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拥抱,充斥着恶心的味道,黏湿的舌头在他的身上来回舔舐,远方一动不动,像个坏掉的精致人偶一般,只听到耳旁男人的粗重喘息不断的传来。
其实现在想想,当初他是完全有能力趁这个机会打到严若霄的,可在当时,他的身体颤抖的根本无法控制,锁上的教室门外,是男生们猥琐的笑声,教室陷入黑暗中,仿佛一艘沉入海底的大船。
无法喘息的感觉,压迫在胸口。
也许是气愤,也许是悲伤,或者是其他什么情绪,让他耳鸣,并且头晕目眩到差点吐出来。
“……”远方说不下去了,屋子里陷入了彻底的沉默。
凯抱着他,慢慢而坚定的把手收紧,他终于了解了远方为何会露出那样的表情,却后悔自己问了不该问的问题……不……也许应该庆幸,他又多靠近了他一点,了解了更多的,曾经不知道的远方。
远方埋头在凯的怀里,看不到表情,他没抬头,所以也没发现,凯的目光里一瞬间闪现出来的狠戾和杀气。
晚上,当海和白回到远方的房子里时,看到凯一个人在看着电视,米修已经找人把大门修好了,惟独不见远方的踪影。
“他在楼上睡觉。”不等远海提问,凯先回答道。
“睡觉?”远海奇怪的看了一眼钟,“这个时间?”
凯看了他一眼,抬手关了电视,“我今天知道了一件事。”
说着,顿了顿,“关于严若霄的。”
远海一愣,和白对视了一眼,“远方告诉你的?”
凯点点头,远海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便和白一起坐到了沙发里。
“你知道了什么。”
“为什么远方会惧惮那个男人的事。”凯淡淡道。
远海沉默了一会儿,白伸手握住他的手,两人似乎都回忆起了最不想回忆的事情,看得出来,远海有一些情绪波动,但在努力忍耐。
凯点了一根烟,也不着急,等到远海平静下来,男人清冷的脸淡淡看着他,“所以呢?知道了又怎样?”
凯挑了挑眉,事实上,他很欣赏远海,也很欣赏白,有这两人陪着远方,也许是让远方不知天高地厚的罪魁祸首,但……不得不说,凯庆幸着,在远方最需要保护的时候,是这两人陪着他。
“事实上,远方没有说完全部。”凯道,“我想问的问题远不止这些,但今天看来也问不出究竟了,而且我很在意一点……”
说着,男人看向远海和白,目光不容拒绝,带着一股凌厉的光芒。
“那一天,远方到底有没有被那个家伙……”
远海沉默了一下,摇摇头,“没有。”
凯似乎松了口气,长长吐出一口烟雾来,“为什么?你们及时赶到了?”
远海一咬牙,似乎一直在为此事悔恨不已,白只好接话道,“我们是放学之后,才去找的远方,那时候……已经晚了。”
相对于远方的梦魇来说,这件事对远海和白的冲击也并小不到那儿去。
推开教室的门,已经彻底黑下来的教室什么也看不见,白一边和远海说笑着,一边打开了日光灯,可出现在眼前的,却是让两人再也忘不掉的画面。
窗台下,远方静静的缩在那里,甚至察觉不出他到底是活着……还是死了……
身上只盖了一件校服的衬衫,裤子,外套,都被几乎撕碎了扔在一边。
白皙的肌肤上,满是可怕的痕迹,有的几近青紫,中间的两张桌子上,有着干涸的血迹,地上也有,远方周围的桌椅,也被胡乱的踹翻了,书包掉到地上,MP3也砸在了地上,显示屏碎掉了。
远海的书包嘭的一声落到地上,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奔了过去,一把抱起远方,才发现远方只是睡着了,沉沉的睡着,呼吸均匀,眼角的泪痕,几乎哭肿的双眼,让人的心都整个揪了起来。
比起情绪激动起来的远海,白立刻恢复了镇定,脱下自己的校服遮住远方,和海一起将人瞒着家里,偷偷带回了远方自己的小别墅里。
远方醒来后,他们详细的问了经过,即使远方无论如何也不想说,他们也忍着心逼着他说出了一切。
因为太过震惊和难过,无论严若霄如何卖力,远方也起不了任何反应,最后是严若霄自己负气而去,他也才能逃过一劫。
听完白的话,凯微微垂目,似乎在思索什么,手指夹着烟头,只抽了第一口之后就没再抽过,直到烟头烧到了手指,凯才突然回神,将烟杵进烟灰缸里,按了按。
然后拍了拍衣服,站了起来。
“明天我再过来。”凯淡淡道,抬手招呼米修跟上,一起出了门。
远海和白坐在客厅里,白望着窗外看了一会儿,突然问,“你觉得……凯这个人怎么样?”
