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放假那天到现在我都没再见到张雯也没有她的消息,直到我寒假的开始。也许是由于不在同一个考场,不在同一个年级,考试的时候也些乱吧。
我回到家没给爸妈成绩单看。他们问我怎么回事,我如实说,考的不好。爸妈说那也得给我们瞧瞧啊,不好到什么程度。我说不用看了,撕都撕了。爸说你这孩子,咱们当初可是说了的啊,得上重点高中。我说我知道,考不重点我就不读了。妈说不读了,那你想干什么。我说随便,给我弄块地我归田园隐居,或者养猪养鸭子养鸡养鹅。爸妈说,你想的美,考不上重点就给我复读。我一听到“复读”两个字,顿时吓矮了一头,两腿不听了使唤。不行,打死我也不复读,上初三这么辛苦,跟被被人强Jian似的,复读了不等于送给别人再奸一次?还要给别人钱,不干。我说,我不会复读的,相信我吧,我会考上重点高中的。爸妈看着我点点头说,但愿吧。
这次的寒假又同以前一样——补课。学校的意思是,自己的大门像是上帝的那扇虚掩着的门,只有我们这群思想境界和知识水平相对较高的人才能发现并轻轻将其推开走进来。而初一初的二的弟弟妹妹们则开开心心兴奋无比的回家过春节,不必为寒假补课的事劳苦伤神。回到家后他们只要把几十张纸的寒假作业做完就行了,惬意无比。
今天是寒假补课的第一天,绝大多数同学都带着不满的情绪。“都放假了补他妈什么课!”这句话在今天被重复的次数最多,但也多是普通班的人说的。而我们班,更多的人则说“赶紧上完,赶紧结束,赶紧中考,赶紧毕业,赶紧滚蛋!”
放假的第一天我睡了整整一天,想把这个学期缺乏的睡眠都补回来。但是睡到晚上的时候我再也睡不下去了,脑袋里思维活跃的像一群出了蛋壳的蜥蜴,出来就会爬会跑。
时间不多了,过年后时间会过的更快,像是被附上加速度g一样的。我继暑假的那次学习之后又一次整理好了书桌,拿出了书本,端坐于前,准备学习。我希望这次能一扫以前的颓势,将学习进行到底——为目标而战,哪怕精竭而亡。才坐下不过十分钟,记了不到五个半单词,电话铃响了。爸妈不在家,我只有跑过去接。
喂?我拿起话筒。
赵朔吗?是张雯。我激动不已。
对,是我。
好几天没见了你。最近怎么样啊,在干什么呢?
还好吧。看看书,学学习,为几个月后的中考做准备。我伪善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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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明天就是新年了,跟你说声新年好啊。
谢谢。同好同好!
再祝你考上理想中的高中。
谢谢啊。
我们都没话说了,电话线连接的两部电话像是结了冰一样。连同打电话的人都要受牵连,被冻住了。
呃——你最近怎么过的啊。我解冻了。
感觉有点无聊,老师发了一大堆作业,把我愁得不行,好多题目都做不出来。对了,你这次考得怎么样啊?
别提了,差强人意。
那我的就更不能提了,有两门还没考及格,我都不想再读下去了。
那——让你爸直接给你买个大学上啊。
怎么可能,我初中都没毕业,要买也得等上完高中啊。
就是说嘛,学还是要上啊。再说了,你家里有条件,成绩对你来说无所谓啊。
可是我心里过不去啊。爸妈也不满意,他们一直对我要求很严格的。
这话张雯早在我们开始的时候就说过,不过那个时候我十分相信她的话。现在听来就有点借代和暗喻的色彩了。我心想,对你要求严格你都能这样,要是不严格的话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事的。
那是应该的,家长都希望自己的孩子有出息,脸上好歹也光彩些啊。我说。
是的啊。我们——张雯用一个没有下文的话转移了话题,但是我不知道这“我们”的后面她想表达着什么。
我们——我同样不知道自己要表达什么。
我们哪天见一见吧,好几天没见了,从上次喝完咖啡。
你说吧。我把行使主权的权利交给了张雯。
那——我想想吧,改天给你电话吧。
好。
那再见啊。
再见。
放下电话,我回到屋子,坐到座位上,再次拿起书本后我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脑子又像被线牵着一样的引到张雯的身上,我和张雯——已经是雾里看花了。我分不清是怎样的关系,也不知道以后还会有什么事情等着我。不能否认,我心的深处藏着她;我也不再否认,这样的爱里面着实夹杂了丝丝的恨,像纯白的山茶花上面的一丝血色的红痕。也许,我应该用一颗感激的心来看待这个世界,用一颗光明的心来对待自己的感情。虽然很曲折,虽然很让人心碎,但终究我是学会了一些东西,感悟了一些道理,起码——我会思考我的人生了。
时间还是一样的——现在看来它并没有冲淡我的记忆,也没洗去我的伤痕。在这一瞬间,我又点不相信时间了。
丰子恺说:世界上最可怕的就是“渐渐”二字。一切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发生,哪是“渐渐”的可怕,完全是时间再作怪。时间改变了我们,还是我们改变了时间?
很多次,我和夕阳一样疲倦;很多次,看着大雪漫天的苍莽里举步维坚的足迹,我也犹豫过是否要选择退缩。然而,我却又一步步的走了下来,不知道下一个脚步是否同样的重履,只能寄希望于明天——明天的新一轮日出……
大年的除夕夜,我坐在电话旁边,希望能等来一个问候的电话。
电话铃响了。这时候会有谁,可能是张雯。我赶忙去接。
喂。是一个男人的浑浊声音,我倍感失望。
喂,你是?
