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红就是会撒娇的女人。不过我觉得用“女人”这个词来称呼她好象有点不妥,那个时候她也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
一切与美好想象有牵连的画面和幻想在看到翟红之后都会被她的言行举止打的溃不成军,落花流水,惨不忍睹。翟红是一切美好事物的扼杀者,这一点比撒旦还恐怖。只可惜撒旦比她早出生了百千年,耶和华也不会对她有什么惩处之心,还轮不到她成为《失乐园》的主角。
翟红还有一个特点就是嗓门大,这也是她能成为我们体育委员的重要原因。当时衡量一个体育委员优秀与否的重要标准就是嗓门的大小,嗓门大了有利于发号施令,这样也减少了体育老师的辛苦程度。嗓门大的好处是站在空旷的操场上不用吹哨,只要翟红嗓子一开,哪怕你是躲在操场尽头角落的那个厕所的那个角落里,也会听见鸿如钟鼓般的声音:集——合——了!此时不管是谁不管你在干什么都要以最快的速度冲到翟红所在的地方,哪怕你小便正行大便未尽都要擦干屁门提着裤子跑向翟红,以她高举的右手为基准向她看齐排成四队。稍有怠慢她就会以体育老师的口吻对你训话,你可以不听,你也可以反嘴。但是你做不到和体育老师对打,也就是说如果她说的话你不听,她就要告诉体育老师,她告诉体育老师不要紧,关键是她会添油加醋,她的添油加醋会让体育老师听了比你骂他“我操你全家雌性动物”还让他难受,这个时候的体育老师冲过来,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可想而知。如此一来,我们在上体育课的时候对翟红就会必恭必敬恭维有佳,谁也不敢出言不逊,更不想节外生枝。过了体育课,我们便想怎么骂就怎么骂,骂的翟红全家鸡飞狗跳人自杀都行,只要你不让她听到。翟红听到了便会告诉班主任,依旧是要添油加醋的,后果不敢设想。骂她又不能让她听到就像想上她又不知从何上起一样无奈一样痛苦。但是我想这又很不现实,谁会想通过和一个相貌抽象体态臃肿的女人上床来发泄自己的不满呢。其实打翟红也不是未尝不可,不过话又说回来,以她当时的体魄和以我们这群男生当时的体魄打是没问题的,但打起来谁吃亏是个问题。
翟红是我上学上体育课以来的第一个女性体育委员。用翟红的话说,我要成为XX中学最优秀的体育委员。在翟红说完这句话以后的时间里,她都脚踏实地的认真工作,负责做事,上对的起体育老师,下对得起同学们,中间对得起她义薄云天的良心。上课前翟红会把本节课要用的体育器材都借来并摆放整齐只待使用,下课后她会把这些玩意丁点不差的完壁归赵,上课时还要事必躬亲的以身作则。我们为之赞叹——是个榜样。
年终翟红也许是因为这个被评为优秀三好学生和体育委员模范标兵。那个时候翟红笑了,笑的很灿烂,笑的很开心,笑的很尽兴,笑的很如意。但翟红却不知道我们看着她展现给我们的笑容心里是什么样的反应——就好比正吃着一碗夏天隔了夜的凉皮,强忍着馊味侵蚀的痛苦吞咽下去,不再设想后果。那是我见过最恶心的笑容,我敢保证。
到这里我依然没有对翟红的容貌作出任何的描写,我相信大家也是期待已久,不过为了不让大家失望,我还是不做描述的好。如果大家真的感兴趣,实在没办法,我只能告诉读者,她长的很丑。如果让我概括的话,我只能说:她长的很惊险!如果让我做个比喻的话,我只能说:她的脸像是车祸的现场!拿到网络里的话,我相信和她进行视频聊天的人都会说:麻烦你把像素的分辨率调得低一点好吗?!比起卢娜来,翟红的长相更能让人提神!有一点我需要交代一下,算是忠告吧,那就是——如果读者哪天真的遇见鬼了,请高声呼叫翟红的名字,我相信那鬼不死也会跪在地上向你求饶。
