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廷末无比自然的尾随在唐宋身后,一屁股坐到他的小床上还弹了两下,一边打量着房间一边评价道:“倒是我想象中的样子。”
唐宋满脸黑线,你没事想象别人的卧室干嘛……
说起来唐宋念书的时候就去过好几次顾廷末的家,如今更是升级到同居,而自己的小窝倒是第一次带他过来。这个念头一浮上脑海,唐宋觉得整个人都不自在了,连忙给顾廷末倒了杯水便忙乎着去收拾东西。
唐宋打开行李箱在衣柜那头忙乎,顾廷末几次想上来帮忙都让唐宋给推了回去,开玩笑说不定翻着翻着就翻出一条唐妈妈给他买的叮当猫内裤怎么办!
顾廷末闲得无聊又晃回书桌前坐下。
“是相册啊,介意我看看么?”顾廷末拿起书桌上得相册问道。
肯定是老妈过来翻看又没给放回原位,这种问题怎么好意思回答“介意”呢,还好小时候光pp的照片都在老妈那本相册上,唐宋也便没有太注意,点点头应着声又去忙乎了。
衣柜里的东西收拾的七七八八,忽然听到顾廷末“咦”了一声。
唐宋合上行李箱转过头去,刚好对上顾廷末的目光,寻味之中有种似笑非笑的感觉。
唐宋只觉一阵头皮发麻,看了看顾廷末,又看了看他手中相册,一开始还以为他拿得时老妈那本掉节操的相册,仔细一看确实是自个那本小清新啊,吞了口口水润了润干痒的喉咙这才弱弱开口:“怎么了?”
顾廷末挑着眉打量了唐宋一会,久到唐宋差点跪地求饶这才意有所指地开口:“你自己的相册里放了些什么都不记得了么?”
喂喂,别说他老妈无聊到把两本相册的内容换了一下?唐宋实在想不出自个那本小清新相册里能有什么照片会让顾廷末露出这种表情来,只有硬着头皮干笑道:“谁小时候没光着pp穿过开裆裤。”
“还有这种照片啊?相册里没有啊。”顾廷末皱眉。
“那你说的到底是什么?”唐宋简直晕了。
顾廷末沉默片刻,忽然冲他一笑,而后将相册内页转向唐宋这边:“我说,这是我的照片吧,你哪弄来的?”
白底标准证件照,校服笔挺地穿在身上,略显生涩的面容上表情冷漠而刻板。
唐宋只觉得脑子“嗡”一声炸开来,全身的血液迅速涌上脸颊。
之前说过,在暗恋顾廷末的那段时间中,唐宋做过屈指可数的那么几件比较大胆的事儿,而这张照片的来历便是其中也是最后一次。
那是那场不愉快的毕业晚会之后的事了,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就是这么奇怪,你以为曾经那么靠近,那么千丝万缕的紧密相连,可一旦谁主动走出,关于他的一切都会在从你的生活中消息得干干净净。
熟悉的教学楼,熟悉的紫藤花回廊,熟悉的阅读室,却是再也看不到那张日日心心念念的脸。
那时候也说不上对顾廷末到底是什么心思,站在空旷的宣传栏旁忽然就没有由来的一阵悲伤,似乎只有那张贴在宣传栏为来得及更新的学生会照片才证明关于暗恋的三百多个日夜并不是自己的妄想。
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鬼使神差的将照片揭了下来,背面的乳胶黏糊着层层叠叠的宣传海报有些脏兮兮的。
就当做是这段记忆的一个封结吧。
唐宋一点点将照片背面的痕迹撕去,擦干净每一粒灰尘,小心翼翼地装入胸前的口袋中。
双手轻轻按住胸口,一阵一阵汹涌的钝痛还是让人有些难以呼吸。
顾廷末轻笑着举着相册,就想是心底最最见不得光的痛楚也被人扒到阳光下暴晒,那种被伤害到极致还残留着的卑微小心思。
当初的记忆排山倒海的涌入脑海,那种无地自容的尴尬如此清晰。
唐宋已经不知道脑子想的什么,三两步走上前去,一巴掌拍掉了顾廷末手中的相册,声音止不住的颤抖:“谁、谁让你看的!”
