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一些人在散布小道消息来打击对手……
林志豪觉得自己获得正校长的位置的可能性很大,几乎是成了定局了的。况且他也不必散布什么小道消息,冯校长的风流韵事早就传遍了校园。他觉得自己现在要做的,只是在工作方面认真又认真,在私生活上谨慎又谨慎。所以这段时间,他很自觉地呆在家里,连杜芬芬那里都很少去了。
在家无聊了就看电视。他对那些哭哭啼啼的连续剧不感兴趣。他最爱看的还是《动物世界》,他现在正看着这个节目呢。
电视里出现了令人振颤的场面:一头母马因为难产在撕心裂肺地嘶叫着。后来终于产下一匹小马驹。然而这匹母马因为当时胎位不正再加上用力过度,子宫和肠子都掉出来了。
因为疼痛,它一边嘶叫一边狂奔。马夫看了觉得不忍心。于是叫了几个人骑着快马想尽办法追上它,并把它逮住。然后把它捆绑在一棵树上。
可是这匹马并没有安静下来。它用尽全力挣脱绳索,然后缓缓地,缓缓地,向马群走去。走到马群中间。
其它的马都围着它,一一用脸去贴它的脸,一一向它告别。这个告别仪式结束后,那批难产的倒下去了。
看到这个画面,林志豪心想:多么伟大的母爱,做母亲多么不容易,用自己的死亡迎来了新的生命。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向方晓菲看去。这么一对比,他甚至觉得方晓菲还不如那匹马呢。
他又想到了他的同事们。他想:连马都这么团结友爱,人和人之间怎么就不能团结呢?怎么就非要勾心斗角呢?……
他的心中有一连串的问题,可是这些问题不是他那高智商的脑袋瓜子所能解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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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二)
2008年 1月17日 星期四 雪
冬去春来,又到了乍暖还寒的天气,一切都像是在轮回。
这阵子,芬芬妈的肚子痛更频繁了。医生都说,这是胃病。忽冷忽热的天气,最容易犯胃病了。于是,芬芬妈配了很多治胃病和助消化的药来吃:像39胃泰、马丁玲等,家里一大堆。
她的胃病时好时坏,而且最近发作得越来越频繁了。
这天早上芬芬妈只吃了一点热稀饭,什么都不敢多吃。可肚子还是痛了起来。
杜芬芬正想送她去医院,王海给她打来了电话:
“杜老师,”王海说,“我有事想麻烦你。有空一起出来喝茶,我们边喝边聊。”
杜芬芬说:“我妈病了,我现在要陪她去医院。”
“什么病?”
“胃不舒服吧。”
“我倒是认识个朋友,他是治胃病的专家。要不我陪你们一起去?”
“好的。”杜芬芬不假思索地答应了。
那个专家果然是眼光独到。他说:“这不一定是胃病,建议作个全面检查。”
于是作了个全身的CT,发现胆管有些堵塞。
专家又给芬芬妈开了一些疏通胆管的药。
杜芬芬本来对王海的印象并不怎么好,但是自从这次以后,她就对他多了几分好感。
林志豪这段时间没空陪她,她也倒不觉得寂寞。一方面是要照顾妈妈,另一方面由王海陪着。
这天下班以后,林志豪又去医院看望萧燕秋。他刚在床沿上坐下,就看到萧燕秋的手动了动。紧接着,萧燕秋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她醒了!她醒了!”林志豪兴奋地喊起来。可是这时候身边竟没有一个人,不知她的父母去了哪里。
“林老师,”萧燕秋说:“您怎么在这儿?”
顿了顿,她又说:“我这是在医院吧?您把我送来的?”
“不是,是你的同学发现了把你送来的。”林志豪说,“燕秋啊,你有什么事情就找同学、找父母、或者找我说说都行。千万别想不开。”
萧燕秋轻轻地点了点头,眼泪又顺着她那美丽的脸庞流了些来。
“林老师,杨晨是骗我的。”她哽咽地说,“杨晨不爱我。这一切都是一个阴谋。”
“别着急,慢慢说。”林志豪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于是,她把最终知道的真相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
原来,陈阳因为内疚、因为经受不住内心的折磨,而最终向她坦白了部分事实。但是他没有说出自己得到了可观的报酬,只是说帮朋友忙。
然而这就足以摧垮萧燕秋纤细敏感的神经。对于她来说,爱情就是她生存的意义,她是为爱而生的,也愿为爱而死。
“别想这么多了,还有关心你的同学、老师、父母在你的身边,你要振作起来。”林志豪握了握她的手,语气十分的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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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燕秋看着这个比他大了18岁的男人,忽然觉得有一种亲近感,仿佛一株纤细的藤找到了可以依靠的树。这种感觉很微妙,在她心里有一种感动、也有一种感触。虽然此时刚刚清醒的她还来不及去分析自己的意识和潜意识。
一个女人往往会这样:在一个男人关心她、照顾她,并且为她的事情而忙碌、而奔走的时候,总会产生一种感激、感动、以及其它难以分析的感情来。杜芬芬也是这样的女人。
自从查出是胆管的问题以后,芬芬妈的病情好了很多,肚子疼的症状基本上消失了。于是,杜芬芬在内心里就对王海十分地感激。
这天,王海提着大包小包的礼品来到杜芬芬家:有脑白金、有富硒康,还有阿胶胶囊。
杜芬芬一看,赶紧拒收:“你这么客气干嘛呀?我妈的病这么快好起来,多亏了你帮忙。我们还没有好好地谢谢你呢。”
王海说:“小杜阿。你这么说就见外了。难道我们不是好朋友吗?这一点点东西不成敬意。以后我要麻烦你的事情还多着呢。”
“那好吧,以后有什么事情就说一声。”杜芬芬说。
“眼下就有一件事情麻烦你,”王海顿了顿,说,“我那小儿子王胜正在读高一,他有几门课不是很好,想请你帮助辅导辅导。”
“哦,好的,你安排时间,我一定准时过来辅导。”杜芬芬想了想,又补充说:“我一定尽我的力。”
王海笑着说:“那我先谢谢了,时间由你定。看你什么时候方便吧。”
“好的,每周二、四、六晚上吧。”杜芬芬说,“如果我临时有事,我会打电话给你。”
第六章(三)
2008年 1月17日 星期四 雪
天气越来越暖和了,春风正用它的温柔的手在轻轻抚慰着大地的灵魂;而大地在经过一整个冬天的冷峻与严酷之后,也变得沉着与淡定起来。
春暖人间,春回大地。此时,每个人的生活也仿佛因为春风的恩泽而更加顺趟了。
芬芬妈的身体也不再有病痛了;志豪妈的心脏病也没有再犯;萧燕秋的伤也痊愈了……大概这就是否极泰来吧?
