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升丹、风加花皆有剧毒。大夫学医定是知药中的十八反。”慕容策淡然的看向大夫。
夜凌郗挣开浣烛夺过药方,看了看,果真瞧见红升丹和风加花。这火气大得像是火山爆发前夕一般。
大夫笑了笑,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人参芍药与沙参,细辛玄参及紫参,
苦参丹参并前药,一见藜芦便杀人。
白及白蔹并半夏,瓜萎贝母五般真,
莫见乌头与乌喙,逢之一反疾如神。
大戟芫花并海藻,甘遂已上反甘草,
若还吐蛊用翻肠,寻常犯之都不好。
蜜蜡莫与葱根睹,石决明休见云母。
藜芦莫与洒来浸,人若犯之都是死。你的药方里不仅有苦参还有藜芦,这两种药在一起便是剧毒。大夫心里在想什么?”本来是淡淡的一句话,听着却觉得寒冷无比。
大夫微惊,笑道“呵呵!我这就给你写。”言毕,便执笔重写。
见大夫此次认认真真的写,夜凌郗渐渐缓了下去,浣烛也渐渐放松。这大夫是要害人吗?
慕容策淡淡的看了一眼夜凌郗便起身走了,恭苏直接跟着走了。
夜凌郗真是不明白慕容策那一眼是什么意思,就是觉得全身不舒服。
客栈外天如海色,人来往往,似乎忘记了冬末的寒冷。
慕容策抿着嘴,直直的走着。恭苏紧紧跟在后面。
直至到了一间茶坊外,慕容策才止步停下。恭苏上前行至慕容策面前。两人皆是一身素衣,在路边随意一站都不是很显眼。
“公子?”
慕容策看向恭苏,道“你可有洛王爷的消息?”
恭苏不明慕容策怎会突然问起洛王爷慕容央俊,疑惑的看着慕容策。
慕容策不动表情的看着恭苏,道“刚才的大夫你不觉得他有疑处?”
跟在慕容策身边已是多年,对于慕容策的表情恭苏是在明白不过。但他还是一时没有觉察出慕容策的话里之意。
慕容策并未生气,只是微微转过视线,道“此人除了脸略显苍老之外,其余的地方并无半点苍老之迹。”慕容策的语气很是肯定,无丝毫虚假。
恭苏大惊,道“难道。。。。。。”
慕容策微微点头。恭苏更加不明白了,就算是洛王爷慕容央俊,他跟玉清风之间会什么纠葛会让他加害于他。
“公子怎会如此的肯定?”
“还记得宫中流传洛王爷在六岁时不幸在拿刀时被截掉了右手小指的一半的事情吗?”
听慕容策这样说,恭苏顿时恍然大悟,刚才他将所有注意力全留在韩铭惜身上,对于大夫他还真是没有太注意。但是,他又不明白了,既然是慕容央俊为何要易容成老者?
“想必三哥并不想我们发现他的踪迹。”慕容策像是猜到了恭苏的疑惑一样,轻轻的说道。
这次,恭苏倒是明白了。生在皇家那有生在世间获得自由潇洒。
“公子,我们接下来要去那里?”
“你先不必调查这个案子。”
“公子?”
“无需多言。你去调查姓月的人家以及调查三公子的消息。”慕容策的语气不容恭苏半点的反对。
见慕容策如此的坚决,恭苏只得从命。拱手离去。
慕容策看了看进入茶坊的人,便走了。
无论何时,花楼都会是满客,外面的寒冷不会影响到里面的热闹。
慕容策负手进去,脸上的寒冷少了很多。
第9章 青楼记
“哟!公子面生啊!”刚踏入屋内,一个打扮鲜艳的中年女子手拿绯色丝巾便向慕容策行去,面若外面的阳光一般。跟在她身边的女子面容清秀,笑的很矜持,视线频频停在慕容策的身上。
慕容策不笑,只是微微一改冷漠,道“初次来梓城,但闻冰庭阁楼在梓城极为甚名便来此探探虚实。”
慕容策的话正中夫人心,顿时笑出了声音,丝巾扫过面容的胸膛,道“我艳娘不为冰庭阁的酒而傲,但是,这里的姑娘个个都让艳娘我满意。”艳娘满脸是傲然的笑,手里的丝巾不停的打向慕容策,风雅极了。
后面的姑娘自然也是笑的勾人心魂,那般明诱。好生俊美的公子。夜夜风流客,几个他这模样?
