔下好儿她做不到,再说只要她努力,将来日子总会好过去来,没说好儿残足,只说是身子不好,将情况说给掌柜听,婉转的表达了他不能同行的决定。
原来如此呀,这做生意的,行走大江南北这是常事,这么一来,要怎么培养这孩子又多了一层顾虑。
秦晋看掌柜样子,心下了然,也不多说什么。
下工后,秦晋兴冲冲的向药行走去,今日对她来说,真是一个大好日子,掌柜非但没有因为她去不了朔州而责怪她,反而给了她一封信,说是只要将这信交给药号的管事,以后她便可以以平价购得她所需要的药材,这算是作为她前些日子帮着谈拢了药材生意的奖励。
秦晋自然是明白掌柜的好意,心中着实感情,要知道,这药本就是个高利润的东西,能够平价购得,对她这样,每日都需要大量药材的人来说,那可是省了一笔非常大的开销,这可比涨她月钱还要好,紧紧的捏着信,生怕弄丢了,急急的向药行走去。
进了药行,将信交给了管事,药行管事看完信,带着她去了前抬,让小伙计们认脸,方便她以后买药,刚吩咐完,身后就响起了一个哄亮的声音:“我说,老家伙,几年不见,你这的生意还是那么好呀。”
乍听这声音,秦晋觉得耳熟,回过头,看着那个站在药店门口,一身粗布衣服,背着个大葫芦,满面红光的人,无论过了多少年,她还是能认出这个人,“师傅。”
没等到老友答话,反而被他身边的少年叫了师傅,记忆中似乎确实有一个小家伙这么称呼自己的,不愧是当医生的,只需一眼,不论那孩子长大之后与儿时有多大的变化,他还是一眼认出,嘿嘿一笑:“阿晋,乖徒弟。”
作者有话要说:国庆期间更一章大家HAPPY一下
第 14 章
蹲在那小灶前,小心拨弄着灶中柴火,控制着火候,浓郁的鸡香从那灶上砂锅中慢慢透了出来。
俏脸被那热气蒸的透着淡淡的红光,手撑着腿,慢慢起身,提袖轻轻拭去额间那薄薄的一层细汗,阿晋这几日早出晚归,时有应酬,该给她好好补补。想到心尖上的人,好儿习惯性的向屋外望去,天色已渐渐暗了下来,算算时间那人也差不多该回来了,一抹温柔的笑映在了那绝色俏颜上,她回来这鸡也该是味道最好的时候了。
脩的,原本老实趴在灶门外的小黑站了起来,急急跑向木门,抓子不停的拔着门,又转着跑到女主人身前报信,得到了讯号,好儿走出灶房,小步走向院门,正要为他开门,却没料那人先她一步,推门而入了。
两人一愣,眼神交汇,随即笑开了。
“回来了,正好呢,快去洗洗,一会有好东西吃。”笑意盈盈的望着心上人,全心扑在秦晋身上的好儿,完全没有发现跟在她身后的那位老人家。
回了妻子一个大大的笑,一手抱着酒坛子,一手拿着好几个小纸包,秦晋的眼在看到可人儿的瞬间变得格外的明亮,失了一会神,惊觉身后还有一位老者,忙收了魂:“好儿,看我带谁来了。”
听到这话,好儿这才意识到在场的第三人,抬头放眼望去,一个须发尽白,却满脸红光,神采奕奕的老人家跟在这人身后,眨着眼冲自己笑着,和秦晋一样,只需一眼,她便认出了这位,让她能更重新站起的大恩人。
“怎么了,丫头,认不出我老头子啦。”洛仲看着眼前这个,已经完全脱去儿时稚气的小美人,心中感慨,真是女大十八变,当初的小小孩童都已成了大人,再看她好好的站着,心中更是欣慰。
“怎会,好儿再怎么样,也不能忘了师傅”能再见这慈蔼的老人家,好儿难掩眼中的惊喜,侧过头看了看秦晋,眼中带着询问。
看到妻子眼中的疑惑,秦晋笑了笑先不急着答话,“先进屋,一会告诉你。”
惊觉自己还将两人挡在门外,小脸不由得一红,好儿小步让开,笑着请老人家进来。
走入小院,打量了四周,将小灶中飘出的淡淡香味全数吸进了鼻子,洛仲眯着眼,全无形象的咽着口水:“我老人家今儿来的巧,有口福了。”