然而萧燕秋手腕上的伤虽然已经愈合,可是她心里的伤或许还没有这么快就痊愈吧?
萧燕秋这段时间还是经常去心理辅导办公室,而且每次都是挑星期五晚上林志豪在的日子。
她把自己以前的事情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他。他则总是循循善诱,鼓励她走出阴影。
过不了多久,她的心病也得以好转,只是对林志豪多了一些依恋。她自己也不知道这种依恋是一种什么性质,觉得他对于自己来说,既像父亲、又像兄长;既像朋友、又像恋人。在看到他的时候,她时常会有一种敬畏感;而在看不到他的时候,她又思念他。
或许人和人的心灵真的是相通的,真的是有所谓的“心灵感应”吧?在林志豪的脑海里,也经常浮现出萧燕秋的面容,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在他心里鲜活起来。她想起他的时候也正是他想起她的时候,她思念他的心和他挂念她的心是一样的。
这种牵挂,就像是一个看不见的磁场,把人包围在中间;这种牵挂,令人心旷神怡,令人怅然若失,它纠缠如毒蛇、执著如怨鬼;这种牵挂,就是暗恋的感觉。
这天晚上,萧燕秋在接受林志豪的心理辅导时,忽然变得很沉默,一脸的沉重似乎在想什么心事。
林志豪问她:“你在想什么?哪里不舒服要跟我说。”
她说:“没想什么,就对林老师十分依恋。”
他淡淡地说:“那不会。”
他们彼此沉默了一小会儿。
她忽然问:“为什么不会?”
他说:“我老了。要摆在过去生得早的话,我都可以当你爸了。”
她说:“那我有恋父情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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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们就不再说话,在彼此僵持了几分钟之后,萧燕秋起身告辞。
其实对于她的思恋,他是知道的。他们都是敏感的人,敏感的人就好像是信号灵敏的天线,他们彼此的心是相通的。
只是矜持的她会这么直截了当的表达,还是超出了他的预料。
他暂时还没有考虑好以后要怎样去对待她。像以前一样、装着什么事情也没发生?对她比以前更亲密?有意识地疏远她?
他现在的大部分脑细胞都用在了即将到来的这次选举上面。他相信自己是不会落败的。然而,有一个人却令他非常头痛。
这个人就是邱丽萍。
这段时间,邱丽萍经常地打电话给他,要求私下里见面谈,还说有关于选举的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和他商量。
对于这样的电话,林志豪要么不接、要么接了之后也是三言两语就挂。后来,邱丽萍语气强硬了起来:“你务必来一下,否则,我也不知道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这天,心理辅导结束得比较早。林志豪考虑到,一般这个时候也不会有别的人来了。所以就径直往邱丽萍家去了。
他自己开了门。一打开门,扑鼻而来的是一股浓烈的酒精味和呛人的烟味。
他想说几句责备的话,还想说几句关心的话,但是都打住了。他觉得,要摆脱这个像蛇一样缠着自己的女人只有冷漠、冷漠,再冷漠。
于是,他拎着手里的钥匙,冷冷地说:“我是来还钥匙的。你有什么事情快说吧,我还有事呢。”
说着,只听“哐嘡”一声,他把钥匙扔在了茶几上。他就那么直直地站在她面前,连坐也不坐。
“你这么着急干什么?”邱丽萍哀怨地看了他一眼。缩在沙发角落里的她头发蓬松、两眼浮肿、嘴唇苍白,看起来阴惨惨的,活像《午夜凶铃》里的贞子。
“坐……”她用苍白的声音说,“坐下谈。”
“不必了,”林志豪说,“我们还有什么可谈的?你提出的条件我也都给你兑现了。你说过我们从此两不相干。还要谈什么?”
“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了。”她说,“这次呢,中层领导又要改选了。我想请你帮忙活动活动,到时候,帮我说说话。”
“这都是要选举出来才知道结果的。我说了不算数。”林志豪说。
“选举出来的名单只是一个参考,”邱丽萍说,“谁当选谁不当选,最后还不是要你们校长权衡了再决定吗?”
“那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呀。”林志豪愤然地看着这个女人,觉得她就像一条贪心不足的毒蛇一样,处处威逼、得寸进尺。
“那还不主要是你说了算的吗?”邱丽萍说。
“那我要说‘不行’呢?”林志豪一改以往服软的态度,这次的口气强硬起来。
因为他实在已经不能接受她的这种态度。他觉得,就算拚个鱼死网破,自己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