“啪——”
相册掉到地板上,掷地有声。
同时惊醒了两个人。
唐宋呆呆的看着自己还悬在半空中的手,哆嗦了半天终是没有说出半句话。
顾廷末根本没有料到唐宋会突然这么大反应,片刻的失神之后才无意识地捂着被拍过的地方微微蹙眉:“你怎么了?”
对啊,这是怎么了?唐宋也弄不明白自己是怎么,只是刚才的一瞬间大脑好像完全不听他控制一般。
“我……”唐宋讪讪的放下手,脑子乱成一片。
顾廷末沉默了会,低下头正想说话手机铃声突兀的想了起来,叮叮当当特别刺耳。
顾廷末“啧”了一声,没有理会铃声,伸手拉住唐宋的胳膊:“到底怎么了?”
唐宋抿了抿唇,如何也找不到个思路,而那手机铃声一直不厌其烦的响啊响,扰得人越发心烦,索性避重就轻。
“你先接电话。”唐宋别开脸。
顾廷末固执地等了会,这才轻叹一声松开唐宋的胳膊掏出手机。
电话里说的什么不太听得清楚,但应该是挺重要的是,顾廷末的脸色变了变很是难看,表情严肃的说着:“先通知每个科室的主任马上到会议室”
“嗯,护士长也要到位”
“我这边马上到”
挂断电话之后顾廷末的脸彻底沉了下来,眉宇之间有几分着急,看了看唐宋欲言又止。
唐宋也知道估计是医院那边出什么问题,刚好也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连忙催促顾廷末快点回去医院,行李什么的自己可以打车搬过去。
顾廷末抬起手表看了下时间终究是妥协下来,临走之前还一再叮嘱:“等我回家,到时候告诉我到底怎么了,知道么?”
唐宋直点头,催促着他离去。
“砰——”
安静的屋子里只剩下唐宋一个人,相册冷冰冰的躺在地板上那么刺眼。
被他握过的地方火辣辣得微微刺痛着。
66章
【一个人】
的士就是这么神奇的一个东西;你不需要他的时候满大街的空车跑来跑去,而当你需要的时候等上半小时也不见个影。
因为来的时候坐的是顾廷末的车;也没把自个武装多严实;这会站在街头吹了半小时的冷风简直造孽!唐宋搓了搓冻得通红的手;朝着手心呵了口暖气,任命的托上行李箱去赶公交车。
还真是事事不顺。
好在公交车并没有让他等太久,车上也难得的有空位;唐宋将行李箱拎到座位旁。
车上暖气倒是开得足够大;心烦意乱地倚在椅背上眯着眼,居然还真迷迷糊糊睡了过去,睡梦之中也不得安生,分明记不清到底梦见了些什么;偏生心底压抑难受得很;最后是再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中清醒过来的。
唐宋困顿着双眼抬起头,便看到一个约莫半百的男子站在自己座位旁,一手拉着吊环一手捂着口鼻,咳得特别厉害,整张脸都涨得通红,隐约还能看到额头的青筋暴起,让人看着就觉得特提心吊胆,生怕下一口气就缓不过来。
唐宋连忙起身,招呼着那人坐下。
男子多半也难受得紧,没做推辞便一屁股坐了下来,又是剧烈地咳了几声才缓过劲来,粗粗喘着气抬头像唐宋道了个谢。
车窗被雾气笼罩,白蒙蒙的一片,看不清窗外的景象。
明明已经是深冬了,还以为坚持几日就能看到春天的气息,居然这么没有预兆的再次降温。
真不知道这个冬天什么时候才是个尽头。
天气实在太冷,唐宋索性顺路在楼下的便利店买了几袋泡面,琢磨着一会就不出门。看顾廷末那着急的样子,多半一时半会也回不来,这样也好,此时此刻他还真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顾廷末。
说他矫情也好,胡闹也罢,只是那一瞬间,顾廷末抬着相册意味不明的对着他笑的一瞬间,那种难以言喻的尴尬冲击着身体的每一处感官,
