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咱双修吧(欢喜冤家 三教九流 江湖恩怨) by 茅台酿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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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长,咱双修吧(欢喜冤家 三教九流 江湖恩怨) by 茅台酿笋- 第2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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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打破喧嚣的是一声狮吼,而且还是头母狮:

  “哪儿跑来的不识礼数的兔崽子,抢到了绣球,竟然还要悔婚!”

  方才与田管家一同出来的老妈子其貌不扬,说难听点还是中下,一张脸上长满麻子,叉腰大骂道:“我家小姐有沉鱼落雁之姿,弱柳扶风之态,你小子竟然如此不识好歹,皮痒了是不是?田光,把葛老大他们叫来,就是绑也把这兔崽子给绑到府里!”

  “……是,是!”田管家虽是管家,实际上管佣人还是老妈子赵妈。赵妈的脾气火爆,嗓门也大,连田管家都要忌惮三分。他应了声,即刻就小跑回府找一干护院的头儿葛诨去。

  没多久,一名彪形大汉就带着一群高壮汉子从府里杀了出来,一群人手上拿着枪矛大刀,还有一人拿着一捆老粗的麻绳。就等着赵妈一声令下,好冲上去绑了这人。

  只见以赵妈为首的一方气势汹汹,而柳焉由依旧态度坚决地站在对面。双方对峙着,互相都不肯让步。

  云少康和黑衣少年,文谨三人站在人群里,见得此幕,云少康与黑衣少年暗暗交换了个眼神,云少康便几步上前道:“俗话说,人以和为贵,柳兄既然杀出千军万马抢到了绣球,田小姐又美若天仙。这等福气乃是我们盼都盼不到的,柳兄又何必拂了人家的好意?”

  田管家看这人像是未来姑爷的朋友,又开口给了台阶下,索性也跟着道:“是啊,是啊,老爷和夫人都等候多时了!”

  云少康向柳焉由挥了挥手,笑道:“柳兄多保重,我们先回客栈了!”

  说罢,云少康就拉着黑衣少年与文谨走了,步速飞快,好像生怕给人追上似的。

  “这是……去哪?”文谨跟着走了一段,却发现并不是回客栈的那条路。

  “回家!”云少康大笑道。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天处于期中考试的焦灼中,因此文思比较枯竭……在此给大家道个歉,以后尽量保持隔日更,不会再断这么久了

  ☆、第三十二章

  “回家?”文谨的眉毛拧成了个“川”字:“你家就在宜川城?”

  “休说那许多,与我回去便是!难道还怕我卖了你?”

  “文公子莫怕,云哥恨不得把你扣在身边,藏在怀里,怎么能舍得卖了你?”黑衣少年笑得颇为不正经。

  “……你小子又皮痒了吧?”云少康毫不留情地给了黑衣少年一个爆栗。

  “云哥你一回来就如此热情,我有点吃不消啊……”

  云哥?文谨回想一下刚才从遇到黑衣少年到柳焉由被田家扣住的始末,将事情一件件如珍珠般穿在一条线上后,忽然恍然大悟道:“你、你是……早有预谋!”

  云少康很是跋扈地一点头,大意是你反应得真慢。

  他早就想甩脱柳焉由,尽管柳焉由武功才学上乘,银子还好像永远花不完,而粘上了他们,就像是一块粘在案板上的五花肉——五花肉不嫌案板脏破,案板却早就对这甩不掉抖不去的肉烦了。

  虽然说起来作为案板实在是有点不识抬举,可是云少康何等眼力,说不好这块上好的五花肉哪天就变为一只毒蝎,到了那时,对他们必定是或毒或杀都不留余力。

  因此,云少康在进宜川城之前,就修书安排好了诸多事宜。今天的一幕看似偶然,实际乃是人为的必然。参与策划与执行的,不是别人,正是当年收留云少康的长老大会一员,宜川夏家。