赵朔吧。那男人说。这声音怎么听着耳熟?
我是你班主任。那男人说。怎么是他,我纳闷了。
哦,您好,李老师。新年好啊!我说。
恩、恩,新年好。李鸿基说。我能从话筒里听出来这家伙的表情,仿佛一块晒开了花的奶酪。
你父母在家吗?找下你妈妈。
在,我给您叫啊。
我把电话给老妈说班主任。妈接过电话,和班主任聊了起来。看起来开心不已。几分钟后挂断电话。我问班主任有什么事。
新年了,问候一下他这个老姐。妈笑着说。我突然大梦初醒的样子——班主任和我老妈还有点朦胧如薄纱的亲戚关系——我早就忘记了。
子夜来临,跨过这个年我又长了一岁。十二点的钟声敲响的时候,电话又响了。这个时候爸妈都迷糊的去会周公了。我起来去接电话,是范萍萍。
新年快乐!范萍萍说。
同乐同乐!我说。
没事了,就是给你拜个年的,我至亲至近的朋友
感激不尽啊。问你个事,考完政治那天晚上你和谁在一起啊?
还有谁啊,就你那个朋友,追我的张易呗。
你和他约会?
约你个头啊,我从来没给过哪个男生跟我单独相处的机会。不过,你是个例外。
那你和他在一起干什么?
哎哟——考完试碰到的,他说要去我家的店子买点东西。
哦——这样啊,我还以为你跟他了呢。
他想得美。再说,我能那样吗,真是的,你想哪去了。好了,新年快乐啊,我还要给其他朋友拜年呢。
啊?我还不是你唯一的朋友啊。
当然不是。不过,男生你是唯一的。
那好,不耽误你拜年了,新年快乐!再见啊。
恩,拜拜。
放下电话不过两分钟,铃声又响了起来。
还有什么事啊?我拿起电话便说。
什么还有什么事啊,你怎么了。对方说。我一听,这人不是范萍萍,换了。
你是?
你个大笨蛋、忘事精,连我都不记得了,我讨厌你!对方说。我开始努力的分辨这是谁的声音。只怨电话的来显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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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你在说几句话我听听。我说。
说、说、说,就不说!赵朔,你气死我了。这声音真熟悉,就是想不起来是哪个。
你猜吧,你想吧,我就看你什么时候能想起来。
你提醒我一下啊,太难为人了。
前段时间还给你写信的呢。
马晓萧!!我突然想了起来。
还算你有点记性。
怎么是你啊,太让我吃惊了。怎么样,过得还好吧,现在在哪里啊,家还是深圳?
你看你激动的。我现在很好,人还在深圳,生意特别好,就不回家了。
哦——那新年快乐啊。
新年快乐!刚才给你电话还占线呢。
刚有个朋友打来电话的。
哦,这么长时间想不想我啊?
呃——想过。
你这人真狠心哪,只是想过。
那还要我怎么样啊?
我挺想你的!
那——有时间就过来啊。注意身体,别只顾着忙生意把自己累坏了。
放心吧,我保证你见到的是一个健康活泼的我,而且还会让你认不出来。
那好,我等着啊。不早了,休息吧。新年第一天,有个好心情。
你也一样啊,今年考个理想的学校啊。
恩,拜拜啊。
拜拜。
我舒了一口气。说实话,这个时候我还真有点想念马晓萧。并不是男女恋人间的想念,而是做为朋友对共在一起游玩过的欢乐时光的一种怀念。
在这样一个夜晚,我希望等到张雯的电话。我开始期盼,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十分钟过去了,电话还是没有响起。我又想给张雯打个电话,几次拿起来又放下。一是紧张,二是害怕她家长在家,心虚的我不好找理由。正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电话铃响了,我瞬间热血沸腾,喜出望外,像是看到了张雯站在电话的旁边手握着话筒等我接电话。我赶忙接通电话。
喂。一个女孩子的声音。我乐得不得了,肯定是张雯了。
新年好!我第一句话。
恩,新年快乐。知道我是谁吧?
当然啦,再熟悉不过了。
知道我怎么有你家电话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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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你的啊。
你给我的?什么时候啊?
我也忘记时间了,反正就是我给你的,你同时也给我你家的。
我什么时候给过你我家的电话啊?张雯和我开起了玩笑。
难道你也忘记了?
是冯超给我的,我和他一个班。这话让我听着有点懵。
开玩笑吧,冯超在初三(六)班,你几班啊。
真的,你瞧你这记性。哎——这也难怪,从上次你开导我来就好几个月没见了。我突然又懵了一下,再仔细回味和分辨这声音。顿时感觉尴尬万分,这人不是张雯。兴奋过度的我居然犯了这样的错误。
那——你是?
我袁莹啊。
是你啊,我还以为——我没说出来张雯的名字。真不好意思,我弄错了,对不住啊。
大过年的,说什么对不住啊,没什么的。
期末考的怎么样啊?
马马乎乎吧,你呢?
不怎么样。
打来电话就是跟你说声新年快乐的。
哦,那我们回学校见啊。
好的,再见啊。
再见。
放下电话我怅然若失。我居然错把原莹当成了张雯,居然半天没听出来,真###。电话变音,这也难怪;想张雯心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