简单的一个“丑”字相信很多人都能理解,再加上前面一个副词“很”的修饰,它的含义就更不言而喻。何为“丑”,打网球的大小威廉姆斯长得怎么样,看过的都知道吧,好,就算有人没看见过,那在网上久负盛名的“芙蓉姐姐”呢,如果有人说她们那不叫“丑”,那么在这里我也只能说翟红是个美女。我也必须接受这样一个事实:我和大家的审美观确实不在同一水平。
其他同学则是与我连面都不熟的时候就离我而去,甚至在我脑海的记忆里这几个人还不曾出现过。有时候在班级里看到了我居然还会问同桌,这人谁啊?跑我们班干什么。吴昕回答,我们班同学啊。我盯着那人诧异了半天说,哦——,叫什么啊?吴昕说出了一个我记都没时间记也没心情记的名字,我又是一声,哦——。从此,这个人杳无音讯。我只能说,这很不幸。
(3)第二章 张雯的再一次回归(9)
翟红走的时候眼睛哭得肿得厉害,颜色等同于她名字中的一个“红”字。大家为她的眼泪而动容。其实那个时候同学们都误解了,以为是翟红虽然和大家只相处了仅仅两个月不到便和大家结下了深深的情谊,是舍不得大家才如此伤心的。但是,真实的情况是,翟红不愿意去普通班那样的环境中学习。翟红说,那群人都是不正视学习的人,我不想和他们同流合污。说完翟红用她那可以发生折射的眼睛环视了一下众同学,同学们瞬间回到自己的座位说,我觉得你去他们班可以给他们做个正视学习的典范。翟红瞬间笑了合不上嘴,说,真的啊。众人点头,翟红开心不已的一只手拎着凳子,一只手托着课桌在众人的惊呀中走出教室。一直到毕业,我们都再没见到翟红的回归,这让大家一颗一直提心吊胆的心终于在毕业的那天放松了下来。
这天放学,我和张雯走在回家的路上,张雯突然把脸侧过来对我说,我想起来一件事?我说,什么事儿。张雯说,我记得“十·一”我们出去的时候回来时我睡着了。我说,对啊,怎么了。说完,我做好了迎接张雯大笑的准备,因为我感觉到张雯储存在大脑里的信息终于将我多日前讲的那个笑话呈现给张雯了。但是张雯并没笑,这让我准备好了的心扑了个空,摔在地上,倒地姿势丑陋不堪。张雯说,我记得你给我讲了一个笑话。这时,我摔在地上正四仰八叉的心突然一个鲤鱼打挺的站了起来,静静等待张雯的笑声。没想到张雯对我说,你讲的是什么笑话啊,再给我讲一遍吧。我一愣,心再次瞬间倒下,没有了姿态可言,将原来铁定了的准备马上消磁,同时屏蔽掉所有期待张雯笑声的心里电波。她怎么这么缠人啊,弄了半天还不是想起那个笑话来了的——是要我再给她讲一遍。可这个时候你让我怎么讲,都过去那么些天了,早就不知道忘到哪里去了,说不定和秽物一起排泄出去了呢。我踌躇的张望了一下四周说,我——,改天吧。张雯温怒地说,不,不行,我现在就要听,你讲嘛。我尴尬的挠了挠后脑说,我——想想啊。张雯说,给你五秒钟的时间。我说,你说话都占去了三秒了啊。张雯说,你快想啊,快点,快点……说真的,我实在是想不起来,看见张雯这样,也只能随便讲,我随口说了一个,大灰狼说:我要吃了你——你猜,怎么了?张雯望望我摇摇头。我说,结果大灰狼就把小羊吃了。张雯叫了起来,你讲的什么啊,一点都不好笑,不行,重讲一个。我看着张雯此时看似生气的样子可爱之极,对她说,看着路,好好骑自行车,我想起来就给你讲啊。