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旁若无人,到考试快要完结的时候,纸团堆得都要滚下地了。
他反常得太恐怖,无人敢近,孖叶还破天荒地走过去看看他的情况。
然后说“可可,就是题目很难你也不必哭吧”
二十一、水饭房 上
男人扯出大大的呵欠。
完全无示所谓的例行病检,一副“你等下再叫醒我”的态度,直接爬上床。
医生说「你知道有多少人在外头等看症吗?」
然后男人拍了拍枕头,把头挨上去「让他们等啊,反正那里痒死不了人。」
十个有九个都是来看性病的,他打睹医生已经看厌了小鸡鸡。
「除非医生告诉我,你很喜欢吃鸡。那我就立即滚,我哈雷说到做到。」
呀呀,让医生偷懒了还想怎样,他牺牲很大了好不!?
那边沉寂两秒,医生当然不会承认喜欢吃鸡。
「……我趁你睡着给你打空气针,哈雷。」
哈雷在被窝下大笑出声。
良久,医生在整理病历的时候,看到被子下爬出一只手,那只手伸啊伸的,眼看就要抓到了最下面一个的抽屉把
手。
在他抓上的一秒,医生起脚,一下就死死踩住!!
「啊——!!」
哈雷呻吟出声,还感到那杀千刀不知踩死过多少只蟑螂的拖鞋在他手背上旋转、践踏!!
被子还盖着脸,他现在惨叫的模样整个像孟克的呐喊。
「不要拿你杀生的武器践踏我的手!!靠,我只是想拿根烟!!」
医生总算满意地缩开脚,男人的手背红了一大片。
这个监狱要数谁最不畏恶势力,不管三七二十一都教训的,就只有这个死欧吉桑了。
「乖孩子拿糖之前要先问大人喔。」未了,还眨眨眼睛。
操你娘的,眼边都有笑纹了还在装可爱!!
「我本身是卖*糖的,那用得着问你要!?」而且他从不吃糖,只是卖实在稳赚。
「我这儿有*白瓜子,你要我免费喂你几颗。」医生踢开他的手,拉开抽屉,掏出一包破口的烟来。
哈雷不着迹地瞄了瞄烟盒,不是医生抽惯的红白万宝路,是MILDS。
「……医生,你不是抽开红白的吗?MILDS我不抽的。」
「你这个问人拿烟的倒是很嚣张喔!!」
「嗯哼,谁知道你抽那么娘娘腔的废烟。」
「红白没货了我就随便抽。我看你那副烟不离手的德性迟早有鼻烟癌!!」
直到这里为止都跟可可说的没出入。
顿了顿,医生很自然地接着说「……喂,你等下回箱的时候顺便拐过去看有没有红白,有就给我入几包……奇怪
,红白应该很少人抽的啊,前些日子可可自告奋勇给我去买烟,难得那小子良心发现偏偏就没红白了!!还给他赚了
几元差价!!……他也是的,没红白也不要乱买啊……」
「……MILDS是可可给你买的喔。」
男人揉了揉肩膀,扯起嘴角。
***
「可哥一定没问题的啦,平常连拉屎也捧着本书进去猛嚼!!不合格的话太没有天理了!!」
「对啦,现在所有会计书都有臭味了,快去嗅一嗅吧!」
「……才吃完饭,你们别在那边XXOO的好吗?」
最后一句的抗议来自落后他们一点的陆皑。
暖呼呼的饭才吃下去,就让他享受多一下子嘛,别在那边把生理过程拨快了吧。
显然没有理会他的两人在前头径自聊得很高兴,陆皑草草将残渣收拾,走到饭堂后方,将盘子摆好在架子内……
「那死老头问你下一轮值班要不要值医疗室。」
突然而来的压迫感让陆皑缩了缩肩,这个男人连平常走路也像杀手。
「啊……嗯可是你不是在值班了吗?」
「他说都可以,跟上头说要两个助理。」
「可是医疗室就像豆腐那样小啊……而且医生那么吝啬,肯定把我们的薪金都分簿了,哈哈……」嘴角抽搐。那
么小的一间医疗室一想到要挤三个大男人就觉得连转身也困难了。
虽然这样想,但也不想直接拒绝,为了跟阿心聊多点就连擦盘子的动作都放慢了……他能感觉到放在他身上的怨
恨视线,大家都在等那条布巾,碍于有阿心在又不好发作。
结果先是男人不耐烦了「你到底要不要?」
说这样多废话干什么,他不是很想做那死老头的传声筒,更不想每天跟这罗嗦混蛋待在一起。
肯定会被他的道德训戒烦到受不了。
「这件事我自己迟点跟医生说。」
察觉男人转身欲走,他立即抓紧插话点——「阿心,你上次说的……关于可可的事……」
男人转过来,看着他,表情似期待他会说出什么更有趣的话。
「我对你说的话有点在意,你知道,因为可可真的加过监,关于他被冤枉的事也是……总之我直接问他了,他也
把一切都跟我说了,他接近我不是为了欺骗我的钱。真的。」
「你凭什么这样肯定?就因为你在床上问他,可可你有没有打算骗我的钱,然后他答没有?」
「不是的!!你没有办法想像他以前有多惨,像他这样吃尽苦头的人怎可能……」
「就因为吃尽苦头所以才坑你的钱出去享受啊,为了半根香烟巧克力就张大双腿的狱妓能高贵得去那儿去?」
「他这样做是迫不得已的!!他有多么想活下去是你这个不珍惜生命的人能理解的吗?你没有这资格去骂可可
!!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一副很了解的样子真让人看了想吐!!」
「呵,你一定是被那群猪猡奸上隐了才觉得鸡奸并没有什么吧。明明因为他最易弄上手所以喜欢,却说得很清高
连他的过往也很爱,我都忘了……鸡奸犯跟狱妓这个组合很配啊。」
他们两人伫立在架子前太久而且声量越来越大。
狱警们总算是注意到这边了,边抽出警棍来推开人潮,边向前推进。
「什么事啊那边?通通杆在那边干嘛!?」
「都给我散开、散开!!听到了没有!!」
陆皑是听到长官们的叱喝的,但他一定是发傻了,连半步也不想退让。
即使在跟阿心不甘示弱地瞪视的空档,也能感到握着毛巾的手太用力而发麻。
「……我不管你怎样想我都好,不要把可可也涉扯进来。」
「连强奸别人都敢的同性恋还怕被说吗?被你像狗一样叼住来服侍我还怕有*AIDS。」
「你说什么?」陆皑不用看也知道自己的眼睛赤红一片,表情一定像要吃人般可怖非常。他也不知自己那来的预
感,说出这话的时候,他松开手,毛巾下地了,拳头再次握起来。
他是从牙缝中迸出这句的,牙根都咬得生痛了「你敢再说一次……」
「我说,被你服侍过我还担心会传染AIDS呢。」
男人有没有扯起右边嘴角,拉出鄙视笑意地看着自己呢?