一场持续一年的单恋,他为顾廷末做过的傻事数不胜数,可当这些傻事被对方发现,尤其是这么难堪的一次,拿出来当做玩笑调侃的时候,告白之后被嘲笑的羞耻感铺天盖地袭来。
唐宋叹了口气,对着加了老干妈和煎蛋的泡面也没有什么胃口,干巴巴地扒了三两口之后只觉得整个人困倦得难受,索性洗洗睡了。
醒过来的时候是因为喉咙异常得干痒疼痛,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愣了半晌,睡梦中断断续续折腾着他的疼痛感一下子清晰起来,连吞咽口水都变得异常困难。
窗外的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唐宋揉着脑袋抬眼,看了看墙壁上得挂钟,居然已经是晚上十点的样子了,身边是空空荡荡平平整整的床单,昏暗的室内除了空调连壁灯都没有开一个。
他还没有回来啊。
说不清是失落还是松了口气,唐宋撑着身子坐起身来,这才意识到喉咙的疼痛仅仅是不适的一小部分,头晕目眩的感觉忽然袭来,整个脑袋又昏又涨,太阳穴突突地跳痛着。
唐宋撑着脑袋哼了两声,这才稍微缓过劲来,摸了摸因为出汗而有些黏腻的身体,这感觉实在不太爽,忍耐着身体的不适还是起身去冲了个热水澡。
身体清爽了身体似乎也好受了些,打开抽屉翻了片刻,似乎也只有白加黑一种感冒药,囫囵吞了颗黑片之后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再次醒过来是第二天清晨,昨晚感受到的异样如同放大了千万倍,脑袋传来的阵阵钝痛让人怀疑下一秒就会爆炸开来,唐宋伸手按住太阳穴揉了揉,连自己都感觉身体不同寻常的温度。
痛苦地抱着被子轻唤了两声顾廷末的名字,一开口把自己都吓了一跳,声音已经完全哑得不像话。
安静的房间里只有他略显粗重的呼吸,破破碎碎的声音如同老旧唱片,没有任何回应。
原来是整个晚上都没回来啊。
唐宋这才意识到这是发烧了,昨晚那颗黑片显然没有震住汹涌的病情,若是被他老爹知道定要唠叨上个十天半月什么你自己还是个医生啊,都没点常识之类的。
果然还是去打个退烧针什么的吧,发烧烧成傻子的也不是没有,唐宋思量着慢吞吞的起身,晕乎乎地洗漱了下,将自个裹得严严实实出门去了。
大概是突然降温的缘故,发热门诊的病人挺多,孤零零的一个人混杂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前面填表的是对小护士,女生围了块特别大的围巾遮住了大半边脸,露出的部分通红通红,男生一手将他挽入怀中,一手飞快的在表格上填写着信息。
心底那种酸酸涩涩的感觉一点点膨胀着,唐宋在心底轻叹一声,取了张表格过来填写。
之后便是格式化的测血压,量体温。
唐宋知道自己肯定是发烧了,却没料到居然烧得这么高,39。9c,难怪头疼的这么厉害,怕是一针柴胡安痛定也hoLd不住了。
进入诊室之前小护士忽然给他递了一个口罩,一副pe手套,叮嘱着要戴好了才能进去,唐宋已经烧得晕乎乎,没有多想接过口罩往口鼻上一戴就推开门进去了。
坐诊的是位头发有些发白的老教授,厚厚的老花眼镜架在鼻梁上,一身淡蓝色的隔离衣显得有些刻板,盯着唐宋的护理首页瞅了片刻。
“哪里不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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