  “我是少康的表弟,夏早,见过文公子。”黑衣少年笑得很是随性自然,跟云少康的笑容有那么几分相像之余,又多了些在云少康那张贱兮兮的笑脸上难见到的洒脱真挚。

  文谨与云少康,柳焉由相处一路,很多时候觉得对于这两人来说,笑容仿佛已经是面部皮肤的一部分,如果是面具,这张面具一定已经长在了脸上。如果有朝一日撕掉这面具,露出来的该是一张什么模样的面孔?文谨曾经窥到过云少康面具下的一角,却不知全貌如何?想到此处,他更加对云少康的家和家人好奇起来,紧跟着云少康与夏早的脚步不说,对夏早更是礼数周全,有问必答。

  到底文谨有如何周全——其中已让云少康都暗自琢磨,除了他月前伤重卧床时,文谨可是再没比今天更周全的了。莫不是夏家少爷近来修成了能点石成金,妙手回春的奇术?连木头在他面前都有了软和样儿。

  走了好远,终于走到城东一家宅子前,朱红的大门高而敞阔,一楼一阁,青砖碧瓦无不古朴中透着端严,只是立在门口,就能嗅到一股世家大族累年积下的厚重味道。

  云少康撒泼无赖不讲理的时候俨然就是个地道的市井小民,谁知竟然还是出身自这样的名门望族?

  文谨不知为何,忽然觉得眼前与夏早勾肩搭背的云少康与自己有了数座山河之遥。自己自小被父母抛弃,孤苦无依,得师父捡上山才有一口饭吃;而云少康是世家子弟,自出生起便衣食无忧,受人敬仰艳羡,哪怕他为人有无礼兼无理之处,也能够以一句“长辈教导无方”而被原谅。

  文谨的目光有些黯淡,迈进朱门大宅的脚步也有些犹豫。

  “爹,云哥回来了!”夏早一进门就嚷嚷道。

  “你爹看得见,别叫了。”

  说话人是个穿褐色衣袍的中年人,一双眼深沉内敛,气度端宁中透着儒雅,面有短须,两鬓却已有些银丝。举手投足颇有一家之主的气魄风度,跟儿子讲话却不大见长者的凝肃,倒很是亲昵,仿佛是对待平辈好友一般。

  “日头真大,渴死我了。”夏早招呼一声,三两步就越过老爹端起桌上的茶一饮而尽。

  “夏叔叔好。”云少康深深一揖,满是崇敬。

  夏早的父亲,宜川夏家的家主夏怀山淡淡笑道:“你回来了。”

  不是爹,不是父亲,是叔叔。一揖一笑,比照先前不在意地招呼一声,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是,”云少康答得恭谨却直接,“少康还有事在身,明日便要启程,待事了再回来侍奉夏叔叔。”

  “无妨,我倒希望夏早能如你这般多出去历练。总待在老树下乘凉,终究成不了大器。”夏怀山对着文谨笑了笑,“这位小兄弟是少康的朋友?”

  “是,”文谨想了想,还是没把与云少康结识的真实情况抖落出来,“晚辈文谨,夏前辈好。”

  “我叫厨房备了好菜,今日文小兄弟就随少康住在府上吧。”

  “夏叔叔,”云少康又是一揖,目光却有些深沉,“我这一路从江南行来,颇有些见闻,讲给夏叔叔听可好?”

  夏怀山心领神会,道:“好,小凌安排文小兄弟先去客房歇息,少康跟我来吧。”

  文谨皱了皱眉,夏怀山对待夏早与云少康的态度举止,亲疏分明,高下立见。

  他跟着小凌回了客房,客房的陈设虽不见得奢华,却也很是精美妥帖,陈设布置都显舒适大方。文谨洗了澡换了身干净衣裳,却怎么也不能入睡。

  夏家人很多,光是吃个晚饭就要分好几桌。文谨小心环视了一下,人人举止都自有一番涵养,说话更是妥帖得体,由夏早与云少康介绍后,都一一上前来与文谨问好。文谨更是不敢怠慢,礼数不敢打丝毫折扣。席间夏怀山问什么答什么,都是规规矩矩,生怕说错一字。他自打下了山还没这么拘谨过,一顿饭吃下来,额角都已经见汗了。