慕容策却看都未看,毫无心动之迹。
“这点看完后艳娘后便可知这里的姑娘是何等的货色。”
“呵呵!公子真是嘴甜,我让怜湘陪你。”言毕便是吩咐身后的姑娘去叫怜湘下楼。
“听闻怜湘可是这里的花魁,貌若天仙,世间难寻。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艳娘将慕容策带到一边站着,笑道“怜湘夺得三年花魁,至今无人能敌。容貌和才艺皆有,若非家道中落是不会落到此地。到现在她还未真正的接待一个公子哥呢?见公子面容恐怕怜湘要动心了。”艳娘说的是假是真,让人看不清,丝巾掩面自是笑的风生。
但慕容策只是微笑不语,似乎对这世间一切都看透,没有谁能入眼。
“艳娘对怜湘姑娘真是操心啊!”
艳娘笑笑,本想在说些什么的,却被一个粗扩的声音打断。
“艳娘。”
艳娘对慕容策使了一个眼色便朝来人呢走去,慕容策了然,回身看向来人。
来人微微偏胖,满脸的油光,留着短短的胡子。慕容策见到他第一眼便微微皱眉。
“安大人,好久不见。”
安漫云的眼睛并未停在艳娘身上,而是猥琐的扫视着这里的姑娘们,道“怜湘呢?”
艳娘的脸色微微一沉,道“她已经有客人了。”
“什么?是谁?”听闻怜湘已有客人,安漫云的脸色顿时大变,愤怒的瞪着艳娘,似乎面前的人就是那要怜湘接待的客人
艳娘淡淡一笑,冰为对安漫云的此举而感到害怕,道“怜湘自己给自己定了规矩,先到先得。安大人难道忘了吗?”
安漫云有些尴尬,但他乃一方的父母官怎会轻易流露。道“那人是谁?”
艳娘顺手指向慕容策,含笑道“这位公子先到一步。”
安漫云未仔细看看慕容策便大步的走上前,满眼的鄙夷,道“你谁?”言毕还打量着慕容策,眼神变得轻蔑。
慕容策任由安漫云打量着自己,道“在下木林策,初来梓城游玩。”
安漫云冷哼,转过身子,负手傲然立于慕容策面前,道“梓城美景甚多,来这冰庭阁做什么?”
一边的艳娘自是瞧出了安漫云的端异,但笑不语。
“大人为何而来?在下便是为何而来。”
安漫云拂袖,愤怒的抬头看着慕容策,道“你还不下跪。”
慕容策嘴角微扬,冷傲道“我为何要跪?”
“你。。。。。。”安漫云本来就对慕容策很是不满,见慕容策现在又如此的无礼心里更加的愤怒。
慕容策淡然。
“怜湘姑娘来了。”在烟火浓浓之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声。
楼中之人皆抬头看向楼梯,个个惊艳,放至嘴边的酒未饮,一切就那样静止了。
但是,唯有慕容策和艳娘处在清醒之态。
怜湘衣着粉红色素衣裙,外披露肩淡紫色轻纱薄衣,淡淡的妆,一头黑发被一只墨绿钗挽着少许。香肩白若雪,轻轻含笑,尽显邪魅。
慕容策心中默念:琬肩泄露无骨身,粉妆捧徇丽质影。
怜湘行至慕容策身边,微微欠身行礼,便走至艳娘面前轻声叫道“妈妈。”
也不知是谁的酒杯落地,一时楼中之人才回神,恋恋不舍的看着怜湘,更有甚者还在沉迷其中。
艳娘很是满意的看着怜湘,道“这位公子便是你今日的客人。”
怜湘含笑转身刚刚移步便被一只手臂揽住了去路。
“怜湘,大人我可是早在很久以前就预定你了啊!怎么可以再去接待他人。”安漫云边说边瞪着慕容策,很是不服气。猪蹄手游走在那柳腰上,丝毫没注意有人那狠毒的眼神。
慕容策轻轻看了一眼怜湘,道“若是怜湘姑娘同意今日陪你,在下不做反对。”
安漫云迅速看向怜湘,就差一点凑到怜湘的身上。怜湘执袖遮住下脸部,微微后退,道“安大人何必要坏我规矩呢?”丑死了还敢碰我!真不知道拿镜子看看自己的模样。
“是啊!是啊!安大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怜湘的性子。”艳娘很是及时的站出来,插到安漫云和怜湘之间,将安漫云使劲的扯到了一边去。
安漫云伸手去拉开艳娘,幸好艳娘反应快,拉住安漫云的手,倾身附在安漫云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怜湘不知两人说了什么,但见安漫云的脸色渐渐好转。
“好好!艳娘说话可算话?”安漫云含笑看着艳娘。
艳娘含笑点头,道“大人若是同意了那便随我去吧!”