远海将茶几上的烟灰缸推远了一点,没什么表情道,“想要接近远方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白一愣,回头看看他,忍不住摇头,“这也太偏激了吧……”
“不是我偏激。”远海沉默了一下,轻轻道,“也许这人天生就是这体质了,吸引到身边的,永远都只会带来不幸。”
说着,远海伸手抹了一把脸,似乎有些疲惫,“我再也不想远方受到伤害了。”
白长叹了一口气,在远海身边坐下,伸手揽了对方的肩头,轻轻拍了拍,“放心,我会保护好他的……绝对不会再让严若霄为所欲为。”
……
高级公寓的楼顶,一声略带凄惨的叫声隐隐从走廊里传来。
Arno被双手高举的绑在床头上方,脚几乎挨不着床,所有的力量压迫在手腕上,Arno的脸一片苍白,惊慌失措的看着面前的严若霄。
“严大人……”
严若霄手里拿着细细的鞭子,这鞭子很小巧,材料却是很结实,只要轻轻用力,抽打在人身上会火辣辣的疼。
Arno身上此时四处都是鞭痕,还有被男人狠狠掐过的青紫印记,脸上的冷汗豆大般的往下落,可是严若霄显然不准备就这样结束,手指恶劣的在Arno胸口的凸起上狠狠的一掐,过度的疼痛让Arno再次惨叫起来。
“谁允许你伤害远的?”严若霄眸子里透着冷意,抬手捏住Arno的下巴,“你胆子变大了是吗?恩?”
Arno就觉得自己的下巴骨似乎快被捏碎了,眼里含着泪花摇头,“Arno……不敢……不敢……”
“不敢?”严若霄冷哼一声,“我看你现在没有什么不敢的。”
说着,拿起旁边夹在烟灰缸上的烟头,毫不留情的就朝Arno细腻的皮肤上杵去。
“啊!”Arno难过的挣扎起来,却被严若霄狠狠一拳打在肚子上。
“咳咳……咳咳……”
“我只警告你这一次。”严若霄丢了烟头,坐到一边的床沿上,慢条斯理的穿上外套,“远,不是你能随便动的,你别想尽办法想要超过他,你这种货色,连远的一根头发丝也比不上。”
说着,还嫌恶的看了Arno一眼,一边拉开门出去了——
“作为惩罚,你就这样吊一晚上吧。”
24。阴谋
凯带着米修回了在香港期间暂住的酒店,一路上,凯都没说话,米修时不时看看他,不是很明白自家大哥的情绪怎么突然如此低沉。
电梯叮的一声停住了,银色的电梯门朝两边打开,凯进了房间,一把拉开落地窗前厚重的窗帘,香港的夜市热闹非凡,满大街的灯光,看上去像是反射着天空里星星的镜子似的。
凯将手中的外套甩到大床上,挽起衣袖,坐进了靠窗边的软椅里,米修站在门口,有些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屋子里顿时一阵诡异的沉默。
“米修。”好半响之后,凯才突然开口,声音很低,比起说话,更像是在自言自语,“我对远方,到底是怎么想的?”
米修愣了愣,有些不解,抬手搔了搔脑袋,“大哥……好像很中意远方。”
“我确实中意他。”凯架起腿,靠进椅子里,仰头看着天花板,“我的生活里还没出现过这样的人,所以中意他,头脑好,运动神经也好,长相没话说,不管从哪里看,都很完美。”
米修眨眨眼,认真思考了一下,“大哥……有看见过其他更完美的人么?比如歌德先生。”
“歌德?”凯想了想,“歌德也很完美,尤其是性格,大概比远方好太多吧,而且懂得进退分寸。”
“那就是说,有比远方更好的人。”米修道,“那大哥为什么不喜欢歌德?”
“为什么不喜欢……”凯皱了皱眉,“那是我和雷欧的堂兄。”
“那如果不是呢?”米修问,“歌德先生一直陪在大哥身边,为了奥米利家族付出了许多,我觉得天下再没有比歌德先生更好的人了。”
凯笑笑,“歌德就是容易讨人喜欢,性格温和,为人也善良,如果不是出生在奥米利家族里,他应该能过的更好。”
顿了顿,凯喃喃道,“远方就不同,他也同样受人喜欢,但和歌德的喜欢不一样……除了他的亲人,其他喜欢他的人,都是有目的接近他的,为了他的样貌,为了他的能力,或者为了他背后的家族……”
凯一边说着,一边沉思着,对……没错,自己一开始接近远方,不也是这样么,因为远方让人印象深刻的俊美,还有那令人眼花缭乱的身手,敏捷的思维……
如果把这样的人留在身边,一定对自己有帮助。就算没有帮助,那也是有资格站在自己身边的人,就像一个……华丽的,引人注目的高级艺术品。
没错,一开始的占有欲,就是这样而已,也只是这样而已。
可随着慢慢的深入了解,越来越看到远方不为人知的另一面时,这种感情……似乎发生了变化。
凯微微皱眉,“我现在必须下一个决定,米修。”
米修认真的看着他,就听凯道,“我必须决定,是就此放手,还是……”
做下一个抓住了再也不放开的决定,不是随随便便的事情,尤其是凯这样认真的人,一旦决定真的要为之付出一颗真心,那便是万劫不复。
没有人能保证未来,尤其……是抓住一个人的心。这是天底下最困难的事情。
米修沉默了一会儿,问,“大哥是想选哪一个?”
凯摇了摇头,“目前还不知道,但是这个决定必须做,我希望在离开香港前,能解决掉这件事。”
厌恶自己如此动摇不定的心情,看见远方会升起的欲望也好,不想他被其他人伤害也好,会心疼也好,这是凯以前从未有过,对他来说,十分危险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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