  吃完饭天已黑透,云少康向夏怀山抱了抱拳,道:“夏叔叔,我离开宜川已有半年,既已来看过夏叔叔,便想……回家看看。”

  “你晚上不睡在府上吗?”夏早险些要跳脚。

  “……我许久没有回家,想去……拜一拜父亲的灵位。”云少康垂下眼眸,神色却很坚定。

  “好,你去吧。”夏怀山一扬手,神色间透着悲悯。

  云少康又向夏怀山行了一礼,这才走出了灯火通明的夏家。

  云少康的脊背挺得很直,文谨走在他身后,再也感觉不出丝毫少年得意,世家光耀……他想,云少康在夏家做养子的这些年,是不是也如自己方才一样如履薄冰?

  文谨的眼神不禁软了软,他犹豫片刻,快步向前几步探到了云少康的手,用力握了握。

  “我陪你回去。”云少康转过头,文谨眼中不带同情怜悯,温和真挚地令人心口一热。

  云少康的喉咙有些发紧,他反握了文谨的手,低声道:“好。”

  饶是回首往昔少有喜乐,前路更是邈邈不可预见——但有这样一人与你并肩,哪怕漆黑夜路也是春江泛月,草绿莺啼,恨不得这路再也走不到头。

  待走到城郊一座漆黑冷僻的屋院旁时,云少康停住了脚步。

  他摸出一把已经上了些铁锈的钥匙,打开了院落的大门。

  院子里黑洞洞一片,只看得到寥寥几间屋子的轮廓,整间院子还及不上夏家一个前厅大。

  云少康辨清方向后,拉着文谨向正对门口的堂屋走去。

  云少康摸索着点亮案上的烛台,晃动的烛火后,是一座已有些年岁的灵牌,上书“吾父云见幸之灵”六字。云少康打水抹净案上的灰尘,又将灵牌来回擦了若干遍。他的动作很慢,整个人像是一块沉入湖底的卵石,外面的一切响动都不能打扰分毫。

  待着一切做完后,他郑重地跪在案前的蒲团上,深深地伏□去,甚至连前额都微微蹭到地板上的积灰——如此磕了三个头,又起身点燃三支香,□了香炉里面。

  跳动的烛火下,云少康的脸时明时暗,眉峰鼻骨的轮廓英越而深刻,面目凝肃不可撼动。然而,那双眼看似冷定,实际上却满是疮痍——

  仿佛是惊鸿过眼,繁华落尽,留下的只有水止云停后的那一块断壁残墟。而此刻他就站在那块废墟上,孤零零地,只能去回望那些已经消散殆尽的峥嵘岁月。

  那些绝世风华,翩然胜景,早已都成为了刀剑下的残影,触碰不到,难以拼凑。

  云少康做完这一切后,有人攀住了他的肩膀。

  “让我也拜一拜云前辈吧。”

  文谨很郑重地也磕了头进了香,没有回头去望云少康的神情。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去问云少康与夏家的始末,没有疑惑好奇是假的——他想,自己所能做的,不应是去揭下云少康的旧伤疤,而是应该向独自伫立在废墟风雨中的人,伸出一双带着暖意的手。

  待这边事了,云少康吹灭案前的蜡烛,原封不动地退出去锁上了门。

  他带着文谨走到西面的屋前,开门进去。

  屋内的陈设简单至极,只一桌一凳一床,墙边立了个储物的木箱,此外别无他物。哪怕有他物,在这间屋子仅有的空间里也再容不下。

  洗漱妥当后,两个人挤在一张并不大的床上。文谨睡得靠里,侧躺着面朝墙壁,思维意识如同沁过一遍冷水,毫无睡意。他理应有很多问题想问,有很多话想说,却终究张了张口,不知从何说起。

  忽然,脖颈处喷上了温热的呼吸,有人抱住了他。

  ☆、第三十三章

  已近立夏,两人挤一张床本就嫌热,可是此刻,尽管不知道云少康是清醒着还是在梦中,文谨却没有挣开这个拥抱。

  他只是静静地躺着,呼吸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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