陆皑不知道。也许有、也许没有,他不知道,因为他在意识到的时候已经出拳了……
连揪起男人的领子质问都不必,一挥右拳就揍他的右脸颊!!
耳边的起哄欢呼声雷动,狱警的皮鞋吱吱也清晰可闻。
阿心踉跄了一步,很快就稳定了身体。他把被打侧的脸转过来,一切看在陆皑眼中都像慢动作,男人狠狠地瞪视
他的目光,简直可以杀人——
也许他预料到自己会出手,可是真正被打的时候,仍教这男人怒不可歇。
他会让男人知道——他比他要愤怒、而且不怕他的愤怒。
陆皑来不及看清他的眼神,只知道阿心权骨那抹红,红得吓人……
下一秒,他眼前一花!!肩胛骨已撞上冰凉的石地!!
他们扭打!!
脚踝好像撞到了一旁的架子,架子跟胶盘哇啦哇啦地落地,制造出混乱声响。
男人的脸在他视线中来来去去,根本不能捕捉,都是颜色块。
他还看见很多双一模一样老鼠灰的布鞋跟脚,他们正在围圈助势,观赏得不亦乐乎……
剧烈的疼痛像风一样刮上脸、像石槌狠狠打上腹间,他连正在流血这事都感觉不到,只能打回去、打回去!!把
这疼痛加倍奉还!!
「停手!!你两个都给我停手,再不停手的话有你好受!!」
「是想一起被关去吃水饭吗!!都给我停手、立即!!」
即使如何喜欢的人也会憎恨、也想报复,也能比谁都打得更不遗馀力。在他眼眶中停留的,把他作弄得不成人样
的阿心,也不过是个会受伤、会流血、会痛哼的人类而已!!
在这天之前,他怎样也想不到自己会打阿心……那么地喜欢进骨子里的男人……
直到剧烈的晕眩袭来,他眼前一黑,才知道自己被阿心甩上了长桌!!
未被收拾好的碗碗盘盘全都被他扫下地,桌脚发出不堪承受的嘎吱声!!
「呜!!」随即,他的脖子被用力扣住!!他死命地扯开他的手,乱撜着脚挣扎!!
男人打得赤红了眼,瞳孔深不见底,看他的眼神要置他于死地……扼着脖子的手,手背浮现的青根跳动让陆皑以
后回想起来,记忆过于鲜明。
「蹲下来!!全部蹲下来、双手放脑后!!喂你、你给我蹲下来!!」
「……找谁去开水!!找谁去扭个洒水器让这群家伙冷静一下!!」
鼓动着的人群怎也赶不散,狱警如临大敌,害怕会发展成群殴事件于是纷纷抽出棍子,一棍棍抠打他们的肚子,
迫得一个两个都跪坐下来,不乖乖蹲下来的还用棍子乱敲他们的后脑跟手脚!!
一时之间狱警们都冲进了人群,见人就打,压着他们的头要他们蹲下「双手放脑后!!看着地下不要乱瞄
!!……我操你娘的,你是听不懂人话吗!!」
「看着地下,全部人看着地下!!想被我打到脑袋开花就继续吵吧!!通通把你们抓去关水饭!!」
也有些囚犯乱叫乱跳着,大喊「不干我们的事,我们又没有干架!!」
被阿心扼得连脸都快发青紫了,他听见可可的声音从远至近而来……
应该是听见饭堂的骚动而回来的「陆皑——!!」
然后什么都听不真切了,因为狱警们使出最后绝招,头上的洒水器毫无预警地开动,冷水照头淋下……水打在脸
上、流进耳中。
饭堂中脏话四起,很多人冷到跳起来都压回去,好些反抗的人、意图反夺去警棍的人呈大字型被两个狱警压在地
上。
突然,快要硬生扭断脖子的力度灭轻了,他立即仰高头,大口大口吸气!!
「阿心,够了!!阿心!!」雨幕之中,他看见哈雷把阿心架走!!
打到红了眼的男人不停挣开哈雷的手臂,十指的劲道仍可以将他活生生扼死……一切都变得像无声,得到解脱后
,他像只看见肉的兽般扑上去,反将阿心压到地上打!!
可可冲过来扯住他,声嘶力竭地战胜水声「不要打!!停手、陆皑!!停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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