张雯说,不要,我要你现在就讲。我想了一会又讲了一个,我说,火柴棍突然觉得头很痒,就伸手挠,挠着挠着就把自己烧死了……张雯立即重复她刚才的话说,一点都不好笑。我说,我想不起来了。张雯用命令的语气说,我以你未来妻子的身份命令你想,你现在就想。我无奈的说,我再想想啊——想起来了一个,你听着啊,有一天小强问他爸爸说,爸爸,我是不是傻孩子啊?他爸爸说:傻孩子,你怎么会是傻孩子呢?这回张雯咯咯笑了起来,停止后,她说,我听过这个。我问张雯,那你干吗要笑啊。张雯说,看你辛苦半天了,笑一下以示鼓励。我说,哦。张雯说,再给你一次机会,再讲一个。我说,快到家了,时间来不及了。张雯说,不行,我们走慢点,你再给我讲一个。我心想,你今天怎么回事啊,想听笑话我改天给你买一个《笑话大全》送你,有时间就翻着看吧,有必要折磨我让我绞尽脑汁的思去想来的给你讲吗。我说,好吧,最后一个啊。张雯点点头。我说,一个盲人乞丐戴着墨镜在街上行乞。一个醉汉走过来,觉得他可怜,就扔了一百元给他。走了一段路,醉汉一回头,恰好看见那个盲人正对着太阳分辨那张百元大抄的真假。醉汉过来一把夺回钱对乞丐骂道:你他妈不想活了,竟敢骗老子!盲人乞丐一脸委屈说,大哥,真对不起啊,我是替一个朋友在这看一下,他是个瞎子,去上厕所了,其实我是个哑巴。醉汉说,哦,是这样子啊,于是醉汉扔下钱,又摇摇晃晃地走了……张雯哈哈的笑了起来,半饷,张雯说,这个有意思。我说,那还用说。张雯说,你回去再多看看这些笑话,最好能背下来,以后多讲给我听啊。我说,好。心想着,哎,这女孩子真是的。好在我也要到家了,和张雯互道了晚安我便进了家门。
期中考试后的一晚上,学校在操场上放映了一场电影。电影的题材无非是一些爱国的教育片,老得都能进国家博物馆或者文物局了。而演那些爱国电影的演员们不是蹬腿西去步入西方极乐世界,就是中风痴呆智瘴瘫床不起儿孙满堂的老头老太太了。他们为祖国解放翻身和重获新生的真实影象能再次返老还童重回人间而做出了不可低估的贡献,使一代又一代的后人能真实又真切的看到祖国的和平解放与我们先辈的英勇无畏,就像那一幕幕的场景是取自当日战场一样真实。
多年前我一直怀疑这样的影片是一些战地记者的功劳,为我们历史的“昨日重现”和电影的真实性冒着生命危险做着现场直播而收录下来的图象资料整合而成。那些电影从建校以来被放了一次又一次,而且它们的年庚肯定要比学校的年龄大,还要大出很多。如果电影可以比做牙齿,而时间可以比做播放机,那么我想这么多年来那牙齿早就变成了一口金牙。不过在中国,这牙齿估计是瓷的居多;而放映机则早已经变成了一堆破铜烂铁不知道被深埋何处。胶片也是断了粘,粘了又断,断了再粘,像是电影里面那些爱国战士手臂上缠着的绷带,一层又一层。
(3)第二章 张雯的再一次回归(10)
同学们热血沸腾兴高采烈手舞足蹈的搬着凳子提着瓜子拖家带口的漫步到操场集中。我搬着凳子来到操场希望能找到距离张雯班级最近的所在位置。当时每一个班级都被划分了一块地,用白色的石灰粉画上一个个长矩形,每个矩形上有一个编号,像是十###世纪时欧洲大资本家的“圈地运动”。我们班级就在类似农场主一样的班主任像赶羊群一样的赶到指定位置圈起来,老老实实安安稳稳的坐在圈子里看电影。在我自己班级的位置我张望了半天,雾茫茫的夜色下一眼放去尽是黑乎乎的脑袋。没有了光线的普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