“好好!”安漫云笑的就像得了几百两黄金一般,急急的拉着艳娘走了。
艳娘向怜湘使了一个眼神便离去了。
“公子,楼上请。”怜湘自是明白艳娘的意思,主动上前。
慕容策伸手直接揽上怜湘的腰上楼,怜湘只是微微一笑丝毫没有要反驳之意。自古美女爱英雄,虽不知这人是不是英雄却也蛮喜欢的。难得在这种地方会见到这种人,一身高雅之气更是难得。小鸟依人的靠着他,笑意越发的迷恋。
两人上楼后直接去了房间,里面一切很奢华全是绯色一片,浓郁的玫瑰花气。
“公子,可否要喝酒?”怜湘伺候慕容策坐下,便为他倒茶,每一动作很是熟稔和稳练。可以露出的风情,弯身青丝落下却没遮去那低胸里的风景。
“怜湘可会弹曲?”慕容策一手放至桌边一手静静放至腿上,眼里无丝毫欲色。
怜湘微微一笑,将茶水放到慕容策面前,不急不慢的回道“公子可否让怜湘舞上一曲?”
“甚好。”慕容策表情很是柔和,就连眼神也变得似春水一般。
怜湘欠身离去。慕容策伸手拿起茶杯将杯中茶一饮而尽,然后轻轻放下,伸手重新倒上一杯。
此杯他是慢慢的饮用,茶过半怜湘才带着一人进来。
“公子,怜湘换衣耽搁了一些时辰,公子不介意吧!”怜湘含笑行至慕容策身前。已是一身白色轻纱舞衣,白色委地五尺水袖,琬肩尽露,头上梅花双柄钗。
慕容策淡淡看了一眼,道“怜湘姑娘的舞衣很好。”
怜湘淡笑,道“那怜湘便舞上一曲。”
壁沫带着满头的汗水奔向玉清风的房间,脸上是遮不住的笑容。
“公子公子”还没到房间,壁沫便开始大叫。
浣烛在屋内听闻壁沫的声音不由皱眉,放下手中的药碗,便向壁沫走去。
“壁沫,小声一点。”浣烛拦住壁沫道。
“干嘛啊!”壁沫疑惑的看着浣烛,想绕开浣烛往里面走。
浣烛强制的拦住壁沫,道“公子病倒了,不要吵。”
壁沫不信的看着浣烛,道“公子昨日还好好的,怎会病倒了啊?”说着还往里面走。
“还不是一路受寒。”
听说受寒壁沫安静了,想他们一路走来,虽然中途是坐的马车,可是他们还是在树下待了一个晚上。
“那,公子现在怎样了?”
见壁沫不动了,浣烛松了一口气,道“已经不再那么烫了。”
壁沫点点头,道“我去看看。”说完两人便向里面走去。
“公子还在休息吗?”壁沫看着床上的玉清风问道。
浣烛点点头,又露出不悦的脸色,道“壁沫,公子不愿意喝药怎么办?”
壁沫难以置信的看着浣烛,一股淡淡的药味飘进壁沫的鼻内,壁沫不由皱眉,道“药还是热的吗?”
“这药都已经热了几次了,可是,公子就是不喝。”浣烛无奈的看着桌上的药碗,愁容满脸。
壁沫眉头紧皱,沉思半刻,问道“夜公子可在?”
浣烛疑惑的看着壁沫,不明白壁沫突然问到夜凌郗做什么,问道“你寻他做什么?”
“公子和夜公子之间的关系不错让他来劝劝。公子不喝药的事情你我都是清楚的,我俩让他喝药准没用。”
经壁沫这一说,浣烛倒是想起来了夜凌郗对玉清风的称呼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