这话一出口,小两口同时忆起当年,老人家那贪吃的样子,恐怕今日要再加几个小菜了,好儿笑着示意秦晋迎老人家进屋,转身欲要向小灶走。
“别忙了,我路上买了”看出了好儿的心思,秦晋将手中油纸包递给了她,这位师傅好吃的性子,她也记得清楚,早就多留了一个心眼,生怕怠慢了老人家,更不舍得好儿会因此添了忙碌,在路上她便买了些现成的下酒小菜带回。
接过那几包小菜,明白爱人的体贴,心再一次被那人的细心烫贴:“嗯,好好陪着师傅,我一会就好。”
跟着秦晋进了屋,老人家毫不客气的径自坐到了桌旁,向站在一边的秦晋招了招手:“傻站着做啥,还不快把酒放下,一会陪我喝个痛快。”想到刚才闻到的鸡香,他对吃可是有经验,闻这味就知道这下厨人的水准,没想到那小丫头竟然练就了这么好的手艺,看了看那老实的孩子,还真是傻人傻福。
听话的将手中酒放下,秦晋朝着这位贪吃的师傅一笑,眼睛却不由自主的飘向门外小灶,她一个人忙得过来吗?
“想过去帮忙就去吧。”看出了秦晋的心思,洛仲眼中透着了然。
得到了师傅的允许,略带歉意的点了点头,“您先坐着,我一会就来。”晋秦快速的走了出去。
打开葫芦,先行喝了一口稳住肚中馋虫,耐心等着上菜的洛仲打量着这间不大的小屋,心中猜测又确实了几分,透着窗,望着那不远处的灶房,他一生四处飘荡,自由自在,从不想身边羁绊,可当他看到了那个老实的孩子后,头一回动了收徒弟的心思,只是这孩子牵挂太多,终究只能是一个挂名的。
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记忆有些模糊,那两张小脸却印象深刻。
合该是缘分,洛仲虽然医术高明,却是个散漫性子,云游四方,居无定所,他有个习惯,只要路过有山的地方,便一定要好好走一走,爬一爬,倒不是贪图那美丽风景,而是为了那山中珍贵药材,野生的草药,药性比那人工养植的要好上许多,每一个地方都有不同的气候特点,越是人烟稀少的山林,往往越出好药,似他这样的医痴,自然不愿意错过得到良药的机会。
那日他在山中找到一味难得的药,只是,这药时候还未到,没能完全长成熟,算了算日子,只怕要多等几个月,洛仲起了心思,打算在山下小村子落足住上一阵,等那药长好了药性全了,再采摘离开。
山林十分的幽静,洛仲忙乎了大半天,看天色不早,正打算下山去找地方落脚,淡淡的香味飘到了鼻中,这一下,那本就有些饿的肚子便大声叫了起来,吃可是他的另一个爱好,人活一世,不就是为了图个温饱,用力吸了吸,烤鱼,心意才动,这两只脚就自觉自主的朝着那味源走去。
山涧小溪边,一堆火,两个十岁左右的娃娃正乐呵呵的烤着鱼,看衣着是一男一女,但眼光锐利的神医,只消一眼,就能从骨架上认出真实性别。
是住在山下那小村子里的孩子跑出来玩吧,那阵阵鱼香飘了过来,引得腹中馋虫又骚动了起来,两个眼睛直直的看着那孩子手中拿着的烤鱼,虽说他老人家打这是在孩子的主意,有些为老不尊不知羞,但他可不是白吃,一会儿给孩子一些好处便是了,他可从不欠人情,贪吃的人很快为自己的行为找到了借口,想到这里,便有了行动。
“小娃娃,烤鱼呢?”洛仲笑嘻嘻的走过去,露出那慈爱的脸,希望别惊到了两个孩子。
突然发现有陌生人,两个孩子的笑声不见了,穿着男装的孩子快速的站起了身子,有意的挡在了另一个女娃儿的身前,清澈明亮的眼睛里写满了戒备。
洛仲脸上的笑容一僵,难道他老人家长得十分凶恶吗,看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